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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十字路口中的邓小平

2017-02-19 韩永 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2017年 2月19日,是邓小平同志逝世20周年纪念日。


很多中国人在谈到邓小平的时候,都自然地称他为“小平同志”,这个习惯,表达了人们对他的喜爱和信赖,以及对他发自内心的感激。而作为中国人,一生中没遇到几个叫小平的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此,“小平同志”给人的感觉是,从平民中走来,但具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开路先锋。在三度大落大起之后,他以霹雳手段拨云见日,带领中国走到了正常的轨道上。


今天,邓小平和那一代领导人所做出的选择,已经成为大多数中国人的共识,乱打棍子乱扣帽子人人自危的癫狂的像梦魇一样的生活,断不会为大多数人所怀念和向往。尤其新一代年轻人对不断改革推动下的中国习以为常,认为理所当然。这种理所当然感,已成为难以逆转的巨大的势能。


如果小平同志还健在,相信他首先会欣慰于当今中国继任者们的坚守和坚持。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特别邀请刘诗昆专门撰写了一篇回忆文章,同时编发一组旧文,既是追念,亦为共勉。


★ 刘诗昆:我为小平”送子弹“

★ 邓小平在1984

★ 改革十字路口中的邓小平

★ 直面真问题才是真改革

★ ”小牌友“孔丹眼中的邓小平


1992年1月,邓小平南巡期间参观深圳“锦绣中华”微缩景区。摄影|中新 侯根水

改革十字路口中的邓小平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韩永

本文首发于2014年8月总第673期《中国新闻周刊》  


1992年1月17日,农历辛未年腊月十三。北京的积雪刚刚融化。


傍晚时分,一个由警车开道的车队,从景山后街开出,拐入长安街后一路向东,驶往北京站。


此时,在北京站东侧的一个月台上,一辆绿皮车已经停在了预定位置。与其他列车不同的是,它没有编号,也没有标示始发终点站。除了中办和铁路相关人员,没有人知道它将开往哪里。


而在南方的广东省,相关的接待工作已经准备停当。省委副秘书长陈开枝对接待路线重新踩了点,省委书记谢非则让秘书准备好录音机,自己也准备了一只——虽然按照中办的要求,这次接待不能录音。


这个让广东省翘首以待的人物,就是8年前曾“到此一游”的邓小平。与8年前一样,广东和中国都再一次走到了十字路口。

“不
要怕冒一点风险”

1990年,中国GDP增长率再创改革开放以来的新低,达到3.8%。这已是连续两年这一数字低于5%。按照国家计委主任邹家华的报告,1991年中国GDP增长的目标为4.5%。


这还不到1989年之前6年平均增长率的一半。这6年中,除1986年外,其余5年的增长率均超过了10%,其中1984年的增长率达到了15.2%。在1992年这次南巡中,这几年的高速发展被邓小平屡次提及。


在邓小平的理论里,经济的发展速度是一个重要指标,被认为是衡量社会主义制度是否优越的一杆标尺。“生产力发展的速度比资本主义慢,那就没有优越性,这是最大的政治,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谁战胜谁的问题。”


“人民现在为什么拥护我们?就是有这10年的发展。假设我们有5年不发展,或者低速度发展,例如4%、5%甚至2%、3%,会发生什么影响?”


周边经济体的高速发展,又平添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中国忙于治理整顿的几年里,周边国家和地区的发展正突飞猛进:1990年,台湾地区、印尼、马来西亚和韩国的GDP增长率分别是6.9%、7.2%、9%和9.3%。


1990年底,在十三届七中全会召开前夕,邓小平与几位中央领导谈话,强调要推进改革开放,“不要怕冒一点风险”,“改革开放越前进,承担和抵抗风险的能力就越强。”


中宣部理论局的一位官员曾在自己的一篇文章中提及,邓小平的上述谈话,在十三届七中全会上,只在各小组召集人会议上作了传达,且被告知回到组里不许传达,会后也不许向下传达。


上海市社科院的一份简报,刊登了该院院长夏禹龙等讨论邓小平讲话的发言,受到了批评。夏禹龙的发言中提到一句:“搞市场经济,是邓小平同志的一贯思想”。


从1988年开始的治理整顿,此时尚没有任何结束的迹象。广州市长黎子流和珠海市委书记梁广大,都感觉到此间的一股强大的回潮,“以前往前走了一步,现在又后退了几步。”


治理整顿,本意是为虚火过剩的经济降降火,但在1990年前后特殊的背景下,这一过程夹杂了很多对“资本主义”的清算。


当时的时代背景,除众所周知的国内政治风波外,还有错综复杂的国际背景:1990年,柏林墙被推倒,两德统一;接下来,波兰团结工会负责人瓦文萨通过民选当上了总统;接着,捷克、匈牙利和罗马尼亚政权也变了天。1989年12月25日,罗马尼亚前最高领导人齐奥塞斯库被枪决。1991年8月,苏联解体。


当人们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就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教训总结。当时,主流的观点给出了四条理由:一、戈尔巴乔夫这类叛徒掌了权;二、国外敌对势力颠覆;三、政治上反自由化不力;四、对群众缺乏教育。相比之下,经济发展迟滞被放在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落。从这四点往下推,“反和平演变”就成为中国顺理成章的选择。


但邓小平不这么认为。在1991年8月22日自己的生日聚会上,他说戈尔巴乔夫看上去聪明,实际上很笨。先把共产党搞掉了,他凭什么改革?


