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时金正日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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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jweili/译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朝鲜）是“封闭社会”的标兵。自由之家的媒体自由度指数排行榜上，朝鲜在196个国家中的排名非常落后——196名。朝鲜和突尼斯、埃及这些国家不同，这两个国家的人民最近借助社会媒体已经撼动了现有的政治秩序。而朝鲜人基本无缘访问Twitter、Facebook或YouTube。
事实上，除了极少数精英，朝鲜的2500万居民根本无网可上。电视机只能收看国家电视台。国际广播信号一直被干扰，甚至会时常停电。调谐收音机是非法的，但每个朝鲜家庭和企业都配有收音机，这台收音机是受政府控制的，频率始终固定在中央电台，无法调节。喇叭有音量控制，但没有开关。在这个信息共享的新媒体时代，通讯和文字可以瞬间传达世界的另一端。朝鲜仍然在顽强地抵抗这种潮流，政权几乎控制着所有国内言论。加微信xinsi91，看更多内幕猛料。
这种环境中，下面的故事格外令人瞩目：2004年以来，东北亚地区出现了六家独立媒体机构，他们一直在和朝鲜人联系——把朝鲜国内新闻传到国外，同时把可能动摇朝鲜国内政权的信息引入国内。这些媒体叛逆者双管齐下，既采取冷战时期的常用手法，如带去短波收音机、带出地下出版物；也利用21世纪的科技，如SD卡、拇指驱动器、光盘、电子书、微型录音机，还有手机。当然，和所有的情报搜集项目一样，它们最宝贵的资源是“人”：朝鲜和中国境内的情报人员随时发送关于朝鲜的新闻，事无巨细，从关于金正日继承人的宫廷阴谋到中元山的面粉价格。
微薄的活动资金由脱北者和韩国、日本的活动家提供，这些团体冒险从事新闻和宣传工作。朝鲜和韩国仍在交战状态，双方都采取了审查、造谣、煽动宣传的手段，而且还不仅于此。如韩国禁止国内访问朝鲜网站、收听朝鲜广播。其国家安全法明确规定：凡被政府认定为涉及亲北者活动或材料的当事人将被长期监禁。比如，就在去年11月，韩国最高法庭维持了对一名妇女的判决，罪名是表演标题有关赞美朝鲜的器乐。显然不能指望这些独立媒体不会受到这些压力的影响。他们是不是符合韩国的意识形态并不重要，是不是支持韩国总统李明博对朝鲜的强硬态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新闻媒体机构正在开创历史：一群朝鲜市民记者正在朝鲜国内进行真正的新闻工作。
他们的工作是非法的，也充满危险。事实上他们已有一些成绩。比如，2009年12月，北韩日报（Daily NK，总部设在首尔）的一名记者在朝鲜官方报纸《劳动新闻》发表金正日的年度演说稿之前就截获了全文，这让朝鲜官方非常难堪。去年12月，一家广播新闻机构 - 北韩开放电台爆出了这样一条新闻：运送中国送给朝鲜王朝接班人金正云礼物的一列火车在驶往平壤的路上遭遇破坏而脱轨。这是破坏性的抵抗事件之一，而这些事件大多未见报道。这样的事情在几年前根本就无法想象。
美国中央情报局前局长、现任美国驻韩大使的克雷格曾把对朝情报工作成为“最浪费时间的失败情报”。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多有价值的即时信息，让朝鲜问题专家们大为震动。不久以前，他们还可以信口开河，因为没人知道那里的真相。人们长期以来对朝鲜的了解只限于传统观点、虚假情报和老掉牙的流言。
打开这扇窗户的意义很快就可以得到验证。2002年这些朝鲜问题专家就宣称朝鲜政权即将崩溃。谈判过程中，金正日避重就虚、毫无诚意，布什总统厌恶不已，看不到任何进展。不过，不仅金家王朝没有崩溃，2006年10月朝鲜还第一次引爆了核武器。
