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自由共舞」的第4年

“自由共舞导师Apple曾经参加过不同类型的舞蹈工作坊，每次总因为觉得跟不上节奏、不喜欢转圈、跳得不够高、柔软度不够好等各种原因而失去兴趣。后来有机会参加即兴舞蹈及共生舞的工作坊，喜欢跳舞的感觉回来了。只是，跳了一段时间以后，总觉得不满足，好像缺了点什么。有趣的是，她曾经多次在梦里跳舞，而每一次的感觉都是非常愉悦和满足的。于是，自2018年开始，她开始试着用不同的方式，探索一种她想要的舞蹈……”

如同这段2019年写下的介绍，自由共舞就是Apple探索出来的舞蹈——一种只要你活着，就可以跳的舞蹈。不需要有一个柔软的身体，也没有固定的动作，这是一种即兴舞蹈，它强调基于对身体的感知，通过各种好玩的「刻意练习」，去探索身体舞动的可能。

从2018年底开始酝酿，2019年年初到11月底为止，Apple分别在：珠海、杭州、深圳、广州、昆明、上海、北京、成都、莆田等地共做了19场自由共舞线下工作坊。随着疫情的到来，自由共舞线下工作坊被迫停止。

2021年6月，沉寂了一年多的自由共舞公众号，发出了云上独舞的招募文。从每月第一周的7天云上舞开始，2021年8-12月里，Apple还做了周末课、云上舞进阶课、线上演出等等。今年5月，有了为期一个月的早晨云上舞、6月极慢主题的云上舞，以及8月开始的21天身体动感游戏。Apple将云上舞玩出了花样。

  Apple（陈美苹）  

繁简交错中英夹杂的香港人。钟意玩，成日谂有咩好玩；钟意周身郁，钟意唔同郁动带来的质感；钟意始作俑者，冇个样搞个样，例如Campaign、各种剧场、自由共舞、死亡练习室；钟意自定义，例如咩系自由、咩系舞蹈、咩系游戏、咩系爱国...

以下来源于Apple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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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喜欢跳舞，也喜欢看人跳舞

△ 舞动中的Apple

我其实很喜欢律动(郁身郁势)。带自由共舞工作坊，让我可以有机会周身郁。每次做完工作坊，我都会很开心，我觉得我可以天天跳舞。在工作坊安排上，我不是只看着参与者跳，我也一定要进去跳的！所以参与者的数目最好是单数，我就可以争取更多进去跳的机会，例如两人一组、四人一组的时候……我自己很享受跳舞，跳舞让我很开心——我觉得这是我一直在做自由共舞的关键原因。

另外，我也很享受看人跳舞。特别是在线下，当我看到大家跳舞过程中那种很微妙的默契，或者有一些瞬间让我觉得很美，我会很感动，会有“天呐”的那种喜悦。

这有点像我看云时候的感觉。我最近经常到山上面看云。看云的时候我会有种很触动、很敬畏和喜悦的情绪，这跟我在看大家跳舞时经常出现的感受很像，都让我非常享受。那种享受的感觉就是，看人跳舞的时候我能进入一种凝视的状态：我会喜欢那个人、那群人，就好像看天上的云一样，它在动的时候，你怎么会有评判呢？你只会说：“天呐，太美了！”

△ Apple拍摄的云彩

02 “如果事情推进得很顺利，

        那它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如果有一件事情，你觉得推进的时候很顺利，那它就是你要做的事情。无论是线下的自由共舞工作坊，还是线上的云上舞，我感觉都是很快、很顺利的状态。这跟我之前做民众戏剧是一样的感觉。从原来的机构离职之后，我做了民众戏剧，那时推进事情很快，看着它发展，我就知道——这个事情是我要做的。2019年，推进自由共舞的时候，也会让我有同样的感觉。

