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与奇迹与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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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在学校里究竟是学渣还是学霸？点这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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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21(日)00:43:56 

ID:91xCVsk No.17696622

刚看见少女的时候，我刚刚从地铁里匆匆地走出来，十点零八分，这时候回去还能偷着空打两把游戏，就这么想着，快步走上了人行天桥。
“魔杖，请问您需要吗？”在天桥边的少女如此问道，初春的晚上还带着点凉意，但是少女却早早地穿上了淡蓝色的裙子和带着蓬松袖子的短衬衫，手里捧着一束用粉蓝色的缎带绑着的木棍，十八岁，不，也许更小一些，看起来像是已经叫卖了很久。
“魔杖，请问您需要吗？”少女轻声问道，在这种天桥上这种叫卖的声音肯定不会有人听到了。
是什么新型的创业或者实习的项目吗…也没有公众号关注或者二维码可以扫，看来也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大概是被组内的人用投骰子之类听起来就让人不情愿的方式弄到这里来的吧。
“魔杖，请问您需要吗？”也许我是为数不多会站在少女面前的人，她抬起头来看着重复道：“奇迹和魔法，请问您需要吗？”
“奇迹和魔法…肯定不是免费的来着，对吧？”我神差鬼使地答道。
少女似乎很害羞地点了点头，我注意到她的右手腕上挂着一块小小的硬纸板，上面用签字笔画着显眼的艺术字体，画工很不错。
魔杖，三十元一根。
除了这标价明确的魔杖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魔杖，只卖三十块吗？”我挠着下巴，笑着问道，掏出手机解锁了，朝着少女晃了晃：“那就拜托把奇迹卖给我一份怎么样？”
少女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太惊讶，她用一支胳膊抱着一整捆的“魔杖”，另一只手伸进去，毫不犹豫地抽出来了一根细长的魔杖，不太长，我估摸着和两支中性笔拼在一起差不多长，看样子这就是即将属于我的那一根了。
很果断地选了啊…但是卖魔杖这种事情，不弄点类似魔杖认主的演出不会效果太差吗？
“工作，会顺利的。”少女突然说道，她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在没有光的晚上，她的眼睛里面却闪烁着一点点的碎光。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担心的事情，也许会很艰难，但是最后都会得到解决的。”少女把魔杖粗的一头递给我，同时就像是祝福一样地和我说道：“虽然看不到很远之后的未来，但是有神灵在保护着你呢。”
“神灵啊…我虽然是不可知论者，但是对神这种东西还是…”我笑着接过了我的魔杖：“那么保护着我的神是什么样的？”
“是一只很可爱的小鸟哦，很小，经常停在你的鼻子尖上和肩膀上休息，还有在头发里睡觉，最近你剪了很短的头发，让她睡觉的时候有些冷，在和你赌气，所以运气稍微糟糕了一点。”少女认真地说道，捻起自己的头发绞在手指上：“但是太长的话，她起床的时候羽毛会很乱，一直会在意羽毛的事，所以会让你早上很长时间都理不清思路。”
我眨了眨眼：“那我的这位神吃什么？”
“用你奇奇怪怪的想法做正餐，让人开心的故事她最喜欢，让人悲伤的故事也好，但是让人愤怒和害怕的故事只是偶尔当做零食。”
我又眨了眨眼，这少女说的十分认真，我几乎都要信了：“那我怎么才能见到这位保护我的神？”
少女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她很害羞，刚才我只是看了一眼，她躲到你的眼睛里去了。”
我条件发射地伸手摸了摸眼睛。
“左眼，那里离心脏最近。”少女提醒我，我用手掌拍了拍左眼，算是给我的小小神灵打个招呼。
“所以，怎么付费？手机？”我又把手机晃了晃。
“现金。”少女轻声说道，朝我伸出手摊开。