他说,戈尔巴乔夫的一个失误,是没有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没有把力量集中起来搞经济建设。苏联的教训恰恰证明,中国走有自己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是正确的。但这些观点,要等到南巡讲话后才成为主流舆论。


当时,外向型经济占比较大的广东省,被视为“和平演变”的大本营。在这种舆论氛围下,不仅广东省工业品外销受到影响,其外汇数量和外资占比也遭到过网式筛查。


当时的广东官场,弥漫着一种消极情绪。大家都求自保,但求无过。黎子流说,在广州市委常委会上,笼罩着一股保守气息,一些改革性措施很难通过。


对外界的很多质疑,上面不给答案,也没法给下属解释,只能憋在心里。以胆大闻名的珠海市委书记梁广大,坦承自己心理压力很大。在邓小平南巡从深圳前往珠海的船上,梁广大将憋在心里的疑问和盘托出,一口气问了六七个问题。

“不
要怕犯错误”

1991年1月,邓小平连续第四次到上海过年。


上海的官员发现,与前几次大多在西郊公园附近静养不同,邓小平这一次把很多的时间用于视察:1月31日,他去了上海航空公司;2月6日,去了大众汽车公司;2月18日,去了尚在建设中的南浦大桥,并登上了上海市最高的新锦江大楼。


在视察的过程中,邓小平陆陆续续发表了一些谈话。全程陪同视察的上海市委书记兼市长朱镕基,是这些谈话的第一见证人。这些谈话后来被整理成文,被称为“上海谈话”。


“上海谈话”的主要内容,与1年后的南巡讲话异曲同工。而这两个谈话,又与1990年底十三届七中全会前的谈话大同小异。也就是说,邓小平南巡讲话的内容,事实上早已有之,只是当时听者寥寥而已。


分析人士认为,邓小平做事的一个特点是:凡他深思熟虑认定的事情,就会坚持做下去。一次不成,就再来一次,再不行,还来一次。92年南巡讲话,大部分都是对十三届七中全会前谈话和“上海谈话”的重申。


与1990年底的谈话以及南巡讲话一样,邓小平“上海谈话”的主要内容,是改革开放。他说:“改革开放还要讲,我们的党还要讲几十年。光我一个人说话还不够,我们党要说话,要说几十年。”


“光我一个人说话还不够”的表述,有希望更多人将他的话扩散到全国之意。《解放日报》党委书记、副总编辑周瑞金和他的评论写作班子捕捉了这句话的深意,于是催生了引发巨大争议的“皇甫平”系列评论。


“上海谈话”还提到了一个有巨大突破的观点——这一观点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南巡讲话首创。他说:“不要以为,一说计划经济就是社会主义,一说市场经济就是资本主义,不是那么回事,两者都是手段,市场也可以为社会主义服务。”


事实上,这一观点,邓小平在十三届七中全会前的那次谈话中也有提及,只是较为简略。


与92年南巡讲话一样,邓小平在上海也鼓励大家“思想更解放一点,胆子更大一点,步子更快一些。”“要克服一个怕字,要有勇气。什么事情总要有人试第一个,才能开拓新路。”


对照1992年南巡讲话,会发现这次上海谈话,与前者的基调与主要观点几无二致。只是前者的内容更为丰富,不仅提到了外商投资、股票市场、左右之争,还用“三个有利于”标准,为社会主义定了性。


在此之前,他对社会主义的定义,用的是排除法: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平均主义不是社会主义;速度太慢不是社会主义。


在两次谈话中,邓小平都再三叮嘱“不要怕”。在分析人士看来,这是他对中国经济发展的方法论:勇于探索,对了坚持,错了就改。这也是对他更早前“摸着石头过河”观点的继承。


在1992年南巡中,他有一次对深圳市委书记李灏的纠正,让人印象深刻。在李灏表示要少犯错误、不犯大错误时,他着重强调了一下主次:“第一条是不要怕犯错误,第二条是发现问题赶快纠正。”


春节前几天,《解放日报》党委书记、副总编辑周瑞金,被一位上海市委领导叫到家里,看到了邓小平在上海的讲话材料。“材料是邓榕(邓小平三女儿)和时任上海市委书记兼市长朱镕基一起整理的。我看了以后,非常感动,也非常振奋”。在2012年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周瑞金说。


按照《解放日报》的惯例,每年大年初一都要在头版写一篇言论来贺新春。评论部主任凌河正在为这个事发愁。1991年2月12日,他在大台历的反面上,给《解放日报》主管评论的周瑞金写了一封信,说我们是不是能讲讲改革?


