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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选秀没人看

浦潇 盐财经 2021-02-23





▍盐财经 

作者 | 浦潇

编辑 | 闰然



抖音做综艺了。写出这句话来手都得抖两下。


去年年底,抖音悄无声息地上线了一款选秀综艺《无限偶像》。这档节目并未夹带6亿日活用户的声浪走入大众视野,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了。



目前节目已经结束,在豆瓣仍旧暂无评分,微博话题不见起色,b站检索大半视频播放量不过几百,小组讨论中问得最多的问题是:在哪看。


作为短视频平台的一把手,抖音标志性的视频笑声、喧闹的场景和重复使用的某几首熟悉的配乐,就像夏天吹来的飓风,席卷了整个视频商业帝国。


可这档自制选秀还尚未走入公众视野,就被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

抖音选秀雪崩


1月31日晚,《无限偶像》选出了7位选手组成了“无限女团”出道。自10月发布招募起止,按照一贯的套路,从报名、海选、组队培训到直播公演。


图|《无限偶像》出道成员


以节目内容看,抖音朝着正规选秀综艺的模式靠近,比对家快手“KSGirls”直接成团出道多了一条方方正正的传统路线。


参赛者以抖音的网红为主,分为“小霸王队”、“好平静队”等队伍,培训内容不乏导师“开班授课”、斗舞、对唱等环节,经几轮公演后层层筛选,最后留下7名出道选手。


乍一看,节目中规中矩,没什么大问题。而且抖音不仅邀请来了杨天真、李斯丹妮、李诞等;还另辟蹊径,主打全程直播、一刀不剪。


图|《无限偶像》海报


噱头是有了,但细看下来,内容一言难尽。只海选就长达9小时,包含了各式网红人物参差不齐、形形色色的表演。


不说是否达到“女团”的水准,拖泥带水的节目丝毫未经剪辑处理,高潮不明、质量掺水、笑点尴尬、以及简陋的舞台设备等都成为了网友眼中无法入戏的原因。


图|《无限偶像》海选表演现场


当然,节目不乏确有实力的学员。比如被网友追捧的“小霸王”,其舞蹈实力和舞台表现力在我这个业外人士看来的确出类拔萃;还有歌声动人的“亮声王晴”、拉丁舞专业选手钟倩儿等等,他们原本就具备一定的粉丝基础和舞蹈声乐功底,表现和关注度可圈可点。


不过更多的是注水式表演。豆瓣和微博上都有诸如“要不是为了谁,打死我也不看”及“这个节目怎么会这么糊”等此类疑惑。


图|《无限偶像》豆瓣页面目前仅有的6条短评


不仅专业水准不够,本该是加分项的培训环节,导师和学员互动教学不够专业,一些学员训练时扭扭捏捏。公演时不走心的舞台设计,号称全开麦却有嘴形都对不上的情况,加上整个环节尽显随意的配置等,反而备受诟病。


还有网友发帖说:Vocal组(以歌唱天赋为卖点的歌手)霸占录音室一直录。挤占其他组的时间,结果直播都爆粗口了。与其说图的是赏心悦目,不如说看的是尴尬。


此外,节目做得不人性化。竖屏综艺在长综艺里暴露出了观感较差的缺陷。有网友在节目下方留言,为什么不可横屏观看;节目又耗时较长,一些网友想快进,却在拖不动和拖多了进度条之间切换。


至于宣发,抖音几乎孤军奋战,节目从始至终只在自家平台播,宣传力度不够,甚至抖音内部的关联词条搜索都有人问这节目在哪看。微博话题下则大部分是明星相关内容,目前超话只有1.5亿阅读,连没开播的《创造营2021》都有2.2亿。


图|《无限偶像》宣发不到位,关注度寥寥


从一系列反馈来看,抖音下海做综艺并不理想。至于7人出道后具体做什么,抖音没说,节目没讲,观众更不明白。大费周章搞了一出网红乱炖的戏码,落得少有人问津的结局。



▋▍

人人都在做综艺


这不是抖音第一次做综艺。


2019年平台推出了竖屏微访谈节目《每个我》,邀请了李佳琦和李雪琴。同年,平台又上线了《Hi!泉听我的》,主打音乐漫谈。


图|《每个我》《Hi!泉听我的》官方海报


从形式上说,这类节目延续了抖音短视频的核心业务,有效结合了短视频+综艺的概念,即时性和互动性并存。但高地仍被传统模式占领,于是试水草草结束,抖音开始朝着王牌范式靠拢。


