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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几个兜售理想主义的创业者都没有好下场?

2017-05-17 商业人物研究院 商业人物


撰文:商业人物研究院

来源:商业人物(ID:biz-leaders)

 

尽管商界的理想主义正在泛滥,但我们还是很难给贾跃亭、罗永浩、周航这类的“理想主义企业家”特殊群体做出明晰的定义。(这三人因为理想主义还结下缘分:三人都陷入困境;贾跃亭帮助过罗永浩,所以罗替贾发声;贾差点毁了周航的易到,周现在不高兴。)

 

理想主义的企业家做事情不为钱?不,他们首先是位企业家,他的核心责任之一便是为企业创造利润。只有他们做事有情怀?不,任何一家想要发展壮大的公司,都需要情怀。这个情怀,指的是善用各方资源,吃苦受累抗压,为用户创造价值,为更多人提供更好的服务。

 

下至苍蝇馆子,上到BAT,想做大,就一条——为人民服务。套用熊彼特的商业名言,那就是:“伊莉莎白女王有丝袜。资本主义的典型成就并非在于为女王们提供更多的丝袜,而在于能使丝袜的价格低到工厂女工都买得起的程度。”

 

如此看来,理想主义企业家和普通上进的企业家没有区别。当然,挥舞着理想主义大旗无可非议,这很容易俘获用户。有情怀是美好的,但成为情怀贩子就不那么美好了。装逼是可以的,成为装逼犯就不太好了。

 

贾跃亭:致命的自负

 

要想了解乐视贾跃亭的理想主义,就应该审视他那著名的思想体系:生态化反战略。从他的每篇演讲,到他的生态化反的宏大战略,再到具体的落子看起来都没有问题。乐视电视是未来汽车的显示系统,乐视云将成为未来汽车的人工智能,自动驾驶平台;影视成为未来汽车的娱乐服务系统;等等。

 

他的思想体系,是静态、自洽、甚至完美的闭环逻辑。当它披上理想主义外衣,那便是,相信他改变世界的能力以及一套公式吧,肯定没错。

 

但自洽的东西往往是最可怕的,正如无法证伪的星座学说一样,问题尤重。因为它面临好几重的挑战。首先,正如《黑天鹅》作者塔勒布所说,人类在预测未来的准确性上与一只火鸡没什么不同,企业家的任何关于具体产品的长期形态的预测往往会跑偏。即使企业家能预测未来,比如他们能预测AI,但只能在概念上做出预测,他们也无法确定产品具体形态。15年前,有哪位IT领域的企业家能确定乔布斯的苹果会定义手机呢?8年前的马化腾能预测微信这个产品么?

 

其次,商业世界并非按照计划直线发展,而是螺旋性地、依靠无数人探索,依靠自发性秩序往前发展。贾跃亭更像一个理性主义的粉丝,借助个人的大脑理性,对战略、落子甚至外部形势都了如指掌,指哪打哪。这其实是老大哥的思维,极其强调个人理性,但理性自负,最终导致了问题。说白了,巨头耸立的商界,你如何确定未来的汽车就是乐视造出的模样?

 

擅长输出宏大战略并没有错,但宏大的战略和公式本身就是一种值得怀疑的冒险和猜测。到此我们也看到了,对无法确定的未来宏大命题贾跃亭满怀信心,但他短期的动态逻辑却没有建立起来,以至于让乐视系深陷资金链危机。

 

所以,当一个“理想主义者”看上去逻辑完美,又极度理性的话,那便会引发一种类似苏联计划经济的狂热思潮,短时绚烂开花,却又因为坑了合作伙伴,而让人怀疑了。

 

周航失败了吗?

