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紫光展锐的楚庆，谁的明天会更好？
付斌 | 作者
李拓 | 编辑
果壳硬科技 | 策划
2月28日晚间，一条楚庆（Steve Chu）本人在股东群内发布的告别信息在芯片圈流传开来，他表示已收到展锐董事会决议，解除其CEO和董事职责。此事相当突然，因为当天上午，还有媒体发布消息称，楚庆即将参加某峰会发表主题演讲。
随后，紫光展锐公众号发布公告称，经紫光展锐公司董事会一致同意，委派任奇伟先生代理公司首席执行官，楚庆先生不再担任公司首席执行官职务。[1]
三年前，楚庆一度被认为是临危受命；三年后，在紫光展锐业绩增长后，他突然被董事会解除职务。他到底是功臣还是罪臣？
楚庆前的紫光展锐
视角回到楚庆接手紫光展锐CEO之前，这家公司经历过辉煌，但最终还是走向衰退。紫光展锐的“展”和“锐”分别来自两个公司，分别是展讯通信（下文简称“展讯”）和锐迪科微电子（RDA，下文简称“锐迪科”），二者并入紫光集团之前，也有很多故事。
展讯的前半生
展讯的诞生也是出于机缘巧合。创始人之一的陈大同从海外回国后，听到时任信息产业部副部长的曲维枝讲述我国手机芯片的尴尬处境，便敲定要做3G手机芯片，并找到当时在硅谷做研发总监的清华同学武平。融资几经波折，甚至一度停滞，直到联发科董事长蔡明介表达出兴趣，解决了融资问题，才得以在2001年4月成立了展讯通信公司。[2]
陈大同和武平二人先是在硅谷建立了设计团队，后是和上海本地软件团队联动，终于在2003年，展讯研制出亚洲第一款自主知识产权的GSM/GPRS（2.5G）手机芯片，这款芯片诞生的故事也成为经典：6个月展讯便完成了芯片的设计，12个月实现软件集成和通话，24个月开始量产。
量产之后要面临的是市场这一大考，手机芯片市场有着高通、联发科、德州仪器、飞思卡尔、ADI等强敌，展讯便以占领低端山寨机为目标，凭借极高的性价比，迅速抢走当时全球两成市场，让联发科毛利首次大失血，展讯也由此一战成名。[3]
2004年，展讯又发布世界第一款40nm的3G手机芯片TD-HSPA/TD-SCDMA多模通信芯片，打破欧美芯片公司的技术垄断。
得益于2.5G和3G手机芯片的成功，展讯收入和市场份额节节高升，2007年年销售额达到近10亿元，同年便前往纳斯达克上市。[4]
展讯之所以能够一路顺风顺水，主要在于彼时全球手机市场处于井喷阶段，且当时欧美手机芯片市场刚刚经历一次洗牌和整合，竞品要么不做了，要么卖给其他企业了，而手机芯片的设计也从欧美向亚洲转移。另外，2007年~2008年有超过6000家企业在生产山寨手机，这对本就定位中低端的展讯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但进入4G时代后，先进制程芯片的研发制造成本飙升，市场竞争加剧，且对手手握各种专利，种种不利条件下，展讯一向没有重视的内部问题开始产生影响，上市后不久便陷入低谷期[5]。管理混乱、内耗严重、产品质量问题频发、新产品计划不利......2008年底股价就火速掉到1美元以下。[6]
虽然此后由跨国芯片公司背景的李力游接手CEO，但2011年后智能手机芯片的门槛继续提升，长期做山寨机基本已经跟不上市场发展速度。
时间来到2013年，展讯预告当年营收将破10亿美元，被立志打造世界级芯片的紫光集团盯上[7]。2013年12月，展讯最终以17.8亿美元的价格卖身给了紫光集团。
锐迪科的前半生
2004年4月，锐迪科微电子有限公司成立，总部位于上海浦东张江高科技园区，当时射频集成电路市场基本被国际半导体公司垄断，难觅本土公司身影，锐迪科的出现打破了长年的沉寂。
成立仅一年时间，锐迪科就争取到给大唐集团做“大灵通”（SCDMA）射频芯片的机会。公司从老总到一线员工，凭借一支二三十人的团队，耗时一年终于研发出国内第一颗自主的SCDMA射频芯片。这款芯片在2006年销量突破了200万套，甚至有订货商感叹道：“如果能早量产一个月，我们每个月都能省出一辆‘奥迪’了。”[8]
