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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不上的云霄——史上最大空难和它背后的故事

2017-12-30 天下女人研究院

1977年3月27日,傍晚,在一片浓雾中,位于北非的特内里费岛(Tenerife)响起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随后,燃起了熊熊大火,滔天火焰照亮了夜幕,也依稀看见了两架波音747客机的残骸。其一是荷兰皇家航空(荷航)的KL4805班机,另一个是泛美航空(泛美)的PA1736班机。


当天,特内里费岛临近的岛屿因发生恐怖袭击而关闭了一座大机场,航管单位于是将所有原定降落的国际航班都转移到了特内里费岛的洛司罗迪欧机场(泛美PA1736和荷航KL4805都被临时转移到此),导致该机场停机坪爆满。而且这个机场还只有一条跑道和一条滑行道,所有的飞机只能排队起飞,航班基本都长时间延误,机组和乘客都很“丧”;许多航班还因机组人员飞行时间超时,为避免“疲劳驾驶”而不得不停飞。


特内里费岛又是个神奇的岛屿,气候非常多变,加上近海,非常容易形成大雾。所以即便滞留了大量的航班,但为了安全考虑,必须在能见度极低的时候停飞。不巧,泛美和荷航临时降落后,因为大雾都被停飞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飞机加点燃油吧,这样返程时都不用中途加油了,可以节省航行时间。不然我们这班机组就超时了,远在荷兰的小伙伴们根本就赶不过来换我们啊。一停飞的话,公司要安排乘客吃饭、住宿,一大包银子就这么哗哗哗地没了,而且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我的飞行执照都可能要被吊销……想想就可怕。嗯,省点时间是一点吧。”荷航机长默默地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机长的棺材板已经摁不住了)


刚开始加油没多久,机场就通知能见度暂时允许飞行,要起飞的赶快报告,准备排队起飞啦。


泛美的副机长立马举手:我们所有人都在飞机上,而且乘客都在飞机上待了十几个小时了,飞机上一点吃的都没有了,我们机组也换过一拨了,快点飞吧。


机场的空管表示非常理解,但是,你们要在地面加速的滑行航道被正在加油的荷航挡住了,等着吧。(求是荷航还是泛美机长的心理阴影面积大?)


45分钟过后,荷航终于加完油了。地面空管为节省时间,所以决定安排这两架都急不可耐的飞机一前一后起飞:即荷航行驶到开始滑行的位置,泛美则需要绕过两个148°的大弯到达荷航后方,再尾随其升空,以节约时间。



安排得很理想,但机场太小,跑道太窄,压根没有地方让泛美这个大客机转出这么大的弯。所以,飞行时间超过21,000小时的老机长当机立断:再往前开,转小弯绕到荷航的后面去。


在泛美还在走远路、绕小弯的时候,荷航已经到达了和空管商量好的起飞等候地点,所以就和空管联络,他们已经圆满完成指令,正在起飞(We are taking off)了;可是因为口音,被听成了他们到达了起飞点(We are now at takeoff)。


空管回应道:嗯,好好待着,等待起飞通知(Okay. Uh… standby for takeoff, I will call you)”


这个时候泛美了,等一等,我们还没准备好,我们还在跑道滑行(We’re still taxiing down the runway)呢,慢一点!


空管指挥若定,嗯,泛美先把跑道净空(report runway clear,即飞机在起飞时要远离地面障碍物,不妨碍飞机飞行的区域为净空区)。


泛美欣然受命,好的好的,跑道净空时再回报(We’ll report when we’re clear)。


可是,三方用的是同一频率的无线电讯,泛美正好在空管说完“Okay”之后插了话,到了荷航那边就只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噪音,而没有听到待命的指令,机长就认为可以起飞了。虽然飞行工程师质疑空管是否授权起飞,但焦躁的机长一心只想快点走,所以忽略了警告,仍旧在跑道加速



在蒙蒙大雾中,能见度极为有限。还在滑行航道的泛美突然发现前面飞机的降落灯在抖动,这表示它在奔驰啊。虽然泛美机组立刻全速让飞机驶离主跑道,冲进旁边的草皮上;另一边的荷航机长在发现横在跑道的泛美大客机后,也立马尽力让飞机侧翻爬升,起飞攻角之大甚至让机尾在跑道地面上刮出一个3尺长的深沟。但仍然无法挽救大局,因为采取措施时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荷航在距离泛美约100米之处时,成功地将飞机的前轮成功通过泛美上方,但引擎、机身下半部与主轮仍旧以约140节(260公里/小时)的速度撞上了泛美的右上部机身,直接将泛美撕成了两半,荷航的右侧引擎则撞上了泛美驾驶舱后的上半部机身。


泛美虽仍保持飞行状态,但由于撞击的影响,左侧外引擎被扯落,机翼被破坏,随即失速并激烈翻滚,扫过泛美的机身中段后继续爬升了30多米左右,失控坠落在了400米外的地面上,满油的状态下随即爆炸焚毁。而被剧烈撞击的泛美也在瞬间爆出大火,整架飞机断成好几块,只有左翼与机尾在事件后保留大致的模样。



事故发生后,机场塔台的空管人员一度只听见爆炸声却不知道发生何故,以为临近的岛屿再次遇到了炸弹袭击。直到另一架在机场上方盘旋的班机称他们隐约发现机场跑道上有火光和浓烟时,空管人员才得知事件的严重。


同样由于浓雾,消防人员在发现正猛烈燃烧的荷航时,曾一度不知道几百米外还有另一架飞机也在燃烧,直到20分钟后才过去抢救。由于当时整架荷航都困于火海中,消防队难于扑救,加上认为机上有幸存者的机会渺茫,因此立即将抢救工作集中在泛美身上。最后,这场因两架客机相撞引发的大火直至第二天下午才被扑灭。


两架都是波音747大客机,再加上碰撞后燃起的“地狱之火”,最终共造成583人死亡,仅有泛美上的61人(包括7名机组成员及54名乘客)奇迹般生还,惨烈程度为民航史第一。



鉴于事故之重大,各方都要求还原事件真相,因此有共约70名来自西班牙、荷兰、美国的事故调查员,以及事故双方航空公司的代表参加了整个调查过程,事后通过黑匣子的通话记录进行分析,认定了如下几个主要造成事故的原因:


荷航的机长在听到泛美还在跑道上滑行时,没有及时中止起飞操作;

荷航的飞航工程师对泛美航班是否已经让出主跑道而向机长提出质疑时,荷航的机长毅然无视;

无线电通讯问题(两方同时说话,导致通讯故障,荷航因而没能听到待命的指示,只听到“okay”);

荷航副机长在通讯时用词、口音不清楚;

大雾影响视线,以致两架客机的驾驶反应时间严重滞后。

 

NGCI(国家地理频道)在灾难调查节目《重返危机现场》中就制作了一档针对特内里费空难及其后的调查工作的节目;加拿大《空中浩劫》节目也同样制作过一档特辑——《世纪大空难》,后来又在第16季重新制作了一集(S16 E3,本文所有图片都源自于此)。



以此为鉴,国际民航界在此后引入了标准用语要求,飞机按要求进入位置但未获得起飞许可时,采用“line up and wait”;空管不允许再简单使用OK;在真正指示起飞前,空管不允许使用take off,换用departure;回复时要复述指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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