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者》尹烨：学了生命科学，对我有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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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觉者》尹烨纪录片
导读
1978年，第一个试管婴儿成功了。出来的时候大家骂爱德华兹教授是恶魔，干预了这么多年人类自然繁衍的一个规律。2010年，因为第一代的试管婴儿变成人父人母了，他就得了诺贝尔奖，他就瞬间从恶魔变成送子观音了。
什么是技术？在过去异想天开，在今天勉为其难，在未来习以为常，我们叫技术。我们无法想象，到2100年的时候，大家怎么去看待今天的技术。但技术本身它的发展是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ci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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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冬对话尹烨：技术，是在过去异想天开，
在今天勉为其难，在未来习以为常
尹烨
华大基因CEO
传播生命科学科普大V
在Nature、Science等国际学术期刊
发表论文40余篇
开设《天方烨谈》电台节目
“尹哥聊基因”公众号
讲述大众“听得懂的生命科学”
01
人类的渺小
尹烨：人喜欢把他端在那就下不来了。这个地球上，目前已经探知的物种有1000万种，有很多物种都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比如我们身上的细菌。
有一些物种，像是昆虫，都是在几亿年前就已经有了。我们跟猴子才分别了大概700万年，我们能说话，我们开始慢慢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这些都是在万年的一个尺度上。
所以从一万年的角度，来否定之前所有的这些演化史，然后给我们自己赋予灵性。在我看来，这可能是我们整体对生命科学认知一个阶段性的局限甚至是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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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转基因，就是一个技术
尹烨：刚才讲的这个，就是一种科学的思辨态度，通俗来讲就是让子弹飞一会儿，百家争鸣的时间长一点，不要简单的去否定或肯定。
首先，今天的证据，34亿年前原初的生命出来了，就是一个最简的单细胞生物，经过34亿年的演化：从单细胞到了多细胞，从水生到了陆生，从无性到了有性，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等到了高等，从非人类走到了人类。
然后人类开始把自己跟这些东西完全隔离开来，最后我们人类自己开始就自大了。如果按照尤瓦尔的思想我们会诞生人神，因为控制这个地球的最终是智能，而不是哪一个物种。
那么一个细胞变成这么多的生命，它是自然界漫长的转基因的过程。转基因本身，如果我们给它换一个名叫“遗传工程”大家可能就无所谓了。
今天在生命科学界，转基因变成了大家非常不好提的一个概念。我们可以看到一个观点扔出来，有两派截然不同的观点。
一派是特别支持小崔的，一派是特别反对小崔的。它俩之间如果你再分析，可能绝大部分具有理工或者生物学背景的话，会站在反对它这个角度上看。而另外一派，我们理解就是包括文科背景的人，大家会觉得他讲的是有道理的。
大家都会从自己的角度看见道理，因为在一个比较短的时间尺度上看，似乎他的很多担心是有道理的，但在我的观点里，转基因就是一个技术。
03
什么是技术？
尹烨：什么是技术？
技术，是在过去异想天开，在今天勉为其难，在未来习以为常。
比如试管婴儿，1978年，第一个试管婴儿成功了，但是大家都骂爱德华兹教授是恶魔，说他干预了这么多年人类自然繁衍的一个规律。
可是到2010年，因为这个第一代的试管婴儿为人父人母了，爱德华兹教授获得了诺贝尔奖，他瞬间从恶魔变成了数字化的送子观音。
40年，我们可以让一个技术，从勉为其难，变成习以为常，再往前看就是异想天开，再往前还有移植，一百年前，当我们没有抗生素的时候，感冒会死人是很正常的。
我们无法想象到2100年的时候，大家怎么去看待今天的技术，但我确定的是：技术本身是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管这个技术它的初衷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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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技术，是一把“双刃剑”
尹烨：绝大部分的新生技术，本身都是两用技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就像一把菜刀，这刀该不该磨的很快，那要看你干什么了。
核能是不是这样的？造核电站和造原子弹其实用的是一个技术，转基因本身就是一个技术，所以在发展技术这个本质上讲，我也不认为崔老师跟我有任何不一样的观点。他觉得这就是个技术应该去做，但是他所说的不能滥种，不能滥用，不能隐瞒真相我也认可。
今天美国是个转基因大国，美国的玉米基本都是转基因的，他们一定也吃转基因玉米，他们也不会区别说这是一个转基因作物，他们更看重的是这个东西用不用农药，这个是他们比较担心的内容。
我自己也吃转基因，所以你说转基因，它对人类的健康完全无害，我相信谁也做不到。证明它有害，只要举出一个反例它就是有害了。所以我们如果把转基因讨论成绝对就变成诡辩论了。它就不是一个科学，应该去思辨的一个东西。
我们今天打了好多疫苗也都是转基因的，只是它是在微生物层面的转基因你已经不知道了，我可以举出无数的例子来证明，其实我们跟转基因有千丝万缕的脱不开的一些关系。但我更愿意高一个层面去考虑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把人类太当回事的话，你会觉得这只是我们这个物种为了适应当前的一些发展所提出一些阶段性的做法。
比如，我们为了防止使用农药，我们采用了转基因来降低农药的使用量，这个就相当于我们人类大量的使用抗生素，以至于我们培养出大量的全耐药细菌，它是个双刃剑。
这个大平衡可能不是一两个生物学家，也不是一两个国家，一两个学科能够弄清楚的。它必须花一定的时间走错了再慢慢往回调，人类历史上是有这种自我调整的一个基因的，只是我们科技发展的太快，现在调一次，这个动静太大了。相当于扔了一颗原子弹，你想把它再调回去，这个东西没有几十年是很难恢复到原来的一个生境的。
所以从这个点上，关于转基因这个问题，包括跟它相关的像克隆的问题，像今天的合成生物学的问题，像今天的基因编辑的问题，它们统归为当我们知道了基因的序列，就是生命的语言，你会读了你必然要去写，像我们孩子写作文一样，他从小开始说，说完之后开始写日记，从读到写。
所以你开始会测你的基因这是个读的过程，读了以后你自然要想我要去改，我要继续，我甚至要去创一个新的物种。
比如，我们今天为了去抗一个全耐药的细菌，我们要合成一个能对付它的噬菌体。虽然最终不存在了，但是我为了救这个人，我只能根据这个细菌的特性来给你靶向性地制造出一种生物去对付这个细菌。因为噬菌体和细菌它们天生是一个拮抗力的关系，那这个是对还是错呢？我不知道，但对于这一刻我为了救一个个体，我觉得我这一刻我的抉择可能是正确的。这是所谓讨论的群体的技术，个体的技术，群体的伦理，个体的伦理，它应该是一个可能永远会争论下去的一个话题。
从伦理上讲，因为现在我们都已经被人类伦理所绑架了，一出事都是说对人怎么样，其实没有站在一个宏观的角度上，都是人的角度。
我们把猛犸象弄活了，现在就要想办法把它的卵子给弄活就能去代孕，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于它跟现代象的基因差5%，所以现在我们在大概率它不会受孕的，所以还在研究人造子宫，我们现在就想把它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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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 | 此念
编辑 | 演忱
排版 | 王啊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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