2006年，锐迪科继续乘胜追击，推出自主知识产权的“小灵通”射频芯片组，2007年该芯片在中国市场占有率达到了60%。[9]
不得不说，锐迪科的经历和展讯颇有相似之处，都是乘着山寨机热潮，撬动第一桶金。值得一提的是，锐迪科从不回避依靠海量低端山寨机起家的事实，并认为山寨机文化赋予了我国集成电路产业快速崛起和壮大的机会。[10]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所有企业都不好过，但锐迪科没有寻求政府的支持，而是通过市场竞争在当年实现5550万美元的营收，同比增长高达405%。顺风顺水下，2010年11月锐迪科也选择了在纳斯达克上市。
2012年，锐迪科以4600万美元收购基带芯片厂商“互芯”，进入手机基带市场；2013年，推出中芯国际40nm工艺的2G/2.75G智能手机单芯片；2014年，又进一步推出3G/4G基带芯片。[11]
锐迪科推出了很多世界级创新产品，并且产品线布局极为宽广，包括手机基带、射频、功率放大器、蓝牙、Wi-Fi、FM、GPS、北斗、各种制式的广播电视调谐器芯片、电视机主控芯片等。从各方面看，锐迪科都是良好的收购目标。[12]
为了并购锐迪科，紫光集团与浦东科投两个资产规模庞大的国有企业展开了一场持续8个月之久的争夺战，而《中国经济和信息化》杂志也此事称为“紫光抢婚”。最终在2014年，紫光集团以9.07亿美元的价格将锐迪科纳入麾下。[13]
走向合并
在2013年和2014年分别收购展锐和锐迪科后，两家公司随后从纳斯达克退市，2016年紫光集团开始将两家公司整合，由此引发部分中高层相继离开。2017年4月曾学忠从中兴通讯离开加入紫光集团担任CEO，也就是楚庆之前的上一任CEO[14]。2018年1月，二者正式合并为紫光展锐公司。[15]
但事与愿违的是，两者的合并并没有带来更多的增长。2013年~2015年期间，高通和联发科相继推出全网通4G芯片，在4G全网通浪潮下取得不小收获，但收购了展讯和锐迪科的紫光在4G手机上仍然是落后的处境。
更为糟糕的是，在重组后，紫光集团旗下两个公司各自为战，造成战略混乱，质量问题棘手，老客户流失，直到后来楚庆的加入，这一切才重新步入正轨。
楚庆后的紫光展锐
2018年年底，楚庆加盟紫光展锐担任CEO。楚庆在业界素有“神仙”之称，拥有超过20年的行业经历，包括华为、海思半导体、大唐移动等公司。他还曾出任华为公司战略与技术副总裁、海思半导体首席战略官[16]，楚庆利用这一身份，将华为的企业文化带进了紫光展锐，恰巧华为和紫光展锐均拥有手机SoC业务。[17]
然而，楚庆接手时，面对的却是技术落后、内部人员动荡、品牌客户流失、被索赔上亿美元的窘境[18]。据《第一财经》当时的采访信息显示，楚庆曾说：“读完展锐的历年财报，感受是比较震惊的。花了3天时间才决定接手。”[19]
《国际金融报》援引楚庆的话表示，当时紫光展锐缺失管理体制，经营体系混乱，骨干流失严重，许多员工也受此影响处于消极状态。此外，营销部和供应链部门依旧全凭手动录入表格，数十年经营积累的几十万张表格几乎无从审查。[20]
楚庆上任后便展开了大刀阔斧式的改革，包括内部架构、业务体系和管理体系的变革：采取末位淘汰与轮岗制度，第一年就淘汰了600余人，次年又淘汰了10%[21]；2019年开始执行质量救亡的“火凤凰计划”；另外，管理咨询专家陈雨风、中国国内最早从事智能手机芯片规划工作的周晨等顶尖人才应楚庆之邀聚集而来[22]。“新展锐和以往的一个不同点，就是很多人争当英雄。”他曾在一次媒体活动上如是说。[23]
事实证明改革是有效的，紫光展锐的产品研发速度明显提升，上市速度加快。
楚庆上任后在产品上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冲击5G手机芯片，彼时距离5G正式商用还有一年时间，而无论哪种通信技术，芯片永远是最核心的[24]。《经济观察报》援引楚庆的话表示，2018年底，所有的大公司都会将精力投入5G上。”[25]
