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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活成不喜欢的模样才悲凉

2017-11-25 马德 文学批评

  

  

    





马德:活成不喜欢的模样才悲凉



一个人,不能活得太懦弱,把所有的亏都吃尽,也不能活到太狠,把所有的便宜都占尽。


亏吃久了,会有惯性。不是你这里,而是别人觉得你就该吃亏。便宜占绝了,也会有惯性。如果有一点便宜没占到,就会捶胸顿足,好像吃了多大的亏。


谁都喜欢爱吃亏的人,一辈子的亏吃下来,会赚得好多的喜欢。而那个不把你的吃亏当傻子看的人,就是赢得的人。如果这个人成了朋友,会成为一生的至交。同样,占了一辈子便宜的人,也肯定栽了好多的跟头。而最大的跟头是,到最后,身边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吃亏,要吃胸襟的亏,而不要吃懦弱的亏。也就是说,你吃亏是来自于肚量,而不是源自于畏惧。当然了,这两者背后的你都是善良的。但前者会使善良的气象寥廓,从而阔大你的格局;后者只会使善良暗弱,进而受人欺侮。


占便宜,无论是占谁的便宜,占到如何程度,反映的都是人性的自私和促狭。这样的人活到后来是扭曲的,占不到便宜就会失魂落魄,没着没落。便宜让他们快乐过,也让他们痛苦过,反反复复,终成折磨。


你可以劝出一个吃亏的人,但难劝下一个爱占便宜的人。在人性的层面上,利他的事一般都很婉约,而利己的事始终显得很顽固。




人生悲凉感的产生,有时,倒不是你混得不如人,而是还没等到混得不如人,马上就有人不正眼看你。


就这么快。比天气更易变的,永远是人心。


你伤感,也不是因为自己还太在乎着这些人,而是这些人曾经那么在乎过你。从众星捧月到一文不值,你看到了自我人生的跌落,也见识到了他人人性的跌落——那些曾跟你好到一塌糊涂的人,个个离你而去。一地势利的碎片,从此,无法拼凑,也无从收拾。


有朝一日,你东山再起,满血复活,这些走了的人也许还会回到你的身边,但你的初心,永远回不来了。你一言不发,此前是被他们的薄情离去伤透了心,此刻是被他们的厚颜归来堵住了嘴。原来,势利的人可以这样反复无常。


没脸没皮的人,大都可以活到浑然忘我。因为扔掉的多,所以在乎的少。而你却忠于初心,执于过去,也就是说,你无法跟他们逢场作戏,无法用圆滑与这个世界的老练和世故周旋。


大起大落,大荣大辱,于命运的艰难中挣扎过来,如果没学到诡诈奸猾,极易变得冷漠无情。因为,在世道的寒凉中死过一次的人,最后,要么冷了心,要么就成了精。


当然了,还会有第三种人。他们并不去苛责别人,一来觉得你嗔我怨没意思,二来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于是,风来雨去,安然处之,始终活到从容恬静。


最悲哀的是,有一天,我们也活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模样。



这下倒好,从前那么鄙夷过,现在,正为他人鄙夷。曾经那么笑话过别人,此刻,正被光阴笑话。


最过意不去的,不是变成了什么样,而是变成了这样。连自己都会变,这句话后面跟着的,其实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种绝望。


内心的格调还沉浸在英雄主义的情怀中,但生活的一切,早已混迹在俗世的卑琐与不堪里。


这些年,看似从未主动投降过,但向生活一点一点妥协过。所有的妥协,后来都变成了一面面白旗,升起在人生的城墙里。尽管形式上自己没有举过手,但率真已流散,理想遭背叛,完美被颠覆——你的城已降。


这是一种什么状态呢?有一点小狡诈,耍一点小聪明,为蝇头小利而锱铢必较,为鸡毛蒜皮而睚眦必报。甚或,玩阴的,使狠的,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触目惊心的改变是,你做着从前所鄙视的一切,能脸不改色心不跳了。这么看起来,一个人活到了自己不喜欢的模样后,最大的变化是,懂得不要脸了。


不是为生活所迫,也没有为生活所惑,但活着活着就活到了不着调。看起来无法解释,其实又那么好解释:


内心有所坍塌,

就会有所依附,

有所将就,

必然有所废弛。



延伸阅读:



里则林:你是你坚强的后盾



很多时候无须在乎天空的阴霾,因为你就是你自己的太阳。


小时候我特别害怕过马路,因为有一年家里一个保姆带着我过马路去公园玩,当时她看到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她一紧张,就甩开我那正紧握着她的手,自己跑了。我张着嘴傻愣在原地,然后听到轮胎剧烈摩擦马路的声音,虽然车最终在我面前刹住了,但我还是被吓晕了。


昏迷中我只知道我被人抱起,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从此以后我患上了马路恐惧症。那些年,很多人行道上没有红绿灯,所以只要旁边没人一起过马路,我就会一直站到有人为止。



后来朋友们发现了我这个特点,经常在过马路到中间的时候,集体跑掉。我站在路中间,挣扎一会,然后掉头回去,虽然走到对面和回头的距离基本上是一样的,但是我就是接受不了我居然可以一个人从马路这头走到那头。


