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郭沫若歌颂“大跃进”的诗作,郭老,您真逗比……
郭沫若歌颂“大跃进”的诗作
五四时代,写新诗的,除了胡适之外,就是郭沫若,郭沫若浪漫激情的诗作,比胡适更有才气,其诗作集《女神》,是白话诗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后来郭沫若在甲骨文古代历史等方面的研究都很有成就。但是他的才华跟他的人品不能成正比,做学问是专家,玩政治就是倡优,偏偏他就喜欢搞政治投机,以至于一再沦为笑柄。北伐前后大骂蒋介石为反革命,抗战前夕赞扬蒋委员长是领导中国抗张的当然领袖。
49年后亦步亦趋,紧跟领袖。无原则的说违心话,做违心事实在是小儿科,在整人也被人整的年代,不说点违心话和做点违心事,恐怕是过不了关的——尽管过了“反右”关,文革关能过的概率太小了,脸皮的厚度不够只能挨整,甚至被整死。群众倒也罢了,最多被政治运动运动,当当义和团抵制一切,做做红卫兵,打砸文物古迹,山呼万岁也就够意思了。有点名气的,就苦逼了,只恨进入体制内!反动派统治时期所要求的言论自由趁早收起来吧,这时候,言论自由就别想了,沉默的自由都是一种奢望,党内遭清洗,党外的同路人无一幸免,唯一顺利过关,并一直身居高位的大概就是郭老了,足见其马屁工夫了得!郭沫若在49以后,所写的诗,基本上是应景之作,可归入打油诗一类,以下辑录郭老在49年之后各个时期的大作,有些真是很逗比:
“双百”时期
1956年,毛泽东提出要在文艺界和科学界实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为了迎合领袖,郭沫若从1956年3月30日起开始了一个系列诗歌创作计划,写100首颂扬各种“花”的八行体新诗。这些诗先是在1958年4 月3日-6月27日的《人民日报》上连载,后结集名为《百花齐放》。诗中,每一种“花”都代表一种政治理念,一种时代精神。如:
《水仙花》
“碧玉琢成的叶子,银白色的花,
简简单单,清清楚楚,到处为家。
我们倒是反保守,反浪费的先河,
活得省,活得快,活得好,活得多。
人们叫我们是水仙,倒也不错,
只凭一勺水,几粒石子过活。
我们是促进派,而不是促退派,
年年春节,为大家合唱迎春歌。”
还有学文化、抗美援朝、大跃进,除四害、讲卫生,他都做了诗,以下几首是郭老的代表作:
《学文化》
毛主席告诉咱:
工人阶级当了家,
要把中国现代化,
要把中国工业化,
当家的主人翁,
必须学文化。
《防治棉蚜歌》:
棉蚜的繁殖力量可惊人
人们听了会骇一跳。
棉蚜的生长季节里
一个棉蚜要产子六亿兆
这是单性生殖的女儿国,
一年间三十几代有多不会少。
《学科学》
大家齐努力,
一切动手干
光辉的目标在眼前,
加紧往前赶!
《茉莉花》
我们的花朵小巧,雪白而有清香,
簪在姑娘的头上,会芬芳满堂。
当然,人们也可以摘去焙成香片,
厨师们更可以用来点缀竹参汤。
有那肮脏的文人却称我们为“狎品”,
足见他们的头脑是荒天下之大唐,
这样的思想如果不加以彻底改造,
打算过社会主义革命关,休要妄想!
