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意思,就希望《二十二》多些关注,多点排片”
“慰安妇这三个字其实是我们强加给她们的,走不出历史的是我们,我只想让大家看看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二十二》导演郭柯
2017年8月14日,也就是今天,世界慰安妇纪念日。
下午4点多,我从电影院看完《二十二》出来。
回到家准备为这部片子写点什么,就去翻了一些它的物料。
大概因为没有钱吧,宣发做的很低调,物料也很少,只有一些零星的导演采访。
我在里面看到这么一段话。
“慰安妇这三个字其实是我们强加给她们的,走不出历史的是我们,我只想让大家看看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我好像知道这部片子想说些什么了,以及我该为他写些什么了。
导演叫郭柯,85后的青年导演,2012年的时候,他第一次了解到:
抗战期间,全国有20万的女孩,被日军强迫成为性奴隶,也就是所谓的“慰安妇”,很多女孩后来都选择了自杀来结束这非人的苦难,极少数活了下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老人都去世了,目前还活在世上的幸存者只有三十二位了。
也差不多从那年开始的,郭柯慢慢关注起了这个题材,慢慢接触到了这些老人,开始有了给他们拍一部纪录片的想法。
谁知道,这一拍,就是4年。
2014年的时候,郭柯完成了第一部“慰安妇”题材的纪录短片,以幸存老人的数量作为片名:《三十二》
《三十二》受到了大量的社会关注,这给了郭柯极大的鼓励,但同时他也发现,《三十二》完成的时候,这个数字已经变成了二十二了,有十位老人已经去世了。
他突然意识到“再过几年,再等下去,可能这个数字就要归零了”,这驱使他开始了第二部“慰安妇”题材的纪录长片,也就是这部《二十二》
其实我也没办法去揣摩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导演把这件飞蛾扑火般的事给坚持下来的。
但是我看到他的这份坚持感动了很多人:
缺少投资的时候,演员张歆艺慷慨解囊100万;
缺乏后期资金的时候,3万名网友,为其众筹了100万;
没钱找宣发的时候,有电影宣发公司主动站出来为其做义务宣发。
电影上映后没有排片,冯小刚,吴京、谢楠、何炅、李晨、舒淇等艺人自发的在微博上为其站台,呼吁更多关注。
还有像你我这样的普通观众。
导演也在上映前就承诺这部片子如有盈利,导演的个人收入将全部捐给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
“我觉得挣钱的机会我一定还有,但面对她们,我希望自己干干净净。”
这都是小哥想为它发声,为它写点什么的原因。
当然,除了以上的这些,让我写下这些东西最大原因自然还是电影本身。
这部纪录片很特别,按照以往的拍摄惯性,这一类型的纪录片,多会依靠配乐,旁白,历史画面去拔高整部片子的调性,以氛围来调动观众情绪。
但是《二十二》却没有。郭柯选择不用历史资料、不用旁白、不用配乐。因为他觉得,“用任何手段、任何技术对待她们,都是一种不尊重”
转而运用了大量的环境音和空镜头的去作为转场,而《二十二》也因此成为了一部基调非常平静的纪录片。
是的,平静,可能你会有些意外。
“这难道不应该是一部纪录一些触目惊心的事实,控诉日本侵略者罄竹难书的罪行的纪录片吗?”
真的不是,他的镜头非常温柔,一点也没有把他们当作“慰安妇”,没有把她们进行丝毫的特殊化,标签化。
就像文章开头导演的那句话。
“慰安妇这三个字其实是我们强加给她们的,走不出历史的是我们,我只想让大家看看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很多老人也都不愿再提起那些年的苦难。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小,如果按照1937年日军全面侵华去算,多为15岁左右,未成年的小女孩,这么小的年纪就遭遇了那种非人的折磨和侵犯。
谁会想要再去回忆一遍呢?
鲜有几位提起的也都是说到痛处,就忽然哭了“不讲了,不想讲了”
我记得,有一位老人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她很想告诉郭柯自己曾遭遇了什么,但沉默了良久也只轻轻问了一句:“门都关好了吗?”
所以郭柯宁愿牺牲这部片子大部分的可看性,也不愿再面向公众去强化一遍她们痛苦的回忆。
也因此这部电影里对那一段历史的提及,其实并不多。他拍的非常克制,比它的前身《三十二》更为克制。
这让我很佩服导演的镜头语言,在这样一个沉重,悲苦,甚至夹杂着一些民族情绪的题材面前,能够做到如此的克制。
没有一点点的煽情,没有贩卖苦难,连试图唤起我们同情的戏码都没有。
更多的是对这些老人晚年的一个平铺直述式的纪录,是展现这些老人,承受住巨大苦难的那种了不起。
他们肯定知道,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等来一句道歉了
可她们依旧会开心的唱起童年的歌谣
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自己忧愁自己解,自流眼泪自抹干。
你难你有平屋住,我难住在苦瓜棚。
依旧会对我们说
“世界那么好,现在我都没想死,吃野菜也要活下去”
依旧会对着镜头笑
“我过的很满足,很开心”
会在剧组离开前,深深的说上一句“谢谢你们”
没有人能持续恨70年,最终一切的情绪都要归于分秒,归于生活
我相信导演想表达的也一定是这个。
我们不该再去怨恨,但也绝对不能忘记。
电影最后,是一位慰安妇幸存老人的葬礼,天上下着鹅毛大雪,装着老人遗体的棺材被众人缓缓的抬出来,送葬的队伍浩浩汤汤,最后在一个小山坡上,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所有关于这位老人,或私人或痛苦的历史记忆,也随着这一场雪和这一抔抔封土,被永久的封存在了这四方棺木之中。
战争在她心中种下的苦难,苦了她整整一辈子,只希望这些沉重的苦难,不会随着二十二这个数字的缩小而连带入土里。
希望来年,老人的坟头,能是一片青原。
三号厅检票小哥
没啥好介绍的,就一普通男孩
也许你想看看往期?
电影 | 短片 | 生活
3号厅检票员工
ID:jianpiaoyuang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