“现金啊…”我皱了皱眉头，这年头用多了移动支付，一时间要我找出点现金来确实要费点劲，但是还好我有多少留一点现金在身边的习惯，这才找出了三十块捏在手上，刚准备放在少女的手上，少女却一下子率先伸出手，把我的手和钱一起捏住，没等我再感受一会少女手掌的触感，她就把钱抽走了，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衬衫前胸的口袋里，在衣服里撑起了鼓鼓的一点，要是这么收钱的话，压根就收不了多少吧。
“但是为什么不用移动支付呢，那样…呃，更方便一点？”我晃了晃自己的魔杖，这根魔杖摸起来是冰凉的，不轻不重，但是却意外的顺手。
“只有现实里的交易，才能达成现实的契约。”少女回答道：“能够传递温度的东西，才能作为契约的见证。”
“契约啊…话说你们不附赠个魔法辞典啥的吗，就算我有了魔杖也不知道怎么施法啊。”我问道，但是少女却已经正经地侧过脸去不理我了。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这么想着，把我的魔杖塞到了包里，飞快地回了住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疲惫的不行，就直接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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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见少女的时候，我刚刚从地铁里匆匆地走出来，十点零八分，这时候回去还能偷着空打两把游戏，就这么想着，快步走上了人行天桥。
“魔杖，请问您需要吗？”在天桥边的少女如此问道，初春的晚上还带着点凉意，但是少女却早早地穿上了淡蓝色的裙子和带着蓬松袖子的短衬衫，手里捧着一束用粉蓝色的缎带绑着的木棍，十八岁，不，也许更小一些，看起来像是已经叫卖了很久。
“魔杖，请问您需要吗？”少女轻声问道，在这种天桥上这种叫卖的声音肯定不会有人听到了。
是什么新型的创业或者实习的项目吗…也没有公众号关注或者二维码可以扫，看来也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大概是被组内的人用投骰子之类听起来就让人不情愿的方式弄到这里来的吧。
“魔杖，请问您需要吗？”也许我是为数不多会站在少女面前的人，她抬起头来看着重复道：“奇迹和魔法，请问您需要吗？”
“奇迹和魔法…肯定不是免费的来着，对吧？”我神差鬼使地答道。
少女似乎很害羞地点了点头，我注意到她的右手腕上挂着一块小小的硬纸板，上面用签字笔画着显眼的艺术字体，画工很不错。
魔杖，三十元一根。
除了这标价明确的魔杖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魔杖，只卖三十块吗？”我挠着下巴，笑着问道，掏出手机解锁了，朝着少女晃了晃：“那就拜托把奇迹卖给我一份怎么样？”
少女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太惊讶，她用一支胳膊抱着一整捆的“魔杖”，另一只手伸进去，毫不犹豫地抽出来了一根细长的魔杖，不太长，我估摸着和两支中性笔拼在一起差不多长，看样子这就是即将属于我的那一根了。
很果断地选了啊…但是卖魔杖这种事情，不弄点类似魔杖认主的演出不会效果太差吗？
“工作，会顺利的。”少女突然说道，她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在没有光的晚上，她的眼睛里面却闪烁着一点点的碎光。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担心的事情，也许会很艰难，但是最后都会得到解决的。”少女把魔杖粗的一头递给我，同时就像是祝福一样地和我说道：“虽然看不到很远之后的未来，但是有神灵在保护着你呢。”
“神灵啊…我虽然是不可知论者，但是对神这种东西还是…”我笑着接过了我的魔杖：“那么保护着我的神是什么样的？”
“是一只很可爱的小鸟哦，很小，经常停在你的鼻子尖上和肩膀上休息，还有在头发里睡觉，最近你剪了很短的头发，让她睡觉的时候有些冷，在和你赌气，所以运气稍微糟糕了一点。”少女认真地说道，捻起自己的头发绞在手指上：“但是太长的话，她起床的时候羽毛会很乱，一直会在意羽毛的事，所以会让你早上很长时间都理不清思路。”
我眨了眨眼：“那我的这位神吃什么？”
“用你奇奇怪怪的想法做正餐，让人开心的故事她最喜欢，让人悲伤的故事也好，但是让人愤怒和害怕的故事只是偶尔当做零食。”
我又眨了眨眼，这少女说的十分认真，我几乎都要信了：“那我怎么才能见到这位保护我的神？”
少女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她很害羞，刚才我只是看了一眼，她躲到你的眼睛里去了。”
我条件发射地伸手摸了摸眼睛。