大跃进时期
1958年,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改造基本完成以后,中共中央提出了“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本来计划用 15年到20年完成的农业合作化,三、四年时间就突击完成了。1958年毛泽东外出视察农村,有人提出要办人民公社,毛泽东说了一句“人民公社好”,成为圣旨,中共中央政治局很快通过了农村建立人民公社的决议。那一年,还提出了在工业战线搞“技术革命,技术革新”,“增产节约",“超英赶美”和“向科学文化进军”的口号。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大办人民公社,大炼钢铁的热潮。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成为举国飘扬的三面红旗。在这种“大跃进”的背景下,文艺创作方面出现了一些“新民歌”。有代表性诗歌合集是郭沫若、周扬选编的《红旗歌谣》,其中广为流传的如:
《我来了》
天上没有玉皇
地上没有龙王
我就是玉皇
我就是龙王
喝令三山五岳开道
我来了。
《社是山中一株梅》
我是喜鹊天上飞,
社是山中一株梅,
喜鹊落在梅树上,
石磙打来也不飞。
《一挖挖到水晶殿》
铁蹶头,二斤半,
一挖挖到水晶殿,
龙王见了直打颤,
就作揖,就许愿,
缴水缴水,我照办。
《妹挑担子紧紧追》
情哥挑堤快如飞
妹挑担子紧紧追,
就是飞进白云里,
也要拼命追上你。
郭沫若1958年在《红旗杂志》第三期发表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一文中说:“由于毛泽东同志经常告诫我们应当下乡去或到工厂去‘跑马观花’或者‘下马观花’,我最近也到张家口专区去‘跑马观花’了两个星期。的确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在工农业生产大跃进的今天,地方上的建设热情,真是热火朝天,正在排山倒海。……处处都在进行水利工程,在劈开山岩,抬高河流,使河水上山。……到处都是新鲜事物,到处都是诗,到处都是画,诗画气韵生动,意想超拔,真是令人深深感动。……生产热情高入云霄,把太阳当着月亮,心境安闲;月亮当着太阳,勤劳不倦。
月下挖河泥,千担万担,
扁担儿_____月牙弯弯。
咕,咕,像一群大雁。
朔风呼啸,汗珠满脸,
今年多施河泥千斤,
明年增产粮食万石。
这是一首新的民歌。
东方白,月儿落。
车轮滚动地哆嗦。
长鞭甩碎空中雾,
一车粪肥一车歌。
这是又一首新的民歌。
……我到张家口地区去,自然而然地写了几十首诗,最后一首诗的最后一句是:‘遍地皆诗写不赢’,完全是我的实感。……你看,猪肉在见风长,果实在见风长,粮食在见风长,钢铁在见风长,好像都在为实现总路线而作最大的努力、最亲密的团结。”
当时的文艺界领导不失时机地提出“人人写诗,人人作画,”的口号:“中国人多英雄多,一人一铲就成河。中国人多好汉多,一人一镐把山挪。中国人多画家多,一人一笔新山河。中国人多诗人多,一人一首比星多。”
“放卫星”的 文艺创作很快变成一种行政行为。一些地方搞起所谓万首诗乡,万首诗兵营,万首诗学校,提出县县出李白,乡乡出鲁迅。一些基层领导强制性命令某车间、某生产队一夜之间要写出多少多少诗来,写不出来,不能睡觉,不能吃饭。搞得工人、农民、学生、战士、为了完成写诗的政治任务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抄我一句,我抄你一首,使民歌创作成了运动群众的蠢事。如“人有多胆,地有多大产”,“敢问河西英雄汉,小麦何时上五千”。"一个萝卜有多重,十个后生抬不动,用刀砍回一半来,足够全村吃三顿。”这样的诗,不知编了多少。但是这种“创造”被郭沫若是这样看待的:
“文艺也有试验田,
卫星几时飞上天?
工农文章遍天下,
作家何得再留连。”
“到处都是新李杜,
到处都有新屈原。
荷马但丁不稀罕,
莎士比亚几千万。
李冰蔡伦接联翩,
建筑圣人赛鲁班。
哥白尼同达尔文,
牛顿居里肩并肩。”
――(《跨上火箭篇》)
郭沫若在《长春行》等诗集中,也记载下这样的诗句:
“水稻产量的惊人,
已闻亩产几千斤!”
“不见早稻三万六,
又传中稻四万三,”。
还有
“不闻钢铁千万二,
再过几年一万万”。
他还有诗曰:
“各尽所能配所需,
将成老生之谈。
人间天国乌托邦,
真是家常茶便饭。
未来远景多灿烂?
事在人为不虚玄。
当前的跃进是榜样,
跨上火箭往前赶。”
1958年9月4日,他给《人民日报》写了这样一封信――
编辑同志:
我是8月31日来长春的,参加了精密仪器八大件试制成功庆祝大会,不日将离此回京。
阅报见麻城早稻产量已超过繁昌,前寄上的“跨上火箭篇”中有一节须要全改。
“早稻才闻三万六,
中稻又传四万三。
繁昌不愧号繁昌,
紧紧追赶麻城县。”
请改为
“麻城中稻五万二,
超过繁昌四万三。
长江后浪推前浪,
惊人产量次第传。”
这确实证明:我的笔是赶不上生产的速度。
该诗如已发表,可否请将此信刊出以代更正。又钢产量千万二句,请改为“千万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