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真是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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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最大核心就是情感
2月20日，厦门上空飘起了小雪。
厦门是影视剧《一闪一闪亮星星》的取景地，而一起看初雪是剧中林北星和张万森一直未能完成的约定。同样凑巧的是，林北星和张万森一起看过的“荧光海”也在情人节出现，相比往年提前了几个月。这些奇妙的巧合构成了虚构与现实的呼应，引发剧迷在网络喊话“张万森，你看到了吗？”话题#故事里的南川下雪了#也随之登上热搜。
这部开播前两周才官宣、集合了奇幻悬疑与青春爱情元素的网剧，上线仅3天就刷新了爱奇艺分账剧历史最高热度，在灯塔、猫眼等数据平台的热度榜单中也位于前列。各大社交及短视频平台上的“自来水”源源不断，剧迷们自发开挖细节、考古路透、产出二创…收获大批观众的喜爱和认可，成为小荧屏春节档的一匹黑马。
热烈讨论之外，还有对创作者与创作过程的好奇：男主角张万森“暗恋天花板”的人设是如何构思的？氛围感从何而来？为什么是开放式结局？前不久官宣的电影版进展又如何？
带着这些问题，本刊专访了《一闪一闪亮星星》制片人王辰、导演陈小明和章攀、总编剧段余乐，和他们聊了聊幕后的故事。
采写_本刊记者 陆茜
1、奇幻悬疑爱情的框架是如何确立的？
《一闪一闪亮星星》的剧本从有初步概念到创作完成，花费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制片人王辰找到段余乐时，给出了“重回青春”和“错过情感”两个关键词，段余乐曾参与过《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的编剧工作，对此类题材有经验且擅长。但只靠这两点来抓住观众是远远不够的，在他们的反复碰撞下，决定将奇幻悬疑作为“钩子”。
确定了大方向后，剧本创作的难点落在了如何将青春情感与奇幻悬疑相互融合、相互统一上，在大结局片尾被称为“最会‘吵架’”的编剧团队“吵”的最多的也是这一点。奇幻的外壳下势必会出现较为“悬浮”的部分，可能会影响情感的输出；而情感占比过多，又有观众失去看剧兴趣的风险，要将这两大元素调整出一个最合适的比重不是件容易事。主创团队最终达成共识：以人物情感为核心，即使延伸出来的形式是“悬浮”的，但情感表达永远是写实的。
2、对林北星和张万森的人设是如何考虑的？
无论在哪个平行时空，张万森都始终默默守护着林北星，温暖深情，让人心疼，被观众称为“暗恋天花板”。段余乐并没有刻意要将张万森刻画成“暗恋天花板”，他说，剧本创作的起点是女主角，张万森更像是从林北星视角出发慢慢塑造起来的一个人物，“我们比较注重需要看林北星缺少什么，想要获得什么，她青春里错过那些友谊也好，梦想也好，自我价值也好。用她缺失的这一部分去集合成一个具象的人，就是张万森。”
“我们提取了遗憾、暗恋，把它们在张万森身上放大到极限。”段余乐认为这样极致的人在现实生活可能不一定存在，但他身上集合了所有暗恋者的影子，“我们希望大家看完之后，在喜欢张万森的同时，能够想起属于自己的那份情感。他可以是一个很美好的梦，去寄托、去寻找。”
如果说张万森是一个既美丽又不能轻易被戳破的泡泡，那么林北星就要真实且“落地”。林北星的创作难度在于如何让观众共情，“要打动受众，最起码要让大家代入到女主角的世界中去，即将三十岁的她在感情和事业上面临着什么困境？她要怎样才能找回错过的青春？”
观众需要跟随林北星的视角穿梭在主时空和每个平行时空之中，作为带领者，将她在不同时空和阶段下的不同状态区分开来就尤为关键，导演在造型上也下了功夫。拿发型来说，林北星最有标志性的是披肩卷发和高马尾，分别代表了三十岁和十八岁，章攀和陈小明透露，他们在细节上做了更多处理，除了根据剧情本身的发展，发型还会根据人物的情绪阶段来变化，“林北星在前期剧情相对轻松的时候，经常扎着高马尾，活蹦乱跳的，然而到了最后几集，故事变得沉重起来后，一次高马尾都没有，一直是散着头发的。”
对于有观众提出林北星在头几次回到高中时的状态稍显幼稚和莽撞了，不符合她成熟“穿越者”的身份，段余乐也回应道“现在我们可能会吹牛，如果回到学校，不会再害怕老师，但每当做到成绩不好的梦，我还是会一身冷汗。同理，当你碰到更‘幼稚’的周围人时，我认为环境是可以改变人的。”
3、为什么选择张佳宁和屈楚萧两位主演？
男女主角的选定非常顺利，王辰将这个过程形容为“一见钟情”。在筹备期定演员时，当时和总制片人王风探讨，认为张佳宁的形象气质很符合林北星，也是就联系到张佳宁团队，将剧本发给了她，“她也很喜欢，因为当时她在拍戏，我们就和导演一起和她视频聊了一下，发现她身上有很林北星那个大女孩的感觉。有时候其实就是双向选择，很快速地定完，之后就没有再想过其他人了。”
