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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是如何把朋友弄丢的?

2018-04-14 王强(安徽) 光纤通信论坛

医学影像服务中心特邀作者:李先军主任


我是一名放射科医生,刚工作那些年朋友们为有我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自豪,看病就医一定来找我。

 

我义不容辞成了“导医”,带着朋友领着病人满医院跑,开假条、插队做检查、联系床位、找主管病床的医生给予照顾等等……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地把精力都投入到本职专业工作中,也开始明白科室整体工作效率是多么的重要。看着登记室窗口排的长队以及候诊厅里黑压压的病人,自然而然的觉得给熟人插队做检查是不公平的事。

 

我不能杜绝走后门插队看病的情况,我能做的就是不会再去当“导医”。

 

保障放射科每台设备高效运行是科室主任最操心的事,因为坏一台设备,立刻就会导致大量病人积压,就会有更多的熟人、同事带人来插队做检查,就会引起正在排队久等的病人吵架甚至打架,或者去主管部门投诉我们科室和医生。

 

所以我不好意思再带我认识的人去别的科室插队看病或做检查了。

 

不再像以前医患关系和谐的时期,现在每次面对亲戚朋友和同学们对病情的咨询,我必须小心翼翼、苍白无力的做一些回答。

 

一方面是执业医师法的规定要求很明确:不能跨专业执业;另一方面是医学各自专业知识的快速发展更新,非本专业的医生不能掌握最新的专业规范,隔行如隔山的情况越来越明显。

 

对于我常常回答的一些基础医学知识,亲戚朋友及同学不仅不满意,还倍加责怪,口口声声说“你只管说,不会怪你”;“就当是你自己家的事,你给我做决定吧”

 

朋友的父亲癌症晚期,我真心把这事当成自家的事来对待,建议不要治疗了,但朋友的家人们把我骂的狗血喷头,“我们砸锅卖铁也要给亲人看病”,这种情况下,你说我的这个朋友以后还能是朋友吗?

 

而另一个朋友的父亲,因为得的肿瘤有系统的化疗方案和较好的疗效,身体一般情况也较好,我建议可以治疗,但很意外,不到三个月人over了,我又被骂的一文钱不值——不该听我的,最后人财两空。

 

还遇到一些其他的情况,使我不得不小心的对待“如何帮助朋友看病就医”的问题。

 

曾经有一次朋友在出差时鼻子大出血,急诊到医院止住血后返回本地,过了2天了来找我,说那个止血的耳鼻喉科医生告知他有鼻中隔偏屈要手术,问我怎么办?又说他这段时间很忙。我说既然很忙,你这个病应该可以择期手术。

 

他回去第二天午睡中鼻子再次大出血,醒来时发现枕头已被鲜血浸透……

 

太可怕了,我当时应该建议他去看我院的耳鼻喉科医生,让专科医生决定是不是应该马上住院手术,而不是听我的一句话“择期手术”。

 

还有一次,朋友打电话让我联系床位住进消化科,因为我的关系,消化科医生并没有给我朋友做全面检查,结果住院一星期之后病情加重,最后诊断却是心血管方面的疾病。

 

这件事情问题又出在哪里?我在电话里为什么不询问病情、不问他是否看过医生?而是按一个不懂医的人的要求说住什么科就给他联系什么科住院?消化科医生给我面子,简化必要的住院诊疗程序,导致最后确诊时间延误。

 

我讨厌做“导医”,

我不愿带熟人插队看病或做检查,

我不能对朋友的病情咨询做“满意的答复”,

 

久而久之很多人就把我这个朋友弄丢了!

 

最闹心的是电话里要我帮忙开转院证,我说医院有严格规定,有层层审批程序,否则通过人情开出去的转院证,社保局年底审核将拒付医保费,还要追究到相关人员的责任……说着说着友谊的小船翻个底朝天。

 

想想心里不舒服:

以前帮助过你多次,你都忘了吗?

 

现在的医疗环境下满足不了你期望得到的帮助,你就不换个角度理解一下我吗?

 

你没有帮助过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

同样,我不帮你,你也应该对等的继续把我当成朋友吧!

 

最悲情的念头是:

与其有这样的朋友,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心里还是很痛,因为毕竟朋友过一场!

 

唉!谁叫我是医生呢!

 

————————

 

有人会问:自己真有个医生好朋友,在看病就医过程中期望他到底能给予什么样的帮助?

