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一些两性相关的电影社会事件上,大家可以用不同的性别视角去交换观点。小哥是主编,也是唯一的男性,他会输出一些男性视角的观点,比如昨晚那篇《男性视角谈N号房事件》,还有之前《男性的穿衣自由》《男性其实也会被性侵》。而另一方面,我们会负责在女性视角,提出很多他作为男性,比较难完全换位得出的想法,比如今晚这篇文。其实我也说不准两篇文到底算不算姊妹篇,它们差别还挺大的。今晚的文和N号房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昨晚是辩论式的说理,今晚则更像是女性间的私密对话(当然,都是用电影的方式)。不过,要说相同,也有,两篇文追根溯源,都是在讲“尊重”。昨晚是小哥从男性角度,聊N号房这样的事件发生后,男性应该如何去尊重女性。今晚是我从女性视角,通过这部纪录片,和大家聊聊不同年龄段的女性应该如何尊重自己的身体和欲望。《寻找乳房》
这是台湾导演陈芯宜拍摄的一部女性题材的纪录片。
片中总共采访了30位不同阶层、不同身份的女性,并且跟拍了其中4位,以探讨女性身体的话题。
片名之所以叫做《寻找乳房》,导演解释说,是因为乳房是女性身体中最重要的标志之一。
但我觉得它的英文名“Body Talk(身体的对话)”听起来更确切一些,就像是一场女性之间所进行的私密对话,也是这些女性与自己身体的一次对话。
这部片很多地方都会让我想起尼采的那句话:“身体是人存在的基础,是得以思考人之为人的关键”。
所以,今晚我想试试用和电影一样(与在看这篇文的你)对话的形式。
去回溯\前瞻一个女性在不同年龄段的身体变化,给大家解答「女性应该如何尊重自己的身体和欲望。」
印象中,那应该是你念中学的时候,你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你的乳头开始微微凸起,随后胸部也像两座小山丘一样隆起。你只是在杨红樱那本《女生日记》里读到冉冬阳洗澡时对着镜子观察自己身体的段落,才意识到你的乳房正在发育。也可能像片子里的其中一个女孩那样,跟往常一样穿着吊带的时候,大人们会在一旁窸窸窣窣地讨论你发育的胸部,责怪你的妈妈没有及时给你买小背心穿,把那个地方罩住。只是从此以后,你的乳房总是会让你产生一种羞耻感,在你夏天穿浅色衣服的时候,在你体育课跑步的时候。你不喜欢它的模样,很多时候你都不愿意接受它在你身体上的存在,甚至因为它的存在讨厌你自己。一开始你讨厌它太大,试图阻止它的生长,用紧紧的束胸勒住它,勒到难以呼吸。那天晚上你睡得格外开心,因为那样你就可以像男孩们一样舒舒服服的打着赤膊,而不是在炎热的夏天裹着那个带着海绵和钢圈,束缚着你的内衣了。因为别人给你起了“飞机场”这样的外号嘲笑你,还有长辈告诉你胸部不丰满会让你的婚姻变得不顺,失去幸福的资格。所以有段时间你一直偷偷掉眼泪,为自己无法拥有足够的女性魅力感到自卑和焦虑。互联网上、杂志报刊上、电视满屏的内衣广告上,全都在构建着一种“女性应该有雪白的皮肤、苗条的身材和丰满的乳房”的唯一标准。你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在消费你的身体,只是想要刺激你去主动消费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你美丽。而你就这样掉进了他们的陷阱里,却不问一问你的乳房是否真的愿意。发育开始后几乎没多久,你甚至还没完全接受上一件事来的惶恐,内裤上的红色就已经让你愈发恐慌。女孩的发育期总是有太多隐秘的烦恼,其实它们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人们硬要将它们变成不可言说的秘密。但是你的妈妈好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的身体走向成熟这件事,她转身出去买了卫生巾回来,默默给你放在桌子上,什么话也没有讲。她没有向你解释为什么你的下体开始出血了,也没有为了身体发育成熟感到开心,更没有教你应该如何使用这个东西,这让你措手不及。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月经”变成了一件令人羞耻,不可以被公开谈论的东西,这让十几岁的你感到恐慌。特别是有一次跑步的时候,突然来了月经,吓得你跑进厕所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那次经历给你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小心翼翼,时刻担心着自己的身体。包括每一个月的疼痛,量大时下体的不适感,总是要不停地洗床单和裤子,都让你对“月经”感到抗拒,抱怨自己为什么生来是女性。你不明白,你根本没有办法去掌控你的身体,掌控月经,只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它与你后面几十年里的相伴。而且每一次月经的到来,其实都是你的身体和你进行的一次对话,你怎么对待你的身体,它就会还给你相应的态度和情绪。在你成长的过程中,你会慢慢开始有意识地支配自己身体的行为,会不由得开始思考“我是谁?”、“我应该成为怎样一个人?”这些问题。