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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田湘汉英双语诗集《雪人》出版发行

2016-08-30 书讯 八桂警事

由北塔翻译作序的田湘汉英双语诗集《雪人》出版发行
北塔用嘶哑的歌喉唱着忧郁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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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三个月,我一直沉浸于翻译田湘先生的诗歌,甚至可以说是沉迷。英译中,中译英,我翻译过的诗集差不多20种了吧;但让我如此沉迷的,寥寥无几。我在答应别人翻译前,先要好好看看他们的作品。我不喜欢的,或者觉得很不好翻译的,会建议删除。田湘给我的所有诗歌,我也认真读了,但没有要求去掉哪怕一首;我反而劝他可以再添加几首。这说明,第一,这部集子里的作品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尽管并非每一首都是精品,但都有可取之处;第二,我真的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些作品,不忍撒手;有些诗我预感到翻译起来会比较难,但我也不舍得抛弃。        诗歌翻译几乎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工作,所谓“困难的艺术”是也。翻译田湘的诗,当然也有很多困难;但我感觉非常享受、过瘾。这可不是苦中作乐,而是因为,田湘的诗契合我的审美趣味和诗学观念,阅读的巨大乐趣完全冲淡了翻译过程中的艰苦感受。        文学的创作和阅读都是潜在对话,翻译何尝不是?作为翻译的潜在对话,是更加亲近密切的、更加细致入微的;因为没有一个读者会像译者一样,去咀嚼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个词语组合、每一个句子的方方面面的含义,或显或隐。读书可以“难字过”(陶渊明语),但翻译却不能打马虎眼,一个字都不能含糊,连原作中含糊的字眼都要在翻译的时候弄清楚——何以含糊。        从某种角度可以说,“译”者,“释”也,解释行为贯穿于翻译的全过程。读译田湘的诗,我得到许多的启发和想法,很想跟田湘本人和其他读者交流我的解读内容,甚至有提笔写作评论文章的冲动。这时,田湘命我写几句,正中我下怀。
2
        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有两类诗人深得我心。一是以北岛和杨炼为代表的,深刻、冷峻,充满悖谬、张力、反讽和批判。二是以顾城和海子为代表的,天真、简约,但不乏激情与想象,灵感持续迸发。        田湘本来基本上属于后一类,可归入浪漫主义范畴,以抒情为中心。他是一个积极乐观豁达的人,精力充沛、情感满溢。他的多数诗也是以情取胜,具备特别强 大的感人力量;有些还罩着情诗的壳。在当代中国情诗界,有阴盛阳衰的现象。像田湘这样情诗写得又多又好的男诗人,委实不多。尤其是他早就已经人到中年,还能如此满怀激情地抒发爱的感受,让我无比叹服。一度让我疑惑的是:田湘身材壮硕、笑容满面,而且身居繁忙的领导岗位;但他对爱的感受,或者说他的诗歌的基调却是哀。这可能是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受过爱的伤害,伤得还不轻,以至于一直耿耿于怀。正如他在代表作之一《沉香》组诗中所表露的:别人被爱是因为完美我被爱是因为遭遇伤害        在他的爱与哀之间,似乎始终横亘着伤害。但是,这种伤害仅仅来自抒情主人公心仪的对象吗?这个对象固定于现实吗?答案是否定的。田湘的爱情观依然带有少年情怀,纯洁、浪漫,九死其犹未悔,神圣不可侵犯。这样的爱情期待蕴含着理想主义的光芒,甚至寄托着对乌托邦的向往。关键是这样的爱情期待碰到现实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一个理想主义者,如果是战士,那么,在他遭遇顽固的现实堡垒时,会愤怒、兴奋,激发起进攻的冲动。但田湘这样的诗人,他的感受是忧郁、感伤、愁苦。本来,在讲究含蓄、委婉和修辞的中国诗学语境里,这些直接描写情感的名词因为其抽象性而忌讳使用,但田湘大用特用,甚至不惜堆叠着、串联着用。忧郁和感伤是两种相近的情绪,为了加强情感力度,他居然用“忧郁”来修饰“感伤”:我也是个蹩脚的歌手一路上用嘶哑的歌喉唱着忧郁的感伤——《火车是个蹩脚的歌手》        奇怪的是,我们却并不觉得抽象乏味,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词语和意象,在入他的诗之前,都浸透了他情感的血泪!如此,怎不撼人心魄?
        本集题为《雪人》,是因为他的一首脍炙人口的同名代表作。《沉香》当然也涵盖了他的心志和遭际,但真正称得上自况的,还是这首概括性更强的《雪人》。这首诗写尽了人的(或者说心的)脆弱。在严寒的环境里,雪似乎很容易成为冰,似乎冷而硬:我因此也有了一颗冷酷而坚硬的心除了你,哪怕是上帝的眼泪也不能将我融化        这个结尾真正耐人寻味的是“除了你”三个字的插入语。在田湘以情感为主导的诗歌世界里,上帝的存在感还不如“你”,“你”是上帝这个单一神之前的神,是泛神。在田湘的诗歌话语里,上帝的出场次数寥寥无几,而“你”几乎铺天盖地。那么好,“我”的心哪怕真的变冷变硬了,也会因为你的无所不在而随时融化。只有现实才具有“石头的冰冷与坚硬”,诗人的心是温暖而柔软的。因此作为诗人外化形象的雪人只有融化的命,而融化后的水是心底里淌出来的忧伤。        田湘的诗虽然以抒情为主,但经验的角色和理性的色彩也相当显豁。他的最大经验来自他的工作。他曾长期供职铁路部门,对铁路和火车深有体会。可贵的是,他没有局限于体会,而是把对铁路行业的变化的观感移植到中国社会变迁的大背景里。比如,用火车的一再提速来象征中国社会的加速度发展。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作为现实中国提速前进的参与者与执行者,他早已了然“快”与“慢”在当下生活中所具有的辨证关系——作为后发崛起的大国,只有经历了提速和“快”的洗礼,才有资格安闲地谈论如何“慢”下来。当用这种标签和意识去思考社会发展问题时,他产生了很多丰富的联想和独到的见地。在他看来,那不断加速的“和谐号”动车并没有割裂人与自然、人与自我、人与他人之间的和谐关系,纵使会让许多人感到不适、错位、裂变。他所居住的南宁并不是一个生活节奏太快的城市,诗人本也是一个慢慢品味生活的人,田湘既愿意领悟“快”在当下生活中的必要,也愿意反复颂唱“慢”的赞歌:在夜里,它向你走来背负着沉重的思念它走得极慢把光阴拉得很长爱也拉得很长——《一只蜗牛的慢》        这种对“快”的审思和对“慢”的向往,不仅仅是情绪的反应,而是对社会发展的模式和观念的深度反思,彰显出一种既有包容性,又有鲜明价值取向的稳重态度。这样的作品不仅以情感动人,而且以理启迪人。这表现了中年男人思维上的成熟和诗人道义上的担当意识。经过世事人生的历练,田湘渐渐走出了顾城风格的藩篱,而走向了北岛风格,或者说,在他身上,两种风格出现了结合的迹象。田湘作为一个中年诗人的形象遂从此俨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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