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岁的巴菲特，5个小时讲了25个要点 | 砺石
砺石导言
在伯克希尔年度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花了近5个小时回答了投资者数十个问题。期间，巴菲特罕见地两度认错，还和搭档阿贝尔谈到了疫情、芒格缺席、大型收购、巨额现金和航空股等多个话题。
当地时间5月2日下午3点45分（北京时间5月3日4点45分），巴菲特股东大会以线上会议的形式召开。
巴菲特股东大会，正式说法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年度股东大会，自1964年至今，已经举办（2020年未算入）56次。此次会议是巴菲特股东大会首次在线上举行。
在股东大会开始之前，伯克希尔公布了一季度财报。财报显示，伯克希尔一季度净亏损497.46亿美元，创历史纪录，投资组合遭遇“账面巨亏”超545亿美元，同时账面现金达到了创纪录的1373亿美元。在美股大跌的3月，巴菲特并没有抄底。
此次巴菲特股东大会还有一个不同以往之处：和巴菲特一同出席大会答问的不再是他的老搭档、伯克希尔的副董事长芒格，而是57岁的伯克希尔非保险业务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
现场只有巴菲特和阿贝尔2人，面对台下上万个空荡荡的座位，巴菲特也不禁感慨疫情彻底颠覆了生活。
以下为本次巴菲特股东大会全场的要点集锦：
(1)芒格将在2021年回归
巴菲特在开场白中说：“这看起来不像一次年会，感觉也不像一次年会。我60年的搭档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没有坐在这里，使这感觉起来尤其不像是一次年会。我想大多数参加我们会议的人都是来听查理的话的，但我想向你们保证，查理96岁的状态良好。”
巴菲特表示，以前习惯和查理·芒格在这里进行讲话，查理·芒格现在已经96岁了，他的身体还很强壮，但是觉得今年最好的选择是让芒格不要过来开会。查理·芒格状态良好，他将会在2021年年会回归。副董事长阿吉特·贾因没必要从纽约出发参加会议。
巴菲特称，由于今年的股东大会是以虚拟形式召开的，小企业受到了巨大的经济打击，其中包括以往通常会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年会上生意兴隆的那家书店，而奥马哈的餐馆、酒吧、酒店和零售商也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面对视频发布会现场台下上万个空荡荡的座位，巴菲特也不禁感慨疫情彻底颠覆了生活，同时他也强调健康和经济是相辅相成的。
(2)关于疫情，结果可能不会更坏了
他直言，去年这个时候，并没有预期到疫情的爆发；新冠的传播对全球的经济和居民的健康有着重大影响，影响到全国经济和人们的心理，开始时我们没有做好准备。
巴菲特称，在学校的时候会计学的不错，但是生物是一塌糊涂，“所以我对于新冠病毒疫情的了解和大家一样多，结果不可能更坏了。我目前还无法完全预测新冠疫情未来的发展，你们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3)经济能够克服新冠病毒的困难，“千万不要白白浪费一次严重的危机”
即使受到新冠肺炎大流行的重创，巴菲特仍对美国经济将复苏持乐观态度。“没有什么能从根本上阻止美国”，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说。“美国奇迹，美国魔力能够战胜一切，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巴菲特表示，“在2008年和2009年，我们的经济列车脱轨了。从银行的角度来看，路基很脆弱是有原因的。这一次，我们只是拉着火车脱离轨道，把它放在岔线。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相似之处——就一个世界上非常重要的国家，最有生产力的国家，庞大人口的国家而言——实际上是让其经济和劳动力靠边。”
此外，巴菲特在PPT引用前白宫总管拉姆·伊曼纽尔（Rahm Emanuel）的话：“千万不要白白浪费一次严重的危机”。
(4)不会做空美国
巴菲特强调，不要在美国上下错赌注，美国（经济）是相当强壮的。
过去几个月，我们都不知未来会如何，就象1929-30年那样；不过，美国奇迹正在发生；道琼斯指数诞生后不久就遭遇了“大萧条”，此后它花费了20年才回到其诞生时的水平位，但美国人民“坚持、忍耐、蒸蒸日上”；相比于1789年的时候，我们现在是一个更好且更富裕的国家。
“若你要押注做空美国，要非常小心，市场会发生任何事情，我相信美国。”巴菲特表示，绝不做空美国。
(5)分散投资是比较好的，普通投资者最好买标普500指数基金
巴菲特表示，分散投资是比较好的，我也是这么做的，取得不错的结果。对许多投资者而言，可以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持有标普500指数。
