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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薪资补贴计划引发公平性之忧

彭博新闻社 商业周刊中文版 2020-09-21


通过政府为在保护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的就业而提供的薪资补贴,香港的地产大亨和包括安永和仲量联行在内的全球性公司收到了高额资金。


虽然这些公司有权申请这项补贴,但把钱发给亿万富翁大亨控制的开发商和雇用高薪专业人士的金融机构,使得人们对该计划的公平性产生了担忧。在这次危机期间,白领职位基本上没受损,经济衰退冲击的主要是建筑、零售和食品行业的低技能、低薪工人。


想要获得补贴,公司只需保证把员工人数保持在一个承诺数量以上,并将所有利润用于支付薪水。这与澳大利亚等其他国家的工资补贴计划形成鲜明对比,在澳大利亚,只有收入急剧下降的企业才有资格领取。在美国,因“染指”了旨在支持小型企业的计划而面对反冲,包括Shake Shack Inc.汉堡连锁店在内的公司返还了资金。



“这真是令人发指,政府对此视而不见,也没有向许多甚至连生存都成问题的失业工人提供任何失业救济,”香港职工会联盟总干事蒙兆达说。“但它继续把利益转移给利润丰厚的大型、有权势的集团企业。”


根据彭博汇编的政府数据,收到了该800亿港元计划下首批补贴的公司包括李泽钜的长实集团——至少获得了2200万港元,以及亿万富翁郑氏家族的新世界发展——该公司通过其房地产部门获得了5600万港元用于支付6月至8月间的薪水。


在4月第二波冠状病毒疫情爆发时,香港零售管理协会评出了五个在向陷入困境的租户减租方面最不合作的业主,长实和新世界就是其中之二。



香港零售商得到救济有限 无力付租面临“扫地出门”



同时,恒基地产透过房地产相关子公司获得5000万港元,地产中介仲量联行获得了1.73亿港元。



长实和恒基地产未回复多个要求发表评论的电话和电邮。仲量联行表示,包括房地产在内的各个行业都受到了Covid-19的影响,上述计划将有助于确保香港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新世界发展表示其尚未申请该计划,但它的附属公司是根据自己的运营需要提出申请的,所有补贴均拨给了员工,特别是一线员工、建筑工人和巴士司机。


最新的业绩报告显示,香港的大型房地产公司遭受了亏损。九龙仓置业的零售租金收入在上半年下降了近三分之一,导致亏损以及给投资组合造成了74亿港元损失。长实集团的香港物业销售收入大跌逾60%。


即便如此,根据彭博亿万富翁指数,香港七大房地产大亨的财富总和仍高达1200亿美元。


置地控股——中环最大业主——通过该计划获得了2200万港元。该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经过“详尽评估”,该公司决定参加该计划。它承诺保留至少830个工作岗位,并推出一支1亿港元的救助基金来帮助受疫情影响最大的人群。


政府发钱是依照实际工资的50%来的,每位雇员每月上限为9000港元。


与连绵数月的社会动荡接踵而来的冠状病毒大流行,暴露出了香港经济的裂痕。香港是世界上生活成本最高、贫富差距最大的城市之一,而福利却寥寥无几。在疫情期间,香港劳动者获得的最直接的经济援助是向所有18岁及以上居民发放的10000港元现金。


随着防疫关停措施和旅行限制摧毁经济,失业主要发生在低技术工种身上。零售、住宿和食品服务业的失业率在过去一年里翻了不止一倍,7月攀升至10.8%。建筑业的失业比例最大,为11.3%。而除了新世界拥有的一家实体外,大部分申请了补贴的开发商子公司都并未具体雇用建筑工人。


诚然,其他国家的财政援助计划也遇到了麻烦。在美国,包括Shake Shack和Potbelly Corp.在内,十多个收入超过1亿美元的上市公司通过一个以小企业为目标的救济计划获得了贷款。


在引发争议后,Shake Shack向政府返还了它的1000万美元贷款。ESPN 4月报道称,洛杉矶湖人队——NBA最赚钱的球队之一,退还了他们根据薪资保护计划获得的460万美元贷款。


而据新加坡当地媒体报道,花旗新加坡已自愿将收到的就业支持补助返还给政府。


其他获得香港补贴的包括会计事务所巨头安永和毕马威,以及大型律师事务所孖士打(Mayer Brown)和的近(Deacons)。据彭博社计算,安永的多家实体共获得了逾7900万港元。


安永在一份声明中说,薪资补贴是“确保香港人就业和生计的一项至关重要的措施”,它支持该计划“作为一项保护人民福祉以及帮助增强该公司员工信心和团队士气的措施”。


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安永平均收到近26,000港元/员工的补贴,快餐连锁店大家乐平均收到约18000港元——主要用于低薪的收银员、厨师和厨房人手。


总部位于香港、获得了1.148亿港元的东亚银行表示,其已申请补贴以支持政府保护就业的举措,并“为香港经济的复苏做出积极贡献”。


的近“已采取措施保护员工免受全球大流行病对商业的影响”,这一获得了逾1800万港元的律所在声明中说。“保就业计划使得我们能够确保公司各部门的员工——包括专业人员、商业支持人员和实习生都得到保护。”


两家公司都表示,他们用这些钱支付了工资。


除了不评估经济实力之外,补贴计划还因为员工不一定能得到所有的好处而受到批评。蒙兆达说,在有些情况下,就算拿到补贴,雇主——其中许多是大型连锁餐馆——也给降了工资或减少了工时。工盟已经收到216宗员工投诉,原因包括被解雇或被令无薪休假——尽管雇主得到了援助。


面对这种强烈反弹,政府承诺在第二期保就业计划中新增罚则,加强对大幅裁员雇主的阻吓力。第二期的申请已于上周开放。


据《明报》报道,截至9月4日第二期保就业计划接获了逾12.1万雇主的申请。


引人注目的是,华尔街和欧洲大银行不在获得补贴的公司名单之列。


“他们意识到自己坐在火山口,需要向公众展示自己是优秀企业公民,”全球投资专业人士协会CFA Institute的前全球总裁Paul Smith说。“企业在疫情中的行为将在未来几年里影响品牌价值。表现得贪婪、在不需要时接受政府资助的公司将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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