这些新闻机构让整个媒体界为之改变。有关朝鲜的毫无根据或没有被如北韩日报、北韩自由电台等媒体证实的信息现在几乎不会出现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华盛顿邮报上。韩国历史最优秀的月刊《朝鲜月刊》编辑金泳三说：“国际媒体的大部分消息都是从他们那里得到的。除了他们，没有哪家有这样的资源、联络人和相关知识。”《朝鲜月刊》的姐妹刊《朝鲜日报》也经常引用他们的报道。韩国中央情报局（KCIA）也经常向北韩日报和其他类似机构索取情报。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们。今天春天，朝鲜政府发表声明公开表示不满：“我们受到委托，以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的名字向这些机构发出严厉警告，他们是我们严惩的首要目标。”声明指出了这些新闻机构的名称。朝鲜问题专家指出“我们受到委托”的字眼说明这其实是金正日的意思。危险随之而来。去年春天，两名朝鲜特工伪装成脱北者，刺杀叛逃至韩国的最高级别朝鲜官员黄长烨。2010年1月，一名北朝鲜工人因为在电话中向在韩国的某人透露了大米的价格被公开枪决。
北韩日报
离汉城的景福宫几个街区外一条曲折的街道上，一幢肮脏的商务楼看起来非常普通。北韩日报的总部就在这幢楼的二楼，不过里面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繁忙的国际新闻机构，倒更像是一个呼叫中心。房间四周有17个灰色隔间，编辑们就坐在里面。电话铃响 - 通话 - 挂断 - 再拨，编辑们就是这样和记者们沟通的。
朴仁浩是《北韩日报》的创始人之一，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在朝鲜北部与中国的边境地区招聘和培训记者。《北韩日报》用韩文、中文、英文、日文出版，每月有15万人访问其网站。和其他大多数独立新闻机构一样，它接受韩国民主捐赠基金的资助，同时也从其他非政府组织和个人那里得到资金。他们每月会支付给朝鲜通讯员少量的报酬，若他们提供独家新闻还能得到奖金。特殊情况下报社还会为通讯员支付额外费用，用于贿赂以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朴仁浩跟我讲到他招聘的一个记者，“我在中国的时候通过一个非政府组织认识了他。他是今日成大学毕业的，所以注定会成为精英的一员。他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帮他搞到一些炸药。他说他要炸死金正日，他觉得如果杀死他，朝鲜的一切都会改变。”他们花了三个月时间讨论和阅读有关东北亚历史的书籍。“我想让他了解该地区的形势，并说服他，恐怖主义是错误的，而且恐怖行为不会改变任何事情。”这个人现在在朝鲜国内做生意，因为他的工作需要到处跑，现在他已经是《北韩日报》最有价值的记者之一。
千钧一发的情形也不止一次出现。2008年朝鲜边防警察抓住了《北韩日报》的一名记者，当时他正想穿过鸭绿江进入中国。这名记者录下了和朝鲜劳动党官员的电话通话内容，他随身携带的三张记忆卡存满了音频文件。朝鲜最近试射了数枚导弹，这名记者和官员在电话中讨论的就是国际社会对这件事的反应。
按照曾经和朴仁浩演练过的情节，这名记者告诉警察，他只是一个大型行动中的小角色，他要把这些卡送给中国的亲戚，他的亲戚会把资料卖给媒体，然后和他分成。所有的事情在朝鲜都可以花钱打点，不过和韩国或信仰有关就行不通了。如果警察发现这名记者为《北韩日报》工作，会把他送到劳改营，甚至处决他。记者建议警察头目打电话给他的中国亲戚，证实他的说法。
朴仁浩的工作有固定的章程。他随身携带多部手机，每个手机只用于和一名记者联系。双方约定好只在特定日期的特定时间联系，其他时间电话响就说明记者被怀疑了。所以当朴仁浩接到这个电话后，假装用带中国口音的韩语讲话。警察相信这就是被捕记者的“中国亲戚”，他们索要5000元，表示拿到钱就会放了他。来回几个电话之后，朴仁浩支付了这笔钱，赎回了记者。可惜记忆卡没有拿回来。不过，尝到甜头的警察头目把朴仁浩当成了摇钱树。朴仁浩说：“他每天都打电话给我，足足打了一个月。他想在朝鲜卖药。他把药发给我，我帮他卖，然后和他分成。”
