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奇峰:海音者,国之老鹰也
故事,通常是跟儿童联系在一起的,喜欢听故事的是儿童,童话百分之百都是故事。
但是在心理治疗领域,故事超越了儿童的范围,延伸到了成年人的精神世界,除了故事治疗和叙事治疗都是独立的后现代治疗学派之外,故事本身也被赋予了某种终极意义。
这一终极意义的具体表达是:活着,就是要讲好自己的故事。
先说说有些人为什么“讲不好故事”。
一般说来,有两个原因。
第一,你的先辈们,从上一辈到上N辈,他们就没有讲好自己的故事,这个惯性以藏匿于基因的方式,传给了你;没有人是基因的对手,你也不例外,所以你无力讲好自己的故事。
相信这个原因的,被视为生物学派。
第二,仍然是这个惯性,不在生物学层面,而在关系层面,用一切我们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方式,传给了你,同样使你既不愿也不能讲好自己的故事。
相信这个原因的,是非生物学派。
如果天空中有一双眼睛千百年来一直看着人间,那它每天都可以看到这样的情景:有些人读着自己的故事,流着泪说“可惜了”;另外一些人读着别人的故事,也流着泪说“可惜了”。
这背后的潜台词是:每个人本来应该可以讲好自己的故事的。
如果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天意,那他讲好自己的故事也要算天意。
而帮助他人讲好自己的故事,则是顺从天意、替天行道的职业;这个职业序列最靠前的,当属心理咨询师。
海音曾经同时是中国精神分析、森田疗法和内观疗法几个学术组织的主要领导,这在学派内是“正国级”领导人,比同时“佩六国相印”那位厉害多了。
当年,上海市心理咨询中心大楼开张一年余出现亏损,领导慧眼识珠,让海音出任心理咨询中心主任,一年后就扭亏为盈。
需要强调的是,这一盈利不是通过榨取病人利益实现的,而是通过在法规范围内的大量管理上的变革实现的。
在这一点上,作为一个上海“土著”,海音的天生精明得到了升华。他还同时担任心身科病房主任十几年,该科在很多人眼里,排名都是全国第一。
尤其令人钦佩的是,他退居二线之后,有好几位专业人员可以替代他的位置,相比后继无人的情景,这表示他一直都在深谋远虑地操心事业本身的天长地久。
上海精卫是中国最好和最大的精神疾病专科医院,也是生物精神病学的堡垒。
在这样一个地方植入非生物学理念、开展谈话治疗(所有心理治疗都可以被称为谈话治疗),难度几近“政变”。
二十多年来,得益于历任院长的智慧、胸襟和远见,加上以海音为首的具体执行者的“老成谋国”甚至“老奸巨猾”,各学派的心理治疗都得以在上海精卫顺利生根发芽,跟生物学传统相处得一团和气。
造成这一局面的,绝不是人际交往的那些小技巧,而是人格层面的大成熟。
在更大的背景上,即全中国的生物精神病学和心理治疗的关系上,冲突变得越来越少、和谐越来越多,这也跟上海精卫的典范作用有显著关系。
千秋功德,此时已可评说。
在专业上,海音也相当活跃。看他的课程目录,几乎涵盖心理治疗领域所有重要话题,这构成了这本书的基本框架。
现在很多人都在讲课,海音讲课的特点是“直指要点”,这对听惯了“病理性赘述”的人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海音还一直坚持在临床一线工作,这使他的课程内容有“源头活水”的感觉。
我们看到,海音的故事很精彩。
心理治疗的目标,不是让来访者变成百无一用但道德高尚的圣人,而是要他们变成能够解决具体问题、对自己和他人有用的人,专业的说法,叫提升自我功能。
所以,治疗师首先要自己有用。海音在现实生活中,显然是“过分有用”了。
如果要我最简洁地描述海音和我是什么关系,我的回答是:“酒肉朋友”。
在我需要回忆温暖的关系、以抵御形而上或下的寒冷的某些日子里,脑海里无数次出现海音的形象,画面中或者是他作为地主坐在上海某餐厅里等我,或者是在我武汉的工作室拿大杯子喝白酒,全都跟吃喝有关。
学精神分析的人都知道,与吃喝有关的关系,就是最深的、最接近灵魂的关系,因为灵魂是我们吃喝的时候看着的那些人变成的—最早的那个人叫妈妈,后来的那些人叫朋友。
曾奇峰
写于武汉东湖纯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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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音的课程几乎涵盖心理治疗领域的所有重要话题,这构成了本书的基本框架。
海音讲课的特点是直指要点,这对听惯了病理性赘述的人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海音还一直坚持在临床一线工作,这使他讲授的内容有源头,似活水。
——曾奇峰
海音是很孤独的,但孤独是一种高雅的爱好,它不同于杯觥交错的热闹,也不同于独居一隅的寂寞,它是乘风归去、高处胜寒的感觉。
之前,海音突然宣布退出江湖!而后,他从过度减肥的枯槁形象回归正常,重出江湖。
这本书,估计就是海音的修炼秘籍。
——施琪嘉
这本书既有系统的精神分析心理治疗理论的讲解和技术督导的内容,也有对重要的专业主题的研究探索,还有对常见生活话题通俗易懂的讲解。
相对系统完整的框架给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提供了提升能力的参考书,而通俗易懂、烟火气十足的风格也满足了普通读者接受心理学启发的需要。
——张天布
心理咨询是主体间互动的过程,咨询师不仅用理论和技术影响来访者,同时也将自己的故事融入来访者独特的个人叙事中。
相信在阅读此书时,读者除了学习做心理咨询,一定也会被海音本人的咨询师之路所触动,获益匪浅。
——仇剑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