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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嘲鸫 & 杀死一只知更鸟

2016-03-29 李家真 深港书评

今天,随处可见热点话题凶猛袭来。是否,大多数人以为正确的,我们就放弃了独立的思考?让我们再来回顾一部爱与真知的成长经典——《To Kill a Mockingbird》。令人印象深刻的评价是:没有读过这本书的人生跟读过之后的人生,真的很不一样。同时,本文作者李家真还指出了嘲鸫与知更鸟的差异……


与自己相安

welcome



《杀嘲鸫》| 《To Kill a Mockingbird》

美国大中书局 | Grand Central Publishing

1982年版

 

刚刚故去的美国女作家哈珀·李,毕生只出了一本《杀嘲鸫》(To Kill a Mockingbird, 1960),但这部小说业已跻身美国当代文学的经典殿堂,诚可谓贵精不贵多。这本书虽然脍炙人口,可我莫名其妙地把它看成了儿童文学作品,一直提不起阅读的兴趣。前不久,我在旧书摊上看到了美国大中书局(Grand Central Publishing)1982年印行的《杀嘲鸫》,受到朴雅书封的吸引,便买来读了一遍。近四百页的小说两天读完,感觉它字里行间饶有风趣,叙事如行云流水,以淡雅的哀愁底色衬出温润的人性光辉,确然无愧于当代经典的地位。


这部小说以美国大萧条时期的一个南方小镇为背景,故事叙述者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主角则是女孩的父亲阿提克斯·芬奇(Atticus Finch)。阿提克斯是个白人律师,为一名无辜的黑人嫌犯辩护,这一来,镇上那些保守的白人居民便对他十分不满。小说第十一章,女孩听到外人非议父亲,回家对父亲说,“阿提克斯,你一定是做错了……”父亲问为什么,女孩回答说,“呃,好像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们是对的,你是错的……”听了这话,父亲说道,


“他们当然有权利这么想,他们的观点也有权利获得充分的尊重,可是,与其他人相安之前,我先得与自己相安。世上就有一样事物不服从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那便是一个人的良心。”


阿提克斯的正直与宽容,不光使他成为了当代的一个经典文学形象,还使他成为了美国的法官和律师引为楷模的偶像。前文引的这番话,简直是孟子名言“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绝妙注解。



由小说改编的电影获第25届奥斯卡三项大奖。


中外先贤都曾有道德先验的观点,最突出的便是以“性本善”为基本假设的儒家。国人常常把“天良”挂在嘴边,其实已经假定了良心出于天生,并不是灌输的结果,为非作歹之人,则不过是“丧尽天良”而已。如果人人护持自己的天良,真正做到“与自己相安”,社会多半会和谐得多。反过来,“与其他人相安”的举动,往往只是出于“抱团取暖”或“法不责众”的懦弱与畏怯,动辄以“大多数人”乃至“全体人民”为口实的人物,往往也怀有叵测的用心。


当然,“与自己相安”并不意味着事事与人抵牾,处处高唱反调。碰上与良心无关的小节细故,随和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我景仰的东坡先生,为人为文都称得上孤高绝俗。然而,宋人赵令畤的《侯鲭录》记载了东坡先生的一件轶事,说他曾经在扬州宴客,以狂放著称的大书家米芾也在席上。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米芾站起来问他,“大家都说我颠,你说我颠不颠?”听了这个古怪的问题,他笑着回答说,“吾从众。”



 

顺便说一句,《杀嘲鸫》在大陆的通行译名是“杀死一只知更鸟”,私意以为稍嫌不妥,容易引起读者的混淆。据我所知,中文“知更鸟”是一个近代才有的译名,对应的是英文词汇“robin”,哈珀·李在书名中使用的词汇却是“mockingbird”,指的是与“robin”不同的一些鸟类。“mockingbird”的字面意思是“模仿鸟”,因为这个词指代的鸟类有模仿其他鸟类乃至其他动物叫声的习性。这些鸟类从分类学上说属于嘲鸫科,如果觉得“嘲鸫”的译法拗口,或可译为“学舌鸟”。不过,这事情牵涉到与译名、学名、俗名和文学隐喻相关的诸多问题,要想弄得清楚一点,还需要大量的考据功夫。



北方嘲鸫,美国常见的唯一一种嘲鸫,哈珀·李笔下的嘲鸫应该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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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知更鸟。Francis C. Franklin拍摄



笔者指出知更鸟(robin)是模糊概念,典型特征是红胸脯。


😳如此细辨,还真是不同。我们崇尚德国人严谨的精神,却有多少人与小编一样,忽视了胸毛滴问题,此鸟非彼鸟,向笔者致意👍




哈珀•李 | 1926年--2016年2月

生于美国。靠一本小说就被载入历史的作家并不多,但哈珀·李绝对是其中之一。《To Kill a Mockingbird》是她唯一的长篇小说,成为公认的美国文学经典,是美国图书馆借阅率最高的书。这部关于教养,关于平等,关于勇气的书,在1961年获得普利策奖。书中的经典语句更是让人铭记:“勇气是当你还未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输,可你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此后,她一直隐居在家乡 ,拒绝各种采访,过着平静的生活。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在盛名之下接着写作,她回答:“有过这样一次,还有什么可写的?”




年轻时看过 《To Kill a Mockingbird》,对片中法律人为弱势者争取权益奋斗,为恶法非法或恶法亦法辩论的故事感到澎湃不已。——许宗力(台大法学院院长)





格利高里·派克与哈珀·李合影

 

哈珀·李语录

如果你能学会一种简单的本事,你就能跟各式各样的人都很好地相处了。


我觉得人只有一种,都是人。


头脑清醒的人是从来不为自己的天份自豪的。


有人给你安上一个他们认为是坏的词。其实,这并不是对你的侮辱,只说明那人自己很可怜,对你没有什么伤害。


偏见是一个肮脏的字眼,信仰是一个干净的字眼,它们有一个共同之处:都始于理性终止的地方。


有那么一种人,他们那么担心下辈子的事情,以致从来不懂怎么过好这辈子的生活。



2007年,美国总统小布什为哈珀·李颁发了自由勋章。


如果亲外语够牛,可以欣赏下《To Kill a Mockingbird》故事梗概Spark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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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觉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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