朴仁浩的另一个高级情报来源是某党内领导的遗孀，她相信她的丈夫被不公正地清除掉了，非常痛苦。她的孩子中有很多在政府工作，到中国旅游时她把从孩子那里得到的信息都给了朴仁浩。她住在黄海边上，有时候会搭当地渔民的船到中国去。有一次渔船遭遇朝鲜海军巡逻艇盘查。她只能躲到船仓内存放的鱼和冰块的夹层中。最后她躲过了检查，但却被严重冻伤。她在一家中国医院休养时，朴仁浩停留了两个月陪她。她安慰朴仁浩说：“不要为我担心，我这么老，不会再婚了，变丑了也没关系的。”
石丸次郎
90年代末，这些媒体大胆地采用了新的方法 - 在朝鲜采访时拍摄视频以采集更多的信息。为了了解这个问题，我前往日本大阪拜访石丸次郎。石丸次郎48岁，身材瘦小，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他是一个严肃的人，现在在为亚洲国际新闻社（Asia Press International）服务，这家媒体聚集了一批自由撰稿人，因为对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和中东其他地区战争的深入报道而出名。过去的12年里，亚洲国际新闻社在朝鲜的记者拍摄了一些关于朝鲜的作品，令世人瞩目。
石丸九十年代开始前往中朝边境，采访难民、拍摄视频、写作。他两次合法进入朝鲜，还有一次他用的是一本伪造的中国护照。1998年的一天，一个经常跨越国境线的年轻人安澈问：“为什么你要亲自拍摄，冒这么大的风险呢？”他提出了一个绝妙的建议:“给我一部摄像机，我到朝鲜去拍。”
石丸教给安澈基本的拍摄方法，帮他把摄像机藏在购物袋里。他们约好三个月后再见。结果再见面的时候，安澈带来的作品令人震惊：肮脏、赤脚的小孩在垃圾堆里找东西吃、从牛粪里捡玉米粒。这些目光呆滞的小孩对记者说，他们的父母都死了，现在他们无家可归，孤苦伶仃。这段录像经过卫星传送到世界各地。
第一次尝试非常成功，石丸开始训练其他有意于此的记者，在中国拥挤的市场中教他们如何偷拍。现在石丸每隔几个月就和他的驻朝记者在中国会面，收集他们的拍摄作品，帮助他们编辑。
为什么这个曾经极其封闭的国家会出现这样的漏洞，让南韩的观察家有机会如此搜集新闻？答案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社会主义阵营的崩溃，朝鲜在那时候失去了东欧的援助，而朝鲜一直依赖这个养活他的子民。90年代中期，连年洪灾使朝鲜的粮食大幅减收，饥荒随之而来，估计最后有100万朝鲜人死于饥饿 - 20个人中就有一个饿死。政府的粮食分配体系崩溃，靠这个生活了50年的朝鲜人手足无措，很多人在饥饿中挣扎，另有一些人冒着天大的风险，偷渡中国寻求食物。以前鲜有通过中国辗转到达韩国的脱北者，而这个人群在1998年和2002年扩大了十倍。
这些人跨越鸭绿江或图门江进入中国以后惊奇地发现，即使是最贫穷的中国人，生活条件也比他们好的多，食物非常丰富，如果没有意外，中国人还会越来越富。
饥荒下朝鲜各地露天市场的数量迅速增大。事实上1994年金日成去世之后这些市场就已经出现，有幸拥有土地的人在此售卖他们多余的农产品。警察试图关闭这些市场时引起了骚乱，政府也就放任自流了。市场不断扩大，很快那里的货物就不只是大米，还出现了走私的韩剧和二手电器。
露天市场的发展给石丸另一种想法。可以试着利用市场手段从朝鲜带出信息，同时把视频带进朝鲜。石丸和他的同事们选择了一个关于金日成时代的视频。这个视频的主题非常隐晦：赞美生活美好、食物充足的那十年，实际上是含蓄地批评现在的金正日时代 - 生活不再美好，食物也不再充足。这个视频在日本制作，然后送往中国，在那里刻录了几百张光盘。边境商人非常喜欢免费提供的货物，很快就拿光了这些光盘，并且经过露天市场销往全国各地。