 

1、如果你得的病恰好是这位医生朋友的专科特长,你获得的帮助是最大的,相当于免费得到了最佳的诊疗建议;

 

2、一般情况下,通过咨询医生朋友你可以获得看病就医的正确方向,少走弯路,少花钱;

 

3、医生朋友的基本医学知识会让你避免“病急乱投医”,防止沉陷于“迷信”、“偏方”、“伪医学”等骗局中;

 

4、让医生朋友最为难的就是带你插队看病、做检查,因为简化了医疗程序,可能出现差错或医疗事故。“越是认识的人,越容易出问题”,这是行内的话。


依恋理论:我们如何成了今天的样子?

我们如何成了今天的样子?


每个人都在追寻美好的爱,但我们对爱的理解(和误解)却各不相同。我们不确定自己想要在多大程度上拥有爱,我们怀疑自己能否得到爱,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值得被爱。


有的人一再与家人、伴侣和孩子重复无效的互动模式,以至于我们开始怀疑:我们究竟有没有能力建立起亲密自在的关系?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父母的影子里,怎么努力都无法逃出命运的既定轨道。


我们想知道:我们的童年,尤其是我们生命中的第一条感情纽带,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决定着我们成年后爱与被爱的能力?



01


我带两岁半的儿子去游乐场玩的时候,见到一个大概3岁的男孩,从游乐场的滑梯上摔下来,嘴唇出了血。他站在原地,举起手臂,开始大哭。他的妈妈就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然而,他没有走向妈妈,也不去寻求她的注意,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不过,他的妈妈还是及时反应过来,把他抱了回去,放在腿上。


这个小家伙继续号啕大哭,他的肢体僵硬,并不配合妈妈,似乎抱着他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与此同时,他妈妈在包里翻找着纸巾,并且始终以一种机械的,甚至有些恼人的语气喋喋不休,似乎与在她怀里挣扎的小男孩彼此隔绝。


孩子的伤口最终得到了照料,但他的情感需求分明被忽视了。虽然他坐在妈妈腿上,但他的双腿却一直尴尬地晃动着,而妈妈也一直没有停下来回应他的哭泣,没有搂着他、亲吻他,也没有慈爱地注视他。相反,她在他的哭泣声中保持着自己那种奇怪的嘀嘀咕咕。


曾有一位患者告诉我:“只有在我受伤或是生病的时候,妈妈才会对我表达爱意。”可是在这个例子中,这位母亲在儿子受伤的时刻也没能显露出她的爱意。而我深信,对这个小男孩而言,嘴唇受伤的疼痛远不及自己的哭泣无人理睬、没有回应的痛苦。


这样的亲子关系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这位母亲情感上的冷漠对她的儿子会有怎样的影响呢?

孩子受伤后的恐慌表现,以及他在整个过程中不去靠近母亲,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能否说明他根据以往经历,已经预料到母亲在情感上的疏离态度?

在孩子十分需要情感抚慰的时候,母亲却拒绝他——如果我在操场上目睹的这一幕代表了她的育儿风格,那么,她的这种做法在多大程度上是孩子的先天气质(或许这个小男孩十分敏感或暴躁易怒)所致?

又在多大程度上受到她婚姻(假设她并非单身)质量的影响—也许她的丈夫颇为冷淡,没有给予她支持?

她背负的责任,以及来自外界的帮助或者帮助的缺失,对此又有多大的影响?

今天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能否从她自己童年时父母对她的抚育中推知?

最后,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这个小男孩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说我所目睹的就是她的一贯做法,那么这个孩子的情绪发展是不是一定会受损?

他将来的亲密关系会不会受此牵连?他会变得黏人,还是孤僻?独处的时候,他会感到悲伤绝望吗?会不会无论怎样努力,他仍然无法觉得自己是个不错的人?

他以后会变成一个疏远甚至残酷对待孩子的父亲吗?或者,他可以摆脱幼年时母亲对他的影响,转而从别处吸取养分茁壮成长吗?

是什么决定了他的人生走向,他自身的努力—或是爱他的人的帮助—能否改变这一走向?


