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阅读】韦杨东本土小说：带泪的美人花
韦杨东 短篇小说
带泪的美人花
1
早晨第一抹阳光从窗棂照进来，正好照在王莉脸上。
王莉打着哈欠，用手背揉搓眼皮子，侧过脸，床头闹钟时针指向七点半。闪婚闪离的王莉陷入痛苦中，昨晚和刘小岚、张燕雨在迪吧喝了不少酒，懵懵懂懂跌跌拌拌被人架着回到出租屋，倒在床上，不知不觉一觉醒来感觉困困的全身乏力，头还是有点熏熏混混。
刚想倒杯水喝，手机震动几下。
“阿莉，没事吧？”是张燕雨的声音。
“哦，刚醒。没事。”王莉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没事就好，昨晚把我们吓死了。”
“谢谢了，真不好意思。”
“切，把我们当外人了不是？”
“没有没有啦。”
“蒙了那么多，要多喝点水啊。”
“知道啦知道啦。”
“等下还去不去门面？”
“嗯，还是去一下吧。”
“那好，一会见。”
“拜拜。”
王莉怎么也没想到，张小军会是那种负心人，还没结婚那阵子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猛追猛打的，看着他是一个事业单位的小职员，而且是城市户口，本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了，嫁了个好老公了呢。没想领证没到半年说离就离了，天下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昨晚没睡好啊，眼圈都黑了呢。”张燕雨问。
“没有啊。老了呗。”王莉边往脸上抹粉边应着。
“不就一个臭男人嘛，值得你伤心啊？”刘小岚说。
“就是啊，离了还好呢，省心。”张燕雨说。
“没会是他在外有人吧？”刘小岚问。
“哪个懂啊。我又没时时跟着他。”王莉愤愤地说。
王莉跟张小军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中认识的，之后张小军展开凌厉攻势，最终抱得美人归。
正当王莉她们边上妆边聊天，突然王莉手机响了，接了电话，王莉说有事先走，风风火火拿过包出去了。
2
“什么啊？婚都离了，你的事和我无关。”王莉倒好车，手机又响了，是张小军的。
“怎么就和你无关了？”
“你还想怎样啊？”
“什么想怎样，你给我讲清楚。”
“我怎么了要讲清楚？”
“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明白。”
“好了好了，到了才讲，电话里讲不清楚。”
王莉回到张小军在地缘小区的家，咚咚地敲门，张小军气鼓鼓地开门，王莉鞋也没换就进去了。
“怎么回事？”王莉进门就没有给张小军好脸色看。
“我的那张农行卡呢？”张小军问。
“什么农行卡，我怎么知道，你又没给过我。”
“还会有哪张农行卡？”
“我怎么知道啊。”
“我就放在柜子里，你搬东西是没是拿走了？”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啊。”
“那是它自己长出翅膀飞了的？”
“反正它自己长不长翅膀我哪知道，我没拿。”
王莉气愤地回到美容院，把包狠狠地甩到沙发上。“真是气死了。”王莉说。
“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吃对火药了？”张燕雨问。
王莉一五一十把张小军的事说了，“你说气不气人？”王莉说。
“张小军怎么是这种无赖啊？”刘小岚说。
一整天王莉心情糟极了。想不到和张小军离了婚没有什么干系了，还被这种事情烦着。
王莉和张小军离婚的直接导火索应该就是那晚自己跟市文化稽查队队长在大河弯弯酒楼吃饭直到很晚，那晚张小军单位也在那里吃饭。王莉上洗手间，市文化稽查队队长周克勇也跟着出来，一只手搭在王莉肩上，说说笑笑显得亲密样。张小军碰着了，能不窝火吗？本来王莉开美容院，就已经有人说三道四了，说张小军好赖也是个吃公家饭的干部，怎么就取个那样的女人做老婆了。而且认识还不到三个月就闪婚了的。
那晚，两个人背对背冷战谁也不理谁。第二天就去办了手续了。民政办的李阿姨拿着怪怪的眼神瞄着他们俩，搞不懂这些年轻人怎么了，把婚姻当儿戏呢。刚刚领完证本子还没捂热呢，转眼就要离了。
