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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大桂庙,不绝的书店香火

2017-03-10 叶佳宾 深港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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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关键字▽

深大桂庙 | 书吧 | 荒野 | 野人 | 小野





2月中旬,刚过完农历新年,张更明就开始陆续把东西从小野书吧搬走。这家在深圳大学附近开了一年多的书吧,也像它的“前辈”一样,准备离开这里了。


去年1月份,张更明与朋友们凑钱盘下了桂庙新村31号楼的一个小工作室,着手筹备属于他们的书吧。31号楼是旧厂房改造而成的,被城中村的食肆包围着,位置颇为隐蔽。第一次去小野书吧的人,总要经由熟人的引导,先找到附近一家网吧,再从暗红色的逃生楼梯走上二楼。


巧合的是,这个地方就是荒野书店的旧址,而张更明几年前就是这里的常客。荒野书店在深圳文青中小有名气,好几年的时间里,一批又一批的深大学生在此读书、喝咖啡、办活动。去年小野书吧开业后,一些荒野书店的老顾客也特地跑过来喝茶叙旧。


从2010年到2017年,桂庙新村——这个背靠着深圳大学的城中村陆续开了五六间书店,从来没有中断过。就像大学里年年有毕业生离开,也年年有新生入学一样,这些书店也彼此交替,有一家关门,就有一家开张。在桂庙,不绝的香火,形成了颇有寓意的独立书店文化


小野书吧外景



在桂庙,不绝的书店香火


>>>荒野书店,把书放第一位


荒野书店2010年开业,穆木一直是这里的常客。他在深圳大学法学院念书,没有课的时候,就从学校走到桂庙新村,推开荒野书店的蓝色小木门,找一个位置看书。


书店布置得很简单,天花板漆成了天空蓝,沙发铺着粗麻布,靠墙的四个书架,除了书还摆着搜集而来的各种装饰用的玩意,几张桌子、几把木凳和弥漫的音乐填充了剩余的空间。


曾经的荒野书店


荒野书店的经营者黄瑜为人腼腆、寡言少语,但他对书店有着清晰的看法:“书店就是书店,不管实体书店生存有多艰难,都应该把书、把文化放在第一位,否则不如不开。”


角落读书会、纪录片放映、“大学问”系列讲座,黄瑜在40平方米的空间里,组织了很多文化活动。活动基本都是免费的,黄瑜会卖一些饮品来为书店增收,但效果可以忽略不计,10块钱一杯的西藏甜茶,有时一天只能卖出一两杯。


黄瑜不太在乎盈利的问题,房租只要2000多块,书店基本能做到维持收支平衡,情况差的时候他就去做兼职赚钱养书店。这种随性的风格成就了荒野书店,从2010年到2014年,有不少学生聚集过来,把这个小小的地方当成自己的精神家园。


黄瑜的初衷很简单,他觉得一座大学的周边需要有个性的书店。2013年,黄瑜和穆木等一些朋友举办了“冬日读书节”,并自费印刷了《野人》杂志。


但就在书店的文化氛围达到顶点的同时,黄瑜也遭遇了财政危机。2014年3月,他在微博上发了一条消息:“书店暂停营业,新址待装修,时间或长或短,请关注微博通知。”没想到的是,属于黄瑜的荒野书店就此画上了句号。




>>>新荒野,青年人的空间


荒野书店的歇业,造成了桂庙新村独立书店的一种真空状态,那些平常聚集在此的学生失去了落脚之处。他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公共空间。也有人想资助黄瑜,或者接手荒野书店,但租金跟时间成本不是学生能轻易承担的。


2014年9月,黄瑜把荒野书店转让给“三明治”,地址从原来的二楼搬迁到四楼,空间大了一倍,房租也涨了一倍,从2000元跳到了4000元。不过,新荒野书店开业不久,就遇到了资金问题。


“三明治”对书店的定位是青年文化空间,但他不太愿意做收费的东西,担心这样会破坏书店的纯粹性。单纯卖书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已经很少有人在实体书店购书。很快,房租就构成了巨大的压力。


为了继续开下去,三明治和桂庙新村一家琴行达成了协议,琴行为书店注资,书店划出一块区域供琴行教学。书店于是逐渐成了民谣歌手私人聚会的地方,老顾客逐渐稀少。2016年1月,“三明治”关闭了荒野书店,工作室全部转给琴行。


