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丨同性伴侣生育孩子，分手了怎么办？

在很多人还以为“同性恋=断子绝孙”的时候，很多同性恋者悄悄启动了自己的生育计划。同性伴侣生育、抚养孩子的道路，比一般家庭路途更崎岖。

就拿孩子出生来说，方式五花八门了。有钱的男同志会选择代孕，据相关数据统计，在美国，代孕的价格已经超过120万。女同志购买精子并通过体外人工受精到方式植入。有的同志伴侣追求更浪漫的结合，让孩子和两个人都有“关系”，有的男同志伴侣可能会将两人的精子混合后再受精，而有的女同志伴侣则会选择取出一方的卵子，由另一方孕育。当然，还有同性恋者会选择和异性合作生育孩子（本文不会就与异性生育进行讨论，因为这种情况下身份关系是明确的）。

单身的同志或同性伴侣生育，面临的风险或成本有：

• 被征收社会抚养费（各地标准不一，实践中部分地区无须交费）； 

• 无法报销职工生育保险；

• 以单身男性身份申报孩子入户需要亲子鉴定（四到五千元）；

• 被生殖医疗中介诈骗等。

如果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那么如果同性伴侣争夺孩子发生冲突，涉及到情感以及人身关系，钱能解决问题吗？

学姐的同性伴侣正在备孕，学姐的回答洋溢着经济学研究生的睿智，“我们打算每人各自生一个，产权比较清晰。根据科斯定理，产权明晰的状态下，发生纠纷交易成本也低。”可是孩子终究不是商品，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即便是法律上的陌生人，以父母子女相称多年后，能说两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两人感情出现问题时

孩子该怎么办？

我们先来看看王小姐和曾小姐的案例。王小姐是台湾公民，曾小姐是大陆公民，两人在英国结婚，孩子来源于高加索白人捐献的精子，曾小姐的卵子，由王小姐孕育。孩子在台湾医院出生，出生证登记的是王小姐的名字。两人在佛山生活，并托熟人在医院建档，获取户口。孩子在大陆的出生证，母亲一栏是曾小姐，父亲是曾小姐“假结婚”的对象。孩子三岁那年，感情出现危机，都想获取孩子抚养权。

坦白说，虽然广东成说律师事务所是华南地区第一家专业做婚姻家事业务的律所，但这样的诉讼业务对于我们同样是非常挑战性的。

法院裁决分娩者为母，还是有血缘关系者为母？

对于王小姐而言，她需要证明孩子是自己生的，孩子国内的证件取得违法，由于王小姐在台湾生育，涉及到两岸司法协助事宜，手续比较繁琐。孩子的户口本并非街边买的假证，怎么证明这个托熟人弄的户口有问题？

对于曾小姐而言，虽然自己是孩子血缘上的母亲，孩子和自己在同一户口本下。可是在司法实践中，如果有足够证据认为孩子由王小姐生育，孩子在司法实践中可能会确认王小姐为孩子母亲。对于母亲的确认，法院并未明确采用血缘说。反而在（2015）沪一中少民终字第56号案件中，法官采纳了“分娩者为母”的规则。“分娩说”符合传统民法中“分娩者为母”的认定原则，亦与体外受精、试管婴儿的亲子关系认定标准相同，且符合我国传统的伦理原则及价值观念。另外，“分娩者为母”的认定原则亦与我国目前对代孕行为的禁止立场相一致。

如果通过诉讼方式解决双方问题

可能会遇到什么问题？

司法系统对同志不友善，法官可能不了解同志社群，作出判决时带有偏见。例如在（2013）石高民一初字第00280号案件中，在一起离婚纠纷中，法官这样论述，“本院认为，被告的同性恋行为，与当前的正常主流观念及传统的伦理相违背，该行为对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将产生不利影响，故本院对原告抚养婚生子庞某乙的主张予以支持。”

孩子法律上的母亲只能是其中一方，另外一方作为法律上的陌生人不需要支付抚养费，也没有探视权，不能共同抚养。此举也不利于孩子的最佳利益。因为不承认同志伴侣关系，支付抚养费、探视权又是基于身份关系产生的权利义务，所以即使他们同意分手后共同监护孩子，就抚养和探视达成一致，法官也难以在判决中支持这样的想法。

上法庭耗时长、经济成本高。一审案件的审理期限是6个月，如果上诉，那么又是3个月。前后可能要一年多才能判决。律师费、公证费、鉴定费、交通费、误工损失、诉讼费用……

调解——

解决同志抚养纠纷的另一种选择。

调解不能解决孩子的身份关系，但是可以解决孩子以及双亲间的纠纷，达成共赢的抚养方案。涉同性恋相关调解案件并不多见，但早在15年前，就有成功的司法调解案例。

据新华社2003年报道：

一名同性恋男子因不堪昔日“恋人”的敲诈和连续干扰，诉至南昌市西湖区法院，要求对方立即停止侵害并赔偿经济及精神损失。经该法院调解，双方自愿达成调解协议，被告向原告赔礼道歉，表示今后不再以任何理由干扰原告的正常生活，并返还原告财产折合人民币１.５７万元。

调解是解决纠纷的有效方式，其目标为协助双方就争议事件，探讨合理的、双方可接受的解决方案，以非对抗性的方法帮助大家解决各类型家事纠纷。就同志伴侣抚养调解，成说律师事务所一般以“法律＋心理”的服务模式，在为同志家长分析法律解决方案的同时，辅以心理疏导以缓和同志家长之间的冲突情绪，为同志家长提供多一个视角和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协助同志家长做出更理性的孩子抚养策略，使同志家长之间的纠纷得到更完满的解决。同志伴侣抚养调解可以帮助同志家长进行亲子关系修复、解决抚养费纠纷、探视纠纷等。

一般来说，调解的好处主要体现在：

• 隐私保护、

• 成本低、

• 处理方式灵活、

• 结果可控。

譬如：

抚养纠纷调解，不用将双方的性取向暴露在更多人面前，有利于隐私保护；不用经过漫长的诉讼程序，聘请诉讼律师，节省时间和金钱成本。

在立法保障严重缺失的情况下，调解是解决同志抚养纠纷的最佳办法。两个妈妈都想给孩子最好的成长环境，同意双方都可以养育孩子，只是两个人感情破裂无法再在一起而已。告上法庭，有可能连立案都无法立，而最终孩子判给一方，也违背了双方的真实意愿，有损孩子最佳利益。

即便调解无法达成协议时，专业的调解员也可以引导同志家长看到已取得的进展。有效的调解协商能够做到：同志家长对彼此养育孩子现状情形更明了，聆听对方需求、感知自己需求，了解可能的选择更加清晰，明确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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