“想好了？”李阿姨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想好了，好聚好散。”王莉木然坐在长椅上说，语气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张小军站在一边沉着脸，不吭不哈，脸色难看得吓人。办完出来，王莉手机响了，接了电话蒙了。
“什么？要查封。是谁要查封啊？”
电话是美容院张燕雨打来的，美容院出事了，真是赶上了时候了。霉透顶了。
3
“怎么回事？”王莉冲进美容院就叫起来。里面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人，正跟张燕雨她们说什么。
这时，王莉才知道，因美容院没有消防设备，市消防中队的人来检查，要求停业整改，什么时候整改好了什么时候重新开业。
晚上，王莉回到出租屋，无精打采地靠在床头，想休息会儿，实在太烦了，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难受。
“阿莉，你在哪？”刘小岚打来电话问。
“刚进门呢。”
“快快，我去接你。燕雨两老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不是刚刚回去的吗？”王莉问。
“是隔壁唐妈打电话告诉我的，叫我们去看看，不然要死人呢。”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王莉和刘小岚风风火火往张燕雨家赶。在维林路口堵着车，急得王莉直骂倒霉透了。
来到张燕雨家，着实吓了大跳。张燕雨把瓷碗砸了一地，到处是碎片，下脚都难找地儿。张燕雨老公林海涛坐在沙发里猛抽着烟儿，一声不吭，一脸的铁青样。
“怎么了这是？”王莉说。
“你问他。”张燕雨坐在那里头都没抬。
林海涛是二婚，还拖着个五岁大的儿子。
“我怎么了我，做哪样都不顺眼了。”张燕雨泪汪汪地说。
“你自己清楚。”林海涛说。
“到底是怎么了，快说啊。”刘小岚看着他们俩都是点着火的炸药包似的，声音也高了八度。
“不就是小华的一件衣服没洗嘛，回来就对我发火了。”张燕雨显得很委屈的样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
“你还好意思讲啊，哪个同你？”林海涛吼着。
“我又没是成心不帮他洗，我一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回到家没得句好话，还对我大吼大叫，你以为你是谁啊？”张燕雨倒豆般噼里啪啦数落林海涛的不是。
“得了得了。两个都少吵几句啊。”王莉实在看不下去了。
“至于吗？就为这点小事搞得鸡飞狗跳的，值得咩？”刘小岚说。
从张燕雨家回来，一路上王莉和刘小岚心情都没好过。
“林海涛也真是的一根筋，就没懂得让着点。”王莉说。
“老牛吃嫩草还不知足啊。”刘小岚说。
“年龄差一大截，后妈也是真难当啊。”王莉说。
“燕雨也是，洗件衣服要几分钟啊。”刘小岚说。
“就你想得简单，换是你你会怎么想？”王莉说。
“是我？我才不会找二婚的呢。”刘小岚说。
“谁敢保证啊？你以为你镶金边啊有人稀罕你。”王莉说。
“谁要人稀罕了？”刘小岚气了。
“得了，人家的家事我们没权力说三道四的嚼舌头。把好车，别吻着人家屁股了。”王莉说。
4
伊人美容院总算能正常营业了。
这天早早的，王莉、张燕雨、刘小岚三人来到美容院，吩咐小唐、小左、小周她们几个搞好卫生什么的，正打算出去过早。这时王莉手机响起。
“谁啊？”张燕雨问。
“我老妈，叫我汇点钱回去呢。”
“真是。什么事都扎堆来呢。”
王莉到新兴北路农行柜员机给家里汇了点钱，不多就二千五块。汇钱出来，正好遇着张小军的朋友黄志高，在市政局下属事业单位当点小领导，原来就熟悉，张小军和王莉热恋时就经常在一起嗨歌。
“阿莉，现在怎么样啊？”
“还能怎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怎么，你们分了？”
“嗯，他没跟你说起？”
“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你们怎么走到这步啊？”
“好聚好散呗，人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黄志高无言。
