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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南疆(之五)我与廖司令的亲密接触

2017-05-26 书剑飘香 铁血湘军第一师

书剑飘香专栏第8篇

那是一段难以述说的悲壮,
那是一段激情似火的岁月,
那里澎湃着我们血性张扬的青春,
那里流淌着今生今世对战友永恒的爱,
那里有抹不掉的人生豪迈!
作为一个连续两次参加中越边境之战、两次担任过突击队成员而幸存下来的老兵,愿将尘封30多年的战火记忆奉献给朋友们!

浴血南疆(之五)我与廖司令的亲密接触

1984年,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这一年的4月28日,我边防部队收复了云南前线的两大制高点——老山、者阴山。
其中,11军31师师长廖锡龙指挥所属部队,以极小的代价,收复了者阴山。
这年5月,正在济南陆军学校学习的我,从《解放军报》上读到任命边防部队31师师长廖锡龙为陆军第11军副军长的消息(军报公开发布军人的任职命令,这种形式极为罕见)。
7月12日,越军以师级规模发动了对老山地区的大反扑。我边防部队严阵以待,给予痛击,仅在松毛岭(又称662.6方向)地区,就丢下了数千具尸体。
正是越军这一大规模的挑衅行动,时任中央军委主席的邓小平认识到,中越边境的局势短期内是难以平静下来,鉴于建国以来人民军队基本处在和平时期,实战经验非常少,于是决定派各大军区的值班部队,轮流到边境作战。同时,选调各大军事院校的应届毕业学员,到各轮战部队实战见习。
这之前,我历时一年的军事院校学员生活已经结束,应该说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特别是营连战术(通俗的话就是排兵布阵)考核成绩优秀,全校共1000多毕业学员,成绩优秀者好像不到10人。这大概是激发起笔者从军生涯中莫大自信的缘由之一吧。
我们学员7队共82名由全省各所大专院校毕业的大学生组成,是改革开放后军队接受的第一批地方大学生,那时属于紧缺资源,当时济南军区的各大部门都来选招。那时的军区下属的军级单位也多,除了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之外,有26军、46军、67军三个野战军,山东省军区,烟威警备区、长山要塞区、青岛警备区。还有直属高炮69师、坦克8师、炮8师等。
鉴于各大单位都想补充大学生,而这82人像撒芝蔴盐式的分配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军区首长决定,一个不留,82人全部分到三个野战军。那时的我们,多数比较单纯,个别脑筋比较活泛的,特别有了女朋友和定了亲的,可能向队长、教导员要求分至离家近一些的部队去。

那时的我,思想特别革命和先进,有初出茅庐的意气,当然也有到远离家门的地方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毕业前夕,我曾代表学员队给军委、解放军报写倡议书,大意是:“服从祖国需要,接受祖国挑选!坚决要求到基层去,到边疆去,到海岛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7月14日,正待卷起铺盖、打起背包到部队报到时,军委一纸命令,从应届军校毕业生中选拔优秀、有培养前途的学员尖子到云南老山前线实战见习。
经过一番的报名、竞技、审核、谈话、入选、培训,后来是张家骥(济南陆军学校校长)等校领导、饶守坤(济南军区司令员)等军区首长见面、题字鼓励、酒餐饯行、合影留念、济南火车站送行。
我成为济南陆军学校筛选出的48名军校学员之一(是济南腊山本校的,还另有通讯和后勤训练大队的12人,带队干部4人,共60人),1984年8月,我们一行踏上赴云南老山前线实战见习的历程。
这年9月,廖锡龙将军被中央军委任命为陆军第11军军长,统一指挥老山、者阴山作战。
到达老山前线后,我被分配在南京军区的陆军第1军1师(全军闻名的“硬骨头六连”就在这个部队的1团2营)2团1营2连1排任见习排长。排长是浙江绍兴人秦鸣鸣。
从8月中旬到10月下旬,我们在文山州的砚山县展开了2个多月的临战训练。
10月1日,收看了气势宏大、波澜壮阔,振军威、扬国威的国庆大阅兵。
2个月后,我们排到达麻栗坡县的南温河区,给团后勤警卫仓库。
1985年1月,我们排坚守在了老山方向那拉口的131阵地。
2月,我们接受了全团唯一的出击拔点任务。上级的要求是:1排组成精干的突击队,依托我方的167阵地,悄悄前出,游过盘龙江,迅速夺取156阵地。
3月8日,拔山作战打响。因战斗的达成出其不意,我排趁大雾,迅速歼灭了156阵地上的守军,并多次打退越军的反冲击,守住了阵地,全排荣立集体一等功。