抖音忙活了大半天,并不是因为闲着没事干钱多得烧,主要还是为了搭上选秀综艺这趟精彩纷呈的列车。


时代机遇我们都清楚。娱乐需求愈发多样,综艺市场的新形态如雨后春笋。资料显示,2020年全网综艺有效播放达到372亿,腾讯发布的“综艺白皮书”统计称,2020年网综总量相比上一年同期显著增长。


图|《2020腾讯娱乐白皮书》数据


且相比影视外景拍摄,综艺棚足以满足摄影需求,再不济还能远程云录制。


需求硬性,成本相对固定,去年一整年选秀造星链就没闲着。从乘风破浪的姐姐到披荆斩棘的哥哥,再到塞纳河春水的青春偶像……几乎无法想象有哪个版块综艺还未踏足,让人怀疑哪天会不会出一个老年版不负韶华。


根据猫眼的数据,《创造营2020》在腾讯上线16天就有单日2.15亿的播放量,而《青春有你2》请来了韩国女偶像Lisa做导师,在油管有800多万的播放量。


图|《青春有你2》和《创造营2020》油管播放量


数据之外,话题度也没落下。综艺造星场带来了《青春有你2》中的 “小作精”虞书欣、《乘风破浪的姐姐》让一众实力派翻红为 “姐系偶像”,还有《乐队的夏天》 “五条人”引领热潮。


内容创新、话题涌现、偶像辈出为选秀综艺市场不断注入活水,同时风险更低,回报率更高,就吸引了更多全新的力量。


图|《乘风破浪的姐姐》剧照


这当中,平台们各怀心思。


对四小花旦“优爱腾芒”而言,首先是三个流媒体平台以综艺为导向,鼓励用户积极参与会员制,抓住了娱乐生态中进阶的窗口,满足用户们的影视消费欲。


再有“开山祖师”芒果台倚靠天然的选秀优势,牢牢把握庞大的年轻用户群体,补足后续的收视率、营销和话题度。


不论大杂烩般的舞台形式如何改变,核心的商业逻辑依然如初:如何调动观者热情,助力选手出圈出道,再借由热门顶流的综艺IP话题度和选手们的吸粉效应引来投资、用户和流量,反哺平台的商业价值。


图|《2020腾讯娱乐白皮书》数据


经济效益既然摆在眼前,那众员自是如沙丁鱼群般簇拥啃噬。


那抖音呢?


主攻千禧一代用户群的B站是抖音可参照的一个范本。


跨界早就不稀罕了。二次元起家的B站原先也是短视频的主场。通过自制的《说唱新世代》、跨年晚会等节目,从倚靠用户输入内容成功转型为平台主动输出,受众面因此扩宽,发展为全类别的内容生产平台,足以与传统流媒体三大门户抗衡。


图|B站跨年晚会截图


而抖音的野心勃勃,同样想以流量为支点,稳固已有的用户群,争取在长视频综艺生态里完成新一轮的流量发酵。


在这一点上,抖音有显著的优势。从渠道转向生产,靠的都是宣发和用户基数。抖音的年轻网红们,本就面向不同的体系。从穿搭、搞笑、美妆,内容繁复多变,正好对应了如今渴求全新人设、标新立异的市场。


同时,与B站相比抖音拥有更广的下沉市场,覆盖了更多样的年龄群体,就宣传面一点来说是足够优异的。且抖音早先就将几位突出代表送到不同的选秀舞台当中,比如《创造营2020》的张馨文。


图|抖音流量网红参加《创造营2020》


前例在先,实力足够。可本就脱胎于自家平台的人,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抖音自然得想办法留住网红新势力,所以才将选秀搬上了台面。



▋▍

创新低的选秀底线


选秀的概念对国内观众不陌生,从超女打响了第一枪开始,这一从韩国借来的概念就扎根国内的文娱产业土壤。


回看当初,超女走出来的李宇春、周笔畅和张靓颖等都是功底扎实的科班歌手。当时的选手顶着朴实近乎粗糙的服化造型登台,以当下消费社会和粉丝经济当道的眼光来看,竟熠熠生辉。