“好久不见，你现在还在园林所吗？”王莉问。
“不在能到哪里。”黄志高说。
“看你容光焕发的，发大财了吧？”
“什么发财啊，还不是老样子，反正饿不着就是。”
“听讲你不是调走了吗？”前些时候就听张小军说过黄志高要调到首府市政局下层单位的。
“没人事，怎能那么容易啊。”
“你不是有个表哥在首府当大官嘛，他说一声还不容易啊。”
“他退休了，人走茶凉。”
“哦，也是。”
王莉和黄志高边走边谈。
“你们的美容院还开吗？”
“开啊，不开我们不知道做点什么啊。”
“生意不错吧？”
“还可以。”
“刘小岚还在那里吗？”
“在啊。你好久没去找她了。”
“是啊，忙啊。”
“没会吧？是没是找到新的了？”
“哪有啊。”
“我信才怪。”
黄志高和刘小岚处了三年多，黄志高租了一套二厅室，和刘小岚同居，后来黄志高老婆发现，还捉了现场。黄志高给刘小岚五万块青春损失费，才算摆平了。
和黄志高在维林路口分开，王莉没有直接回美容院。这时，张小军又打来电话。
“你烦不烦啊。”王莉没好气的大声说。
“对不起，农行卡找到了，放在书柜里和一本书夹在一起。”
“找到找不到关我什么事，神经病。”本来王莉和黄志高边走边聊心情不错，看到张小军的电话，一下就暴躁起来。
5
张燕雨老公出差，说是要三四天才回来。出差前林海涛把儿子小华送回乡下父母家了。说是张燕雨忙着美容院的事，耽搁了照顾儿子了。这样倒清静。没事，张燕雨晚上去打麻将，一个人在家无聊。
张燕雨打完麻将回来已经是十二点多，桌牌上手气好，赢了千多块，心情很好。
当张燕雨正翻包包找钥匙开门，被人从后背拦腰抱住，吓得张燕雨惊叫：“谁啊？”
“还能有谁啊。”男人的声音很是熟悉，原来是樊兵。
“你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啊，吓得我胆都爆。”张燕雨用指甲猛掐着樊兵的手。
“人家想你了呗。”樊兵嘻嘻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没在？”
“别管我，我就想你了。”
“小声点，隔壁有耳呢。”
张燕雨和樊兵早就认识，并经常在一起过夜，和现在的老公林海涛虽然结了婚，但私下里还经常和樊兵幽会。
正当张燕雨和樊兵云山雾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张燕雨伸出一只胳膊，拿过手机。
“在哪呢？”是老公从外地打回来。
“在家呢。查岗呢你？”张燕雨没好气的说。
“没有。就想打个电话给你。”
“烦，挂了。”
樊兵抱紧张燕雨，说：“怎么，他还敢查你的岗啊？”
“你怕了？”张燕雨说。
“我怕谁啊。”樊兵说着，猛一用力翻身把张燕雨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王莉独自在出租屋里，没睡意，通宵索性上网聊天。
“美女，好想你哦。”网名叫海盗007对她说。
“没有吧，天远地远的，怎么想我？”王莉回他。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啊？”海盗007问。
“你都有老婆了，还想别的女人，就不怕你老婆啊？”王莉挑逗说。
“谁说我有老婆了，有老婆还上网啊，没是白浪费良宵吗？”海盗007说。
“谁知道你有没有啊？”王莉说。
“我敢对天发誓，我不骗你。”海盗007说。
“哈哈，哪个男人都会这样说呢。”王莉说。
“你很性感。”海盗007转换话题。
“是吗？”王莉说。
“是啊，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哈，见了我你可别吓着啊。”
“怎么会。打开视频啊，我想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啊，这样就挺好啊。”
“哈哈哈，就是爱你‘挺’好啊。”
“色狼一个。”
王莉和海盗007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是凌晨四点钟。王莉下了线，进卫生间洗把脸，躺到床上，实在有点困了。
6
接了张燕雨的电话，王莉才懒洋洋起来，洗漱完，打扮清楚，换件白色连衣超短裙，扭着翘臀出门了。