在5G手机芯片规划上，他也调整了战略目标，一改以往中低端的产品策略，采取高中低全面覆盖的策略。[26]
2019年2月26日，紫光展锐发布5G通信技术平台马卡鲁及其首款5G基带芯片春藤V510[27]。2019年8月，紫光展锐推出首款5G SoC芯片虎贲T7510，仅半年时间销量突破100万。2021年，推出全球首款量产6nm 5G SoC芯片T7520[28]。
观察者网一篇文章中指出，2018年该公司几乎失去三星在内的所有品牌客户。2020年开始，客户结构有所改善，拿下品牌包括：荣耀、摩托罗拉、诺基亚、中兴、海信、TCL、小天才、小米、台电、酷比魔方、Jeep、Keep、九阳、步步高、作业帮、火火兔、搜狗、百度等。[29]
据Counterpoint的2021年Q4数据显示，全球手机处理器市场份额前三名依次为高通、联发科和苹果，紫光展锐排名全球第四，占据全球市场份额的11%。2021年全年，紫光展锐的营收达117亿元，同比增长78％。[30]
全球智能手机SoC芯片市场对比图，图源丨Counterpoint
离开会更好吗？
“AI前线”援引半导体从业者的话表示，对于楚庆被解除CEO一事就是赵伟国退出紫光展锐管理层事件的后续，而楚庆就是赵伟国当年从华为找来的高管[31]。华夏时报文章中一位半导体业内人士也表示，楚庆的离开并不突然，“业内已经传了很久，双方都有不继续合作的意愿吧。”[32]
一个月前，紫光集团重整进入执行程序，旗下公司紫光展锐更换董事长。紫光展锐（上海）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由赵伟国变更为吴胜武，吴胜武出任紫光展锐董事长，并变更为法定代表人[33]。
据《经济观察报》消息，一位来自紫光展锐人士称，工作组在今年一二月曾在公司内部进行调查，目前未对紫光展锐进行调整，也未对组织架构进行大变动。[34]
对于楚庆的下课，许多媒体和业内人士认为紫光展锐此举是“狡兔死走狗烹”，因为从楚庆出任CEO前后，紫光展锐焕然一新，并且业绩斐然：数据显示，2021年紫光展锐在中国手机市场的出货量达到了880万，而2020年这一数字还不足10万。[35]
但也有不少人对这一成绩有不同看法：据“数智前线”援引业内人士消息称，楚庆恰好赶上了好时机，联发科现在的重心是高端芯片，只要能生产出来没有竞争对手的低阶芯片都会有存量市场，换谁上都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半导体现在成了热门赛道，华为被制裁之后，紫光展锐必然能够从中获利，至少楚庆还是把局面维持住了。[36]
据“芯智讯”消息显示，楚庆离开后，或自行创业。另有业内人士透露，楚庆或将加入创业公司，该公司目前估值接近60亿元。[37]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紫光展锐，以及前身展讯通信和锐迪科都被称为中国芯片界的“黄埔军校”，离任高管创立了数十家芯片相关的公司。[38]
离开紫光展锐、展讯、锐迪科的高管去处，制表丨果壳硬科技
离开紫光展锐的楚庆，未来也会和这些人一样吗？这需要时间给出答案。
References：
[1] 紫光展锐UNISOC：紫光展锐加强公司治理，任奇伟担任公司代理CEO.2022.3.1.https://mp.weixin.qq.com/s/wsdKkP_in3ZupkCvS8vhPQ
[2] IT之家：【深度】国产手机芯片的独苗，紫光展锐可成下一个海思？.2021.6.1.https://mp.weixin.qq.com/s/3mtajCOgARdlOcYjC27efg
[3] 52RD：展讯只是老三，为何让联发科这么害怕？.2015.7.28.https://mp.weixin.qq.com/s/b9Glb9r9vJASIHs9CBjWoA