当时我推动事情的方式好像都是这样的。第一，我知道我喜欢跳舞，我也知道我可以将剧场、或者我过去跳即兴舞及共生舞的经验结合起来，转化为一些线下练习，这个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但我需要一个测试的过程。之后我就找朋友测试，在朋友的机构做了第一场工作坊，我当时也画了一些培训的初稿（框架）。然后又接着做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慢慢就形成了一个比较清晰的结构。

当我去构建这个系统的时候，我先抓最关键的元素。跳舞肯定就是身体；跳舞有节奏，那个节奏其实就是时间；跳舞会呆在一个空间里面，跟音乐、物品或者天地万物在一起。所以很自然，「身体、时间、空间」就成为了自由共舞的三大元素。

在一件事情上面，只要你能够抓住最核心的元素，那它就可以有千变万化。我有个朋友看到自由共舞的介绍，她说，“哎，你把舞蹈变成数学了。”身体有高中低不同的高度，然后你的节奏可以有一到十，身体节奏也可以是一个光谱。动作可以按身体部位去切开：头、鼻子、嘴巴、肩膀，然后你的头可以跟肩膀组合，再加上手指，就有各种组合的可能性。舞蹈就真的好像跟数学一样。这样的建构需要一些过程，等东西慢慢涌现出来后，会发生很多不同的变化。

△ 2019年12月自由共舞线下工作坊

03

清醒地舞动

很有趣的是，有时候你其实是在跟他人的比较下，才知道你自己要什么。有些人在跳舞的时候，会进入一种很沉醉无意识的状态，好像被催眠了，或者她的身体并不在当下，而是进入一种幻想的状态当中。我知道那个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抓住这点问自己：为什么我不想要这种状态？

我发现舞蹈上我不想要的状态，跟在生活上我不想要的东西是关联起来的。我也曾经是“狂热信徒”(各方面)，哈，到今天，我想我也有不少的时刻是狂热的、无意识的，就像人在热恋中的时候，基本上是“盲目”的。而且，这个世界也一样，到处都是不同程度不同形式的“狂热信徒”。因此，我觉得清醒的能力，特别重要。

△ 云上舞（只显示开镜头的伙伴）

你不清醒的话，对我来讲，呈现出来的东西是没有美感的（基于我对美感的定义）。如果你没有意识地选择你的身体与时间、空间的关系，那当你跟他人共舞时，你就更容易受别人影响。我觉得我们的社会也是这样，比如你发现周围很多人都去结婚、买房、生娃，你很自然地觉得自己需要结婚、买房、生娃。很多时候我们无意识地被环境影响了，而不是在一种清醒的状态下、去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有意识地选择自己想要的。

这个关系很微妙，很复杂，但我觉得人的清醒是一种非常宝贵的能力。

04

从线下共舞到云上舞

我总觉得我没办法跟“新技术”好好相处。疫情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完全没兴趣把自由共舞搬到线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我突然想突破一下，然后就找了几个“白老鼠”来测试云上舞。测试完之后我觉得不对劲——那我不喜欢的安排。

当时的练习很多是在镜头里共舞，练完我就觉得“天呐，我的眼睛好累啊！”比如说看着镜头跳手指舞（当时觉得很累）。我不享受的话，我是不会做的，所以我就停了下来。停了之后我在想，肯定有哪里出现了问题。那个问题就是，我试图把线下共舞的经验带到线上。

△ 线下自由共舞工作坊

那到底线上舞动的特点是什么？我想，线上的特点就是我们有各自的空间，另外，每一个人进入这个场域的时候状态非常不一样。原来那种线下自由共舞，大家以一种比较接近的状态在同一个空间的参与，是没法照搬到线上的。当我发现这些特点之后，对我来说，线上就更像是独舞。你单独在自己的空间里，跟自己、周边的万物去玩游戏，镜头里的他人在这个过程中，只占一个非常小的位置 (对比在线下)。

那自己可以怎么玩呢？我慢慢地探索，各种适合独舞的刻意练习出现了：那就跟时间玩吧，跟空间里面的物品、音乐、结构去玩吧！他人可能也是其中一个元素，但相对来讲，降到很低很低。

