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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中治疗(3)南无 - 阿司匹林

John H. Zhang 卒中轶事 2019-07-02

现在中国庙里的观音菩萨多属于杨柳观音,手持柳枝,大概在北魏时期(386-534 AD) 就出现了。

杨柳观音又称药王观音,据说她瓶中的杨柳枝可消除疾病:

“若人患鬼魅病,取杨柳枝或茅草,诵真言拂患者身,即得除愈”。



佛祖告诫其他僧人,施人杨枝有五种功德:“一者除风,二者除涎唾,三者生藏得消,四者口中不臭,五者眼得清净”。

因此,那时口嚼杨柳即得爱敬,而医生治病时用柳枝拂打病人(建议现在护士办公室里放柳鞭)。观音菩萨则手持净瓶,内装柳枝,阿娜多姿,枝叶婆娑,令人服拜。



其实柳树叶皮治病已经有了5000多年了,古埃及和古希腊在公元前2500年都有记载,希波克拉底 - Hippocrates(440-377 BC)曾用柳树皮泡茶来治头痛和发热。在公元100年时 Claudius Galen 也描述过。但柳枝对胃刺激太大,后来被医生们忽略遗忘了。

一直到1763年英国人 Edward Stone(1702-1768)走在柳树下时(牛顿是在苹果树下发现的万有引力),不知道为什么折了一枝嚼了起来。

味道很苦但 Stone 想起良药苦口(奎宁树皮也苦),于是他开始研究柳树皮的药性。他的理论是病因提示治疗,与中国的相生相克一致。



Stone 发现了柳树皮的医疗效应,并在1763年4月25号宣告了他的发现。

谁知他的名字在文章发表时被打错成了 Edmund Stone,而当时确实另有一个学者叫 Edmund Stone,造成混乱,真应该给打字员免费提供柳树皮。

在1828年法国人 Henri Laroux 从柳皮中发现水杨酸(不知道当时谁译的,我认为应该叫水柳酸),然后意大利人 Raffaele Piria 提纯。



在1837年法国的化学家 Charles Gerhardt 人工合成了乙酰水杨酸 - Acetylsalicylic acid。但是因为他的方法太繁琐,他放弃了。

再后来德国的 Felix Hoffmann 和 Arthur Eichengrun 在1897年合成100%纯净稳定的乙酰水杨酸(没有伤胃的自由水杨酸),由 Bayer 公司在1899年推出叫阿司匹林。

Aspirin - 阿司匹林的名字也是合成的。A 是乙酰 - Acetyl,spir 来自绣线菊 - spirea,其中含有水杨酸。



所以阿司匹林的学名叫乙酰绣线菊,挺好听的。

Bayer 其实是一个染料公司,当时 Hoffmann 是在研究染料,从染料的废料里合成的阿司匹林。Hoffmann 从未出名,在1946年在瑞士默默的死去。

有人说 Eichengrun 实际上合成了阿司匹林,但是因为他是犹太人,所以 Bayer 一直用 Hoffmann 做为发明者。Hoffmann 是 Eichengrun 的下属。



历史总纠结在谁发明创新了新事物。

在1971年英国的药理学家 John Vane 在 Nature 上发表了历史性的文章,发现阿司匹林抑制前列腺素 - Prostaglandin,因此对抗血小板功能,抑制凝血。Vane 在1982年获得诺贝尔奖。

首先使用阿司匹林来预防卒中的是加拿大的神内医生 Henry Joseph Barnett(1922-2016),是个卒中大师。



在1970年,当时世界上没有卒中治疗的方法,Barnett 做了历史性的突破,改变了卒中世界。他领导的加拿大阿司匹林试验第一次证明,一个用了70年的降温药,居然有想不到的预防卒中的效果。

从此,医生们有了对付卒中的武器。

有意思的是当时没有人相信阿司匹林这种默默无闻,平时放在洗浴室的家备小药,会有这种作用。

Bayer 厂家开始挣大钱了。



Barnett 出生于英格兰的新城堡 - Newcastle Upon Tyne,3岁时移民到加拿大,在1944年毕业于多伦多大学医学院。


Barnett 主要在加拿大的伦敦地区行医,对卒中的预防,早期诊断,临床治疗有贡献,多次获国际大奖。

Barnett 在1970年创立了加拿大卒中学会,在1981-1986年期间做卒中 - Stroke 杂志的主编。1995年进入加拿大的医学名人堂 - Canadian Medical Hall of Fame。

Barnett 在1946年与护士 Kathleen Gourlay 结婚,有四个孩子。



他死后加拿大心脑基金会建立了 Henry J. M. Barnett 研究奖学金。

在中国常有青年学者询问成功之道,我的建议是寻找尚未被嚼过的树,躺在树下深思。

另外要尊偱杜秋娘的教悔,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管什么树先嚼一口,以苦为乐。


不要信什么“书山有径勤为路,学海无涯苦作舟”,不要操劳的苦,是树味苦才重要。

在中国杨柳主要是作为送别时留恋的一种象征物,离别也是痛苦,也需要阿司匹林 - 柳枝。如唐代的杜牧:

...“几处伤心怀远路,一枝和雨送行尘。
东门门外多离别,愁杀朝朝暮暮人”。



吃一片阿司匹林再分手会好些,岑参肯定是嚼了柳枝后写的:

“灞上柳枝黄,垆头酒正香。
春流饮去马,暮雨湿行装”。

在清明节时人们用柳枝扫墓为了驱邪,可能也为了用阿司匹林减少去存两界之痛苦。



现在卒中患者多服用阿司匹林,为预防卒中正常人也服用阿司匹林,想想,应该为60岁以上老人都发个柳叶枕,等于求仙拜佛,预防夜间卒中。

看来宗教和医学都是从民间习俗演化而成。真是:

“庙里观音多持柳,柳枝含有水杨酸。
驱邪治病又延寿,佛祖原来出人间”。




有人说阿司匹林是世界上最神奇的药物,还有人说现在是阿司匹林时代。

杨柳依依,垂柳蓬茸,心神皆安。


多种柳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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