巴菲特认为，普通投资者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购买广泛的市场，而不是听从其他人的选股建议。
他说：“在我看来，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好的办法是拥有标普500指数基金。人们花很多钱购买这些建议，他们真的不需要。如果你押注于美国，并维持这个仓位几十年不变，你会做得比购买美国国债好得多，或者比跟随那些告诉你‘投资什么’的人好得多。”
(6)市场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切勿借钱炒股
巴菲特表示：“也许我有点偏见，我不相信有关明天、下周、下个月或者明年的市场将会怎样的预言。我知道美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向前发展，但是我不确定。我们是在2001年9月11日学到这一点的。几个月前，冠状病毒疫情又给我们上了一课。就市场而言，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您可以在美国下注，但您必须谨慎选择下注方式。那是因为市场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他指出，投资者不应该借钱炒股。投资者不应陷入这样的境地——因为加了杠杆或者由于心理因素无法吸收坏消息的影响，导致他们被市场失灵所影响。
此外他补充，“不要想着借钱来搭美国股市的顺风车。”
(7)4月继续抛售65亿美元股票，钱要用在刀刃上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表示，4月伯克希尔回购了4.26亿美元股票，但是同期卖出股票65.09亿美元，因此净回笼61亿美元。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表示，现在对全美国人来说，是借钱的大好时机，尽管很多人并不是愿意借钱。对伯克希尔来说我们不会那么做，我们回笼了一部分现金，我们的钱要用在刀刃上。
(8)承认抄底航空股犯了错，已退出对美国四大航空公司的投资
巴菲特在回答提问时表示，在评估航空公司股票时犯了一个“可以理解的错误”，因新冠疫情导致的几乎全球范围内的旅行停止，它们的价格急剧下跌了。
巴菲特称，“事实证明，我对这项业务的看法是错误的，这不是四位优秀的CEO的错，相信我。现在作为一家航空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我不知道从现在起3到4年后，航空旅行需求是否会恢复到去年的水平，因为飞机太多了。”
同时，巴菲特确认，伯克希尔·哈撒韦已经卖出了美国四大航空公司（美国航空、达美航空、西南航空和美国联合航空）的“全部持仓”。
他解释说：“当我们出售某物时，通常这将成为我们的全部股份：我们不会削减头寸。这不仅仅是我们购买100％的业务的方式。我们将其出售至90％或80％。”
此前截至2019年12月，巴菲特持有四大航空的价值超过40亿美元。
(9)现在要购买航空公司股票风险更大
巴菲特表示，未来显得模糊不清，尤其是旅游、航空、邮轮、酒店行业，影响巨大。现在要购买航空公司股票风险更大。
巴菲特承认，新冠改变了他对航空公司看法，不清楚未来三四年人们是否会像去年那样坐飞机，而航班现在太多了。
巴菲特表示，不看好航空公司、飞机制造商。疫情对许多行业都有影响，特别怀疑疫情后市场是否需要这么多飞机，不知道波音和空客的未来将如何。
近几个月来，由于新冠病毒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很多行业都面临巨大压力，而旅游业一直是受影响最严重的行业之一。具体来说，航空公司在这场危机中遭受了不成比例的痛苦，巴菲特说，大流行病已使航空业发生了非常重大的变化。
巴菲特说：“我不羡慕任何担任航空公司CEO的人。航空公司的业务发生了重大变化。对我来说，未来的前景不那么明朗了，对航空公司来说世界变了，我祝他们一切顺利，但这是我们直接拥有的将会受到损害的业务之一。”
(10)目前没有发现比较有兴趣的公司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表示，还没有发现比较有兴趣的公司。伯克希尔·哈撒韦目前还没有投资公司，因为“我们没有看到有吸引力的东西”。
(11)产油企业的未来无法预测
对于最近价格暴跌的油价，巴菲特表示，油价当然有风险，石油公司也有很大的风险。“20美元一桶油价是让油企没办法进行下去的，钻井活动都会下降。”如果油价一直处于低位，将会有大量的不良能源贷款，而将无法想象股权持有者会遭遇什么。没人知道油价会走往何处。
(12)谈收购：要收购就直接买整个企业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表示，我现在会下注在美国。伯克希尔和其他企业的工作方式不太一样，我们要收购就是直接买整个企业，我们常常这么做，当然我们也不介意收购优质企业的部分股权。