图|2005届超级女声


而如今的选秀形式翻天覆地,偶像产业随之水涨船高,内娱的造星产业链模式也逐步向邻国靠近。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随着金大中推行“文化兴国”,偶像产业作为韩国国家经济的支柱之一,成了世界文娱行业的成功范例。通过选秀以爱豆团体出道,能够弥补素人资源不足、缓解机会集中垄断于权势阶层的现实矛盾,也提供给许多有梦想、兼具实力和外形条件的年轻人一条收获世俗成功的康庄大道。


图|韩国现象级选秀男团,横扫音乐榜单、各大颁奖典礼,收割商业资源无数,出道即巅峰


这一发展路径在国内的环境中同样适用。


偶像效应之巨大不难窥见,但面临的问题也随着市场扩大逐步多元,其中最显著的就是拉低的选秀底线。


2018年之后,选秀综艺热度再次攀升。市场投注背后,是资本逐利、过度开发的隐患,“供不应求”造成了选手实力参差不齐,逐步形成了投机取巧的风气。


全民锦鲤杨超越就是机会主义的一个例证。“强者不一定是胜者,但胜者一定是强者”的道理,至少言明杨超越的成名有其背后的逻辑。


图|备受争议的杨超越以第三名高票出道


综艺红利启发了制作人们打造以人设、俊俏外貌出圈的选手思路,反而忽略了偶像必需的唱歌、舞蹈素养。仿佛只要像杨超越一样有颜有性格,哪怕跳舞跟不上节奏、唱歌走音、和口型还慢半拍,如果性格够独特,就能一跃龙门。


在这方面,抖音选秀更明显——平台选拔过程不成系统,没有训练后成长的共情感。


节目像抖音的自娱自乐,准入门槛之低令人无语凝噎。一些选手表演浑水摸鱼,怀抱一朝成名的侥幸心理,贡献出的也是“随遇而安”的演出。不禁让人慨叹,选秀出道难道是过家家吗?


图|《无限偶像》选手在舞台上表演魔术


纵使这两年工业化造星路下的速成之路,造就了选秀综艺人才辈出的假象。但从老赖、到品行不端的塌房事件,每一件都令人瞠目结舌。


水准线降低的隐忧,来源于平台们为应对内容同质化难题,急功近利、快速复制偶像流水线,主导流量争夺。


选秀是来势汹汹了,结果内里涸泽而渔。


话说回来,别看个别选秀如此糊弄观众,真正的爱豆并不好当。


以韩国为例。人口红利、国土面积的现实导致偶像行业僧多粥少,竞争激烈程度用残酷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图|韩国《2019大众文化艺术产业现状调查》显示,2018年练习生总人数达到了 1672 名,比 2016 年增加了 231 人(16% 的增长率),出道比却下降了9.7 个百分点(来源:韩愈没有圈)


困难重重的练习生之路,从舞蹈、唱歌、礼仪文化的素养培训,到渴求命运垂青的漫长出道等待,我们都再熟悉不过。即便是粉丝口中代表性的一、二代团,也有可能随时被时代淘汰。


国内现有的部分偶像团体们,借着选秀工业以完美人设和精致衣妆入场,给外界留下的印象也如抖音网红们一般不留痕迹。


他们的成团之路,无关乎成长和试炼。他们的光芒、委屈、划定好的缺陷,都像是流量赌局里的骰子,符合商品的逻辑,也像剧本一样早已写明了人物故事。


图|《奇葩说》截图


综艺制作者们,如渔民撒下漫天大网,重点捞鱼,赚取佣金。短线快钱的思维不会因平台的性质发生质变。即便节目为各行业提供了可塑之才,他们也不为其成长之路担负责任。


这些参与了游戏的选手们,则在名气如潮水般喷涌和消逝的更替中,在欲望、梦想、奢求的舞台上,完成了一场场不属于自我的、制式化的出道之路。


至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不得而知。



作者 |  浦   潇

编辑 |  闰   然

排版 |  茜   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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