国境线的另一侧，中国人越来越富，他们把随身听和廉价电脑卖往朝鲜，自己再购买iPods和更高档的电脑。十亿中国人怎么处理自己的旧东西呢？卖给他们的穷邻居。（2009年的调查结果显示：58%的朝鲜人经常使用收录机，21%的朝鲜人使用VCD播放机。）这些变化交织的结果就是新闻的开放度明显增大：前所未有的大批逃北者带出大量朝鲜情报的同时，市场扩大、二手科技产品也向朝鲜输入更多信息。某朝鲜问题专家在其最近的研究报告中说：“国外媒体在朝鲜越来越普及，对这些媒体的购买限制也在放松。”
“饥荒时金正日吃什么？”
朝鲜政府对发展科技总是心不在焉。虽然奉行“自力更生”的指导思想，朝鲜还是依靠老大哥才进入信息化时代。朝鲜官方的 YOUTUBE、TWITTER FEED 和 FACEBOOK 账户都是在中国注册的。直到90年代末，整个国家的国际长途电话都是经北京或莫斯科转接的。通过跨境接入中国联通，这个国家才有现在的少数互联网接入点。
只有几千名朝鲜科研人员和高级官员才能访问外网。大多朝鲜民众只能通过国家内联网看看门户网站“光彩之星”。这家网站的内容有审核后的新闻和官方文件，还提供基本的电子邮件服务。光彩之星网站2000年启动，其操作系统为日语版的WINDOWS。在大学和政府办公室可以访问这个网站，到朝鲜大城市中数百家供年轻人玩游戏、看电影的网吧也可以访问这个网站。
在朝鲜可以合法拥有电脑，但必须到地方政府部门登记。这些电脑大多来自中国，通常装有盗版的微软软件。朝鲜唯一的计算机制造商 - 晨熊猫每年勉强可以组装1万台电脑。电脑都如此罕见，打印机更是如此。打印机受到严密的监测，因为可以用来打印反政府文件。同样，民众被禁止拥有传真机，只有在国家邮政局和营业部才能看到。发送传真需要高级领导的批准。手机有合法的，有非法的，也都是在最近五年里才进入朝鲜社会。
政府和民众沟通的主要技术就是收音机。而且因为多种原因，包括历史延续的原因，收音机也成为流亡媒体播放媒体的首选。北韩改革电台专注于向政府官员灌输自由化市场信息。这家电台最近播出了一部报道中国经济自由化的44集节目。朝鲜知识分子团结工会电台既是新闻机构，也是综合性智囊团，他们瞄准的收听对象是知识分子。其创始人金向光说：“底层人民非常无知，已经被彻底洗脑，而精英们又太顽固了。”
大部分栏目都有独特的社会媒体性质。北韩开放电台的人民之声栏目以街头采访朝鲜民众为特色，向朝鲜国内播放的时候，被采访人的录音做了数码变声处理。北韩改革电台采访现生活在南韩的逃北者。这些人中有一些无法融入韩国社会，他们在谈话中流露出对新家的矛盾心理 - 这也是他们初尝言论自由的表现。
朝鲜人最感兴趣的话题是国家的统治王朝：太祖金日成、金正日二世和其钦定的继承人金正云。不过除了国家媒体工厂粗制滥造出的金氏神话，大多数人所知无几。他们得知金正日出生在俄国，而不是神秘的白头山后，大为震惊；保守的朝鲜人听到金正日居然和他的情妇养了几个孩子的时候更是骇然不已。
编辑们马上制作了一个以金家王朝为主题的系列节目。北韩开放电台播放了名为“2012”的原创系列广播剧。这个标题意指万众瞩目的金日成100周年诞辰。广播剧以金正日两次中风、无力作为开始，想象朝鲜不久以后的景象。自由朝鲜电台把有关金氏家族的回忆录改编成剧本，包括金正日前厨师的回忆录。北韩改革电台围绕这个题材，制作了原创戏剧《饥荒时金正日吃什么？》
娱乐和新闻融合的形式应该比单纯针对饥荒和人权的播报更有吸引力。事实证明，这些节目确实有效。采访朝鲜难民时，HAGGARD 和 NOLAND 发现他们接受外国媒体越多，就越是反对金家政权和金家思想。金圣玟是北韩自由电台的创办人。他把自己的政治觉醒归功于短波无线电节目。他以前是朝鲜的宣传干部，有时会用自己没收的收音机听广播。有一天晚上，他在韩国节目里听到了反驳围绕金氏家族几个神话的节目。稍加思考以后，他就发现广播里说的是真的。他怀疑：难道自己以前受到的教育全是谎言？不久之前，他叛逃了。
NKIS
毫无疑问，朝鲜知识分子团结工会（NKIS）在科技使用上花费心思最多的。他们的记者配备韩国手机，而不是中国手机。因为NKIS的技术人员相信韩国的编码程序让他们更难以被朝鲜追踪。NKIS并不满足于购买现成的录音、录像设备，他们使用定制的设备，电池寿命和录制时间非常长。我要求见识这种特制设备时，被礼貌地拒绝了。