[4] 一牛网：展讯的前世今生：终与高通、联发科三足鼎立.2016.5.18.https://www.16rd.com/writings-42947-1.html
[5] 芯智讯：突破“生死困境”，紫光展锐的“蝶变”！.2021.7.5.https://mp.weixin.qq.com/s/AEZiy1zlX7urMYusneci7w
[6] 数智前线：国产芯片大厂紫光展锐CEO楚庆下课，是功臣还是“罪臣”？.2022.3.1.https://mp.weixin.qq.com/s/UvQkjcQC505bMDERSCOztA
[7] 与非eefocus：以5G高端之名：紫光展锐必有一战.2020.3.13.https://mp.weixin.qq.com/s/pCTxfUNMDdMhN12FtNrXSg
[8] 一牛网：锐迪科：集成电路市场，我的眼里只有你.2014.3.6.https://mp.weixin.qq.com/s/JjbObXfvwJHWwuJaweX0dg
[9] 市界：今年最惨新股背后，一个芯片大佬的起伏人生.2022.1.14.https://mp.weixin.qq.com/s/BZPfLdvl2WpZ8a3UZT1A2Q
[10] 科技日报：集成电路市场，我的眼里只有你.2014.3.5.http://theory.workercn.cn/252/201403/05/140305075308111.shtml
[11] BOO聊通信：上市即被毒打，这家芯片企业真的这么差吗？.2022.1.16.https://mp.weixin.qq.com/s/yZ4elJzggtPZOBAQKofZdQ
[12] Techsugar：紫光展锐发展史，曾经的热血海归们如今都去哪了？.2019.6.21.https://xueqiu.com/9327232572/128504630
[13] 刘俊卿,刘静.紫光抢婚[J].中国经济和信息化,2014,(14):28-35.
[14] DeepTech深科技：前华为副总楚庆出任紫光展锐CO-CEO，与曾学忠双双扛重任.2018.11.23.https://mp.weixin.qq.com/s/szZQloeH1Q5F1ZT-knRSvw
[15] 财经十一人：千难万险中，紫光展锐做对了什么？.2022.1.28.https://mp.weixin.qq.com/s/0HxdrwFodcbwcxCDD5IuXQ
[16] 天天IC：楚庆：紫光展锐要做芯片行业的生态航母！.2019.8.16.https://mp.weixin.qq.com/s/zCVtCB2afHlqus2hdLEnMQ
[17] C114通信网：解析紫光展锐高层调整：转型变革取得成功，出征5G时代.2018.11.24.https://mp.weixin.qq.com/s/t5Gx2iy-_aolxLWBzst8aQ
[18] 武汉经视：改变世界 | 展锐CEO楚庆绝地创“芯”！.2022.2.2.https://mp.weixin.qq.com/s/ZDGb2PdMjUGUIDXjtngUqA
[19] 第一财经资讯：变革令紫光展锐步入正轨，筹谋扛起国内5G芯片大旗.2021.4.18.https://mp.weixin.qq.com/s/RQed2YxrmdUyMrKo0ONtoA
[20] 国际金融报：紫光展锐：4G落后5G领先，做数字世界的生态承载者.2021.4.20.https://mp.weixin.qq.com/s/vSKi5ju6UU9iUPOEVYAWng
[21] 第一财经：变革令紫光展锐步入正轨，筹谋扛起国内5G芯片大旗.2021.4.18.https://www.yicai.com/news/101025003.html
