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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明 2018-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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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似乎还没有停,这是下雪的第三天,在经历了漫长的两个月之后,它总算是在人们期待的眼神里晃晃悠悠飘下来了,也许是嫌人们看的玩的不过瘾,便愈发的恣意起来,骤然降低的温度,漫天飞舞的雪花,似乎它也在向世人宣告,这是属于我的季节,我会来的晚一点,但我来的时候,整个舞台便只有我能上场。



  好久没有这么冷了,也好久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雪花了。最后一次见,是在五年前吧。在尘封的柜子里总算找见了这久违的记忆,翻开记忆总是很温馨,那年的雪花如同夹在本子扉页里的这片枫叶,触手可及,指尖沾染的刹那,一个美丽的城市在记忆里越来越清晰。




  关于雪,张口就会有无数片晶莹的雪花带着文字优雅的飞落,那么多首,单单就喜欢“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一首,如果非要再找一首,便只有“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可称双绝。


那样天寒地冻、那样离乡万里、那样孤独凄冷,如果有人时机恰好的亮起一盏昏黄的灯光,又或者是暖上一盏淡酒,便足以温柔整个季节。


  我想,那年我们必定是被温暖在了那座美丽的城市。



  乌鲁木齐,原意是优美的牧场。我们从十三朝古都赶赴这座牧场的时候,确实是带着“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想法的,然后在“冲刺”、“迎考”中扎扎实实的度过了整个春天、秋天,顺带着满城葡萄香的夏天。



就算是再怎么垂涎葡萄的美味、再怎么想念那碗墙头递过来的野蘑菇拌面,我们终究是要迎接最后的毕业大考,无关风月,无关温柔。



  集训、极限、挑战,伴随着一场接一场的大雪,伴随着在雪里踩出的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伴随着一双双加厚的手套在沙地上磨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我们结束了整个冬天。训练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有的是激情,有的是汗水,有的是因为年轻而迸发出来的不可想象的能量,不知停歇,不知疲倦。



  那天的雪实在太大,如果能够想象透过双层玻璃还有寒意,就不用再过多描述。教员意外的停止了所有的训练,在新一周的第一天给了大家半天的休息时间,让我们自由发挥。


发挥?我们当然理解教员的“良苦用心”,不过是找个借口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让我们缓解压力。想象力,有时候是在“苦难”中得来的,很快的各种器具在宿舍里摆开,被刷的又白又亮的牙刷缸,有弥漫着“大宝清香”的洗脸盆,很快一场自给自足的盛宴在宿舍里开始上演,而这仅仅不过是为了煮我们朝思暮想的一顿饺子而已。


从后勤班“借来”的面和肉,还有强颜欢笑顺来的葱姜蒜,馅也只是从哪那个站不下三个人的小卖部里买的3个鸡蛋而已,但这足以让我们开心。身手是练出来的,就跟做饭一个道理,虽然已经记不清当时谁说了这句话,但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离家四年,我们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当时的苦中作乐,当然,也没觉得有多苦,只是气氛需要就这么一说。大家各分一头,按术语叫“按照分工抓好落实”,在插科打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忙碌后,我们在牙刷缸里终于煮出了第一个饺子,谦让从来不是我们的强项,特别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于是在大家的措手不及中只能眼巴巴的盯着饺子被吞进负责烧水的阿甘同志的血盆大口里。


“要注意素质”,我们一边提醒阿甘,脚下却往牙缸靠近了一步。协商是必须的,所以后来的工作便顺理成章了很多,在近三个小时的折腾里,我记得我们一共吞下了14个饺子。外加提心吊胆,外加半生不熟,尽管如此,合上本子,我依然能够闻得见那天的香味。


 

当我迷茫的时候,当我孤单的时候,当我思念的时候,我总是翻出曾经那些不爱写的日记,然后一页一页轻轻的翻过,看见当年的自己,看见火热的青春,然后告诉自己,那么艰难的岁月都已经度过,现在就一定一定不要放弃,自己一定要长成当年最渴望的样子。


  而此时,写了九年的日记就在那里躺着,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今年,是第十个年头。


推荐人:别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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