 

周航有一个名为“还是不举手就发言”的个人微信公众号,最新一篇文章发表于4月23日,题目是《从撒哈拉回望中国》。站在非洲的角度,他重新发现一些道理:当一个人若是处在极端贫穷的状态时,所谓自由、底线、精神追求,这些也许完全不重要了,在那个困顿的当下,甚至都无足轻重。

 

这篇文章似乎是一篇隐喻,虽然没有像他在湖畔大学的演讲中那样大谈特谈失败,却可以从这些文字中具体而微地窥见他的反思。文章中,周航提到,“在他们眼里,也许只有一个特别明确的目的,就是摆脱贫困,走出困境……在当下而言,摆脱贫困、富足起来,以及GDP,该是唯一的目的”。

 

文章中,周航多次强调“贫困”。这与媒体为周航塑造的“理想主义”形象大相径庭,在媒体的报道中,周航是一个赚过钱但不开心的商人,对价值感的追求高于对资本的向往,尊重商业规律胜过打赢胜仗。总之,赚钱,对周航来说,驱动力不强。

 

然而,网约车行业正是用钱砸出了消费者的出行习惯。周航之所以失败,也与易到的两次“钱事”有关。一次是在易到C轮融资时,周航拒绝了一笔3亿美金的融资,当时,他认为易到没有必要拿股权换这么多钱,而正是这次失误,让身为先行者的易到在接下来的网约车价格大战中,因为没有充足的弹药,只能绕着圈打外围,与竞争对手快的和滴滴拉开差距。

 

等到2015年滴滴与快的合并后,两者占据了网约车市场份额的80%,这时,恰逢资本寒冬,易到几乎烧完了上轮融资的钱。周航意识到找一个靠山的重要性,他把“白衣骑士”乐视引进易到,从此踏上生态化反道路,此后的周航,“越来越听不明白”,“将信将疑”,与自己的初心不断背离。

 

周航从小家境优渥,依靠家族自有财富创业成功,与经济学家茅于轼交好,记得每一个失意与快乐的时间节点,颓丧时会找朋友喝酒聊天,也会看星星,到火人节释放自我。易到创办之初,他希望通过小范围的商业实践,打破出租车行业的垄断,为消费层次较高的人提供上档次的叫车服务,“让所有的司机能够体面生活,让所有用户能够美好出行。”即使在企业需要野蛮发展的初期,他也追求小而美的精致服务,要求司机戴白手套接送乘客,用户自由选择车型。

 

理想主义者的他,对内心感受比较敏感,对外界环境变化较为迟钝,甚至,当两者产生冲突时,处理问题的角度也偏重于内心体验。比如,同样面临网约车政策风险时,他想到的是,“明明瑟瑟发抖,还是要坚持前行”,这样的他,不容易像竞争对手程维那样,擦着政策红线,放手一搏,碰撞机会。

 

商业毕竟不是艺术。2015年11月,周航把易到卖给乐视后,做客i黑马创业对话节目《老创》时也曾反思,“虽然你觉得可能太过于丛林社会了,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速度很快,也很残酷,但是我觉得创业本身就不是过甜蜜的小日子,本身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急风骤雨。”

 

《从撒哈拉回望中国》一文发布之前5天,周航发布声明,“易到确实存在资金问题,直接原因是乐视对易到的资金挪用13亿元。”这标志着周航彻底与乐视撕破关系,也意味着周航彻底离开自己一手创办的易到。

 

企业家周航失败了。

 

理想主义者周航呢?文章末尾,周航引用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中的一句话,“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的解释里,就是精神的文明。”他有足够的理由安慰自己,毕竟每个人只有一生可以活。

 

罗永浩的理想主义还能走多远?

 

罗永浩曾设想过,如果当年他没有去新东方做老师,上课的内容没有被当成语录发到网上,他一生是否会在东北的一个小镇上寂寞地死掉。

 

他入局手机行业的2012年,中国市面上大概有六七百家手机厂商,今天大多数已经死掉了。但作为一个门外汉、一个自带聚光灯效应的网红,在无数“收购”、“倒闭”的唱衰中,他却活到了今天。

 

5月9日,在坚果Pro发布会上,罗永浩说到动情处时语带哽咽,“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卖了几百几千万台,傻逼都在用我们的手机的时候,你要知道这个其实是给你们做的!”

