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闺蜜因男人反目生怨的烂俗桥段,终于被拍高级了
编辑:脑蛋黄
《华灯初上》的后劲可太大了。
虽然桃已经把第一季的八集刷了两遍,还是念念不忘里面的景色、灯色以及姐姐们的美色。
其实自古以来,欢场女子的情感最难描绘。
说她们无情吧,显得很没有职业素养;说她们有情吧,又没有人会相信靠感情赚钱的人能有多惜情。
也许当爱好变成职业的时候,爱好就会变得乏味,让人失去激情,但还是有一种爱好能是例外。
那,就是恋爱。
1988年的条通,一片灯红酒绿。
日式酒吧“光Hikari”内,席上欢声乐语、推杯换盏,案下波涛汹涌、争笑斗妍。妈妈桑与小姐为客人与酒单,明枪暗箭不断。
抱着来看犯罪、悬疑的观众点进来怕是会一脸疑惑,这部剧为什么还不展开讲讲案情,反而总在展现80年代陪酒女楼斗。
其实,这恰恰才是《华灯初上》最独特、最出彩的地方——女人们。
“光”的大老板罗雨侬(林心如饰),生于不错的家庭,嫁了总裁老公,有个乖巧儿子,玛丽苏人生横生变故,被丈夫害得坐监,出狱后与从小一起长大的苏庆仪携手,成为酒吧妈妈桑。
很快,罗同编剧江瀚(凤小岳饰)谈起恋爱,可恋爱脑程度过强,数年不知他家在何方,遇到冷暴力许久才醒悟,跟踪他勾搭女演员方找对家门,惨遭渣男直接抛弃。
且要面对前夫不甘离婚的纠缠、父母家境变差的讨债,但相比这些,酒吧里其他小姐们才更令她头大。
如果说谁是“光”的美强惨代表,那么罗的狱友“花子”李淑华(刘品言饰)绝对第一。
刘品言还是那么甜
李淑华长在乡下,幼时也是好好学生,家中挂满奖状。来到城市后失足娼寮,好不容易逃出苦海又碰上家暴男友,反抗过当被判杀人未遂。
然而历经苦难,她依旧保持乐天性格。潘文成带着手下阿达来“光”查毒品,她一来二去和阿达交好,会因感到爱意而露出梨涡甜笑。
看似苦尽甘来,人生实属无常。旧日恩客认出她,半夜拖走,惨遭轮番凌虐。当她被抛下车,大雨倾盆,《雨夜花》歌声响起,闻者无不惊心。
“阿季”季满如(谢琼煖饰)是其中最特殊的,徐娘半老,风韵几近无存,依然游走欢场。她处处与年轻女郎们争锋,欠下高利贷,寄希望于神佛,又百般设计,想让说她像故世前妻的中村带她离开。
黄百合(谢欣颖饰)白天是柜台销售,晚上做陪酒女郎,下班泡男公关店。熟悉风月手段的百合,依然栽在男公关亨利(王柏杰饰)手上,被他拐成毒贩,还一心觉得他爱她。
天使面孔、魔鬼心肠说的就是“爱子”王爱莲(郭雪芙饰):标准门面担当,最甜美、最青春,但一半风波又由她而起。她不满苏庆仪抛弃自己的同学何予恩(张轩睿饰),于是挑拨何报复,将何偷拍的苏江幽会照摆在罗能看到的地方。
所有矛盾,则集于另一位妈妈桑苏庆仪(杨谨华饰)。
苏先跟何予恩恋爱,后又缠走阿季的客人中村,何和中村都对苏庆仪百般追求,雄竞不止,而苏又扭头拐上闺蜜男友江瀚。
姐姐牛哇。
光把男人迷得抓心挠肝不止,苏可谓八面玲珑,三言两语遣走黑帮,几句话让客人开最贵的酒,将乐观的花子说到EMO回老家、小姐们的底她全能摸清。
整家店没什么逃得过苏,潘文成首次由苏陪酒,都不得不感叹:服!
可这一切是什么换的呢?弟弟(霍建华饰)坐牢,名牌大学毕业却做酒店小姐,六年间打怪升级为占股80%的老板娘。
只能说,看起来那些在面对客人时游刃有余的女人们,每个人背后的故事都不简单。
Netflix的财大气粗,在影视业已属无人不晓了。
韩国编剧合作完都要赞句“只给钱,不发表意见”,于是就有了风靡全球的《王国》《鱿鱼游戏》。连马丁·斯科塞斯这种金牌大导,也把老制片厂抛弃的项目,递给Netflix。
“地方制作,全球热销”的模式,属实被Netflix玩起来了。可有个地方始终不得其法——中国台湾。
前有看得人昏昏欲睡的《罪梦者》,后有不咋恐怖的《彼岸之嫁》,更有乡土玛丽苏配方的《极道千金》。只有《谁是被害者》,质量算过关,热度却一般。
于是Netflix痛定思痛,砸下台剧史上最高投资2.5亿台币,联手林心如,打造三季爱情犯罪大戏《华灯初上》。
从现在的成绩看,《华灯初上》没有愧对这笔大投资,整部剧的质量远胜Netflix先前制作的其他台剧。
虽然由杀人案引入,重心却不在推理解谜,而是将案件相关角色的生活与爱恨掰开揉碎。
第一集先抛出疑问:穿着红鞋的死者是谁?
这是精品美剧的惯用手法,《小谎大事》《十三个原因》《致命女人》《绝望主妇》等等都是如此。
随着故事深入,在光工作的小姐们的日常,将一个个疑团通过她们的人生展现出来,观众越了解她们,悬疑感越浓厚。
比如王爱莲,为什么她明明有着大学生活、留学前景,却要努力叛逃富裕家庭与正轨呢?