“左眼，那里离心脏最近。”少女提醒我，我用手掌拍了拍左眼，算是给我的小小神灵打个招呼。
“所以，怎么付费？手机？”我又把手机晃了晃。
“现金。”少女轻声说道，朝我伸出手摊开。
“现金啊…”我皱了皱眉头，这年头用多了移动支付，一时间要我找出点现金来确实要费点劲，但是还好我有多少留一点现金在身边的习惯，这才找出了三十块捏在手上，刚准备放在少女的手上，少女却一下子率先伸出手，把我的手和钱一起捏住，没等我再感受一会少女手掌的触感，她就把钱抽走了，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衬衫前胸的口袋里，在衣服里撑起了鼓鼓的一点，要是这么收钱的话，压根就收不了多少吧。
“但是为什么不用移动支付呢，那样…呃，更方便一点？”我晃了晃自己的魔杖，这根魔杖摸起来是冰凉的，不轻不重，但是却意外的顺手。
“只有现实里的交易，才能达成现实的契约。”少女回答道：“能够传递温度的东西，才能作为契约的见证。”
“契约啊…话说你们不附赠个魔法辞典啥的吗，就算我有了魔杖也不知道怎么施法啊。”我问道，但是少女却已经正经地侧过脸去不理我了。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这么想着，把我的魔杖塞到了包里，飞快地回了住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疲惫的不行，就直接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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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我捂住溅进去了一滴热辣椒油的眼睛，随手抽了几张几张纸巾，不断地擦着眼泪横流的眼睛，抽气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不想太过显眼，旁边的同事们有的还在工作。
太疼了，要用水去洗洗，我这么想着，还是站起身来，继续用那团皱巴巴的纸巾擦着眼睛，走到了旁边的厕所隔间里去。
打开水龙头冲了一段时间，我的感觉才好多了，镜子里面的我眼睛红彤彤的，和刚大哭一场一样。
是左眼。
我突然有些不安，那只小鸟…
算了，我把这个念头赶出了的脑海，到了我这个年纪还相信这种东西的人，到底是有对现实多绝望。

“你的梦想，还记得吗么？”

我又用水狠狠地泼了把脸，一定是什么新式的营销手段，我当时那么好奇的表情肯定已经被摄像头给拍下来了，等到那个公司产品推出的时候就会在短视频网站上面播出，完全呈现我的丑样子。
水龙头还开着，我几下就把水龙头关上了。
当窸窣的水流声停下的时候，我听到了咳咳的抽气声，然后是抽水马桶沉重的抽水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听到了吸鼻子和另外一个异声，那个异声就像是努力把悲鸣压抑在喉咙里，先用手背，再用手掌，最后把脸整个埋在手心里，这样才把悲鸣声慢慢地释放出来，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砰，一间隔间的门打开了，出来的人看见我在，似乎有些局促地耸起了肩膀。
“啊…”他想掩饰什么似的先伸出手，但是在厕所里打招呼总感觉有些奇怪。
“辣椒油进眼睛了。”我指了指左眼，笑着说道：“真是疼死了。”
“叫你不要点麻辣烫，我也被坑了，吃坏肚子了。”他的肩膀一下子松了下去，胡乱洗洗手，拍拍我的脖子：“周末去吃好的。”
“不加班了？”
他沉默了一会。
“加个半天，出去吃个饭总不成问题。”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地说道。
“行，到时候叫我。”我甩了甩洗干净的手，抬头时他已经走了。
我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失笑，我居然想在镜子里看见什么奇迹…比如镜子里的我突然朝我打了个招呼，或者镜子突然扭曲出一个异世界传送门，最次也要有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在里面说什么预言吧。
但是什么都没有，镜子就是镜子，诚实的、平静地、沉默地反映着胡子没剃干净留着青色的短茬，头发理的参差不齐，眼睛习惯性垂着的我。
真是不招人喜欢。
我迈开腿，一只透明的刺猬从我的脚面窜了过去，窜到一半，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这只小小的生灵似乎很惊讶，把整个身子都挪向了我，立起了上半身，左右侧了侧，我迟疑地朝他摆了摆手，小刺猬就像是被吓到了似的整个突然蜷缩成了一团，朝着背后的门口滚了过去，我也吓了一跳，猛地朝门口窜了过去。
