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行还要走进水底世界，让“白鲟”近亲走进我们的生活|九派时评
文/九派新闻特约评论员 易国祥
“我想，如果中华鲟、白鲟的宣传与保护也像江豚这样普及到生活中，让更多的人知道，也许我就不会在“白鲟灭绝”的消息面前一时茫然了；进一步说，听说白鲟群种数量在2003年起就急骤下降，到现在将近20年，如果当时就采取更加有效的保护，那会不会改变现在就灭绝的命运呢？”
我坦承，听到“白鲟灭绝”，我首先不是震惊与哀婉。因为，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这“白鲟”是谁？是什么样的长江稀有物种？
请不要怪我对人们极尽哀婉的“鱼王”的冒犯。即使是某重要人物突然离世，人们或悲或淡或乐或疑，其实，这都取决于对逝者的了解和与他的关系程度。
但我也不是对长江珍稀物种全然无知，我是陷于一个很“低级”的纠结：“白——鲟”，是白鳍豚呢，还是中华鲟？这还得益于我近年大体分清了白鳍豚与中华鲟，前者是哺乳动物，后者是脊椎动物。这灭绝的动物刚好叫“白鲟”，它到底属于哪一个家族成员呢？我知道白鳍豚已经不幸灭绝了，那白鲟是不是中华鲟呢？
我花了两三个小时查阅，才从《上观参考》一篇文章中了解到，白鲟是鲟鱼的一种，在长江，除了白鲟，还有中华鲟、长江鲟。尚不知道，这次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官宣的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全球现存的26种鲟鱼中，三分之二处于极度濒危的，有没有中华鲟呢？
记得2019年武汉军运会的吉祥物“兵兵”，它的创作原型就是中华鲟。那时起，我这个对生物物种几近“文盲”的人，再一次区分长江流域的鲟、豚等物种，但那时的我并没有感触到鲟类物种濒危的严重性。回想起来，我们的城市把中华鲟当盛典的吉祥物那样宠着捧着，而我却对鲟类物种濒危都没关注到，现在的我，仿佛想对灭绝的白鲟表达一种愧疚。
尽管看了几篇白鲟灭绝的报道后，我也可以写出类似震惊与哀婉的文章，貌似自己也知道水生物的ABC，但我要把关注不够的真实感受记录下来，我去真正认识它，就是对它的尊重与珍惜。
有一种震惊与哀婉我是深以为信的。那就是四川宜宾市渔政局已经退休的穆天荣，他从1988年转业地方开始巡江，当年他第一个对一受伤白鲟实施救助，也可能是人类最后看到江中白鲟的人之一。当听到“白鲟灭绝”的消息，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声音哽咽，“就像一个很好的朋友去世了，意味着永远永远见不着他了……”
我还曾被一篇著名散文《大江的挽歌》深深感动过。武汉作家任蒙在东湖养殖馆曾经亲眼观赏了人类最后一头白鳍豚“琪琪”在人工池里的优美游姿。2002年7月14日，这个水中精灵告别世界。作家由此抒发了对于这个不可再得的“水中熊猫”由衷的赞美，对这个物种的灭绝表达了真诚的悲悯和无限的哀婉。我不可能有作家那样切身的审美体验，但我从此记住了永远看不到的白鳍豚。今天写下这篇文章，在一定程度上，是作家对白鳍豚怀有的那种凄美的情思留在我脑海里，对我产生了一种召唤。
看不到白鳍豚了，我就开始关注它的近亲江豚。这两年，长江沿线所有关于江豚的消息我都会收集。江豚在武汉段惊艳亮相的图片，会让我的眼睛为之一亮。恰好我居所相邻的青山印象城广场就有用蓝玻材料做成的两座高大的江豚模型，一尊是从水面往上跃的直立造型。另一尊是江豚往水底潜入的造型，这尊江豚设计成小孩在江豚大肚里滑滑梯的游乐设施。我时常带着孙女到这儿玩，看过动漫的小孩刚来时，直叫“海豚，海豚”，我告诉她，这是我们长江里的江豚，是江面上的“微笑大使”。同时我还给她讲与江豚相像的白鳍豚已经不在了的故事。告诉她，唇吻修长的是白鳍豚，唇吻短而凹的是江豚。我们以后要好好保护江豚这些人类的朋友。
走笔至此，我想，如果中华鲟、白鲟的宣传与保护也像江豚这样普及到生活中，让更多的人知道，也许我就不会在“白鲟灭绝”的消息面前一时茫然了；进一步说，听说白鲟群种数量在2003年起就急骤下降，到现在将近20年，如果当时就采取更加有效的保护，那会不会改变现在就灭绝的命运呢？
此时，我虽不能随探访团行走在长江两岸，但“白鲟灭绝”的消息，让我温故了这些年与长江的亲近与相处，特别是对水生动物的追寻与牵挂。我似乎在长江行“十大主题”中还没有找到这方面的内容，但我期待在长江行的后续报道中，看得到长江生态修复、“十年禁捕”等重大举措给这条母亲河带来的巨变，听得到专家们为我们进行长江大保护的启蒙和科普，期待长江水生态改善、水生动物保护更上一层楼，让仅存的“长江宝贝”们拥有繁衍生息、自由自在、快乐生活的水下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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