(13)谈较高的现金持有：无法预期疫情
截止一季度末，伯克希尔账面上现金达到创纪录的1370亿美元，比去年底又高了大约100亿美元。
对此，巴菲特表示，我们一直是保持比较高的现金，虽然我们在1月无法预期疫情，但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立场。
(14)为啥没有抄底：要做好长期应对疫情的准备
“别人恐慌时我贪婪”。巴菲特过去曾多次在股市大跌时进行抄底。如在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巴菲特对高盛和美国银行进行了抄底投资。
然而，这次，巴菲特却没有怎么出手。
据财报，在美股跌到谷底的3月份，巴菲特净投入资本只有区区“35亿美元”（不到250亿元人民币）。其中，伯克希尔支付了17亿美元用于回购公司AB股。
至此，巴菲特的现金储备已比最近流入股市的资金更多。
对此，巴菲特表示，现在还是买入股票的好时机，但要做好长期应对疫情的准备，可能买了还会跌。我们依然愿意做一些非常大的事情，比如300亿-500亿美元的交易。
(15)除非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否则不要买股票
巴菲特表示自己并不是推荐人们什么时候应该买股票，而是希望人们做好长期对抗疫情的准备，也要做好买入的股票会下跌50%以上的准备，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曾经就有3次股价下跌50%。
(16)长期看股票回报会比国债高
尽管持有大量现金，巴菲特还是表示，目前30年期国债收益率只有1%，通胀率只有2%，长期来看，股票的回报会比国债高，会超过你藏在床垫下的钱。“我的意思是它们是非常稳健的投资。只要他把它们当作投资，而不是赌博工具，或你认为你可以安全地以保证金购买的东西。”
此外，有投资者提问，被动投资的好时候过去了，之后将是主动投资的好时光。你怎么看？巴菲特表示，没有理由停止在标普500指数基金上的投资。
(17)高度评价鲍威尔：配得上与美联储前主席沃尔克同样的尊敬
巴菲特表示：“多年来，我一直对保罗·沃尔克（前美联储主席）怀有特别的敬意，就美联储主席而言，他是一个特别完美的人选……我认为杰伊·鲍威尔（Jay Powell）和美联储董事会都配得上与沃尔克同样的尊敬，因为他们在三月中旬的行动。”
巴菲特表示：“或许2008年和2009年所发生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指导了他们的工作。他们做出了规模空前的反应，从那时起，实质上使一切都按照原样进行。在3月份融资市场几乎被冻结了，直到3月23日才开始融化。而在3月份也是有史以来公司债券发行额度最大的一个月。每位在3月底和4月发行公司债券的人，都应该给美联储写一封感谢信，因为如果他们没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决心采取行动，发行公司债券就不可能成功。”
(18)疫情将长时间改变生活习惯，有些小企业可能不会再开门
在股东会上，巴菲特多次强调了疫情对居民生活习惯的改变，这可能会彻底改变某些商业规则，或者让一些行业受到很长时间的影响，“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制造业务可能会裁员，有些小企业可能不会再开门。”
面对视频发布会现场台下空荡荡的座位，巴菲特也不禁感慨疫情彻底颠覆了生活，同时他也强调健康和经济是相辅相成的。
(19)疫情会导致报纸、汽车等进一步衰退
巴菲特表示，疫情导致某些行业进一步衰退；比如说报纸业，我们现在增加了更多报业的投资，而且帮助他们偿还债务。但现在报业，在疫情之前，他们的广告、销售量、发行量都已下降。在疫情之后，加剧了这个情况，情况更为严重。汽车业也是一样，现在对汽车业的影响，这些卖汽车的汽车商也不会在报纸上做广告了。所以，以前这种情况就在发生，现在只是这个情况强化了、严重了。
(20)银行体系不会发生太大的问题
巴菲特表示，目前来看，银行体系不会发生太大的问题。虽然能源公司或者消费者信贷可能会出现一些状况，但目前银行体系资本充足，一季度储备很多，所以银行业不是我们主要的担忧方向。
(21)公司营收降低，努力让股价表现好于标普500
巴菲特指出，伯克希尔公司的一季度运作收益是比以前低得多，保险业务，铁道公司，也发生一些变化，原来他们的营业是比较理想的，但现在受到了影响。
巴菲特表示不知道关闭美国经济的后果，但“这会奏效，无论我们做什么”；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营收会“明显低于”疫情没有出现的情形，至少2020年会是如此。
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制造业务可能会裁员。