比如季满如,为什么这个年纪还沉沦酒店?她的陆父台母背景以及遭中村抛弃的经历,又会让她走上哪一步?
比如罗雨侬与苏庆仪,她们是如何成为好友的?罗入狱的真相是什么?苏为何投身欢场,又得如何对付渣男江瀚,如何面对小姐们呢?
观众们并非跟着某某侦探解谜,而是随着人物的情感,步入命运的谜局。
口碑逐步发酵的核心在于,表面虽是美剧化叙述,内核则是独属东方的故事——青楼。
东亚贵族从小有收房丫鬟,十来岁娶妻纳妾,并不缺性事,在包办婚姻与理法压抑下,他们缺爱——青楼贩卖的正是爱。
这些地方,在上海叫长三书寓,在北京叫清吟小班,在南京叫教坊花船,在京都叫艺伎茶室,在东京叫歌舞伎町,在台北,则叫“条通”。
那里的女子们,幼年转卖学技,年少色艺名扬,中年颠沛流离的故事,从《琵琶行》,到《海上花列传》,再到如今的《华灯初上》,自古便被反复记述。
欢场是讲述无常命运与地域文化最好的舞台。情感与欲望在这儿交织,风光与落魄在这儿徘徊。
明面是男人的游乐场,踏进来则是女子订下的重重规矩。
会员制的门槛、酒肴的低消、指名要指名费、过生日玩游戏更得频开名酒,这还不算谈起恋爱来约会请客的花销。
为谈生意舒服,拉人脉有面子,男人都愿意上欢场豪掷万金。
《华灯初上》的妙处也由此而来。
故事一开场从镜头引入“光”开始,强烈的戏剧感在艳红丝绒包裹的卡座间弥漫。阿季东碎个杯子赖给门童小豪,西撞下花子,左拉开爱子的更衣挡布,右同百合互相讥讽。
阿季看到爱子正给中村开酒,忙坐到中村身边。
中村夸酒喝起来很顺,爱子言称这是雪莉桶酿的,果香味浓。
阿季立刻说,果香味到处都有,经历三十年才是顺口的原因,挑酒如挑人。
苏捧着皇家克洛维斯干邑走来,讲好酒在余韵,不需要强调果香与年份,靠口碑与稀有。
于是中村开了苏这瓶八万块的酒。
店内掌声雷动,有人惊异,有人咂舌,苏望着阿季笑得端庄,赢得优雅,而阿季看起来像食咗大便。
下班后,苏大方说抽成由阿季、爱子平分,看似大方,实则挑起两人再度争吵。
短短两场,人设性格轻松展现,台词全是机锋,面上荐酒,暗中荐人。小姐们的眼波下、碰杯间,全是表演细节。这些细节给了演员丰富的表现机会。
也怪不得在大陆陷于玛丽苏、综艺、烂片的演员,回台后纷纷要来本剧客串,男的都想演黑道,女的都想演小姐。
《华灯初上》的故事与场面,都令人联想到侯孝贤的《海上花》。
也是群星云集,也讲述书寓倌人们,或急于赎身,或左右逢源替人平事,或沉浸欢爱无法自拔,或为爱人出轨而撕得惊天动地。
本剧如同观赏门槛没那么高的《海上花》,用更刺激的爱恨与境遇,用更雅俗共赏的台词,替换了形式感强烈的长镜头与充满隔阂感的吴侬软语。
《海上花》的高潮,是刚冒头的倌人双玉,因恩客朱淑人说会娶她又定了亲,于是拉着淑人要吞鸦片。刘嘉玲扮演的双珠赶来解救时骂她:
“客人的话都是瞎说。”
《华灯初上》里,苏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大学时先认识的江瀚也会爱她。然而江瀚抛弃她时说:“如果我想安定下来,也会找罗雨侬。”刺激得苏要割腕。
欢场中熟谙情爱之道的女子们,也会为真情化作痴情怨女,寻死觅活。
酒店里,女人争斗,男人观赏,一部分女人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一部分男人又让女人们爱得痛苦。
也许《小时代》里塑造的爱生爱死的女子大生们不够让人有共情,只觉得一次次撕逼后的抱头痛哭既抓马又刻意,但《华灯初上》看似八点档婆媳剧般狗血的爱恨情仇,放在这些欢场女子身上,反而更能显露她们内心的悲凉。
爱恨,是虚构叙事永恒的命题。以贩爱为生的女人,她们渴求真情的欲望,则更具代表性。
那个在狱中喊“不要回头!不要说再见!”的花子,其实是想要为爱人洗手作羹汤的淑华。
那个为挣钱早晚打拼的黄百合,也想在牛郎店买一句“我爱你”。
那个泼辣低俗的季满如,也会把同中村写着温存寄语的合照珍藏于镜前。
苏庆仪凭自己赚下许多许多钱,仍想要许多许多的爱。
什么搞事业,都不如轰轰烈烈爱一场。爱得狂热,痛得畅快。这些女人虽然嘴上说着男人达咩,奉劝朋友不要沦陷,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甘愿沉沦。
《华灯初上》现已播出的一季八集,凭借这些,已经足够好看了。悬疑或能达成一时刺激,剧中小姐们随日常生活而来的爱恨,才更扣人心弦。
就像剧中江瀚与罗雨侬的对白:
“爱,恨,喜不喜欢,这种事情不是每天都在上演吗?你店里很多。”
“店里不是演的,那是我的人生。”
设计/视觉:大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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