屈楚萧也是一样，“你见完他之后，就觉得就是他了。”屈楚萧以往没有尝试过这种类型的角色，以往的他塑造的角色形象，也很难让人将其与张万森联想在一起，但在谈到对角色的理解时，“你会感觉到他对这个人物真的了解得很透，他会一下子懂得角色想要表达的东西，而且他身上也有着很张万森的纯粹与深情。”其实那时候屈楚萧已经是长发，剪了刘海，穿上校服，定完妆后完全就是主创们想象中张万森的样子。
张佳宁和屈楚萧的实际年龄距离高中生都有一段距离，王辰坦言选择演员时虽然年龄也是考虑因素之一，但团队首先关注的一定是演员和角色的契合度，“他们在导演设想的语境中是很形象、很扎实的，至于年龄差，我们看到他们本人以及造型打造之后其实就不但心这个问题了。”陈小明认为，林北星的人物层次是很丰富的，她既要有18岁的少女感，在人物后期有需要去承载厚重情感，佳宁真的很好的诠释了林北星的不同状态。
相比过往的荧幕形象，张佳宁和屈楚萧都通过《一闪一闪亮星星》展现出了全新的面貌，成功的选角也为人物本身增色了不少。正如章攀所言，“作为导演，在选择演员的时候，一定是希望他能给角色加分的。所以，演员在角色中能有好的发挥，带来意向不到的惊喜，这是很幸运的事。”
陈小明回忆起张万森找到失踪的林大海，一拳打倒他的那场戏，紧接着的剧情是，两人来到小卖部前大树下谈话，张万森劝说林大海自首。但在实际拍摄中，这两场戏的拍摄相隔了一个月之久。陈小明注意到，即便过了很久，屈楚萧在对话时始终捏着自己的拳头，直到林大海走了，他仍然没有松手，这就是演员在表演的细节上面，对前后戏份的处理都做到了很连贯的衔接。“他捏得很好，就是‘我揍过你了’的感觉，我觉得这就是专业的演员素质。”
张佳宁在采访中曾提到自己的小设计，在张万森决定留下高考，林北星替他撕掉无国界兽医的报名表时，悄悄将他的照片保留了下来。章攀在监视器前看到这个镜头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感动了，“她还使了一个小心思，在走戏的时候谁也没有告诉，拍的时候才留下的。她这样的处理方式特别好，因为这样能够激发对手演员在表演中流露出一种真实的’自然反应‘的。”
令王辰印象深刻的是林北星的哭戏，“她的很多哭戏都是集中拍的，可能上一场戏还是和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下一场就要大哭，情绪调动很大，每次哭的时候还要有不一样的层次感。”
张佳宁和屈楚萧的表演甚至超出了编剧在创作时的设想。段余乐偶尔会担心观众会不喜欢林北星，“虽然张万森的付出很伟大，但你起码要保证林北星值得被喜欢，如果她不值得被喜欢，这个付出会显得很傻。”他很高兴看到，张佳宁演绎下的林北星活泼但不矫情，会哭、会犯傻，但不脆弱。
而编剧团队原本对张万森的设想是默默付出的“白月光”，“但我们都忘了他要做到这些，是需要勇气和担当的。”段余乐认为这一点是屈楚萧本身的特质所赋予张万森的，让他变得更加立体。
4、如何营造氛围感？
《一闪一闪亮星星》动人的情感叙事与氛围感的极致呈现，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视听印象。情感是这个故事吸引陈小明和章攀的地方，“我们非常喜欢关于青春、关于遗憾的点，它的情感本身不是单一的一条线，相对来讲是很厚重的。”因此他们也想同样用情感来打动观众，这又要回归到上述提到的创作理念——情感的写实。
而情感表达少不了就是氛围感的烘托，王辰就提到，开会定调时，导演向团队强调要将氛围感做到极致。在陈小明看来，氛围感的呈现需要将故事的整体语境建立在同一个美学体系中，“无论是摄影画面的选取，还是场景搭建、造型搭配、音乐选择，包括在重点戏份上的处理，全部要达到统一。”
章攀在阐释剪辑思路时，也谈及要始终将“戏”放在第一位，每个环节都是为了辅助情感表达的，“我们本身就是剪辑出身，所以在剪辑上会很细，比如每一个起音乐的点都卡得很细，可能会起在一个眼神上，或者一个很小的细节上，都是为了做到不抢走戏本身。”陈小明补充道，剪辑方式也会根据情感阶段而变化，前期林北星和张万森的相处相对轻松甜蜜时，会使用一些小音效制造愉快气氛，但当故事基调变得沉重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音效，“你会发现15集前和15集后的剪辑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
5、为什么将剧名改成《一闪一闪亮星星》？
《一闪一闪亮星星》难免会让人联想到“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的童谣，极易与之混淆。段余乐也承认这一点，调侃“确实被‘亮晶晶’分了好多流”，陈小明则在《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同名剧和纪录片的豆瓣页面中，发现了好几条“张万森”“林北星”相关的评论。