如今,诸如此类的根本问题摆在了心理学家们面前,它们仅仅是这场错综复杂的辩论中的一部分。


心理学家争论着孩子们需要什么,如何给予他们,父母的抚育方式、日托、领养以及激荡着学术界、立法界、媒体乃至街头巷尾的一些基本心理学问题。这场辩论不仅关乎我们的孩子,也关乎我们自己的未来。


争论愈演愈烈,问题也越来越深刻,例如:人如何发生改变?心理治疗是否应当处理早期经历和内在驱力问题,还是仅仅关注情绪与行为表现?而诞生于英国精神分析界、成长于美国发展心理学系的依恋理论,成为了这场科学与社会风暴的中心


这一理论涵盖了亲子之间感情纽带的品质和强度,形成和发展,损坏和修复,以及分离、丧失、伤害与剥夺的深远影响等。除此之外,它还是一门关于爱的理论,认为爱占据着人类生活的核心位置。



02


这段理解亲子感情纽带的艰难历程之所以深深触动我们,是因为直觉告诉我们,研究人生中第一段关系,有助于我们弄清自己如何成为今天的样子


我们怀疑,游乐场上那个小男孩和他妈妈之间的事也许意义重大。还有一些人确信,我们养育自己的孩子时会重蹈我们父母的覆辙,这种观点广为传播,已不容我们掩耳盗铃。


有相当一部分施虐者小时候曾经遭受虐待,而且临床证据表明,不少程度较轻的痛苦也被传递给了下一代。以为自己正在以恰当的方式教育孩子,而耳中却听到自己在复述以前母亲训斥自己时那些令人怨恨的话—这种可怕的体会,又有哪个母亲不曾有过?


这套关于有害继承的说法似乎无懈可击,但却没有任何实证证据支撑。的确,几十年前,有关母婴纽带的任何方面都尚未形成权威的学术意见,至于这一关系中的消极和积极影响如何发生代际传递,就更别提了。


怎样的早期经历会让一个孩子觉得:人类世界是美好的,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一个孩子要向外探索,发展健康的同伴关系,在逆境中保持坚韧,他的信心该源自何处?什么样的父母容易养育出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用什么办法能够改变这类父母或者为他们提供帮助?


如今母亲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而破裂或重组的家庭数量日益增多,找出上述问题的答案,也变得更加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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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期十分重要,在这个阶段,人格和人际关系的基调开始确定。婴儿感到自己就是宇宙的中心,期待自己一直被宠爱、被照料,然而,我们不得不超越这样的需求。


在婴儿期,怒火有如一场大灾难,每次爆发时都试图毁灭一切,所以我们要学习控制自己的愤怒。我们要学着理解,愤怒是可以被原谅、被修复的;人与人能够相互滋养,我们要学着对此树立信心。


然而,由于长大的我们记不起自己的早期经历,婴儿又无法准确表达他们的感受,因此婴儿成了我们异常陌生的个体,他们的内心世界发生了什么,我们只能推测。他们到底是谁,是否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心理学家们划分的成长阶段,宝宝是如何走过的?对他们来说,父母究竟意味着什么?—上述课题一直停留在猜测、浪漫、幻想的范畴内,有些甚至极为荒诞。只要想一想仅仅发生在几十年前的先天与后天的争论仍然如此粗糙,我们就不得不承认,我们对婴儿的认识还十分原始


以“优生运动”为代表的一些观点认为,婴儿是一套遗传结构,只要剔除不利的遗传结构(如不健康的、智力或道德低下的人),人类就能趋向完美。他们将行为失常或情绪失常的孩子(比如智力残疾患儿)视为不幸的先天产物,主张禁止这些人繁殖后代。此类遗传论的代表人物是阿诺德·格塞尔。


他是一位杰出的美国儿科医生,也是一位发展心理学先驱。他最先提出儿童的发展有一个内在“时间表”。虽然他觉得应该善待儿童,但他也坚信儿童的成长方向与抚养方式基本无关。“儿童生来就有朝最优发展的强大本能,”他写道,“总能适应我们的抚育,趋其利,避其害。”


而另一边则是以心理学家约翰·B. 华生为代表的行为主义学派。华生认为,儿童完全是环境的产物,如同陶泥—或者白板,约翰·洛克两百年前如是写道——在父母等社会外力下成型。他认为,母亲的关爱对孩子的性格养成不利,诸如一哭就抱、一饿就喂之类的做法都算是娇生惯养。华生在1928年出版的育儿著作中写道:


