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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贵 2018-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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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把母亲比作牡丹花,百花之王最鲜艳。而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的农妇,一辈子面朝黄土北朝天,贫苦一辈子,哪有它的雍容华贵;又有人说母亲像百合花,象征着圣洁和雅致。而我的母亲却一字不识,哪有它的高雅诗意!



  母亲今年50岁,是一位地道的农民,20岁就嫁给了父亲,没有文化的她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和父亲同心协力,不辞辛劳攒钱供我和姐姐上学,就盼着我们能出人头地。还记得念小学时,与母亲同年龄段的阿姨们多半都是在家洗衣做饭,操持家务,而母亲为了实现心中的愿望,除了种植6亩多农田、操持家务以外,还到镇上茶园里打工。母亲到茶园打工其实父亲当时是坚决反对的,说母亲没念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担心挣的工钱被克扣。母亲执意要去,她相信自己不会比别人傻,因为她心里有一本要比别人算得更细更精的账。父亲始终没能拦住母亲,她每天早出晚归,在茶园一干就是7年多,辛苦挣来的钱不但还清了家里的账,还能让我和姐姐不愁学费问题,可以安心地读书。父亲常在我俩姐弟面前夸赞母亲,也时常教育我们长大后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用实际行动回报母亲的辛勤付出。


  母亲挣到的钱,很少花在自己身上。和她一起去茶园打工的高阿姨说,母亲为了能省个钱,几乎每天都吃红薯,有时别人吃饭她却吃烤玉米,而晚上回家的时候总是忘不了用白天挣来的零钱给我们买吃的,碰到赶集时还会为我们添置一些新衣裳,而她自己却穿得十分朴素,一年到头也不会为自己添置一件新衣。母亲为了能为家里省钱,买东西砍价的本领深深的印记在我的脑海里。



  10岁那年,我刚上5年级,班里有个同学穿的衬衣特别好看,回到家我也缠着母亲想要一件,无理取闹的我以为会挨她教训,可她二话不说就带着我到县城的服装店。当我看到衣服的标价是100元后我就有些后悔了,这100元钱可是我半年的学费呢。母亲让我别担心,说这衣服顶多值30块钱,随后便和老板砍起价来,她从各个角度说出了衬衣的缺陷,找来多款衣服进行对比,从面料、颜色、款式、做工等方面逐一挑毛病,无奈之下老板最后给出了40元的最低价。但母亲还是说太贵了,说要带着我到别家店去看看。到手的生意怎能丢掉,我们刚走出店铺就被老板喊了回去,老板最后以30元的价钱卖给了我们,还直夸母亲有眼光。老板还说这衬衣进价本来就20多块钱,让母亲也来一件,她摇了摇头说算了,等以后再买。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舍得给自己添置一件衣服,哪怕一双鞋子一双袜子也是洗了穿穿了洗。


  母亲的无私又岂止这些。记得2001年的秋季,母亲在一次劳动中左脚被石头划了个大口子,伤到了骨头,但母亲却说伤无大碍,父亲再三劝阻也不愿到医院去治疗。因为我和姐姐在城里读书需要钱,每个月的生活费就150元,母亲担心在医院花太多钱,所以就执意不去。我和姐姐听闻消息后立即请假回家,三个人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了母亲。



  我们每周会打一次电话回家问母亲的腿伤愈合状况,父亲说母亲在夜里经常喊脚痛,但她叮嘱父亲一定不要告诉我们,她害怕我们学习分心,怕影响了我们的学习。虽然我们在电话里听母亲说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其实有时候是她强忍着疼痛和我们说话,我们虽然能够感受得到母亲隐隐的疼痛,但我们也只能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样母亲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母亲对我的成长始终是影响和陪伴一生的,记得我参军那年,她瞒着我到县城里打工,每次我要去城里体检时,她都急匆匆赶回来给我几百元,我问她干什么活能挣这么多,她说在一个服装店里卖衣服,工资很高,卖的衣服多钱就拿得多,和她一起去的村里人还有挣得比她更多的!我半信半疑,趁母亲回来拿换洗衣服时,悄悄跟着她来到城里,才知道她是在一个煤场做苦工,而且每餐都是馒头加咸菜。那天,我来到煤场已是黄昏时分,映入眼前的是大小各异等待上车的煤堆,煤场里除了守门大爷没有其他人,我看见母亲正蹲在煤堆旁吃馒头。简单的充饥后又拿起地上的簸箕开始筛煤,挨个把煤堆里拳头大的煤块挑出来,随后又用簸箕将筛好的煤堆一斗一斗地抬上卡车,看着母亲那又黑又瘦的身影,眼泪涮涮地直往下流。我冲到母亲面前,拿过她手中的簸箕和她一起筛煤。母亲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儿太脏了,对身体不好会影响到你体检”。看着母亲一脸的煤灰,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从那时候起我告诫自己,一定要顺利通过体检走进部队,在部队里好好干,混出个人样来,不再让母亲受这些苦。



  后来,我顺利通过体检,来到了部队,来到了这个梦寐以求的橄榄方阵。在部队这所大学校大熔炉里,我多次立功受奖,多次被评为优秀士兵,还成为了优秀士官。如今在部队已有8个年头了,每年探亲回家我都要带着母亲和父亲去旅游,但他们都说在省内转转得了,出省要花很多钱,因此他们之前从未出过省。今年,我有幸回家陪父母过了一个春节,难得的团聚让我萌生了想要带父母出省旅游的念头,软磨硬泡之下得到了他们的同意,母亲说想去看看海,我就带着他们直奔广西的北海。大年初二那天我们就从老家出发,向北海一路南下,这次短暂的旅行是我们全家人最开心的一次。


  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她对我们永远只有付出而从不求回报,对自己也总是那样苛刻而从不计较。与其说天下的母亲像百合花、牡丹花,还不如说母亲更像一棵蒲公英。虽然没有华丽的外表,但总是将所有的冠毛培育成种子,撒向远方,撒向有养份的土地上。


推荐人: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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