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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嘛 芒小芒 2023-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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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小芒情感丨故事丨电台丨成长歌曲:徐佳莹 - 理想人生



01


螺丝厂派人来请翠花时,翠花正专心致志地在磨房里磨黄豆。


工厂的人焦急地催:“快,先别磨豆了,有急事叫你去呢!”


翠花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不急。”继续心无旁骛地磨豆。


黄豆磨完,翠花脱下自己自制的“工作装”,换上一身粗布衣裳:“走吧!”


翠花上街,后边跟着两个人,街坊一见这排仗好奇多问。


翠花自豪地回应:“这是螺丝厂的人,来请我呢!”


翠花原来是离村不远工业园螺丝厂的一员,后来螺丝厂提出精简人力,翠花作为厂里技术研发部唯一的女工人,就和一些年老的工人一起被劝退了。


厂长找翠花谈话那天,翠花风言风语也听了不少,已经知道是什么内容了,厂长还未开口,翠花先发话了:“厂长,这几年我没犯过什么错误吧?”


“当然,你的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


翠花笑了笑:“那您找我来?”


厂长皱了皱眉:“眼下这个大环境你也看到了,上头让精简人力,你看咱这是个厂子,都是大老爷们,有几个女的?你啊,还是要以家庭为重,做饭洗碗是要紧!”


翠花没纠缠,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翠花正是中年,孩子都上了小学,家里老人也都健朗。被劝退的翠花,一连闷在家里好多天。


孩子知道妈妈心情不好,乖乖的,丈夫也贴心地开解,但是翠花和魔怔了一般,找了个磨房,一坐就是大半天,一连数日,甚是奇怪。


街坊邻居也不来找翠花拉家常了,都说翠花是失业受了刺激。街坊指指点点,背后嘀咕:肯定是心气高了,这么一失业心理受不了。


02


翠花是正儿八经的技校生,和那些没有上过学的妇女不一样,她在想办法开拓生计,还真让她想到了——做豆腐。


每天清晨,翠花挑着水桶,去村外的小泉担泉水,虽然自来水普及了,但是翠花不用,这一嘛,泉水豆腐更好吃,二嘛,翠花有私心。


翠花每天起个大早挑着两个木桶去打山泉水,临近中午慢悠悠晃回来,木桶上常放两片竹叶,只见竹叶飘飘荡荡,在水桶荡起涟漪。


“砰,砰!”后来偶尔有小孩子调皮玩弹弓,正巧打在翠花的水桶上,激得水花荡起,似要外溅,翠花慢慢一甩水桶,再荡回来,竟然没有一滴水外溅。


翠花这手劲儿和对水桶的控制力,怕是没一个人能比得上。


再说翠花这豆腐,和别人的豆腐差别可大了。除了真材实料,味道嫩滑鲜美之外,最大的特色是:翠花的豆腐都有花纹。


翠花的豆腐论块卖,每块豆腐上的花纹精美,还可以拿图定制花纹。


刚做出那会儿,街坊都嬉笑翠花:“这不是瞎折腾嘛,又累又不赚钱,傻!”


因为雕刻花纹需要大量功夫,翠花的豆腐不走流水线,定制且限量供应。


一来二去,众人倒是对翠花的豆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和需求量,好吃又精美,直接上盘就是一道精美的佳肴。


“翠花,今儿的豆腐还有预定的额嘛,给大妈留一块!”李大妈见了翠花准备去厂里,大声吆喝着。


“有呢!给你留着呢!”


李妈应声和着:“谢谢喽那就!”


李妈转身朝身边的人叹了一句:“翠花真有本事!都被工厂劝退了,还能被请回去。”


只听身边的王大妈接口道:“自然嘞!我和她邻居,她呀,捡豆,挑水,磨豆,雕花,都亲力亲为。明着看是做豆腐,其实啊,她捡豆练眼力,每天早上去担水,实际上也是练手劲儿呢,给豆腐雕花大家都以为是为了好看,实际上是练雕刻基本功呢!”


