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号丨西湖醋鱼里的故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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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刻，排长夹起一块鱼鳔放进我碗里：“最近出板报熬夜挺累的吧，这鱼鳔可不错了，快补补。”这是一道新烧制的菜，鱼肉上糖醋芡汁，色泽红亮，带着阵阵的醋香味，像极了母亲做的西湖醋鱼。我看着碗里的鱼鳔，思维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

     我的家乡在浙江的一座小县城里，依山傍海。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我的家乡，禁渔期一过去，无数渔民便会驾帆下海，捕获一船又一船属于秋天的肥美。因为家里人都喜欢吃鱼，所以我家的餐桌总是少不了各种鱼，也正是这个缘故，记忆中的家乡不仅带着江南水乡那吴侬细语的温柔，也充满了浓浓的鱼肉鲜香。

      记得小时候，跟在妈妈后面看她烧菜是我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妈妈厨艺很好，一条鱼能做出很多口味：酸菜鱼、清蒸鱼、油炸鱼.......其中最拿手的就是西湖醋鱼。

      大灶台底下翻滚跳跃的火焰狂舔着锅底，不一会锅里的油开始冒起微微白烟，母亲把一条清理好的鱼轻手轻脚放进锅里，那谨慎的样子仿佛害怕鱼儿从锅里扑腾出来。

炉灶前，母亲是全局的把控者，拿着锅铲不停地翻腾着锅里的菜肴，待油温再次上来后，我会根据她的需要传递调味品，而更多的时候是做她的试菜员，尝尝咸淡。灶前的我直勾勾地盯着那口沉重的铁锅，听着它滋滋作响，一旁忙碌的母亲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却挂满微笑。待将葱花下锅，厨房里顿时鲜香扑鼻，这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所有的菜都做完后，我便是传菜上桌的“服务员”。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我心里不禁洋洋自得，似乎在与母亲同享烹饪晚宴的荣光。动筷子前，母亲总喜欢把鱼鳔先夹到我碗里，温柔地说："这是最好吃的一块，有嚼劲，还没有刺。"一只鱼只有一个鱼鳔，这是一位母亲对稚儿的爱护，此后我便有了吃鱼鳔的“癖好”，夹起鱼鳔，沾上汤汁，明知很烫还是会吸溜着嘴吞入口中。这个习惯一直保留至今，成了我入伍后慰藉思乡之情最好的方式。

       时光荏苒，我渐渐地长大，从高中住校到参军入伍，算算这已经是离家的第6个年头。有时闻到厨房飘来的鱼香，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

 “好吃吧？”排长略带得意的笑容让我很疑惑。紧接着他又说：“炊事班可是从你妈妈那学过来的手艺，你妈妈听说你想家，将手写的西湖醋鱼的菜谱发给了指导员，咱们才有这个口福。”

原来，自己因为想家偷偷哭泣的事传到了指导员的耳朵里，指导员联系了母亲，所以才有母亲手写菜谱的后续。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条鱼，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了童年时熟悉的画面：厚实的灶台上铁锅滋滋作响，火焰闪闪跳动，母亲忙碌不停，旁边站着的我，崇拜的目光一刻不离……

我又瞧了瞧这盘色香味俱全的西湖醋鱼，仿佛回到了家乡的餐桌前，再次回到了母亲的身旁。

作者：武警上海总队  葛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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