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评估：兰德公司建请美国打好现代政治战

远望智库净评估中心主任、首席专家 易评估

2018年4月5日，美国著名智库兰德公司发布了一份题为《现代政治战争——当前的做法和可能的反应》的研究报告，对政治战争的特征（属性）、历史、案例和美国的对策等问题，进行了比较系统深入的分析，并提出了多项建议，可视为美国现代政治战争的理论指南。相关情况值得关注。

基本精神

该报告考察了包括俄罗斯、伊朗和伊黎伊斯兰国在内的国家和非国家行为者所进行的政治战争实践与当今状态，评估了美国及其盟国的应对措施与能力差距，以及应对各种挑战的其他渠道来源的大量材料之后指出：政治战争日益被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所采用，美国政府及其盟友和合作伙伴能够通过应对或采用这一“冲突模式”，以最有效的方式实现其目的和保护美国利益。并在此基础上就美国政府及其盟友和合作伙伴如何调整和加强其军事与非军事的方法和能力，以有效应对、参与此类冲突（非常规战争的威胁）提出了建议。不过，“政治战”并不是一种理想的表达，认识和处理政治战更为有效的方式，应当是将有效的国家治理与美国军事战略相结合，并相机提出了一体应对非常规战争威胁的具体措施。

报告指出，政治战争和有记录的战争本身一样古老。美国的政治战争早在美国诞生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并且从一开始，政治战争就一直是美国战略的一部分。

20世纪，在两次世界大战的推动下，政治战技术的新进步被用作常规冲突的一部分。第二次世界大战为美国的政治战争提供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可以说，美国参战本身就是由于一次政治战争的失败而引起的。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将政治战争视为主要是常规战争的组成部分，而不是一种独立的战争类型。

冷战时期，美国的政治战争开始流行起来，政治战争作为一种工具进入了美国社会。面对与苏联对抗的前景，美国在政治战争中找到了一种应对共产主义国际威胁和大规模战争的方法。

冷战结束以后，虽然美国的努力可能没有冷战时期那么集中，但也采取了政治行动。比如，作为既定的政策目标，在政治上支持了从昂山素季到达赖喇嘛等“独裁国家”的一系列支持民主的倡导者。有时，美国也采用了更多军事形式的政治战和公开地支持叛军。但是美国发现自己没有一个主要的意识形态对手，对政治战争的兴趣也逐渐减弱，许多机构被解散，公共外交官员被并入国务院，资金和人员大幅减少。

报告发出警告说：21世纪的政治战争与20世纪的不同。今天的政治战争不仅仅是各种新技术——从互联网到社交媒体——而且还有以这些技术为代表的一个根本不同的战略问题。冷战时期的挑战是如何影响铁幕背后封闭的社会，但是，当时只有少数几个主要媒体机构，国家可以有效地控制公众信息。相比之下，今天的挑战大为不同，除了朝鲜这样的少数例外，美国许多潜在的对手比当年的苏联更开放，他们的公民可以从更广泛的来源获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得多的信息，政治战争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项研究直接源自一个名为“政治战争的理论和历史”(POLWAR)的陆军项目，主要采取了包括回顾反映美国政治战争经验的历史记录和关键文献，调查与评估，基于案例研究分析的政治战理论梳理，以及对（40名）相关从业者和领域专家进行的半结构化访谈，并辅以官方文件来补充等众多的研究方法。其相关调查结果和意见建议旨在与美国军方、国务院以及负责国家安全政策的行政和立法部门建立联系，并引起盟军和公众的兴趣。

主要亮点

一、研究回答了关于政治战争的三个方面的问题

1.什么是政治战争?

2.类似政治战争的术语如何被运用?

3.美国政府及其盟友和合作伙伴，如何才能最有效地回应或采用这一冲突模式达成目的并保护其利益?

二、公布了三个案例调查的具体结果

1.对俄罗斯案例的具体调查结果：

˙俄罗斯认为自己的活动是对美国的防御。

˙在爱沙尼亚，俄罗斯对所谓的“新一代战争”表现出机会主义而非刻意的态度。换句话说，俄罗斯利用危机进行政治战争。

˙俄罗斯“新一代战争”的创新是经济杠杆、社会代理和媒体渗透。

˙俄罗斯在宣传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但其广泛媒体运作的主要影响可能是通过虚假信息而不是通过说服获得皈依者。

2.对伊朗案例的具体调查结果：

˙伊朗的“软实力”战略在很大程度上以文化、政治和宗教影响力为主要的和强大的杠杆。

˙伊朗利用世界范围的文化、信息和影响组织网络，并以物质支持为后盾。

˙伊朗向外国政治对等关系和领导人提供政治和经济支持，以建立和影响各国政府。

˙伊朗对民兵的使用分为两阶段：一是许多伊朗代理势力成熟为政治角色；二是不断再生代理力量。

˙在叙利亚使用阿拉伯代理人(包括伊拉克民兵和黎巴嫩真主党准军事部队)对伊朗的重要性与直接干预同样重要。

3.对伊黎伊斯兰国案例的具体调查结果：

˙伊黎伊斯兰国宣布成立“哈里发国”，主要是在单一旗帜下统一战斗人员，并加强招募。

˙伊黎伊斯兰国已从广播模式转向依赖同行的分散和有弹性的通信形式——跨平台的对等共享和冗余。

˙伊黎伊斯兰国以不同的信息针对不同的受众；伊黎伊斯兰国在阿拉伯媒体制作中自由地使用暴力和情感语言来动员普通成员，而英语则使用英语。

三、检讨了美国信息能力和实践之间的五个差距

1.战略层面的沟通存在易受瞩目、官僚主义风险的特点，这会妨碍速度和主动性。

2.根据总统行政命令新设的国务院全球参与中心(GEC) 重点关注第三方行为者或自下而上的影响者，而美国国防部下的军事信息支持行动(MISO)，更为关注政府自上而下的沟通。