对待他们要像对待大人一样。给他们穿好衣服,小心地给他们洗澡。你的一言一行,不能被自己的感情左右,而且一定要坚决。不要拥抱、亲吻他们,不要让他们坐在你的腿上。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么就在说晚安的时候亲一下他们的额头。早上与他们握手。如果他们出色地解决了棘手问题,就拍拍他们的脑袋。



04


但是,精神分析师们有着与众不同的见解。虽然精神分析也强调某些方面的遗传构成——特别是性驱力与攻击驱力的强弱,以及对这些驱力进行自我调节的难易程度。


但是,许多精神分析师都认为,对情绪的健康发展来说,母婴关系也同样重要。可以说,精神分析师也是环境论者;但不同于华生的是,他们希望儿童的成长环境尽可能地充满爱意


这一派的代表人物就是依恋理论的创始人约翰·鲍尔比。鲍尔比认为,在很大程度上,我们生命中的第一段关系(往往是母婴关系)决定了我们日后是否能够幸福。与华生和格塞尔不同,鲍尔比认为婴儿不仅需要,而且会主动寻求富于爱意的关系。他写道:


婴儿刚出生的时候,没有辨识能力,甚至连是人是物也分不清。但是一周岁的孩子多半已经是识人的好手了。他不仅能迅速区分家人与陌生人,还能分辨出最喜欢的一个或几个人。见到这些人时,他会面露喜悦,与之分离时,他会紧紧跟随,看不见对方时,他会四下寻找。这些人消失不见会让他焦虑、难过,而这些人的出现会带给他宽慰和安全感。他其余的情感生活似乎也建筑在这一基础之上—没有这一基础,他将来的幸福和健康就会有危险。


鲍尔比活了八十多岁,在此期间,哲学与精神分析发生了很大改变,起初,人们将个体视为孤立的能量系统,后来则认为,人根植于关系。但有别于其他精神分析师的是,鲍尔比同时还是一位科研工作者,他广纳动物研究、系统理论、认知心理学以及行为学的知识,耕耘不辍,才使得弗洛伊德早期的动机理论与时俱进。不过,他的研究备受争议,无法得到大多数同行的认可。


但是,20世纪60年代初,一位加拿大心理学家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开展了一项婴儿研究,证实了鲍尔比之前的许多言论。这位心理学家名叫玛丽·安斯沃思,曾与鲍尔比共事,是其观点的拥护者。


在那个年代,她和同事独辟蹊径,细致入微地观察身处家中的母亲和婴儿,发现了这些母亲在一些基本事项(如喂食、哭泣、拥抱、眼神接触、微笑等)上回应婴儿的方式。


当这些孩子12个月大的时候,安斯沃思把他们和母亲一起请到实验室,用“陌生情境实验”程序进行了观察。她的此次发现影响了心理学、精神病学和精神分析界,后来她与鲍尔比齐名,成为世人敬仰和非难的对象。


安斯沃思的研究证明,母婴之间的安全型依恋对孩子的心理发展意义重大,而孩子只会对特定类型的母亲,如热情、敏锐、积极响应、可以依靠等产生安全型依恋。


她认为,安全型依恋是心理健康的基础,它给予孩子受到守护的信心,进而拥有建立满意的人际关系的能力


而不安全型依恋又称焦虑型依恋,其表现包括自卑、关系受损、无法向他人寻求帮助、只能以无效的方式向他人寻求帮助等,它会贯穿孩子的一生,导致人格发展紊乱。


后续研究表明,美国的中产阶级家庭中,近1/3的孩子为不安全型依恋,而且它还会代代相传。在贫穷、不稳定的家庭中,这个比例更高。



05


依恋研究让心理学家们兴奋不已,一个原因是,它终于为我们提供了解答某些心理问题之谜的实证证据,而且,以前只能依靠推测的育儿问题,如今有了权威的答案。


这里有一个很好的例子:行为主义理论多年来一直告诫母亲,宝宝哭闹时不能抱。虽然这违背常理,但行为主义者坚持说,抱起孩子之后,孩子会哭得更凶,长此以往,你会发现自己养出了一个可怕的爱哭鬼。而依恋研究则反驳了这种说法(至少在大原则上)。


的确,依恋理论最广阔的前景在于,它有望回答有关人类情感生活的一些根本问题:我们怎么知道该向他人期许什么?在一段亲密关系中,我们怎样看待自己?我们为何采用一些无效策略,奢求小时候(往往是潜意识里)认为得不到的爱?我们如何继承了父母的育儿方式?