新荒野书店的经营状况遭受了很多批评。张远(化名)是深大广告系的学生,也是老荒野书店的常客,他说:“很多书店太注重情怀,注重纯粹性,但其实开书店是商业性行为,大家不会因为书店赚钱而觉得不纯粹了。相反,我们一直都希望荒野能赚到钱。”




>>>野人书店,手冲咖啡加哲学


跟新荒野书店不同,穆木跟合伙人从一开始就把野人书店当作创业项目看待。2015年6月,穆木和他在老荒野书店认识的朋友,商量着重新在桂庙新村开一家书店。他们在西部创业园接手了一家卖文创产品的店面,简单布置后就开张了,名为野人书店。


野人书店的面积不大,大约40多平方米,两边的书架摆满了哲学、社会学和小说类的书籍。穆木说,这是他心目中书店的样子,是严肃的,与此同时,他希望这些书能吸引到跟他们“同质”的爱书人。


穆木算了一笔账,除了接手店面时支付的10万元转让费,书店每个月的净支出至少还要3000元,如果书店自己养活自己,这家店至多再维持一年。因此,他把希望寄托在饮品上,想把手冲咖啡做成野人书店的招牌。


精品咖啡一杯15块钱,柠檬可乐一杯10块钱,客流量高的时候,一天能赚两三百块。但更多的时间,每天只能收入三四十块钱。有一两个月,野人书店实现了盈利。但是,穆木跟另一个合伙人轮流看店、做饮品,时间和精力都消耗在书店里。他们没办法去找全职工作,书店的利润如果不足以给他们“发工资”,终究是难以为继。


2015年底,桂庙新村列入城市更新计划的消息传出,村里的商家人人忧心忡忡,因为拆迁意味着他们的店很难再转让出去,前期投入的大笔转让费将无法回收。加上其它个人原因,2016年3月,穆木跟合伙人决定把书店转手,暂时结束自己的“书店梦”。


尽管野人书店已经关了一段时间,但在桂庙新村的入口,还一直保留着它的牌子。这块牌子是粤桂社区工作站制作的。穆木也积极寻求过跟社区工作站有所合作,他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但效果不佳。


野人书店关张后,一直有人在“野人”公众号上留言怀缅。


去年冬天,一个下雨天,在西服店买衣服,才注意到野人书店,进门之后,有一个女生在桌旁看书,转转之后离开了。喝过店里的咖啡,听过播的CD,曾想过把自己的电影DVD和CD还有书送给书店,一直耽搁。今年开学再去,去了几次,物品放在门外,灯一直没亮过。谢谢在喧嚣的桂庙提供一处安静温馨的地方。


看着这样的留言,穆木觉得又温暖又无奈,每个人都觉得大学旁边应该有几家有特色的独立书店,但现实并没有露出笑脸。


小野书吧内景


>>>小野书吧,脆弱的优雅


几乎就在野人关闭的同一时间,老荒野的旧址开了一家小野书吧。书吧由其中的一位合作伙伴L.LL主理,她是一位设计师,有不俗的审美和极强的动手能力,很快把小野书店布置得舒适美观。L.LL对经营很有信心,她开了一些手作课程,教人制作点心、布艺等等,并收取一定费用,青年篆刻新锐饶一凡也常来小野书吧做篆刻书法分享活动,这些课程很受欢迎,也给书吧带来一定的客流量。



优雅的环境,以及提供免费场地给深大学生社团开读书会、办讲座,让小野书吧积累了不少人气。张更明和L.LL经营下的小野书吧每月除了覆盖掉3000多元的基本费用外,慢慢开始盈利。但优雅终究是脆弱的,到了2017年2月份,我们的故事又回到了开头。原先租工作室给他们的二房东要离开,希望他们能付转让费完全接下这个地方。考虑到这笔额外的费用,以及即将到来的拆迁,张更明和L.LL决定把小野书吧从桂庙新村搬走。



与此同时,从穆木手里接下野人书店的韩先生,决定在原址上继续开一家书店。他从各地淘来许多旧书,堆得密密麻麻,并在书店的门上贴了几张字:


“最糟也是最棒的书店。”

“每所大学门口都应该有一家好书店,深圳大学也不例外。”

“代收快递。”


好像,一切并不是太糟。




特约记者 叶佳宾

编辑 | 罗婉



在熙攘闹市间,筑一清净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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