而对于公司的股价，截至周五收盘，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A类股今年以来下跌超19％，比同期标准普尔500指数12％的跌幅还要糟糕。
对此，巴菲特不能承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长期一定表现好于标普500指数，但会努力让它的表现好于标普500指数。
(22)谈回购股票：价格会比价值低
据财报，在美股跌到谷底的3月份，巴菲特净投入资本只有区区“35亿美元”（不到250亿元人民币）。其中，伯克希尔支付了17亿美元用于回购公司AB股。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回应股票回购的问题表示，回购的价格比它的价值更低，这是一个合理的回购。只有在对继续持有该公司股票的股东有利时，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才会回购自己的股票。
(23)不管巴菲特或芒格在不在，公司投资文化不会有任何的转变
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称，不管巴菲特或芒格在不在，公司投资文化不会有任何的转变，公司管理团队都在努力工作，寻找更多投资机会，以维持原有的强劲动力。“我们有商业上的睿智，能够做经济上的部署以及积极的转变，伯克希尔的经理人都有这个能力。”
而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长期的政策是持续30年以上，在我们的年度报告里有讲过不同的公司有它们各自的运营。
(24)伯克希尔是否会分拆？
巴菲特称，若将伯克希尔分拆，将产生巨大的税收和费用，对股东并不利，而且目前的架构对于资本的布署亦是非常有利的。
(25)持有的伯克希尔股票都会捐出去
伯克希尔股票目前一股超27万美元。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表示，伯克希尔公司分拆也许是个好的结果，但是会产生很大的费用，税或者其他费用，目前伯克希尔公司的架构对于资本的部署亦是非常有利的。
他持有的所有伯克希尔股票将来都会交给慈善，捐献出去，14年前就做出了这一决定。
北京时间5月2日，在巴菲特股东大会前夕，伯克希尔公布了2020年一季度财报。
财报显示，截止一季度末，伯克希尔账面上现金达到创纪录的1370亿美元，比去年底又高了大约100亿美元。尽管美股过去一个月大幅反弹（标普500指数在4月的涨幅为12.6%），但巴菲特并没有去“抄底”。
财报显示，公司归属于股东的净亏损为497.46亿美元，去年同期盈利216.61亿美元。第一季度营业性收益58.7亿美元，第一季度每股净亏损30653美元。投资亏损545.17亿美元，去年同期为盈利155亿美元；衍生品亏损11亿美元；经营利润盈利58.71亿美元，去年同期为盈利55.6亿美元。截至3月底浮存金为1300亿美元，较2019年年末增加约10亿美元。
巴菲特前五大持仓占其投资组合比重近70%，五只股票较上季度账面亏损421亿美元，具体来看：
美国运通：公允价值130亿美元，环比减少59亿美元；
苹果：公允价值638亿美元，环比减少99亿美元；
美银：公允价值202亿美元，环比减少132亿美元；
可口可乐：公允价值177亿美元，环比减少44亿美元；
富国银行：公允价值99亿美元，环比减少87亿美元。
伯克希尔的最新财报中有31次提到“COVID-19”。
伯克希尔在财报称，3月中旬之前，公司的许多运营业务在2019年的收入和收益都有可比的增长。但随着疫情的蔓延，3月下半月开始到4月，公司的大多数业务都受到了负面影响，迄今为止影响范围从较小到严重。
财报还指出：“我们被认为必不可少的几项业务继续运营，包括铁路，公用事业和能源，保险以及某些制造，分销和服务业务。”“不过，这些业务的收入在4月份大幅下降。由于包括零售店，饭店和娱乐场所在内的人群可以聚集的设施的关闭，其他业务，包括我们的一些零售业务以及某些制造和服务业务正受到严重影响。”
为应对疫情，公司表示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这些措施包括员工休假，减少工资和薪金，减少资本支出以及其他旨在帮助减轻经济损失并保持资本和流动性的措施。”
伯克希尔称，“尽管我们认为这些必要的措施是暂时的，但我们无法可靠地预测我们众多且多元化的业务部门的业务活动何时会正常化。我们也无法预测这些事件将如何改变我们所服务的消费者和企业的未来消费模式。”
伯克希尔在财报中还表示，政府和相关部门为遏制新型冠状病毒所采取的行动，在3月份开始对公司经营业务产生重大影响，并且可能对第二季度几乎所有业务产生不利影响，尽管这种影响可能会有很大变化。目前无法合理估算长期影响的持续时间和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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