依恋学者们研究了与不安全型依恋相伴随的幻想,试图搞清楚,不同类型的不安全型依恋儿童,会有哪些具体的失常表现,如攻击性过强、退缩、黏人、辍学,等等。


而最为惊人且争议十足的说法或许是:孩子12个月大时的不安全型依恋,不仅可以用来预测其3岁、5岁、7岁或14岁时的行为(已经得到研究证实),还能预测其20岁、30岁乃至70岁时的恋爱选择、育儿模式、婚姻质量和老年问题。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依恋研究者试图证明,不安全型依恋是可以改变的。童年时的家庭内部调适可以改变儿童的早期依恋类型,或是成年之后,勇敢释怀早期经历,依恋类型也可能随之转变。


围绕上述问题的辩论一度达到白热化,有时候科学甚至向政治立场和个人情感让步。不但已确立的理论受到挑战,育儿方法也受到质疑;心理学家们也是普通父母,但他们养育孩子并不总是遵循鲍尔比和安斯沃思的理念。有关日托问题的论战是其中最激烈的。


依恋理论认为,如果一岁之前开始全面日托,会对孩子(尤其是对某些孩子)造成不利影响。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依恋学者杰伊·贝尔斯基表示担忧:未满一岁的婴儿每周的日托时间如果超过20个小时,孩子就有形成焦虑型依恋的重大风险,进而损害将来孩子与周围世界建立联结的每一次努力。不用多说,这样的论断引发了漫天的声讨和生硬的政治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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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恋理论也受到了女权主义者和在职母亲们的谴责,因为它似乎只强调孩子和母亲的关系。


这一问题一直伴随着发展心理学,一部分原因是孩子的主要抚养者多是母亲,一部分原因是母亲比父亲好研究。强调主要抚养者以及婴儿的感受十分关键,这是因为在第一段关系中,如此多的要素开始萌芽,如此多的驱力开始作用。


不过,即便如此,母婴关系也并非存在于真空环境之中,其他的影响因素还有:父子关系在许多家庭中,待孩子长大一些,父亲的作用就开始凸显;父母之间的关系可能是温暖的、敌对的、互助的、互损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以及出生顺序;整个家庭的动力学情况—包括了共同生活的其他重要家庭成员,如祖父母等;还有社区环境和文化价值观。如果不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母亲们便会觉得自己需要独力承担孩子未来的幸福,自然深感压力。


大多数的依恋学者并不认为母亲要为孩子的心理健康负全责,但是在这些研究成果迈向普通民众的过程中,有些人走入极端,急切地把错全怪在母亲头上,激动地要求母亲改善。


经典精神分析学派、行为主义学派、先天遗传学派也提出了不少反对意见。他们质疑依恋理论的达尔文主义言论,即:新生儿被“预设”好了,要寻求与母亲的联结。他们质疑依恋理论对婴儿如何理解、维系联结、吸取经验做出的解释。而他们最不赞同的或许是,母婴关系那么复杂,却被简化为三四种依恋类型


另外,依恋理论对人的气质天性重视不足,饱受诟病,有些人甚至认为,依恋研究的根基因此被动摇了。


确实,近年来有研究表明,一出生就分开抚养的双胞胎尽管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不少心理特征却惊人地相似。除此以外,人们还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领养儿和亲骨肉进行了很多研究,随之而来的遗传决定论的复兴,也是不容小视的。


尘埃尚未落定。不过,争议的存在有助于各方去完善自己的理论。所以,先天与后天之争将有可能超越它过于简化的两端,综合发展,并带领我们更加接近真理,现在,这种可能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07


半个多世纪以来的研究发现和学术之争,引领我们从对母婴纽带和亲子关系(即对孩子来说亲情纽带重不重要)的懵懂无知,走到了当前的知识繁荣。了解儿童情感发展的原理,认识到它与成人生活的密切关联,完成一次自我发现之旅。不去回想和深思自己的生活经历(包括幼年经历、为人父母的经历,以及恋爱或婚姻中与亲密伴侣相处的经历)几乎是不可能的。


利用创伤来推动知识进步,这样的做法在科学领域很常见,例如借助大脑某个部位或结构的损坏,为研究其功能打开突破口。对母婴纽带研究而言,创伤便是母爱的剥夺,孩子们早早就与母亲分开,或者根本没有母亲。孩子们经受的苦难,正是依恋理论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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