1991年2月13日,上海市委政策研究室的施芝鸿打来电话,说自己手里有一份邓小平在上海讲话的记录。这是朱镕基在市委办公厅第一党支部组织生活会上公布的。于是,周瑞金、凌河和施芝鸿围坐在一起,敲定了大年初一评论的内容,就写改革开放。


这与当时主流媒体的调子显著不同。此前,凌河曾经给中央四家大报的评论部打电话,询问大年初一的评论内容。得到的答复是有的写质量年,有的写集约年,还有的写艰苦奋斗。


2月15日,皇甫平系列评论的开篇《做改革开放的“带头羊”》出炉。文章引用了当时上海市委书记兼市长朱镕基的话——“何以解忧?唯有改革”。


周瑞金说,署名“皇甫平”,并非如外界所解读的“黄浦江评论”的谐声,而是有更深一层的考虑。“这个‘皇’字,按照我家乡闽南话的念法,与‘奉’字谐音。这个‘甫’,不念‘浦’,而读‘辅’。我选这个甫,就是取辅佐的意思。奉人民之命,辅佐邓小平。”

“不
要囿于姓资姓社的诘难”

从2月15日到4月12日,《解放日报》又以皇甫平的名义,在头版发了三篇评论。第二篇叫《改革开放要有新思路》,第三篇叫《扩大开放的意识要更强些》,第四篇叫《改革开放需要德才兼备的干部》。每篇文章的时间间隔在20天左右。


在4篇评论中,第二篇的分量最重。它把邓小平讲的“社会主义也要搞市场经济,市场和计划只是手段,并不是区分社会制度的标志”提了出来。


前两篇文章发表后,外界的反应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包括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在内的境外媒体打电话来问:皇甫平是谁?背后的人是谁?但国内媒体波澜不惊。


真正引发争议的是第三篇评论。这篇评论复制了邓小平“上海谈话”的“不要怕”精神,说扩大开放要“敢于冒点风险,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如果仍然囿于‘姓社还是姓资’的诘难,那就只能坐失良机。”“趑趄不前,难以办成大事。”


这一论述,引爆了一个当时占据主流舆论的一个点,即改革开放要不要问“姓社姓资”。1990年2月22日,中宣部部长王忍之在《人民日报》上发表长文《关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该文提出了一个议题:“是推行资本主义化的改革,还是推行社会主义改革?”


这一观点,被很多人称为“两种改革观”。其区分的标准,是在改革中是不是问了“姓社姓资”。“两种改革观”渐渐占据了舆论的主流。


1989年政治风波后,中国掀起了一股反思改革的潮流。有些人开始借反思之名反对改革,要求“走回头路”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人认为,正是过去十多年的改革开放,改变了中国的经济基础,催生了中国的资产阶级自由化。


周瑞金说,第三篇文章的本意,并不是说改革开放要不要问“姓社姓资”,而是不要对改革开放乱扣“姓资”的帽子。“当时我们深深感觉到,由两个‘凡是’变成一个‘凡事’,即凡事都要问一问“姓社姓资”,这是阻碍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一个要害问题。”


第三篇文章发表后,批判的文章接踵而至。先是几个比较“左”的派刊物跳出来批判,抓住“改革开放不问姓社姓资”这一点,认为这是自由化的言论。主流媒体相对谨慎,先是转载这些言论,后来才开始主动介入。


时任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刘吉在2012年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在主流媒体批判之前,通常会先有一个“包打听”的过程。“就打听(皇甫平)是什么背景。”有人电话里打听,也有人跑到上海打听。其中,打听得最着急的部门有两个:一是中宣部,二是《人民日报》。


《人民日报》社一位负责人跑到上海,当面责问周瑞金这组文章的背景。周说没有人授意,是自己决定发表的。这位负责人提出让周向中央写个报告,说明皇甫平文章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来头。他说,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回北京做工作,以后不再批判皇甫平了。周瑞金拒绝了。


6月15日,《人民日报》发表邓力群的长文《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反对和防止和平演变》。文章说,全国人民现在面临着双重任务——阶级斗争和全面建设。有人说,这种说法,试图把邓小平提出的基本路线中的“一个中心”,换成“两个中心”。


1991年8月下旬,《求是》杂志发表《沿着社会主义方向继续推进改革开放》。文章说:“我们划清两种改革开放观的界限,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问一问‘姓社姓资’。”


