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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白鹿原》遭审查的原因:贬斥暴力革命和否定残酷的政治斗争!

2017-07-10 自强不息 平民书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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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故陕西作家陈忠实,所著长篇小说《白鹿原》是中国当代文学的重要收获。小说早在1992年出版之初,就遭到严厉的批判。首先,当然还是因为小说大尺度的性描写成为批判的靶子,但是这还不是主要罪状,政治倾向性出现问题才是遭到贬低和否定的根本原因,具体的来说就是这部小说真实的、客观的、人性化的反映了中国近现代以来发生的大事件,摆脱了意识形态的束缚。

  小说在刻画人物方面,没有脸谱化和刻意丑化地主阶级,但是对封建礼教戕害人性做了彻底批判,同时又对以耕读传家,恪守儒家思想的乡绅给予了肯定,而对农村的革命也没有一味的颂扬,反而描写发生在农村得农民运动时候,不是悲壮场面,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革命的非理性和残酷,而革命者也不个个都是高大全,对政治斗争的界限描述非常模糊,因此小说在出版的时候还受了审查部门的阻挠,作者在做了一定程度的删改之后,出了修订本才获得组织的通过,并一举摘得了第四届茅盾文学奬的桂冠。

  《白鹿原》的卷首写着法国大作家巴尔扎克的一句话: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开宗明义,写作《白鹿原》的陈忠实,不是以一个党员的身份在做党性的自白,而是作为一个作家,以凝重的笔力,解刨我们的历史和民族,而不是无原则的讴歌什么批判什么,否定什么和肯定什么。相反,小说在宏大的历史叙事之中,完全摆脱了意识形态的束缚,以赤裸裸的历史真实,对非人性的、残酷的政治斗争进行了贬斥与否定。

  小说在对封建礼教批判的同时,也对乡绅文化做了客观和真实的反映,而在革命小说和戏曲中扮演反派的地主,在《白鹿原》中转换了角色,或者更确切的说回归了真实,小说的主人公白嘉轩不仅不是黄世仁周扒皮式的恶霸,反而被描绘成代表民族优秀传统的好人,他坚守“耕读传家”的古训,继承了父亲的族长地位,关心族人的日常生活与生死存亡。在古老的中国,在农业社会的中国农村,那时候固然有黄世仁式的恶霸,但是不管哪个阶层都分三六九等,没有什么天生坏种,既有为富不仁的土豪恶霸,也有乐善好施的仁义地主,阶级不能决定人的善恶,而在旧时,地主是有条件接受教育的,因此只有他们才可能成为乡绅文化的代表,有他们来维护和恪守儒家道德体系才是真相。

  而对革命的残酷和非理性,小说中有一定的反映。白嘉轩的女儿白灵,一个热情忠诚得共产党员,他在红色恐怖时期被组织诬陷“特务”,竟然被活埋了。而在意识形态的宣扬下,地主和长工应该是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但是小说的地主和长工并不是如此的描写,白嘉轩跟长工鹿三的相处的却相当融洽,长工鹿三几乎成为了白家的一份子。

  小说中真实描写暴力革命的非理性,革命者以革命的名义残忍的杀戮和剥夺别人的尊严。更加大逆不道的是,小说中白鹿书院的朱先生,对国共内战的评价没有什么正义战胜邪恶,人民获得解放说法,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以百姓为刍狗、导致民不聊生的“翻烙饼”,你方唱罢我登场而已。小说中的好人坏人,根据人物性格和环境的设置进行刻画,不管是哪个阵营里和哪个阶层都有好人坏人,国民党人不全是坏人,共产党人也不全好人,主要按照人物的性格、经历来刻画,土匪有时候可能是正直和光明磊落的人,而革命者也不一定都是高大全,有时候革命队伍中也不乏投机分子、政客、野心家及刽子手,比如小说中的白孝文就是一个人品卑劣,踩着别人尸体往上爬的伪君子和坏人。

  小说《白鹿原》在写作手法不管采用何种的写作手法,但是总体上是一部现实主义的力作,现实主义就是真实客观的反映现实,解剖人性,甚至很容易的模糊作者的立场。《白鹿原》是一部全景式展现渭河平原五十年的沧桑变迁,也是一部中国人的心灵苦难史。陈忠实是一位严谨的作家,他在中国乡村工作经历和为他写作提供了丰厚的写作素材,为了写出这部传世之作,陈忠实倾注毕生的心血,陈忠实说:“查阅县志党史文史资料,在西安郊县做社会调查,研读有关关中歷史的书籍”。正是作者严谨认真的态度,小说在反应中国的近代以来的大事件才如此的详实,所以尽管小说是虚构的,但其中的很多场景与细节,都可以在现实中找到出处。因此在历史真实与意识形态之间选择,陈忠实选择了后者,他是党员,但是首先他是一个作家,做为一个有良知的作家,他没有被僵化的意识形态所束缚,而是客观的反映真实,因为他要写的是一部中国人的心灵史,而不是在当基层干部时候写宣传材料,为此遵从史实,服从人性本真,摆脱了意识形态的桎梏,才是《白鹿原》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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