段余乐起初想赋予故事一些“宇宙爆炸”“浩瀚星辰”的概念，“曾用名”《在宇宙尽头一起出发吧》就此诞生。而《一闪一闪亮星星》则是两位导演的提议，王辰作为制片人，视角相对现实，“一闪一闪亮星星”更利于记忆，读起来更朗朗上口，也契合这个故事的独有的浪漫感，“也是机缘巧合，是大家开会中的碰撞，可能会觉得有点土，但莫名不想否定。”段余乐对这个名字的喜爱也是出于直觉，他后来在朋友圈发布了“官方”改名原因：宇宙太大，一颗星星就够了。
6、如何回应观众反馈的“为虐而虐”？
林北星最后一次回到高中，为了保护张万森，她决定推开他，独自解决林大海的麻烦。这被部分观众认为是“为虐而虐”，林北星完全可以选择更好、更妥善的解决方式，比如寻求父母的帮助。
段余乐作出了解答，他首先指出有一部分观众的分析是对的，“如果你告诉了家长，挑了更大的篓子，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编剧团队在创作时实际上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大原则没有变，以人物情感为核心，尽可能地做出一个合理且契合人物当时状态的选择。
“我们自始至终代入的都是林北星，真正写到了最后一步，作为林北星，可能真的只有那一条路了。”这条路就是阻止林大海，推开张万森。林北星在此之前尝试了几乎所有方法，她其实没有别的选择了。
在章攀看来，这其实是个人选择问题，当我们不再是旁观者，置身其中的时候，做出的选择可能未必比林北星好，“当你自己经历的时候，你会受到很多阻碍，有很多想法在你脑子里。但是当你是一个局外人，你会希望这个故事可以不要那么悲伤。”
7、观众发现的细节有没有纯属巧合的？
有观众盘点了剧与“11”的种种关联，比如11路公交车、篮球服上的11号；林北星回到的是11年前的校园；从林北星和张万森儿时第一次相遇到张万森落下灯塔，恰好是11年；全剧共有11个世界……
事实上，主创们并没有刻意铺埋这些细节，觉得这也许就是缘分，“虽然这些11都是我们选的，但当时并没有想太多。”章攀给出了一个“浪漫”的解读，“你没有这么做，但它发生了，反而会觉得更浪漫。”
主创们很乐意见到观众们的解读，也感动于有观众去二刷、三刷，这说明观众对作品有了情感投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热情去解读、去分析。
8、网传有好几版结局，是真的吗？
2022年的新年，南川下起了雪，林北星走在街头想起张万森时，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为她撑起了一把熟悉的黑伞……故事在林北星泛红的眼眶中戛然而止，没有“揭面”神秘人是谁，将结局交给观众来定夺。
绝大多数人坚信那人就是张万森，并试图从方方面面来佐证，有从剧中扒出各种蛛丝马迹，只为证明张万森活着；也有场外信息，有人使用播出平台的“只看TA”功能，发现神秘人出现的那几秒进度条上标注的头像是屈楚萧……还有人找到一场拍摄时的路透图，演员的造型未曾在剧中公开过，因而有了“第二版结局”和“番外”的猜测，众说纷纭。
对于这个问题，主创团队果断地给出了答案，在剧本创作时就定下了这个开放式结局，从未想过要调整。陈小明解释，“其实我们自始至终只拍了一个版本的结局，不管是HE还是BE，观众都能在剧里找到逻辑支撑。”章攀认为，每个观众都可以根据自己投入的情感得到不一样的反馈，“这样才是最好的，所以我们也没有给任何人准确答案。”因此，也不存在番外之说。
9、启动电影版的缘由？
2月14日，《一闪一闪亮星星》宣布启动电影版，在外界看来，这是一个“趁热打铁”的决定。事实上，电影版是一直以来就有的想法，并非顺势而为。
王辰透露，其实主创们都有一个电影梦，但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整个团队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剧版的创作中，无法分心筹备电影。之所以选择在2月14日官宣，是因为在平衡了各方面因素之后，她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她告诉我们，剧版播出情况的好坏可能会对电影版的进程有一些影响，但不会影响到他们选择去做电影版故事的决定。
不少观众关心电影版是否是剧版故事的续写，也期待着演员阵容的回归，对此王辰回应，一切仍在推进中，目前还不便透露，“我们还是会和做这部剧的初衷一样，以塑造好人物、讲好故事为出发点，我只能说请大家等等官方发布的消息，一定会是一个很浪漫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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