△ 线上与椅子共舞

作为带领者，我从慢慢适应、到愈来愈享受做云上舞，是因为我可以「不用管别人」，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探索“自由到底是什么”。

线上的场域其实是很模糊的，每一个人进来的状态不一样，你基本上都看不到对方处于一个怎样的空间。哪怕开了镜头，我能看到你，但可能我看不到桌下有一只小猫在跟你玩；如果你不开麦的话，我不知道你后面有家人在吵架。我知道的是如此有限，那我凭什么来介入呢？在云上舞的带领，重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想我只能回到我自己身上，就像一场独演(Solo performance)。

云上舞的带领，就像一场半即兴的演出。你的流程设计，就是你的剧本；你当下的“独白”、示范或舞动，就是你的即兴演出。在独演的状态里，你要放下对参与者的“控制”(希望参与者如何如何)，你把所有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以最享受、最真诚、最当下的状态演出，就可以了。在这个过程中，你对自己负责，就是对每个参与者尽了最大的责任。她们每个人以什么样的状态进来，就会有她们各自不一样的体验。我觉得那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关于自由的体验。

我很享受这个过程，然后就慢慢把焦点放在——如果这个独演从7天变成21天、或者有个主题叫“极慢”的时候，这个演出怎么样进行？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05 把Apple的艺术品

     变成我们的「自由共舞」

我的特点，就是我喜欢搭建新的东西。搭搭搭，从零搭到某个点，当我觉得它成型的时候，如果要我再不停地去做，我会觉得很闷，我又会开一个新的东西来玩。但是我搭建的东西，比如说在云上舞过程中形成的内容，如果没办法更有系统地分享出去，我觉得是浪费掉了。

所以后来我找了3位伙伴来一起带领（21天身体动感游戏），还有在准备中的云上舞带领者培训。我希望这些内容能够以一种更有系统地方式分享出去，之后它是否发展或者会如何发展，我觉得都可以，至少我把种子撒出去了。

在很多性格测试里面，我都“缺土”。哈， 就是我没能力在一个点上深耕。我说我会跳十年，这十年，其实我希望在自由共舞这个大框架里，可以不停地探索可能性。从线下到线上，从7天到21天，到单一主题的极慢，或者是线上共舞、甚至演出等等，我觉得可以玩的空间还有很多。十年，肯定不够。

要好玩的话，我需要有一些变化，比如说加入其他三个带领者也是一个变化。虽然我很熟悉21天云上舞的框架，但加新人进来之后，我需要面对的，包括与其他带领者沟通、分享设计结构，以及如何理解「可能性、感知、冒险、清醒」等等，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新的经验。包括云上舞带领者培训，我们围绕的还是那几个关键元素跟核心内容，但是加进不同的人，就可以有不同的结构组合。

△ 看！第一排中间跳得很开心的Apple！

现在我会尝试跟自由共舞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这个距离是很重要的，有了它，自由共舞才能有机会从我一个人的艺术品，发展成我们的自由共舞。

如果它只是我的艺术品，参与进来的人想在上面画一笔，我就会觉得“天啊，这一笔太丑了吧！”也会有很多内心的纠结：已经画了怎么办？我要把它擦掉吗？这都因为距离太近了。

但如果我跟它保有一个恰当的距离，比如说把它当成创业，那我就更能接受其他人在上面画一笔，这个人哒哒哒画上一笔，其他人再画上一笔，就把它变成一个我们共同去发展的事情。同时呢，我集中在做我最享受的事情，在上面啪啪啪地创作。这是我对未来发展的期待吧！

△ 云上舞，丸仔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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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Apple说她想要跳十年的时候，群里有一些伙伴响应。“她们都疯了吧！”十年是多久呢？Apple说，就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吧。

从2018年到现在的四个年头里，自由共舞经历了探索成型，到全国开展线下工作坊，而后又在线上玩出了“花样”。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Apple搭建「自由共舞」这个乐园时，又会有什么好玩的出现？真让人期待！

图片：Apple/往期活动

自述：Apple

编辑：xu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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