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叔湘王佐良等中外名家谈汉诗英译《因韵、因形害义——许渊冲先生误译丛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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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叔湘王佐良等中外名家谈汉诗英译

《因韵、因形害义——许渊冲先生误译丛谈（十八）》

原创刘英凯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不过是想让业内人士了解许渊冲先生的“三美”主张从源头上就是错误的，他的这一主张弊多利少，但是得到理解却十分艰难！

“三美”主张的“音美”被许先生理解为尾词押韵。而在翻译实践过程中，译者一方面要设法传译原诗的意境和形象,一方面又要寻找押韵的词汇,结果往往二者不可得兼,以致因韵害义。美国汉诗英译学者兼诗人劳维尔(A·Lowell)说:诗的芳香(perfume of a poem)比“韵律形式(metrical form)更重要。（Amy Lowell, Fir-flowers Tablets, Boston, 1921: P.2）

这是在音、义矛盾面前理论上的正确抉择。更应指出的是,英语的韵律形式也并非脚韵一个方面,内中还包括每一诗行的音步(foot)数目和每一音步中的“扬”(重读音节)同“抑”(轻读音节)的适当的安排等等。

早在三十多年前,吕叔湘先生就曾指出:“以英语与汉语相去之远,其诗体不能苟且相同。初期译人好以诗体翻译,即令达意,风格已殊。稍一不慎,流弊丛生。故后期译人Waley、小畑、Bynner诸氏率用散体为之,原诗情趣,转易保存,此中得失,可发深省。”(《中诗英译比录》,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0年版,第4页。)

法国作家苏珊娜·贝尔纳在其《致离骚法译者的信》（载《翻译通讯》1983年第3期）中说，“每个音节,每个音素所起的作用,都可以平分秋色,而不是每句最后一个音节才得天独厚,也并非得到等距的押韵才获得节奏和乐感。简言之,首先强调的是`诗魂’……坦白地说,给原作(特别是中文原作)强加人为的韵律,早只能歪曲和背叛它。……在西方韵律里碰运气,寻找出路,这已属于反常,加之还要不太脱离中文,更为难矣!他们用心良苦,而效果可悲:诗句味同嚼蜡,形同僵尸。（刘按：这是外国专家口吻激烈的话，如果是国人所写，又会被说成“恶*毒攻击” ！）”

王佐良先生在谈到押韵译诗问题时说:“Giles等人译中国诗是硬将唐诗套入浪漫派末流的四行体形式的,韵脚安排主要是abab,加上用词上追求传统的`诗意’,读起来就像三、四流的维多利亚时期英国诗。等到Arthur Waley等人起来,他们抛弃了韵脚和诗歌用语的老套,而用自由诗体和白描手法着重形象、意境的移植,于是一时显得十分新鲜。正是由于有这段历史,至今英、美译得比较成功的中国诗绝大多数是不押韵的。”（英语文体学论文集》,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0年版,第72页。）

国内的不少论者对汉诗英译的历史缺少必要的了解，只是因为有人批评许渊冲这件事的本身就无法容忍，所以他们对许渊冲翻译的错误连看都还没来得及看（例如我刚发出短文不到半分钟）就开始出言不逊！!这种意气用事，跟正常的学术讨论已经毫无关系。如果他们了解了“韵体”和非韵体翻译的利弊和成败的历史，是否有可能会稍安勿躁，看看批评许渊冲的评论的文本本身呢？（例如许渊冲把“不爱红妆爱武装”译成They face the powder rather than powder the face 里面还有文化使者的责任感和文化的交流和翻译元素了吗？这样太过度的归化翻译不是已经误导了不懂汉语的外国读者了吗？这样的浅显道理却仍然无法引起读者的认真思考。）我对此仍然抱着希望。学术讨论应该永远是学术本身，而只要立场不顾事实，讨厌和抵制批评，绝不是现代人的现代思维习惯，是一种“前现代”的传统型社会现象。诚望众位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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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说明(修订稿)：在提倡“多栽花，少栽刺”“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前现代的“伦理本位”和“无讼文化”为特点的传统型社会里，批评的事业不发达，有社会学的统计意义，我由于连续发了批评许渊冲先生的短文，四面八方的朋友劝我：第一、许渊冲先生成绩是主要的，至少是三七开！不该捉住他的若干不足，否定他的重大成绩。我的回答是，这里不应该使用“三七开”这类跟学术讨论无关的政治术语；我无意否定许先生的重大成绩。我只想说明：他在汉诗英译上的“三美理论”从源头上就是错误的（“精炼”“大体整齐”和“押韵”原来是毛*泽*东针对新体诗创作做的指示，许渊冲先生竟然说，可以用来指导诗词翻译，这本身在理论上就荒腔走板。请思考，毛*泽*东的《十六字令》“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其中，第一行一个字，第二行七个字，第三行三个字，第四行五个字。英译时怎么能做到“大体整齐”？）这一所谓理论导致的“因韵害义”和“因形害义”的危害是全方位的。因为从这一错误的翻译理念出发，他的翻译实践必然是错误频出!其弊端大于其益处，已经被无数研究证明。指出这一规律给日后的汉诗英译的教育和教学指出了正确方向。为此我们每个人有义务做振聋发聩的努力！学界有些人习惯于崇拜权威，不愿意或不习惯于独立分析，从而做自由而深入的思考，竟然把一个源头就错了的“理论”当成许先生的“贡献”，不容别人批评。谁有了批评，都会被认为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识时务”“你没有资格”等等，另外也有人“人云亦云”，跟着推波助澜，对于许先生“理论”根源和实践两个方面的错误“选择性失明”，于是就跟换个眼光，深入探寻是非离得越来越远。第二、许渊冲对于在论著中批评过他的人都说了很多过头的话，对你刘英凯也是这样，因此你是泄私愤！！我的回答是，他轻易地开罪于别人是他的为人原则和生活习惯，他的过头话没有谁会记在心上。我自己没有那么狭隘！我是75岁的人了，如果为了“泄私愤”而花不少时间，说不定影响健康，是值得做的事吗？第三、有人说，许先生比你年岁大，从尊老的角度，你就不该批评他。他都一百岁了，批评他不够厚道。我的回答是，如果对年龄比自己大的人不能批评，那本质上和实际上的后果是取消了批评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学术批评和社会批评，从来都不该跟厚道与否联系在一起。第四、你这样批评他，造成的后果是打击别人抬高自己。我的回答是，如果这样看待批评，小说评论家、诗歌评论家……的职业都不该再有。第五、有人说，你批评人家做得有缺点，你自己就比人家做得好吗？我的回答是：美食评委评论厨师，他们自己的厨艺有可能超过厨师，也有可能不如厨师。厨师和观众在评委评论之后，没有权利和理由说：你说这款美食做得不好，你给我做一个看看！！）第六、甚至有人评论说，“你说译诗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你为汉诗英译和教学指明正确方向，你算老几啊？”。我的回答是：这样的话已经远离了学术讨论，里面有不该有的等级意识及其他缺失。今后我们该做的事是友好讨论。希望有人针对学术问题本身提出批评。愿我们都以学人的风度和涵养彼此砥砺！第七、在学界几位朋友的友好建议下，我把题目中的“贻笑大方”删除，从这一期改成《因韵、因形害义—许渊冲先生错译举隅》。紧握各位的手！）

吕叔湘王佐良等中外名家谈汉诗英译《因韵、因形害义——许渊冲先生误译丛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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