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时报：在如何智取普京这个问题上，西方的想法开始变了

劳伦斯·傅利曼在金融时报刊文指出，在乌克兰与俄罗斯的战争中，西方态度发生了重大转变。

President.gov.ua,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战争早期，人们希望让乌克兰继续战斗，目标是争取有机会实现和平解决。

但这种想法已经变了。现在西方主要国家共识是，想让俄罗斯承认侵略战争没可能赢的唯一途径，是乌克兰解放更多领土，需要大力推动乌克兰下一步的攻势。

这解释了为什么法国承诺派遣装甲侦察车，以及美国和德国承诺提供步兵战车。英国准备派出挑战者2型主战坦克，开创了一个其他国家效仿的先例，尤其是德国的豹2型坦克。在波兰和芬兰宣布自己愿意提供之后，外界都在等着看德国总理肖尔茨是否同意（注，根据采购合同，很多时候向他国提供武器装备需要得到原产国的同意）。

普京目前的战略是暗淡和缺乏灵活性的。

他似乎相信，即使出现军事僵局，也能通过将经济和社会置于战争状态，让俄罗斯比乌克兰和其西方支持者寿命更长。三个月前，他采取了一个奇怪的战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战场挫折后，他居然对乌克兰的四个省提出了要求，同时宣布增兵30万，并开始了持续的导弹和无人机袭击，想摧毁乌克兰的民用基础设施。

也许他的想法是确保有足够的人力来稳定前线，要对乌克兰的经济造成最大的破坏，让其人民士气低落。为了让俄罗斯民众坚定不移的支持自己，普京承诺了一个需要痛苦和漫长等待的领土奖赏，并警告说他们正在与腐朽的北约大国进行文明斗争，如果俄罗斯动摇，他们所珍视的一切都将面临风险。

普京并不寻求谈判解决，因为任何要求俄罗斯撤军的协议，都会显得是他的失败，并引起人们对战争目的和沉重代价的质疑。

这种顽固立场的第一个结果，是减轻了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压力，外界无法再要求他寻求达成协议，只因为乌克兰正在遭受苦难，国际支持者扛着巨大负担。当普京坚持谈判的先决条件，是把四个乌克兰省份变成“永远的俄罗斯”——其中没有一个省份完全在俄罗斯的军事控制之下，显然让外交解决已经没有出路。

乌克兰当然已经在承受损失，经济上备受打击，数百万人已经逃离。但人们仍然在战斗，尽管普京试图通过中断乌克兰人的水电供应，使冬天变得尽可能悲惨。挫败这种努力并促进乌克兰的复原力，是西方战略的一个重要部分，无论是通过改善防空设施，还是帮助维持灯光和经济的正常运行。

普京还希望西方的支持会在冬季枯萎，但他会感到失望的，这场赌博让俄罗斯失去了在欧洲能源市场的份额。美国众议院共和党人确实在威胁未来的援助，但由于一项重要的美国新援助计划刚刚达成，所以暂时人们还不用担心。

然而，这确实提醒我们，可能很难无限期维持乌克兰现有的援助水平，这增加了击败俄罗斯的紧迫性。

俄罗斯的经济没有遭受像乌克兰那样的损失，尽管收缩速度比以前快多了。莫斯科面临的主要挑战，是产生足够的装备，以控制乌克兰领土，并发动进一步的进攻，实现普京的野心。

在用完了大部分精确制导导弹和装甲车库存后，入侵者只能采用粗暴的消耗性战争模式。现在俄军已经占领了索莱达镇的大部分地区，代价是在乌克兰守军炮火下损失大量人力和装备，只为在几个月的巨大努力中得到一点点回报。

在其他地方，俄罗斯利用成千数万动员兵加强了防线。这一点，再加上难以通行的沼泽地，让乌克兰无法快速再现9月初的突破性攻势，尽管乌克兰军队在卢甘斯克仍在缓慢推进。

乌克兰当下的主要成功之处，在于使用精确远程火炮来摧毁俄罗斯的弹药库和部队集结地。俄罗斯指挥安排的最新变化，让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将军全面负责，表明莫斯科对其军事组织仍然缺乏信心。

西方的观点是，改变普京想法的唯一途径，是让乌克兰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取得胜利。除非乌克兰给俄罗斯军队造成更多的失败并收复失地，否则莫斯科不太可能让步。

军事上的成功永远不会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成功了，也不能保证普京会承认失败，如果他觉得自己还能保持权力的话。

结束这场战争没有简单的方法，但进一步证明俄罗斯军事上的无能，将是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