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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赳赳:禅是自由的、活泼泼的、惺惺然的

此念 此念 2024-04-30

▲  图片来源:平山郁夫

导读

本文摘自胡赳赳先生即将出版的新书《碧岩录今释》,他在书中写道——禅是赤裸的、自由的、活泼泼的、惺惺然的。


禅与心理学,都旨在解决人类的心灵困惑,但是二者的内核却完全不同,禅是超越思维、意识境界的,与心理分析、观念引导等方式迥然不同。


胡赳赳先生在《碧岩录今释》中写道:


禅是关乎心灵的运用,而心灵是无法把捉的,它只能体认。


就像泰戈尔所言:“灵魂只是歌唱,灵魂从不解释。”



cinian




胡赳赳

作家,文化研究者

近著有《论孤独》《赳赳说千字文》等

策划修复出版了被誉为

中国“百年语文第一书”

《澄衷蒙学堂字课图说》

喜马拉雅FM主持汉字文化类节目

《赳赳说字》等




01

日日是好日

▲  图片来源:平山郁夫

电影《日日是好日》的片名,出自唐代云门文偃禅师之口。

▲ 日本电影《日日是好日》海报

在禅宗经典《碧岩录》中,记录了云门禅师这段禅语。他在开示垂语时向僧众说:十五日已经过去了,就不问你们了;十五日之后,你们说上一句来。


不待众人起思维,他又自言自语说:日日是好日。


阴历十五,自是月圆之日。十五之后,月从盈至亏,如此消返。


所谓十五日已前,是前念已逝;所谓十五日已后,是后念未至。前念已逝,后念未至,正是禅机消息。


惜乎无人应答得一句,此消息间不容发,稍纵即逝,因为一停顿,便又落入思维意识之中,无机可趁。云门遂说来,日日是好日。


全似不着意,不经意,未经思维拣择,不落意识下乘。有什么说什么,什么映入脑海说什么,全是自家心地流出。


如果我们分析,日日是好日,如何回答得高级,具有怎样怎样的意味,既圆融而又隽永,那么这种分析已经背离禅宗了。


解释、分析、运用大脑这种工具从来不是禅的本质,如果这样,我们永远学不会禅。因此,“不立文字”显得很是重要。至少要让文字变得“破碎”,超越逻辑和理性。


禅是关乎心灵的运用,而心灵是无法把捉的,它只能体认。


灵魂只是歌唱,灵魂从不解释。

——泰戈尔


“日日是好日”是一个话头,可供众人去参。如果每天醒来,能想想这句话,尽管生活不尽如人意,但却是世界所能发展出来的最好的样子。


尽管,“日日是好日”已被众人用至俗滥,用至心灵鸡汤,对此要保持反省,要去重新擦亮它的词性,使之呈现出应有的真容。重要的是,话头要去“参”,而不是去“想”。


当我说“想想这句话”时,已经落入文字的误认当中,对此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但当我过分强调要“参”而不要“想”时,则又落入对教法的执着之中,对此同样要保持足够的警觉。




02

心灵受到干涉,就会僵化变形

▲  图片来源:平山郁夫


时人或常人,若想跳脱行事,怎奈俗世眼光相缚、礼教名教相束、家庭事业相累,自是心灵受到干涉,僵化或变形。


如要心灵活泼泼的,必得思维去你妈的。一时间洞然明白,全无理障识障。至此方有寸步之功。


禅宗是心灵的一场革命,此言不虚。解放心灵,敢吗?试吗?敢越雷池一步吗?当需要放下心来时,洒然无碍时,你又在担心或害怕什么呢?