朋友们笑完以后,又会从对面无奈地走回来,再带我过一次马路。


我总极力做一些事情掩饰心里的懦弱。


二年级的时候,体育课上有一条小蛇从草丛里爬了出来,一大群小伙伴作鸟兽散,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冲上去对着那条蛇踩了十几二十脚,整条蛇被踩成了蛇干。大家都为我鼓掌,但我一点得意的感觉都没有,因为我不敢一个人过马路。


三年级的时候,小伙伴们都在讨论青蛙好恶心,打赌谁敢抓一只青蛙放在自己手掌上,此时我默默地从草丛里出来,看着大家,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只癞蛤蟆。小伙伴们又作鸟兽散。但我仍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牛,因为我不敢一个人过马路。


也许很多人都不相信,但这的确成了我童年比较大的一个困扰,夜深人静时看着窗外,我会觉得很羞愧。为什么我一个男孩子,却不敢一个人过马路?


直到五年级,每次过马路,朋友们都挤眉弄眼地互相递着眼色,机智的我早已看穿,于是我绕道走人行天桥……


后来我养成了一个坏习惯,跟朋友们一起走在路上,为了防止要过马路,我会拉着前面一个人的衣服。他一路扯着我走,会不爽地转过头来问我干吗,我告诉他,别问。



我曾无数次在吃完饭后,走到楼下,看着面前车来车往的马路,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今天要走过去,然后勇敢地踏出第一步,接着会下意识地一个转身,回到原地。这时心里就会非常失落,那种失落,我直到今天都记忆犹新。


直到后来我生了场大病。住院一个月,有几天要在手上扎十多个备用针孔,然后把针头留在手上,用胶布粘着。那是我无法理解的一种医疗方式,因为直到最后那些针孔也没用上。至于是什么病,最后医生也没搞清楚。只是每天发烧、呕吐,我以为我活不长了,心里顿时比过不了马路还失落。


在一个午后,一个护士姐姐又来给我打针,我有点紧张,护士姐姐问我:“妈妈呢?”我说出去还没回来。护士看着我满手的针孔,有点痛心,问我疼吗。我说扎的时候疼。然后护士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了一句:“很坚强啊,小朋友,你真是你自己坚强的后盾。”


我烧得头昏脑涨,听不太懂这句话,我对着护士不解地“啊”了一声。


她又耐心地重复:“我说,你是你自己坚强的后盾!”然后我看着她默默地给我打完一针,目送她离开。


那天傍晚,我走出病房,看着医院门口的一条大马路。我走到斑马线前,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满手的针孔,心里反复默念着一句“你是你坚强的后盾……”


然后深吸一口气,径直往前走;中途有车,我就在马路中间停了下来,车过了,我又继续走,几秒钟后走到了对面。我抬头看着正前方的医院大门,接着又走了回去。最后盯着眼前的大马路,我不禁大哭起来,感觉许多年的压抑和挣扎都释怀了。我再也不是一个不敢独自过马路的男孩子了。


第二天,我的烧退了,也不吐了,下午就出院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了,更没有人知道我竟然会因为害怕一个人过马路,纠结了半个童年。



从那天以后,我也不会再抓一些恶心的小动物在手里,就为显示自己胆子很大;现在想起来,无法直面心中的恐惧,反而会越逞强就越显得懦弱。


以后的日子偶尔害怕紧张的时候,我会想,现在有比小时候一个人站在马路中央的感觉更可怕吗?然后我就放松了许多。


真正的坚强也许并非刀枪不入,永远不会受任何伤害,而是被伤害以后,仍能直面内心最大的恐惧并走出阴影,做一个坚强的人。


所以这个荒诞到难以想象的故事,总是在我变得懦弱的时候连同那句“你是你坚强的后盾”一起,跳进我的脑海。


许多年以后,一个夜里,我坐在窗边给杂志写稿子,快写完的时候,脚抖了几下,把电源踢掉了,写的东西全没了;然后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又继续写,写到一半,停电了。我整个人就崩溃了,眼泪都要气出来了。过了一会,我拿起手机,想给编辑发短信说这稿子我可能交不了了。正犹豫要不要发送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楼下就是一条大马路。


我忍不住想起了那段荒诞的往事,想起曾经那个仅仅是因为终于自己过了一次马路而感慨得大哭的孩子,心里顿时豁然开朗。我想,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你,也许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只能自己过的马路,所以你必须写完它。


后来我写完的时候,天都亮了。那篇文章,就是《生活的样子》,它是《一生中落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的初稿。后来通过这篇文章,我非常幸运地被一些人知道,后来有出版社说要找我出书,我也因此有机会去自己最感兴趣的地方实习。


回到许多年前,如果我没有多问护士姐姐一句,然后把那句话深刻地记在心里,没有念念不忘地无数次去直面一条对我来说仿佛没有尽头的马路,我想在那个夜晚,我一定还会习惯性地懦弱,放弃完成那篇稿子,那么我现在可能拥有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轨迹。


人不会太孤单,但许多路,你可能需要自己走。但是没关系,因为你是你坚强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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