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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古专家,您能复制《霓裳羽衣曲》吗?

shengminwujiang 生民无疆 2019-04-14

禁庭春昼,莺羽披新绣。

百草巧求花下斗,只赌珠玑满斗。

日晚却理残妆,御前闲舞霓裳。

谁道腰肢窈窕,折旋笑得君王。

        这是唐代诗人李白《清平乐》中的一首,其内容,当是李白亲眼看到的宫女们的生活,又似乎与教坊舞伎有关。


        诗中所涉及的“霓裳”,指的就是 “霓裳羽衣舞”, 与之相关的是“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歌”。这歌、舞、曲,唐人常简称为“霓裳”,其核心是“霓裳羽衣曲”。关于这支曲子,在唐代便被赋予神奇色彩,有许多传说。最为普遍的说法,此曲是唐玄宗创作。

       “霓裳羽衣舞”、“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歌”,在唐玄宗时期,是宫廷乃至民间最受欢迎的的节目。

        念过中学的人,都学习甚至背诵过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    《长恨歌》说,安禄山反叛,“惊破霓裳羽衣曲”。 《琵琶行》说,白居易与友人在浔阳江头的船上,听琵琶曲,“初为霓裳后六幺”。

        其实,随手翻开《全唐诗》,就可能遇上“霓裳”二字。我没有统计过,这个词儿,至少出现过一百次吧。

        李白耳闻目睹过的歌、舞、曲,白居易亲耳听到过的曲子,可以怀疑它是否存在过吗?

        想知道答案吗?如果按照当今某些“学者”的思维,回答就一个字:能!

        按照当今某些“学者”的思维,中国史籍记载的一切,都可以怀疑,而且怀疑得十分“科学”。

        我写此文,就是因为刚才看到某著名专家的《四大发明中的谎言----司南真的存在吗?》这篇文章,据说是摘自他的一部专门疑古的煌煌巨著。

        该专家宣称:连绵不绝于历史文献中的司南、指南车、候风地动仪、水运仪象台这“四大发明”, 司南、候风地动仪、水运仪象台三样,皆属于“传说”;对于指南车,专家比较开恩:“可信其有”。

        鉴于此文对司南汪洋恣肆了一番,我就不谈司南了。

        鉴于专家对指南车比较开恩,我也不谈指南车了。

        关于候风地动仪,在古代,记录虽少,但也不是胡吹。张衡的浑天仪、地动仪等仪器的图纸文字,直到南北朝时期,依然存在。据《魏书•信都芳传》:“(安丰王)延明家有群书……又聚浑天、欹器、地动、铜乌、漏刻、候风诸巧事,并图画为《器准》。并令芳算之。”《魏书•安丰王延明传》:“又以河间人信都芳工算术,引之在馆。……又集《器准》九篇,芳别为之注,皆行于世。”北魏安丰王府,聚集了大量图书、实物,组织人员编撰成书,其中便有浑天仪、欹器(计时器)、地动仪、铜乌、漏刻、候风仪。因为不断地战乱,这些东西,最终都失传了。

        水运仪象台,也可以说是水运天文钟,早在唐代就有了。

        欧阳修《新唐书•天文一》:“(唐玄宗)又诏一行与令瓚等更铸浑天铜仪,圆天之象,具列宿赤道及周天度数。注水激轮,令其自转,……立木人二于地平上:其一前置鼓以候刻,至一刻则自击之;其一前置钟以候辰,至一辰亦自撞之。”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212:“(开元十三年)冬,十月,癸丑,作水运浑天成,上具列宿,注水激轮,令其自转,昼夜一周。别置二轮,络在天外,缀以日月,逆天而行,淹速合度。置木匮为地平,令仪半在地下,又立二木人,每刻击鼓,每辰击钟,机械皆藏匮中。”

        到了北宋,苏颂又主持制作了水运仪象台。《宋史•天文一》:“元祐间苏颂更作者,上置浑仪,中设浑象,旁设昏晓更筹,激水以运之。三器一机,吻合躔度,最为奇巧。宣和间,又尝更作之。而此五仪者悉归于金。……其后朱熹家有浑仪,颇考水运制度,卒不可得。苏颂之书虽在,大抵于浑象以为详,而其尺寸多不载,是以难遽复云。旧制有白道仪以考月行,在望筒之旁。自熙宁沈括以为无益而去之,南渡更造,亦不复设焉。”

        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常识:与天文学有关的知识,在古代,是朝廷“专有”的知识,所以,许多关键内容,是密不外传的。因为“尺寸多不载”,所以,苏颂的水运仪象台制作技术,在宋朝就失传了。失传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靖康之耻”,一切宝贝、重要文献,被金军搬走了。

        宋代制作水运仪象台的苏颂(1020-1101年) ,与欧阳修(1007年-1072年)、司马光(1019-1086年),是同时的人物。稍稍查阅文献便知,他们还是有交集的。

        在古代,天文学与史学,是不分家的。古代史学家,都是天文学行家。不懂天文学人去修史,那才真是一个传说。欧阳修、司马光在撰写上述史书时,以惜墨如金著称。两位不惜笔墨的记载上述内容,显然,他们两位,都不认为唐代的“水运浑天”是一个传说。后来脱脱组织修《宋史》,也不认为宋代的“水运仪象台”是一个传说。

         在专家看来,中国的史书,就是个屁,甚至屁也不如。今天的专家最聪明:一边坚信从地中海里捞起来一个千年不腐的“古希腊”机械钟,绝对不是传说;一边坚信中国的好东西,必须是传说。

       专家只讲科学:“故本文的结论是:“四大奇器”之中,目前只有指南车复制成功,可以相信古代确有其物。而司南、候风地动仪、水运仪象台三器,迄今为止只能认为是古代的传说——即使曾有过其物,其神奇功能也只是传说。除非今后出土了司南实物,或真正复制成功,结论方有可能改变。”

        这就是说,专家还是给了两条“生路”的:第一,如果能复制成功,那就不是传说;第二,出土实物,那就不是传说。

        关于第一条生路----复制,首先必须知道尺寸规格啊!比如宋代的“水运仪象台”,《宋史》已经说了“其尺寸多不载”,如何复制呢?

        其实,同理,指南车也没有留下足以复制的“尺寸”,是不可能复制成功的。

        寄希望于第二条“生路”?且不说地底下有没有实物,即便有实物出土,埋在地下一两千年,出土后是否能正常运转?如果不能正常运转,岂不仍然是“传说”!

         看来,司南、候风地动仪、水运仪象台、指南车,只能是而且必须是“传说”。否则,古希腊的不惧二三千年海水的机械钟,往哪儿摆?

        根据专家的这一套逻辑,中国古代还有无以计数的东西,应该成为“传说”。

         二三千年前耕种收获粮食的方式方法,可否复制?

        二三千年前养蚕纺织的方式方法,可否复制?

        二三千年前建房修路的方式方法,可否复制?

        二三千年制作锅碗瓢盆的方式方法,可否复制?

        ……

        如此说来,大约,也许,可能,全部的人类史-----喔,不,只是中国史-----面临“传说”的风险。

        回到文章的开头。

        “霓裳羽衣” 歌、舞、曲,可以复制吗?

        我们中学课文中的“霓裳羽衣” 歌、舞、曲,是不是“传说”?由此延伸,唐玄宗、杨贵妃、李白、安禄山等人,是否也是“传说”?

        要不,请专家努力一下,赶紧挖出“霓裳羽衣” 歌、舞、曲,或者完整地复制出来?

        唯如此,才能让我等看到一点希望:整个中国史,不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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