3.跨部门机构间的协调和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指导仍然缺乏。

4.不明就里的信息沟通与交流可能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应该被预期和减轻。

5.跨部门机构协调仍然是一项根本挑战。

四、提出了增进美国现代政治战能力的八条建议

1.提高政府各部门的整体协作能力，包括所有部署的总部在内的美国军事指挥机构，当然应包括政府民事部门代表，以便了解、协调并支持美国国务院和其他民间项目的执行。

2.国防部特别是特种作战部队，应该鼓励和改进在国务院、美国大使馆和其他外交机构服务的军事顾问人员的选拔和培训方式，以提高其工作效率。

3.国防部和特种作战部队应该向国务院提供军事规划者，为后者建立自己的规划人员队伍，进而整合区域和职能部门计划，以便使国家能够在应对政治战争中发挥主导作用。

4.军事指挥官应通过经常性的互访和频繁的交流，与其对应的政府机构领导者发展并保持合作关系，以便在应对政治—军事冲突上形成共识和方法。

5.国防部应该经常寻求并将国务院的地区知识和美国国家工作队专业见解纳入军事计划，以及为应对政治军事威胁制定有效对策。

6.特别行动团体需要将改进和实施资源充足的、创新的和协作的信息业务列为高度优先选项。

7.军事指挥官和国务院应确定应对政治战争威胁的关键信息需求，情报机构应该加强搜集和分析能力，以便能够先期发现颠覆、强制和其他正在出现的非传统战争威胁。

8.国防部和国务院应该支持在优先地区部署特种作战部队，特别是在那些被认为容易受到政治战争威胁的地区，以此作为一种早期和持续的存在，进而提供评估并制定及时可行的非传统战争的应对措施。

内容摘要

第一章，介绍

包括研究目的、政治战争的概念及源起、研究方法及研究的组织等内容。

第二章，美国的政治战争史

包括美国政治战争的早期历史、冷战和政治战争的到来、外交/政治、情报、军事、经济方面的情况，以及冷战后的美国政治战争等内容。

第三章，案例研究：俄罗斯

包括俄罗斯政治战争观的来源、俄罗斯目前在爱沙尼亚的影响力和手段、外交和代理，情报、信息技术、经济领域相关情况，以及俄罗斯对西方政治的回应、俄罗斯政治战争引起冲突的危险性等内容。

第四章，案例研究：伊朗

包括伊朗政治战争的观点、政治战争的方法和机构，伊朗在伊拉克的政治战争、政治操纵、经济影响、支持伊拉克民兵、宗教和意识形态宣传、伊拉克民族主义的挑战，以及伊朗在叙利亚的政治战争、训练国防部队、向什叶派战士发出的宗教呼吁、经济影响和公共外交等内容。

第五章，案例研究：伊黎伊斯兰国

包括ISIL的战略、信息作战、经济颠覆及管制、外交、政治作战策略、外交、经济颠覆及管制、军事和情报、信息与网络、ISIL信息在不同语言平台上的差异研究、此前的研究，以及伊黎伊斯兰国阿拉伯语和英语宣传的词汇分析等内容。

第六章，现代政治战争的属性

1.非国家行为体能够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实施政治战争。

2.政治战争包含了对国家权力的所有要素的全面运用。

3.政治战争极其依赖不同特性的力量和手段。

4.信息领域将成为一个日益重要的战场、甚至是现代政治战的决定性领域。

5.信息战能够通过放大、模糊、说服等各种方式发挥作用，及时提供令人信服的证据是消除信息不足的最好方法。

6.发现早期的政治战争需要大量的情报资源投入。

7.政治战争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8.经济杠杆日益成为强者的首选工具。

9.政治战争经常利用共同的种族或宗教纽带、以及其他内在联系。

10.政治战争扩大而不是取代传统的战争或冲突，并能以更低的成本获得效果或达成目的。

第七章，影响力传播：美国的教训

包括必须赋予沟通者权力以加快反应、时间和冒险、不明就里的信息沟通与交流可能产生相反效果、使用第三方影响、需要更多的人力和新媒体，以及机构间协调仍然是一项基本挑战等内容。

第八章，有效的治国之道与非战争措施的整合

包括有效攻防的战略要求、政治作战、国家的组织要求和领导作用、在美国填补接缝和缺口的操作要求、与其他方面协调行动的要求、爱沙尼亚作为东道国的考虑因素、联盟和特战部队不断发展的作用、英国作为政治战的创新者，以及向综合部队提供军事和特战力量支援的建议等内容。

第九章，结论

最后是附录，定义政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