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中茶后 (47) Gowers 历史上最伟大的神内医生

William Richard Gowers（1845-1915）爵士 (上图) 是英国早期的神内医生。Gowers 对肌肉疾病，癫痫和偏头痛颇有研究。他对卒中的贡献是早期提出颈动脉与卒中有关，并对脑出血和脑缺血有独到见解。

Gowers 对神经内科做出的最大贡献是在1886-1888年出版了两卷的 “神经系统疾病手册 - A Manual of Diseases of the Nervous System” (下图)，被誉为 “神内圣经”。

在1949年，当时的世界神经内科协会 - World Federation of Neurology 的主席 Macdonald Chritchley 称 Gowers 为 "历史上最伟大的神经内科医生"。

Gowers 的 “神经系统疾病手册 - A Manual of Diseases of the Nervous System" 一书涉及到神内各种领域，从解剖到疾病到神经系统检查，其中多有章节描述了脑血管，脑变性，脑软化和蛛网膜下腔出血等等。

虽然从古希腊时代开始，学者们就认识到颈动脉与昏迷的关系。然而历史上第一个在学术上把卒中与颈动脉连系在一起的是 Gowers。在1875年 Gowers 描述了一例右侧偏瘫和左眼失明的病人，并且查到病人是左侧颈动脉阻塞。

不清楚为什么 Gowers 的这一发现没有得到当时学者们的共鸣。

在卒中问题上，Gowers 认为脑出血总是血管破裂而造成的，而且总是动脉，因为外伤或 “内部原因”。他正确的推测高血压是个因素，此外过度兴奋也是诱因。Gowers 进一步说血管壁薄弱后，在血压升高时，管壁外突。

在 Jean-Martin Charcot 描述的 "微小动脉瘤 - Miliary Aneurysms" 的基础上，Gowers 认为这些血管病变是脑出血的基础。当人过度兴奋时，血压短期升高，导致血管破裂。

Gowers 认为有时很难区分脑梗死与脑出血。

Gowers (上图) 在他的书中专门有一章来描写脑软化（现在称脑梗死）。

Gowers 认为脑软化是因为各种原因引起脑血管阻塞，失去养分后，脑组织失去功能然后变性。尤其是动脉的远端，无法重建循环，组织快速发生改变。

Gowers 在书中大概历史上第一次展示了脑血管中的血栓 (下图, 右下角)，被后人反复引用。

Gowers 认为有些血管会有侧枝循环，病人的功能会很快恢复。

尤其有意义的是 Gowers 提到脑静脉也会阻塞，造成 "脑组织破裂 - Break Up"。但是他认为静脉侧枝循环可能更丰富，所以脑组织彻底坏死的不多。

Gowers 将脑软化分为（1）脑炎，（2）脑动脉阻塞，（3）脑静脉阻塞和（4）脑慢性软化。其中脑动脉阻塞最常见，而且比脑出血更常见。

Gowers (上图, 和 William Osler) 完全接受 Rudolf Virchow（见 Virchow 一章） 的理论，认为脑动脉阻塞的原因是栓塞和血栓形成。

Gowers 对肌肉疾病，癫痫，和偏头痛贡献很大，他第一个把眼底检察引入神经内科。

Gowers 在1878年发明了血红蛋白测试仪，在1880年描述了脊髓前侧束，在1881年对癫痫做了经典描述。

Gowers 与神外之父 Victor Horsley（1857-1916）一起在1888年历史上第一次成功的切除了一个脊髄肿瘤。

这个脊髓手术开创了现代神经外科。

Gowers 认为临床，科研，教学同等重要，他在许多方面取得成绩，包括

以 Gowers 命名的结构和疾病有 Gowers' Sign - 体症（骨盆带肌、伸髋、伸膝肌群肌力减弱），Gowers' Tract - 脊髄小脑前束，Gowers' 综合症 - 一种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和 Gowers' 查房（神经内外科联合查房）。

Gowers 发明了 "膝反射 - Knee Jerk" (上图) 一词。

帕金森氏症病人的体态描图也是 Gowers 书中最先出版的 (下图)。

一个伟大的医生，学者，往往也是一个艺术家。

Gowers 发表了多本著作，尤其是1886-1888年出版的 “神经系统疾病手册”，他描绘了书中所有的插图。

这本手册也是历史上至到今天最好的由唯一一个作者书写的（后来的书往往是多名作者一起完成）的临床神内教科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像许多伟人一样，Gowers 出身贫寒，人生曲折，他十一岁时，父亲和三个兄弟都死了，母亲也弃他而去。

命运使他为生存做了医助，其实他不想学医。

Gowers 在1867年成为医生，1870年获得医学博士学位。毕业后他去了国立瘫痪和癫痫医院工作，主要是自学成才。1879年 Gowers 成为皇家医学院最年轻的成员。在1883年升为教授。

Gowers 在1897年获得英国皇家爵士头衔。

在1875年 Gowers 与 Mary Baines 结婚，生了两个儿子，后来都成了名人。

以独写独画两卷神经系统疾病手册称霸天下，对脑血管疾病有独到见解，开创多项神经系统检查，首次绘出脑血栓和帕金森体态，发明膝反射一词等等，成果累累。Gowers 的学术本质是不怕误解和反对，他观察仔细，准备认真，记录清晰，尤其是视野广阔。

到1910年 Gowers 因患 "弥散性脑血管退变" 而退休。

与很多伟人一样，过度工作影响了 Gowers 的健康，在1913年 Gowers 夫妇都得了肺炎，Mary 当年去世，Gowers 两年后在1915年离世，活了70岁 (上图)。

送 Gowers 一首清代石天基的莫愁诗：

人生在世一蜉蝣，转眼乌头换白头。

百岁光阴能有几？一场扯淡没来由。

当年楚汉今何在？昔日萧曹尽已休。

遇饮酒时须饮酒，青山偏会笑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