1985年3月,我结束了在陆军第1军半年多的实战见习生活,从老山前线返回到山东济南。去时济南陆军学院60人,安然无恙回来的不到50人。其中,1人牺牲,近10人负伤。
这年7月,我已分配至200师598团1营3连任副连长。还未足4个月,征尘还挂在脸上,所在的部队又接到赴云南前线参战的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只有“二进宫”,奔赴老山前线。
9月,连队在文山州的马关县进行临战训练。
我所在的双大功三连接受了全团最危险的140阵地防御任务(即距敌最远40多米,最近仅有8米左右),后来又接受了全团唯一的出击拔点(攻击、夺取敌阵地)任务。
作为副连长的我,每天带着连队的官兵们,练射击、投弹,练单兵战术,练习挖猫儿洞,练野炊,练生存,进行爬山、越野,拉体力,进行三防训练等。
偶尔,也看一些文艺团体的演出。一些当年的新秀后来的腕儿,像阎维文、刘兰芳、彭丽媛、克里木、傅庚晨、李幼容、刘培德等,都和我们合影留念过。
中旬的一天,中午11点多,我带着部队训练回来,回到自己的帐篷洗刷完毕后,正出来往连长、指导员(两人都是江苏省武进县的人,同年的兵)的帐篷去坐坐。
突然,旁边一条羊肠小道上,开来了一辆绿色的军用三菱吉普车。车速飞快,驶到一个帐篷旁,“嚓”得刹住了车!
车门“砰”得打开,只见从车上走下来了三个军人。有一个中年人,两个年轻人。那时还没有实行军衔制,只分清干部和战士,看不出职务高低。因为干部的上衣是四个兜,战士的上衣只有两个兜。
我迎了上去。
中年人面色黝黑,肃然间透着一丝威严,戴着一副墨色眼镜。后面年轻的是两个小白脸,背着两枝冲锋枪跟在他的屁股后。
中年人一见我,开口介绍道:“我是成都军区副司令,老山、者阴山战区前指司令廖锡龙。”
我的妈!好大的官!我“啪”的一个敬礼:“报告司令员,陆军14军(乙)独立团三连副连长某某某!”
他伸出手来和我握手。
我伸手一握,一种惊诧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整整少了一截拇指,握住他的手,不那么自然,好像少点什么。
于是,我引导着廖司令去胡连长、彭指导员处。
在连长、指导员的帐篷内,廖司令员详细地询问了部队的作战准备数据。
连队的火器:重机枪、轻机枪、火箭筒、60炮配备情况。
冲锋枪、半自动步枪、狙击步枪的数量和战士们的战术技能、兵器的操练程度。
60炮弹、手榴弹、子弹的配备基数。
使用微光夜视仪、夜间训练情况,战士们的口令使用和值勤警戒素养等。
战士们对山岳丛林地作战,近一个多月的训练成效等。
后勤保障和体能适应情况,特别是北方兵在亚热带地区的饮食、气候、温差适应能力等。
战士们的思想状况,思战、挑战,怕战、厌战倾向等。
问的是五花八门,无不涉及。陪同他来的参谋、干事不停地用笔记着。
连长、指导员按要求做了一一回答。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
吃饭的时间也错过了。廖司令兴致还非常的高。
最后,胡连长、彭指导员斗胆问一下:“司令,一起吃饭吧?”
“不,下次吧!我还要回去开军事会议!”说罢,他起身,带着两个参谋、干事钻进军用吉普车。
鸣了一声喇叭,绿色的三菱吉普车一溜烟似的驶远了。

望着那吉普车快速行驶卷起的滚滚尘土,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里距前沿阵地不到10多里路,越军的特工队等特务组织经常深入我内地几十公里处探听情报,破坏军用设施,我军的一个雷达站就是给一帮特工给搞掉的,负责警卫的人员全部伤亡。
在这瞬息万变、危机四伏的战区,这廖司令怎可能只带两个警卫,事先不通知,突然轻车简从,一头扎到最基层的连队里了解情况呢?
而连长、指导员把我连的所有内容,原原本本向他透了底,万一他是越军特工,怎么办?
我越想越后怕。
我把我的担心和分析向他们俩一说,他俩顿时懵了。
平日里英俊魁梧的胡连长,额头上的大汗一个劲地往外冒,他是不停地擦着汗;长得略有消瘦的彭指导员,蹲在地上,“卟嗒、卟嗒”抽起旱烟,眉头紧皱着。
从晌午到快日头下山,两人仍蹲在帐篷里,饭也无心吃。胡连的面前,擦湿了一摞手帕,彭指的地下,堆起了一层烟头。
这期间,老胡曾鼓了鼓勇气,想打电话问营部事情的究竟,但又缩回手来。万一传出去,太荒唐不说,恐怕要上军事法庭追究泄密罪!
我在一旁,既尴尬,也是一脸的茫然。
因为我是连队的副职,想汇报没有资格。没能给“廖司令”透露半点部队的信息,没能露露脸,他们俩汇报时,我还心有不甘!
难忍的半天!煎熬的半天!
黄昏时节,一阵电话铃响起。
我拿起电话。是营部通信员打来的,说战区前指的廖司令可能经过我们的防区,要我们注意汇报,加强警戒!
我问:“廖司令有什么特征?”
“廖司令的右手有残疾!”
一听这话,胡连长、彭指导员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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