这个团体的主要技术是创始人金向光提供的。他以前是一所军校--咸兴化工大学的计算机科学教授。金向光51岁，不过看上去像61岁，面容憔悴得就像受过政府极大的摧残。在朝鲜的时候，他的工作是把学生培训成为工程师或者士兵。最好的学生会被军队的精英黑客部队挑走，据说2009年韩国和美国政府网站被黑就是他们的杰作。金向光以前的两名学生最近也叛逃了，现在跟随他为NKIS工作。
金向光的专业曾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他告诉我：“我有一些电子书，来自中国。国家安全部队因为私藏电子书逮捕了我。”他说这些书的内容非常普通，大多是如《卡耐基：如何赢得朋友和影响别人》这样的励志书。他大声地问：“这些不是反政府的书，有这些也是犯罪吗？我看不到朝鲜的体制有任何希望。我开始渴望能到别的地方，在那里我能自由地读我想读的书。”金向光在2003年叛逃，一年后到达韩国。
金向光团队的第一件作品是一本电子书 -《地球村的窗户》。全书204页，介绍了韩国和世界上其它国家的概况，电子书内嵌有视频、音乐、照片和声音文件。电子书用一个3G的优盘作为载体，金向光在多余的空间内增加了一个儿童数学软件，一个成人算命程序，还有些游戏和很多工具软件。
金向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这样的优盘给我看。插入电脑后，这个优盘看起来是空白的，这是为了预防优盘落在边防警卫手里。用户双击图标后，程序才会启动，在电脑上安装一个叫“迎接世界”的文件。然后优盘里的安装文件会自动删除。金向光举着优盘解释说：“我们把优盘设置为一个月后或者达到一定安装次数后自动清空。即使他们抓住你在看电子书，国家安全警察也找不到来源。你完全可以说你拿到的就是个空优盘。”不过有些资助者反对使用这种诡异的分发方式，因为可能给无辜的人带来危险。
考虑到朝鲜政权对信息的严密掌控，这些颠覆宣传组织似乎在执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是新闻活动，更是一种信仰。在针对朝鲜的小众传播中，最小众的莫归于总部设在日本的“海风”，这是由疑似朝鲜相关日本人失踪调查委员会（Investigation Commission on Missing Japanese Probably Related to North Korea）设立的一个电台，又称为COMJAN。70年代末，朝鲜开始在海边和公园任意绑架日本公民，把他们监禁在平壤长达25年。这些日本公民的家人怀疑他们要么逃亡了，要么就已经死了。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绑架，虽然很有可能和训练间谍有关。日本政府坚持至少有17人被朝鲜绑架，而且不肯承认其他人已经死亡。海风电台的总部位于东京饭田桥车站附近一所简陋公寓的三楼，该电台呼吁维护未被政府承认的其它失踪日本人的利益，并且希望通过无线电广播找到他们。
海风电台每天进行两次短波播音，我去访问时，这家电台的董事长，同时也是韩国问题教授的荒木弘正坐在狭小的胶合板广播台前例行播音，这次他读的是最近核军备谈判的新闻。等他播音结束，我们坐在会议桌前喝茶。荒木说，他认为有400多名日本人被朝鲜绑架，而且绑架人数还在不断增加。朝鲜会朝鲜不断干扰外国短波广播的信号，包括海风电台的。虽然海风电台经常改变频率，但朝鲜总能很快发现，继续干扰。加微信xinsi91，看更多内幕猛料。
北韩日报和其他媒体偶尔会与听众交流，海风电台则从来没有这种机会。除了2002年朝鲜释放了5名日本人，从来没有其他被绑架者的任何消息。我很不情愿地提出这个问题：荒木有任何证据证明在朝鲜有人听到过海风电台的广播？不管是被绑架者还是其他什么人。
荒木和他的制作人商量后说：“嗯，我们曾经听说一个高中生能在平壤收到我们的信号，不过我们也不确定。”又喝了些茶后，荒木又回到广播台。快到正午时分，他必须制作完成一段韩语节目，用于在下午的节目中向隔海相望的朝鲜国内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