“喂！”我条件反射地大叫。
“呜啊！”正在用湿漉漉的手指和指纹锁做斗争的同事被我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啊…”我眨眨眼，那只刺猬不见了。
“就…突然绊了一下。”
“这里有东西能绊人吗？”同事也眨眨眼，终于打开了门，我们两一起走了进去。
当玻璃门关上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同事走在我的前头，在反射的不太明显的玻璃门里，我看见他的领子里弹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我，随后嗖地一下缩了回去，不见了。

——————

今天进地铁回去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我有点小小的窃喜，但是掏出交通卡刷卡的时候，进站闸机却提示去找服务中心。
消磁了？
我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早点下班，虽然这也耽误不了多久，但是总是会让我心情更不好一点，但是没办法，我还是快步走向了服务中心，拜托里面的值班小哥帮我看了下，他正在对着屏幕发呆，被我一叫似乎吓了一跳，我有点不好意思。
“早上大学城出发的？”他看着屏幕问道。
“嗯。”我回答，眼睛往旁边瞟了瞟，他把交通卡放在刷卡机上扫了扫。
“好了，去试试吧。”交通卡被他放在了盒子里，我用指头捏了出来。
“哦，谢谢您。”我说道，但是小哥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感谢，对着屏幕又发起了呆，看样子也很辛苦，是在想去什么地方吗。带着这种想法的我转过身子。
“哟。”中午的那位同事，啊不，现在我应该说他的名字了，他姓陈，是做程序的，呃，技术方面，我不太懂，所以一般就叫他陈老师。
“今天下班这么早。”陈老师开玩笑地说道，我注意到他没有拿包，应该是打算出来逛一逛就回去吧，他们经常加班到夜里，出来放松一下也没人管——虽然按理来说，现在已经是没有人管的下班时间了，但是大家却不约而同地呆在公司里。
我是不是太偷懒了，偶尔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当手头没有工作的时候，我只能看着电脑发呆。
想到电脑，我的心突然跳了跳，桌面上那个未命名文档，我确实有好好地藏在了深层的文件夹里，应该不会有人找到吧，虽然没有人会故意打开我的电脑翻，我还是会有这种让我恐慌的想法，那个文档可不能被人看到。
“晚饭吃了没？”陈老师拍拍我的肩。
“没呢，回去吃点算了。”我笑了笑，算是回应。
“一起吃点？”陈老师朝着地铁口外比了比大拇指：“我请。”
“今天…”
“来嘛，好不容易我请客。”陈老师拽着我的肩膀，嘿嘿直笑，我也回应地抖了抖肩膀：“那吃什么去？”
“烧烤嘛，老三样。”陈老师挤了挤眼睛，老三样说的是海带豆皮火腿肠，最便宜带荤的三样，其实再点份烤土豆就凑够起送价了，但是我们决定走去不远的烧烤摊。
陈老师依旧率先走了出去，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在了他的衣领上，那里什么也没有，我对我自己那乱七八糟的想法感觉有点厌烦了。
应该更现实一点，总是在意这些…
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喉咙哽了哽，在离开家之前，我好像也听过别人和我说这个话。
总是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反而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喂，走快点，过会我还得回去呢，你总不想和我一起回去加班吧。”陈老师提高了声音，他的情绪似乎高涨了许多，我努力忘记今天在厕所里听见的声音，还有那只…
那只透明的小刺猬。
我又想起了我的那只透明的小鸟，伸出手指拍了拍左眼，什么反应都没有。
是呢，这样才是正常的，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魔法…也没有。我把脑袋看向马路边上，指望那个穿着裙子的少女再出现在我面前，但是依然什么都没有。地铁口抬头正巧能看见昏黄色的月亮，像是染了一层蜡，让人看着沉重的紧，抬头看了一会，脖子就不堪重负地低下了，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正在下班，沉默又喧嚣，拥挤又孤独的人群逆着我，不，是我逆着人群走出了已经有些闷热的地铁口。

