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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号丨军人的第二生命

人民武警 2021-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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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是军人的第二生命。
  
  1986年入伍来到部队,初听到这话时,只是理解为保护武器是何等重要。军人损坏了武器,等于自伤,丢失了更不得了,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
  


  上世纪九十年代时看过一篇微型小说,作者和题目记不住了,大意是这样的:一老人只要手闲着时,总是抱在胸前,连睡觉也不例外。去世入殓时,家人怎么也分不开他的手。多年未见的好友远道来吊唁,见此情景失声痛哭。到这时,家人才明白了个中缘由。这好友是老人的战友,曾在一起经历过数次战斗。在一次行军时,老人因瞌睡歪了一会儿,不知怎么搞的枪不见了。班长狠狠地训了一通后说,军人,睡觉时都应抱着枪。从此,老人记住了这次教训和班长的话,有了抱的姿势。有枪是这样,没枪还是这样。
  
  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怪诞,但其中传递的感觉,每个军人都能体验到。人在枪在。对军人来说,这不是空泛的表决心,而是发自内心的誓言。
  
  军人视武器为第二生命,并非只是武器能消灭敌人保护自己这么简单。在军人心目中,武器已不是只供使用的机械部件组合而成的工具。
  


  神枪手的秘诀有这么一条,射击,技术是一方面,感觉,人枪合一的感觉尤为重要。想想也是。射击说易真易,平整缺口准星指向目标,勾动扳机就成。一说就懂,一学就会。但要弹无虚发,百发百中,最终还要感觉当家。许多军旅作家都偏爱创作与武器有关的作品,探寻军人与武器,主要是和枪之间的神秘关联。我以为最具神韵的当属阎欣宁的“枪簇系列”。说神韵,其实也不神韵,他只是把枪写成了有情感的生命体。真正神韵的是,他悟到了枪是军人生命的一部分。
  
  军人,是不会忘记第一次触摸武器那冰凉的躯体所产生的快感的。在隆重的授枪仪式上,拥有了一支属于自己的枪,军人会长久地抱在怀里,手指目光均在抚摸其幽幽的面容。枪号,本是一组枯燥的数字,却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矮人在心头跳舞。
  
  说起来,还是过去的军人有福气,他们能和枪日夜相伴。记得我刚入伍时,枪柜就放在班里。白天不用时,枪入柜。夜里我们能伴着枪,在醉人的枪油味中进入梦乡。枕戈待旦,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后来,由于强化枪支管理,枪被集中到了中队军械库,只有训练和执行任务时,才能与自己的枪相会。平时上哨,有专门的执勤用枪。按说,枪和枪没什么两样,但我总觉得不自在。怀里不是自己的枪,就如同抱着别人的孩子一样。
  


  几乎每个军人,都有与自己武器的合影。究其原因,恐怕用道具和摆谱来解释说不过去。就像人们拍结婚照,你能说只是为留个纪念吗?
   
  离开了武器,军人会格外地想念,如果有机会再次见面,就好比知己久别重逢。一有机会,军人总爱摆弄武器,看似是手痒,其实军人是在用特殊的方式在和武器交流。枪的体味由枪油散发出,常人闻起来怪怪的有些恶心,军人却嗅之迷醉。有一些老兵,临退伍总要带些枪油走,说是没这味儿,回去之后要失眠。这不单是习惯,更多的是习惯以外的东西。


  我在中队时有位战友,在新兵连射击考核时,偏巧生病住院,下连队后又一直在炊事班干,从未打过靶。退伍前,他向中队提出了要实弹射击的请求。那天善解兵意的中队长带着他去了远离中队十多公里的靶场,把中队的五六式冲锋枪、七九式冲锋枪、八一式自动步枪、八一式班用机枪摆成一线,让我战友挨个儿打。打着打着,我战友痛哭流涕。之后,他对我说,他妈的,真过瘾,这兵没白当。
  
  是的,听自己心爱的人说话,自然妙不可言。

如今,部队练兵打靶已经常态化,将士们手中的武器也随着科技的进步不断更新。虽然时代不同,但军人对枪支的喜爱一如当年,成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军人情怀。

  
作者:北乔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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