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肢解的《风雨云》

前面

昨晚一夜之间，所有涉及复盘《风中有朵雨做的云》san减镜头的推文，在微信全平台消失了。

所有人都没明白原因，过程也近乎离奇。

而我昨晚的推文的这个承诺，现在去看，好像也成了一把透着傻气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头上，就等我这篇文出来。

写出来，就是枪响。

我不想让这篇文溅你们一身血，所以我们今晚就换个更安全温和的方式聊吧。

故事

我见过很多次娄烨。

有时是媒体，有时是单纯的影迷，有时是影展志愿者，每次都离得很远。

唯一一次稍微近一些，是五个月前的台北。

我和朋友在酒店门口等去金马颁奖会场的接驳车，娄烨也在等，就在我背后几米的地方，和《风雨云》剧组的其他人谈天。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出于影迷和偶像之间的单方面吸引力，我还是回头看了他好几次。

他好像永远是那身装扮，哪怕马上要上金马的红毯，他也依旧不倒拾一下，一身有些松垮的深色衬衫，寸头，万年不换的工装裤，满腿都是裤兜，就跟随时要进片场拍戏似的。

那天反倒是在他边上兀自抽烟的儿子，穿的西装笔挺，把他老子衬的更像个民工了。

后来接驳车快来的时候，娄烨好像突然想起落了什么东西，便差自己儿子上楼去取，儿子也没说话，就把没抽完的烟屁股递到了娄烨的手里，自己小跑着上了楼。

娄烨盯了一会手头的烟屁股，突然笑了，还专门喊边上的朋友看，“你看，老子只能抽儿子抽剩的烟了哈哈。”

说完就把这半截烟塞进嘴里，吞云吐雾起来，表情松弛极了。

那一刻我真的很难把面前这个有些腼腆可爱的中年男人，和几天前看的那部片的导演“娄烨”联系到一起。

电影

我们把时间拨回到11月14日，12:40，台北西门町，《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金马第二场放映（金马首映版）

因为忘记带了一个证件，我取票的时候花了些时间，最后入场时电影已经开始了半分钟。

我猫着腰进场的时候，电影正好是开场的一段野外激情戏，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在我右边的巨幅IMAX银幕上喘息，极长，又清晰。

我便有些预感不妙。

落座以后果然立刻又是一个强拆的完整长镜头，暴力冲突，铁棍敲击的声音响彻耳膜，燃烧瓶漫天横飞，好几段疑似真实强拆的纪录片素材也被剪了进去。

扑面的生猛感。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预感娄烨好像这次索性又踩穿了底线，放弃了上映打算。

后面的尺度更是让我又喜又怕。

一段极具讽刺意味的声画分立，一边进新闻采访里冠冕堂皇的为民做主官腔话，一边同步官商勾结，花天酒地，在浴场会所开香槟的画面。

娄烨没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很多段落的细节设计都一条道走到了黑，视觉上每个细节都较“真”至极。

比如唐亦杰坠楼，掉落，被钢筋刺穿必须是一个完整的视觉过程，不允许出现任何剪辑。还有林慧被送入精神病院，也是用一个干净利落的长镜头完成。

越往后看，我越惊喜于，电影的大部分的细节都巧妙地服务于叙事，而且做到了没有一秒是废笔，

比如杨警官误闯林慧酒局，他落座后酒局上警局上司的微妙表情，姜紫成那句“孙队，老朋友的儿子怎么也不招呼一下？”的话中有话，还有孙队图里的这句训斥，算是一个具有强列暗示的收尾。

同样饱满的还有人物。

每一个人物设定都能看出娄烨那种十足的作者性。

哪怕是仅仅用来串联起所有人物，拉开故事大幕的井柏然，也被娄烨设定了深陷欲海的两场激情戏，一场和宋佳，一场和马思纯，都是有头有尾，尺度颇大。也正是这两场戏，让杨家栋避免成了一个脸谱化的“好人”。

还有老A陈冠希，我不知娄烨是刻意还是无意。明明他只是一个纯功能性的角色，却将整部电影的戏眼交由了他的口白来托出。

当他在茶餐厅里对着杨家栋说出“你看，所有事情都是这样，会过去，被忘记，比如我，你也会一样”这句话的时候，陈冠希的那张侧脸也让电影进入了一种虚实错置的幻梦感。

我也已经数不清多少年没有在大银幕上见到过这个男人的正脸了，这次惊鸿一瞥，也恍若隔世。

文章到这里便结束了，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如果你读出了这篇文仓促，内容生拉硬拽的尴尬感

那你成功了，因为它本来就不是影评。

音乐/一场游戏一场梦-王杰

配图/《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本文系网易新闻·网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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