陈老师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把可乐打开了放在路边，坐在了一条长椅上，面前的挡板后面是早已去休息的施工队，白天这里总是吵的让人想要捂住耳朵，现在只有那些高耸的机器沉默地伫立在原地。
“我要回去了。”陈老师喝了口可乐，静静地说道。
“嗯。”我也喝了一口，把他说的话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背后起了一阵针扎似的刺痛，刺痛顺着脊背窜上，窜到了眼睛里，我揉了揉眼睛，对着工地确实还是会扬起沙子。
“这个月底就走了。”陈老师又补充了一句。
“这么急？”
“家里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他回答。
“安排好了？”
“好了。”他沉默了一会，有些自嘲地笑道：“挺好的，都觉得挺好的。”
“你也觉得挺好的？”
“挺好的，有什么不好。”他自言自语道，把可乐罐扬起来，丢过了围栏，当啷一声，不知道砸到了什么东西：“我妈说的对，干这行，吃了三年没了三十年，还不如赶紧回去，给老了做打算。”
我张了张嘴，但是他就像是要说服自己一样，语速很快。
“我妈确实是说的对，天天加班也就这么点钱，被组长天天骂，回去还要接着干活，周末还要被叫过来，在这吃不好睡不好，租房子还贵的要死，回去了吃住不要钱，过几年结婚生孩子，房子都不用操心，多好。”
“是…这样。”我轻声说道。
“现在累的要死，天天回家和死狗一样，每天早上爬起来挤地铁，项目还不知道前途怎么样，要是暴死了说不定就要失业滚到街上要饭，天天担惊受怕，生怕自己被开了没饭吃，真他妈痛苦，痛苦到极点，回去这些都不用操心，是不是挺好的？傻子才不想回去。”
我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我开了的可乐罐，夜深了，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液体在涤荡着，只听见旁边的人声音慢慢地哽了起来。
“可我就不想回去。”陈老师哽咽着嘀咕道，向上抬着的脸滚下来两道泪珠：“我真不想回去，吃不好睡不好我也不想回去，累死累活我也不想回去。”
他吸鼻子吸的越来越猛，声音越来越慢。
不回去也可以。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或者说，我不想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鼓励。
“我真不想回去的，但是怎么就要回去了呢？”
陈老师说完之后，就没说话了，呆呆地看着月亮，我也没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在他脸颊上有一只透明的小刺猬，那只小刺猬的周边闪烁着暗蓝色的光，那光很淡很淡，几乎要看不清了，它趴在在陈老师的眼睛上，伸出很小的小爪子，用力地在他的眼角擦着什么，似乎是感觉到这样擦不掉想要擦掉的东西，于是它用后爪扒住了眼角，整个身子都悬在了空中，一下子趴在了那道还没褪干的泪痕上，就像是想用自己的身子堵住再次流出的眼泪似的，还用力的把两只爪子摁在上面摩挲着，擦一会，就回头看那只依旧在看着月亮发呆的眼睛一下，擦一会，看一下，就像是想要这只眼睛注意到自己似的，但是眼泪却越擦越多，小刺猬蜷缩回了身子，缩在了陈老师的眼睛下面，身子一抖一抖的，像也哭了起来似的，但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无论是陈老师的哽咽声还是小刺猬的哭声，我都听不见。
我呆呆地看着它，过了一会，小刺猬暗蓝色的外沿逐渐碎了，轮廓一点点地被夜色吞掉，在最后一段被吞掉后，小刺猬消失了。
陈老师站了起来，表情却如同如释重负似的，他拍了拍我肩膀，用力捏了捏，像是在道别一样。
我转过眼时，又看见那个卖魔杖的女孩了，她的眼睛低垂着，手里这次再没有抱着魔杖，而是双手握着什么似的放在胸前，身子微微地发着抖，抬头看向了我，露出了个哭泣后的勉强笑容，弯腰屈膝，在我眨了次眼后，少女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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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4(四)01:50:24 ID:LX1rB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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