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中茶后（19）狄更斯的小说最先描述了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如果说意大利的达芬奇等艺术家开创了现代解剖，导致了西医的兴起，那么小说家 "查理-迪更斯 - Charles Dickens" (上图) 则是第一个描述了 "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 Sleep Apnea Syndrome" 的人。

Dickens（1812-1870）是英国人，多产小说家，出身贫寒，社会经历丰富，有十个孩子。

Dickens 的成名作是分期发表的 "The Pickwick Papers" 一本小说，使他一年内家喻户晓，贫富皆爱。

Dickens 是第一个把肥胖，睡眠呼吸暂停和白天困倦联系在一起的人。

在1836年 Charles Dickens 在他写的小说 The Posthumous of Papers of the Pickwick Club （简称 The Pickwick Papers）中描写了一个红脸胖男孩叫 Joe, the Fat Boy，真名是 James Budden (上图)。

这个胖孩子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坐必眠，鼾声如雷，连站着都能入梦发声。

在书中第一次出场，红脸胖男孩则连续不停的敲门，因为他怕在敲门过程中睡着了。

在 Pickwick Paper (上图) 小说发刊几十年后，人们开始使用 "Pickwickian 综合症" 来形容极度肥胖，打鼾，导致低换气和白日困倦。

肥胖可能造成呼吸太慢或太浅引起血中氧含量不足，二氧化碳升高，诱发不断的白日入睡。另外因为夜间睡不好，白天极度困倦，病人随时入睡。

早期有四例报道，奠定了 "Pickwickian 综合症" 的基础。

第一例英语病人发表在1866年，James Russell 描述了肥胖与白天困倦有关，属于 "Pickwickian 类综合症 - Pickwickian Like Syndrome"。

在1889年，James Caton 和  Byron Bramwell 又分别报道了两例类似病人。有趣的是文章引用和比较了病人与 Pickwick Paper 中的红脸胖男孩 (上图)，把小说和医学联系到一起。

1930年后，发明了住院医师培训体系的 William Osler 在他主编的 “医学的原则和实践 - Principles and Practice of Medicine"（有如医学圣经）一书中也提到 Pickwick Paper 中的胖男孩 - the Fat Boy 和 "Pickwickian 综合症"。

那时 Dickens 的 Pickwick Papers 已经发表了100年了，人们还在猜 Joe 胖男孩到底得了什么病。

到了1956年，Charles Burwell 报道了第四个病人并且在文章中正式使用了 "Pickwickian 综合症" 一词。

第四例病人是个商人，外形与肥胖的 Joe Pickwick 一样，随时入眠。他入院治疗的原因是他热爱赌搏，有一次抓了一手好牌，三个尖，二个王，是 "大满贯 - Full House"。本可以大赢一把，谁知道他突然睡着了，浪费了一手好牌。

Burwell 当时用的标题是：“极度肥胖与肺换气不足，一个 Pickwickian 综合症- Extreme Obesity Associated with Alveolar Hypoventilation，a Pickwickian Syndrome (上图)”。

现在来看，这个病例报告更像道听途说，证据不足。但是这篇文章被广泛引用，"Pickwickian 综合症" 也正式登上医学殿堂。人们开始使用 “肥胖低换气综合症 - Obesity Hypoventilation Syndrome” 或 "Pickwickian 综合症"。

当然也有很多人反对使用 "Pickwickian 综合症"，认为肥胖不是唯一的原因，所以现在统一使用 "Obstructive Sleep Apnea Syndrome -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但是 Dickens (上图) 第一个描述这个疾病的事实是不可被抹杀的。

有意思的是在1836年当 Dickens 被邀请分期发表写作 Pickwick Papers 时，Chapman & Hall 出版社请了 Robert Seymour 来绘画，配合出版。

谁知道开局不利，在1836年3月 Pickwick Papers 出了第一期，Dickens 一举成名然后与 Catherine Hogarth 在4月2日结婚，而不幸的是 Seymour 在同月20日自杀了。

Dickens 没有因为 Seymour 的事件而放弃写作，出版社又把 The Pickwick Paper 发表在便宜的纸封面书上，贫富皆读，随后大获成功。

在美国第一个报道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的据说是 Meir Kryger (上图)，他也是 Dickens 的粉丝。

在1974年 Kryger 遇到一个肥胖，困倦，并发癫痫的病人。

Kryger 查到上述的几篇欧洲文章，认为病人是肥胖造成的呼吸浅，属于 "Pickwickian 综合症"，所以测了病人血中二氧化碳含量，结果却正常，不符合血氧含量低的机理。

Kryger 又读了 Dickens 在 Pickwick Paper 中的描述，认识到打鼾是个主要描述，回想起晩上查房时曾看到病人睡眠中呼吸困难，所以 Kryger 请一位神外住院医监测病人睡眠时的呼吸。

神外住院医发现病人多发呼吸暂停，心率下降，甚至短暂停止，诱发癫痫。

Kryger 在1974年发表了他的处女作，题目是 “肥胖病人的睡眠剥夺综合症，夜间间断性呼吸道阻塞的问题 - The Sleep Deprivation Syndrome of the Obese Patient. A Problem of Periodic Nocturnal upper Airway Obstruction”。

几年后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 Obstructive Sleep Apnea Syndrome" 开始被使用。

Kryger 也成了这个领域的世界代表人物。

现在发现几乎二十分之一的人有类似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上图)，而且与卒中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

有人认为在卒中病人中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上图) 发生率远高于正常人群，是死亡率和致残率的独立危险因素。

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加重脑组织缺氧，脑卒中也同样可以影响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病人呼吸和睡眠-清醒的调节。

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破坏夜晚睡眠，造成白日困倦，影响神经精神和认知功能，影响卒中病人的康复。

美国南卡州大学神经内科的冯武威教授认为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是个非传统性的卒中风险因素，对卒中的发病和康复的影响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卒中病人有疑似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的应做睡眠试验做进一步诊断，目前治疗方法很多，对大部分患者首先要控制体重和坚持睡觉时使用呼吸道持续正压仪器 (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仪器已多样化，患者耐受性已提高很多。

另外改善呼吸道通畅的措施，比如其他口腔器具和手术，包括悬雍垂腭咽成形术 (上图) 等都用于治疗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Dickens 对医学的贡献很大，他帮助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儿童医院，建立了第一女性避难所。在小说中他描述了多种疾病，包括帕金森氏病，卒中和癫痫。

Charles Dickens 在 1869年得了卒中，恢复后继续写作，在1870年死于第二次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