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刊选读】在雪山上与生命对话
本文刊载于《山野》杂志2019年7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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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史卫静
图 / 极致玩家 提供
不久前，极致玩家热血高校系列影展北大站首次向公众放映了一部名为《超越极限：向死而生》的纪录片。片中主人公我国登山者张梁在18年的登山历程中，历经一次次生死考验，越是登临巅峰他越清醒地明白：人在大自然面前渺小得仿佛一粒微尘，人类必须要敬畏自然，亲近自然，融入自然，保护自然，最终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北京时间6月8日9点30分，我国登山者张梁成功登顶北美洲最高峰迪纳利峰。位于美国阿拉斯加州中南部的迪纳利峰即麦金利峰，纬度靠近北极圈，气候寒冷，广泛分布着冰裂缝和雪崩区，攀登难度较大。“迪纳利”在阿拉斯加当地一种语言里为“高”的意思。
在淘金潮期间的1896年，一名淘金者以当时正竞选总统的麦金利命名了该山峰。2015年，美国政府宣布将该峰正式更名为迪纳利峰，以示对当地文化的尊重。
登顶迪纳利峰的张梁终于实现了“14+7+2”的探险梦想，即登顶世界上14座海拔8000米以上山峰、登顶七大洲最高峰及徒步抵达南北极点。而此时，距离他第一次踏上雪山攀登之路的2000年，已经过去了整整18个年头。在这个过程中，他经历了20次海拔8000米以上雪山攀登。
△在艰难的攀登路上，与自己对话，与生命对话
在纪录片《超越极限：向死而生》的镜头里，展现了张梁一次次站在雪山之巅的身影。每一次，他的冲顶包里都会装上一面五星红旗。从第一次攀登玉珠峰到登顶迪纳利峰，这面国旗见证了张梁迄今为止的整个攀登历程。每当看到屏幕上鲜艳的五星红旗被张梁在顶峰展开，身为观众在那一刻都觉得心潮澎湃。
36岁开始攀登雪山的张梁在18年的攀登历程中，感悟到“每一次攀登都是跟生命的对话。在生命面前，雪山一次次教会我敬畏。探险对我来说，就是向世界的致敬”。
△人在雪山面前渺小如一粒微尘
在《超越极限：向死而生》的首映式上，张梁与现场观众分享说，他很享受每一次登山的过程。“每年能抽出一段时间去登山，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状态和生活环境，挺好的。登山是我的另外一种状态，在山里度过的日子和现实生活是不一样的两个世界，在山里清清静静、平平淡淡，非常简单的状态，是另外一种感觉。”
这部纪录片名字中的“向死而生”并非夸张，按张梁自己的话说，攀登过程中的缺氧、高寒、险峻......每一个因素都可能会致命，而更为致命的是，冲顶的欲望会让人失去理智。
回顾自己的探险征途，张梁表示也并非一帆风顺。这些年来，他历经了4次有队友死亡的严重山难，亲眼看到过12位攀登者遇难，他自己也与死神一次次擦肩而过。
在这部纪录片中，这些惊险的时刻被一一呈现：
攀登道拉吉里峰时，张梁第一次遇到山难。下撤途中，有队员发生滑坠，也有队员出现体能衰竭的情况，后续的救援只回来两名生还者，包括张梁在内的6名中国登山者有3人遇难。
攀登马卡鲁峰，同样是在下撤时队伍迷路困在山腰，那一次张梁感觉自己“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当时即便想坐下来休息一晚再走的念头多强烈，他也不敢真的坐下，因为知道一旦坐下恐怕就起不来了。
攀登干城章嘉峰，张梁所在的12人队伍虽然成功登顶，但在下撤途中却有5人遇难。一名韩国登山者就在距离张梁几米远的位置跌落悬崖。
张梁第二次攀登安纳普尔纳峰。在登顶后下撤途中，由于向导迷路，一行人被困在海拔7000米的一处硬冰上，两人摔下悬崖遇难。
作为当时唯一清醒的队员，张梁在队友之间来回走动，大声呼喊着渐渐沉睡的队友们。当镜头中的张梁声嘶力竭地向着队伍中的外国登山者喊道：“Don’t sleep！Wake up！We are men！”作为观众看到这一段，感觉自己的心也揪成了一团，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种绝望与恐惧。
而张梁在这样的境况下，依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性。他终于慢慢地唤醒队友们，捱到第二天天亮并安全下撤。
几乎可以说张梁的每一次攀登都是在与死神共舞，经历过雪崩、滑坠、滚石、塌方、冰裂缝、破碎冰川等等常人难以想象的险境之后，他由衷地感慨：“当一个人真正面对雪山时，是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的。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非常渺小，微不足道，仿佛一粒微尘。”在他看来登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时每刻都面临着生死的考验。
所以，人类要敬畏自然，亲近自然，融入自然，保护自然，最终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在张梁18年的攀登生涯中，他总共登了35次雪山，其中26次成功登顶，9次主动放弃，即便是离顶峰只有100多米了，只要出现危险，他也会果断放弃。张梁说，他是一个理智的攀登者，绝对不会玩儿命去登山。“像那种‘死也要死在山上’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攀登中的张梁
张梁清醒地知道，在高海拔的攀登中，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登顶并不是成功，活着回来才是。”他从来不认同放弃就意味着失败，在他看来，放弃，也是为了更好地前行。
纪录片中也展现了张梁2014年4月第一次攀登安纳普尔纳峰，决定要放弃登山的心路历程。当时因为遭遇雪崩，在海拔7500米处选择下撤的张梁回到大本营后，面对镜头，说出一句：“我喜欢登山，非常热爱雪山，但我更热爱生活。”高海拔的稀薄空气和长时间的体力消耗让张梁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再见，安纳普尔纳；再见，雪山。”
△张梁为观众送出签名海报
每一位攀登者对于登顶都心存渴望，张梁当然不例外，但他更明白生命可贵，登山要不畏艰险更要行止谨慎，“登山最精彩的不在于登顶，而是经历。放弃与磨难，和登顶之后看到的景色一样，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出品人：冯冀
导 演：李帆
剪 辑：彭宇阳
配 音：周洋
时 长：37分钟
影片类型：纪录片
出品公司：亿像东方(北京)国际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影片简介：2018年10月，张梁前往北美最高峰迪纳利峰，这座山峰在他的攀登生涯中至关重要。在从大本营前往顶峰的路上，张梁不断回忆起这将近20年里，他曾亲近过的那些山峰，曾目睹过的那些死亡，曾享受过的那些幸运......此刻的前进和记忆的闪回交织在一起，一位普通登山者的不凡人生随着镜头，展现在观众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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