随着批判的深入,“左”派的指向越来越明显:用“两个中心”取代“一个中心”,借“四项基本原则”的名义压制改革开放。而“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是邓小平在理论上的主要贡献。


周瑞金说,在当时的舆论氛围中,很少有媒体敢于公开支持“皇甫平”,唯一的支持者《半月谈》也遭到了批评。该刊副主编于有海撰文,称在改革中不要怕“姓社姓资”的诘难。新华社记者杨继绳也为该刊撰文,说:“改革有风险,不改革风险更大。”


这中间还出现一个“乌龙”:9月2日,《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社论,题为《要进一步改革开放》。其中有两句话:“我们要问‘姓社姓资’。我们问‘姓社姓资’的目的,是为了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


按照常规,新华社头天晚上就把这篇社论发出去了,广播电台当晚也播了。中央一位主要领导听了稿子后,指示把“姓社姓资”这两句话删去。新华社不得不把删过的稿子重发一次。这样,香港和国外的报纸登的是第一稿,国内的报纸登的是第二稿。国外舆论为此大做文章,说中央有两个不同的声音。


皇甫平事件裹挟了很多人。1991年10月份,一位中央的官员来沪视察,公然指责皇甫平文章影响很坏。一个月后,又有一位中央领导来沪视察,调门与前者迥然不同,反对对此事过早定性。他说:“不要还没有生小孩,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先起名字。”


刘吉当时是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主管理论。他找到与自己相熟的邓小平二女儿邓楠,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她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就要看皇甫平的文章。看了以后,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思想。他把这个话告诉杨尚昆。杨出来说话,这个事就慢慢平息下来了。”


在整个皇甫平事件期间,邓小平很少说话,但他一直静观事态的发展,并在景山后街的小院内思索对策。从1992年南巡讲话的内容看,他对中国面临的主要问题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此间,中央军委一位领导人去家里看望邓小平,回来告诉一位朋友说,在孩子们都上班以后,这位老人显得很寂寞。


有关“姓社姓资”的争论,远未结束。就在邓小平南巡前夕,1992年1月5日,北京的一家杂志还刊登了一篇长文《反和平演变三论》,号召大家“进行反对和平演变的斗争,要防止资本主义在中国的复辟”。

“眼
神特别急切”

皇甫平事件,构成了邓小平南巡最重要的一个背景。在1991年的‘左’右交锋中,京城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京都老翁,坐看风起云涌。”


出发之前,没有人知道邓小平要说话。他特意等到孙女羊羊和孙子萌萌放寒假以后出行,更给人一种全家人外出度假的感觉。


但邓小平抵达深圳后的表现,表明他8年之后的这一次南行,并非“休息”那么简单。全程陪护的大女儿邓林发现,平素少言寡语的父亲,到深圳后“眼神特别急切”。


分析人士认为,按照邓小平的行事风格,他看了很多、想了很多以后,最终一定会落实在做事上。十三届七中全会不行,就有了“上海谈话”,“上海谈话”不行,就有了92年南巡。

邓小平92年南巡的很多讲话,都很有针对性。1月20日,在深圳国贸中心,邓小平指着窗外的一片高楼说,深圳发展得这么快,是靠实干干出来的,不是靠讲话讲出来的,不是靠写文章写出来的。


邓小平似乎对各个地方的最高建筑情有独钟。1992年南巡,他不仅登上了深圳的国贸中心,还登上了珠海最高的芳园大厦。有述评称,他似乎将此视为由他掌舵的现代化建设取得成功的标志。


用实践说话,是邓小平此次南巡的策略。他说,深圳的建设成就明确地回答了那些有这样那样担心的人,特区姓“社”不姓“资”。“有的人认为,多一分外资,就多一分资本主义。这些人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在珠海江海电子公司,邓小平在参观了车间后说,不是有人议论“姓社姓资”吗,你们这里就是姓“社”嘛,你们这里就是很好的社会主义。


那怎么区分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资本主义?邓小平给出了“三个有利于”的标准。明眼人不难看出,这三个标准多属于经济范畴,与当时争论和胶着的意识形态无关。


邓小平还用自己三次挨整的经历,对“左右”问题明确表态:“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主要’是什么意思?在改革这个问题上,跟‘左’的分歧是要不要改革的问题,跟右的分歧是改到什么程度的问题。当然首先是要不要改,然后才是防止走资本主义的方向。”


刘吉在2012年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说,曾经有人提,有右反右有左反左不是更好吗?这句话没错,一万年都好用。“他是对到21世纪中叶之前这段时间说的,在这个阶段主要是防止‘左’。”


有人还注意到邓小平在此次南巡中表现出的几个特点:比如,他喜欢用祈使句,这使得表达的意思简洁而明确。另外,在表达对一件事情的坚定信念时,他喜欢使用整数,比如他说,广东要在20年内超过“亚洲四小龙”。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显得十分坚毅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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