众人恍然大悟。


古有卖油翁铜钱孔倒油而铜钱不湿,今有翠花挑水奔走而不洒一滴,豆腐雕花精美不出差错,无他,惟手熟尔。


03


研发室里一片忙碌,原来,工厂引进的设备缺了一个螺丝,但是由于机器是进口的,螺丝再过来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就耽误了功夫。


厂长在研发室焦急地走来走去,指责采购的经理。


厂里研发部的师傅们面面相窥,束手无策。螺丝纹理太精细,如果没有对版,很容易上工通电后震动引起机器损坏,几十万的机器可不是儿戏。


一位老员工对厂长说:“可以请翠花来试试。”


翠花是什么人?原来的老员工,一个妇女,现在在做豆腐。


厂长拍着老工人的肩膀:“你们这群汉子都没攻克的事,一个女流之辈,这不是玩笑嘛!”


“她在厂里时,技术数一数二,离职后又卖雕花豆腐,手艺应该还未生疏,现如今死马当活马医,兴许能行呢。”


厂长无奈的摇头:“那快去请吧。”当即遣了两个小年轻去请翠花。


04


一番功夫几个人已经到了工厂里,众人见翠花来了,随即安静下来。


翠花在一群大男人之间显得很是扎眼。


厂长没说话,老工人和翠花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忙把图纸递过来。


“没人能打得来这种螺丝,能行不?”老工人满头大汗。


“试试吧,找个人给我打下手。”翠花翻看了图纸,又去机器前比量比量。

厂长一个眼神,示意照着翠花的吩咐去做。


一众人在翠花的吩咐下动了起来,取制作材料的,取模型的,收拾工具的。


翠花坐在螺丝制作器前,拿图纸对照,用手比划一阵子。戴上防护镜,拿起电钻。


坐在旁边的师傅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呼吸太大,电钻纹理走偏一毫米,这螺丝就报废了。


强烈震动的电钻在翠花的手上如同听话的小狗,翠花的胳膊震动,手却一直保持一个姿势。


翠花身体绷直一动不动,聚精会神。慢慢的,一支铁柱成型成螺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厂长在门外焦急地等待,他的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如果机器没修好,进度没跟上,就不能按期交货,到时候要赔付的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


这一连串的效应让他不敢想象。


一下午,整个研发部的人都如坐针毡,大热天,螺丝制作器发出的热量烤得人汗流浃背。坐在翠花旁边打下手的师傅后背都湿淋淋的。


从中午到傍晚。


“成了!给!”翠花推开门,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翠花揭开防护罩,头发如同刚洗过。


工人忙接过螺丝跑到机器上去安装。“成功了!”机器那边的工人传来欢呼。


厂长忙握着翠花的手:“大救星呀!我要聘请你回来,做高级技师!”


翠花把手抽出来鞠了一个躬:“厂长,感谢您的好意,我就是不服气当时劝退我的领导说我是女的,净占着坑,比不上男人。我得回家喽,我的豆腐还没做完呐!”


说着,翠花推开了大门走了出去,一股清凉的风迎面扑来。

 

05


第二天一早,翠花的家门口热热闹闹,厂长和一众员工拎着各色各样的礼品在翠花门口形成了好大的排场。


翠花仍是挑了两个水桶去打水,像是没看见那帮人似的。


厂长赶在她前头:“翠花啊,从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厂子里开会决定了,聘请你回去,当高级顾问!”


翠花面不改色:“厂长,我是个女人,相夫教子才是要紧,你说的那些,不适合我。”


厂长急忙打着哈哈:“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的突出表现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不,新招的几个工人,都等着拜你为师呢!”


翠花这才放下担子,回头看了一眼,几个青年小伙咧着嘴冲她笑,七嘴八舌地喊师父。


翠花抹了抹脸上的汗,笑着点了点头。

 

那一年,翠花带的小组,在厂里的年终冲刺比赛里,得了第一名,翠花在表彰大会上,胸前戴着大红花,笑得格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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