大多数人只具备口头禅的能力。也就是嘴巴说说玩玩。过过嘴瘾。此等表皮肤浅,不是功夫。


若下功夫,需往心里去。心下翻转,便成菩提。


世间事又有何可挂碍?若无挂碍,即成神仙。只是有几人真能做到如许洒脱?若有挂碍,怎能离世;若无挂碍,怎须离世。


真无挂碍者,恰在出世入世间而已。

 

此等功夫,即勿忘勿助。


但观逃世避世者,非真离挂碍者,恰是有一个对立面相支撑,挂碍反而一直牵挂于心。


如同跷跷板,七上八下而已。




03

“但莫憎爱,洞然明白”

▲  图片来源:平山郁夫

至道无难,唯嫌拣择;

但莫憎爱,洞然明白。

——禅宗三祖僧璨《信心铭》


“但莫憎爱”一句,多少人会起疑情,或误入歧路。


在修行上下功夫,成为一个铁石心肠或无爱憎之感的人。这并非“但莫憎爱”之本意。

 

假设你有十个孩子,你固有憎时、爱时,对十子之憎喜也有所不同,但是,你爱他们的心却无分别。弱者,你会怜爱;愚者,你会偏爱;慧者,你会放心之爱;强者,你会放手之爱。


虽你对十子付出的时间精力和表现形式各有不同,但你爱他们的心却是一平如水的。此之谓但莫憎爱。


外在的情绪可以表现为有憎有爱,内心深沉的情感却是了无分别,一视同仁。


能一视同仁者,即知世界的本来面目,盈亏有时,善恶有时,悲喜有时。


然而算起总账,却是左手倒右手,造物主全无所失、功德圆满。


造物主即天地,天地即父母,父母即爱人如子、视如己出。

 

了此之意,即洞然明白。




04

“至道无难,唯嫌拣择”

▲  图片来源:平山郁夫

故至道即是多途,拣择即是不拣择。


也就是俗语所言“条条道路通罗马”。所有情况都能接受,便也不存在拣择了。


只有你不情愿接受某一种情况时,或认为有一种情况比另一种情况有优劣之分时,拣择才出现了。所有的焦虑、痛苦、不安,皆来于此。


而宁静的心态,就此被打破,人进入到一种交叉小径的迷宫花园里,从而不断地迷失掉自己。


这正如西谚的故事:有一头笨驴,看着两堆草,不知道该吃哪堆好,最后饿死了。


而西哲也有言:人不能同时踏入两条河流。


因此并不存在拣择,服从你内心的直觉、情感的好恶,以及理性的思考。


就像为了谋生,学生选择医学或律师专业,但最后发现自己喜欢的是艺术史或文学,也免不了要最后改了行,按让自己舒服的方式行事。


因此我们说,服从自己的内心,而不是现实考量,可能反而是一个捷径。是一个至道。


至于中间要多吃多少苦、多承担多少代价,恰恰是其可贵之处。


要按自己的意旨来办,而不是屈从于他人的意志。这才是独立人格的表现。


至道无难,不要受他人或外界的引诱迷惑,不要陷入拣择的考量之中,从心之欲,方能获得自由。




05

不立文字,不离文字

▲  图片来源:平山郁夫

禅宗实乃本土宗派,禅宗甚至可以没有教规,没有仪轨,没有束缚灵性的一切外设条件。心开者例是禅宗子弟、佛性门生。


因此,禅是赤裸的、自由的、活泼泼的、惺惺然的。


禅是不可言说的,也是大可言说的。当你说禅是不可言说的,便已为禅设置了一个束缚,而禅是不受任何束缚的。


死守不立文字的教条,决非禅的本意。同样,死守南禅北禅之别,认为顿悟比渐修更高级的人,也同样会陷入法执自缚而不知的境地。


故凡所有相有念,皆是虚妄不实。一旦出现,便需打破。这才是禅。


你需要不断的打破,一旦这句话成为信条,同样要打破它。


这样,赵州和尚便时时坐在你的对面,与你喝茶,破除一切念执。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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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截止时间:2023年10月8日

活动解释权归【此念】所有


出品 | 此念

编辑 | 柯勇

  排版 | 小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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