身体是自我的象征之一,除了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些外在变化之外,它还是一个人精神和情感的载体,是自我身份认同的重要维度。因此寻找乳房的过程,实质上也是一个寻找自我的过程。特别是在一个男性地位普遍高于女性的社会,一个女性拥有自我意识,形成不依附于他人的独立人格,这很重要。比如在装扮自己身体方面,你可能不具备传统定义的女性气质,喜欢穿短裤,不喜欢穿裙子,喜欢留短发,不喜欢长头发,你是否会选择迎合。比如在身材方面,你可能很胖或是皮肤很黑,拥有了一个不符合主流审美的外形,你该如何与自己的身体和解。又比如在性方面,当你的性意识被唤醒时,你该如何承认并且满足自己的性需求,你是否了解自己的性器官以及身体的敏感点,是否会取悦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对这些问题感到困扰,不要先一步否定自己,而是去了解让你形成负面情绪的原因。波伏娃曾经从社会性别建构的角度说过一句话:“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也就是说,所谓的性别特征其实都是在后天的社会环境下形成的,它并不由你的生理特征决定。所以,你面临的那些问题,可能是因为社会的性别刻板印象延续至今所造成的。可能是因为女性的身体被社会单一的审美观规训,导致你将这种理想形象内化成个人的追求,想要变成符合他人期待的样子,忽视自己的主观感受。可能是因为中国传统性文化里对女性的性禁锢和性压抑,使女性的情欲得不到正视,才让你对自己的欲望感到羞耻。找到了根本原因,即使暂时没办法得到他人的认可,但相信你会更容易原谅现在的自己。也会试着解放自己的身体,从而达成真正的自我认同和自我愉悦。再一次面临十几岁时的那种感觉,应该就是你进入所谓适婚适育年龄的时候了。“生殖繁衍”作为女性身体特有的功能,这时候你也在“最佳生育年龄”开始面临着是否生育的身体选择。当然,我肯定没资格去告诉你该不该生孩子,我自己都还没想清楚这件事呢,只是这部纪录片里的人,可能会比你我都更清楚生孩子后的身体变化。就像片中一位生了孩子的女性谈到自己的感受时所说的,或许在怀孕的过程中,你会发现你的身体对于周围所有对你有兴趣的环境和人而言只是一个媒介。而且自从那个孩子在你的身体里存在的那一刻开始,你的身体要和ta一起共享。这种共享不止是怀胎十月,ta出生后你需要哺育它,ta还小的时候你需要拥抱和安抚ta,直到ta愿意独立为止。在这样一个“失去自我”的过程中,你可能会有疲惫和厌烦的时刻,会想推开ta并且告诉ta“我不是你的玩具”。
除此之外,整个生育的过程中,你也要承担很多生理上的风险。比如在生产的时候,你可能从被推进产房,剃毛,分娩,这是生理疼痛。生完孩子后,部分孕妇可能还会面临肚子上长满妊娠纹和身材走形的烦恼,以及产后漏尿,乳房肿胀发炎,骨盆肌肉松弛等等一系列的身体变化(会有个体差异。)所以大多数女性对于这些问题只能自己去经历,去艰难应对,默默处理,没有人会提前告诉她们。但知情不代表阻碍,我身边也不断有哪怕知晓这些情况也还是选择去成为一个母亲的女孩,因为她们能从孩子这件事上得到抵消身体痛苦的快乐。我只是想说,你的身体本就是属于你的,由你自己来决定就好。就像片中的她们所说的:“其实女性的生殖如果不是去孕育新的生命的话,它在灵性层面就会有很多的创造力”。即使你没有实体上的小孩,但是你创造出来的东西,它们都是你的孩子。“20岁,肺活量下降,胶原蛋白生成衰退,皱纹多了,脑细胞减少;30岁,肌肉组织衰退,卵子数下降,骨质疏松,胸型不再美好;40岁,内分泌系统衰退,牙齿和眼睛老化;50岁,肾功能降低,频尿次数变多;60岁,味蕾细胞骤减,嗅觉细胞下降,声带失去弹性,很多感觉变得难以言说;70岁,肝细胞减少,一切都衰退得差不多了。”我知道,这些可能都是你不愿听到的,更不想去面对的。毕竟在我们一直以来的社会氛围里,总是对于女性的外貌给予过多的关注,喜欢以貌取人。女性们也在被关注中自我客体化,热衷于追求美貌以获得他人的肯定。包括我们的大众媒介所传递的信息里,衰老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女性尤其。所以当它到来的时候,女性们往往会费尽力气抵抗衰老,与岁月斗争。到时候你可能也不会例外,当你的皮肤开始松弛,眼角出现皱纹的时候,或许也会给自己的脸上打美容针,会尝试用各种抗衰老的护肤品。追求美是人类的天性,但同时你也应该清醒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延缓,都只是暂时性的,它终会来临,因为我们总一天都会死去。我不希望你像片中的那个女孩一样,因为年龄的增长开始否定自己,焦虑到失眠,甚至失去了原有的创作欲望。因为比那个数字更刺眼的是后面那一串身体将要出现的问题,每一个器官功能的减退都会让你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脆弱。在这些问题到来之前,希望你能学会与自己任何一个阶段的身体状态相处。但其实整篇文的故事,是纪录片里30个不同的女性的故事+我自己的故事,拼起来的。那为什么看完,大家都会误以为是「一个」女性的故事呢?为什么会那么像呢?一条|《专访导演陈芯宜:30位女性的自我觉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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