[22] 张国斌：3年变革，紫光展锐今天喊出要做数字世界的生态承载者 !.2021.4.20.https://mp.weixin.qq.com/s/3-d9JXL9oY_s2xAUvRQKuw
[23] 半导体行业观察：紫光展锐CEO楚庆：要让展锐变成领头狮.2019.8.17.https://mp.weixin.qq.com/s/LpyMKyUQqm02gNubnFVi8A
[24] 网易智能：紫光展锐CEO楚庆：5G是人类最野心勃勃的连接计划.2020.1.20.https://mp.weixin.qq.com/s/DCrZiMIi86v9_5BYt6tjUw
[25] 经济观察报：紫光展锐跃进，昔日的“功能机”之王冲击5G芯片.2021.9.18.https://mp.weixin.qq.com/s/cg6QEih279qAG6834epGKg
[26] 张国斌：从今年618看紫光展锐两年巨变.2021.6.28.https://mp.weixin.qq.com/s/pNWQpx5BNUKXlthckzQkVA
[27] 第一手机界：紫光展锐CEO楚庆首秀，手机芯片是竞争高地 || 聚焦.2019.5.8.https://mp.weixin.qq.com/s/3hY2X6W9NK9xTR4lElJ5kw
[28] DIGITIMES：【直击】5G“芯”赛局 展锐6nm SoC终端量产 楚庆谈众厂跨界造芯.2021.12.27.https://mp.weixin.qq.com/s/GwJi2JhvkrsxZYj7nricSw
[29] 观察者网：智能手机业务增长近4倍，紫光展锐称5G时代必须回到中国.2021.7.15.https://www.guancha.cn/economy/2021_07_15_598586.shtml
[30] 52RD：紫光展锐重大人事调整：楚庆被解除CEO职务.2022.3.1.https://mp.weixin.qq.com/s/EX9fLBIZr7p4vZP5L8tclQ
[31] AI前线：带领紫光展锐「三年脱困」后，楚庆被解除CEO职务.2022.3.2.https://mp.weixin.qq.com/s/DikZF52NPR-B50TTFlKoEA
[32] 华夏时报：紫光展锐“芯变”！5G芯片发力期突发换帅.2022.3.1.https://mp.weixin.qq.com/s/qn-w6-iK8rghaHktKLR5Kg
[33] 财新网：紫光展锐更换董事长 赵伟国出局.2022.2.15.https://mp.weixin.qq.com/s/U8yjgeCbozEeTT6uSvT_OA
[34] 经济观察报：紫光展锐换帅：楚庆在争议中离职，代理CEO任奇伟会将公司引向何方？2022.3.2.https://mp.weixin.qq.com/s/jaxUrIv6CJypFU5loW5VOg
[35] 英才杂志：华为“跌倒”，联发科、紫光展锐“吃饱”.2022.2.28.https://mp.weixin.qq.com/s/AgyC053EGJ-3ZQCrhXURRA
[36] 数智前线：国产芯片大厂紫光展锐CEO楚庆下课，是功臣还是“罪臣”？.2022.3.1.https://mp.weixin.qq.com/s/UvQkjcQC505bMDERSCOztA
[37] 芯智讯：任奇伟出任展锐代理CEO！楚庆遭免职后将加盟创业公司，估值已达60亿元？.2022.3.1.https://mp.weixin.qq.com/s/ibWc-2pNOzY3gCODyLZ32w
[38] 电子发烧友网：楚庆离任再创业，细数那些紫光展锐出走大牛打造的芯片公司.3.2.https://mp.weixin.qq.com/s/gKaB2LI5yN_qIK9No4Lu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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