 

是真情流露还是精心设计的桥段,姑且不论。不过,这段话对锤粉来说,就像歌手站在舞台上对迷妹说:我这些情歌都是为你们写的。难怪,有媒体评论道:老罗连妥协都带着理想主义者的仪式感。

 

在自传《我的奋斗》里,罗永浩写道:“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世界,都注定要改变这个世界,你别无选择”。他挥舞铁锤砸向西门子冰箱、质疑方舟子、炮轰链家、“约架”王自如;他倒卖车皮、当英语老师、办牛博网、拍电影、办培训机构、跨界做手机……

 

锤子科技创业初期,罗永浩带着《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创业故事》到处游说:“假如我们树立了一个产品要有情怀,要有工匠精神的价值观,那这个价值要比公司本身的商业价值更大,公司成败与否这个价值都留给了社会。”

 

有人说罗永浩做手机是贩卖一种情怀,他曾在微博上表示完全同意,“没文化或缺少品牌能力的企业才会硬邦邦地论斤卖东西。锤子科技作为一个能输出价值观的企业,产品做得异常优秀出色的情况下,营销上贩卖情怀和理想主义是再自然不过的。”

 

他的口无遮拦招致了众多非议。有人说他是中国最懂把握网民心态,从而制造话题和热点的高手之一,有人说他极具理想主义情怀,但满嘴跑火车。

 

有人认为他玩的是“粉丝手机”,搞个人崇拜主义,甚至举例将其比喻成“泰坦尼克号”,出海前轰轰烈烈,最终却难逃沉船命运。对此,罗永浩表达过自己强烈的不满。他说自己的手机根本就不是什么“粉丝手机”,靠粉丝卖手机是外界彻头彻尾的误读。

 

罗永浩进一步解释:“真正的支持者是拥有相同信仰、价值观的那部分人。”而当他在发布会输出“我不在乎输赢,我只是认真”这一价值观,被粉丝呼应成“你只管认真,我们帮你赢”时,他兜售出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手机。

 

在网红骗钱、粉丝手机、无专业背景的质疑声中,他叫嚣着“要做东半球最好的手机”,要在科技与人文的交叉路口一路前进,但似乎并没有被市场充分接受。从功能设置、硬件价位到营销手段,历代锤子手机持续遭遇各种质疑。设计、品控、研发、代工、产能等问题,让“天生骄傲”的老罗屡被“打脸”,不得不公开道歉。

 

锤子科技遭遇种种危机时,罗永浩挂在嘴边的理想主义也经常被人嘲笑。他在微博上回应:“如果我们成功,很大程度上,这是正派、体面、原则性和理想主义的成功:在过去的两年里,因为价值观方面的原因,我们得到了太多不合一般商业逻辑的支持和帮助。如果我们失败,可以肯定,这是商业能力上的不成熟,跟我们没有采取流氓手段获益没有丝毫关系,更谈不上理想主义和情怀的失败。

 

2016年,锤子 “团队分裂被收购”、“股权质押”等各种真假参半的消息层出不穷。9月20日,投资方的一纸公开招股书暴露了锤子科技的财务困境。招股书显示,锤子科技 2015年全年亏损4.62亿元,资产负债率高达99%,2016年上半年亏损1.92亿元(未经审计),其所有者权益(净资产),从2015年的1.9亿直接跌到最新的20万元。

 

这一切远比罗永浩的预想要坎坷得多。他说,在公司快到撑不下去的时候,“要么卖身、要么抢银行,我选择了前者”。骄傲、挣扎、气馁全都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中,罗永浩一点点从激进张扬变得收敛低调。

 

坚果Pro发布会上,他承认着“一半高管换血”、M1的失败,谐谑着“我们已经是一家成熟的企业,不攻击友商了”,也习惯了磕磕巴巴地向合作伙伴们道谢。

 

罗永浩开玩笑,要是放在五年前,他一定在那个锤子飞出星球的视频里的星球上密密麻麻写上友商的名字。然后来一句:我不跟你们玩了。但现在,他不会那么干了。


“我要做个企业家嘛。”他说。创业5年,他开始越来越像一个商人了。


对于坚果Pro,他在会后接受采访时表示,除非有天灾人祸,锤子今年95%以上可以实现盈利。坚果Pro是否能带着锤子科技满血复活?老罗的理想主义还能走多远?


他说:“我们的野心大到不敢说出来。”台下一万多观众山呼海啸,而他面对着的大屏幕上,一架飞机即将起飞。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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