王莉确实美人胚，十足的女神范儿。就她那身段，什么衣服穿到她身上都是标准的型女，尤其是丰腴的翘臀，胸前两颗颤巍巍的樱桃，加上一副白白净净的瓜子脸蛋，那双睫毛扑闪扑闪会说话的大眼睛，高挑的匀称的身材，一眸一笑都那么让人把持不住地心跳加速。
“怎么事啊，追命鬼似的。”钻进车里，王莉说。
“相亲呢，搞得这么性感。”张燕雨答非所问。
“正经点，什么事？”王莉沉下脸。
“樊兵住院了。”张燕雨说着，车已经上了古三路。
“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住院了，病了？”王莉显得有点惊讶。
“被林海涛打的，差点脚骨都断啊。”张燕雨说。
“被捉住了？”
“倒霉事，那晚他怎么就回来了。”
“是不是原先他就嗅到什么不对？”
“谁知道啊。”
“那他怎么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离了。”
“啊？不会吧？”王莉惊得嘴巴张得像个大大的“Ｏ”字。
“你自己看啊。”张燕雨从屁股底下掏出本子丢给王莉。想不到张燕雨也是这么快就离了，从她和林海涛认识到相恋到走进婚姻围城，头头尾尾也一年的时间啊。
张燕雨和樊兵早在几年前就成了情人，樊兵是纸厂销售科科长，妻子没有工作，在商城二楼卖成衣，女儿上小学一年级。樊兵也不隐瞒自己已有家室的事实，和张燕雨发展成为情人关系，也是张燕雨情愿的事儿，樊兵租了房子，和张燕雨同居，过着家外有家的惬意生活。
当初张燕雨和林海涛结婚，樊兵是极力反对的，为此还和张燕雨吵了架了。执拗不过，张燕雨表示，虽然她和林海涛结婚，但并不妨碍他们的情人关系。
“玩火呢。”樊兵说。
“怕就滚。”张燕雨说。
“你就不怕他剁了你。”樊兵说。
“大不了鱼死网破。”张燕雨翻着白眼看樊兵说。
“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怎么急着结婚啊？”
“怎么不见你离婚，你已发誓几次了？”
“急不得啊，得慢慢来呢。”
“就你讲得轻松，我耗不起。”
张燕雨最终还是和林海涛结婚了，林海涛是二婚，他怎么会想到张燕雨和他同床异梦，心里还想着另一个男人，张燕雨一直都给他戴绿帽子，他还蒙在鼓里呢。
7
网友海盗007说要来荷城看王莉，王莉和海盗007约定晚上9点在河边鱼饭馆见面。
海盗007比视频里的帅多了，五官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有点文人气质，文质彬彬。第一眼看到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四顾环视的海盗007，王莉眼前一亮。王莉一身吊带装扮，性感迷人。
“不好意思，等久了吧？”王莉在海盗007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
“刚到。”海盗007微笑着说。
“哦。”王莉说。
“你比视频里美。”海盗007说。
“肉麻。”王莉说。
“真心话。”海盗007说。
“你也是。”王莉说。
这时，刘小岚打来电话里问王莉：“你在哪呢？”
“外面有事。”王莉说。
“怎么你们都有事啊？气死了。”刘小岚说。
“有急事？”王莉问。
“急事倒没有，就是想一起去打麻将。”刘小岚说。
“燕雨呢？”王莉问。
“医院里呢。”刘小岚说。
“那你看着办吧，我没空陪你。”王莉说。
回到王莉的出租屋，已是十二点多。本来不想给海盗007一起回来，毕竟还是一面之交的网友，但海盗007坚持说大老远的跑来，你总不能把我拒之门外吧。
王莉毕竟是离异女人，这些海盗007绝不会知道的。但王莉知道，初次见面，如果就那样轻易让海盗007得手，那不显得自己轻浮吗。她知道该拒绝的自己绝不心软。虽然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渴望的。
洗完澡，王莉拿床夏凉被给海盗007，叫他睡在沙发上，自己睡在床上。
“我想和你睡一起。”海盗007说。
“不习惯。”王莉拒绝说。
“你就忍心让我睡沙发啊？”海盗007说。
“能有沙发睡就不错了，还想怎样啊？”王莉说。
“你不知道人家多想你啊。”海盗007说。
“男人都一个德行。”王莉说。
“你就不想？”海盗007挑逗说。
“没想过。”王莉说，其实心里是有点渴望的。
海盗007不敢贸然越雷池半步，如果他坚持，或许王莉就不会让他睡在沙发上了。那晚，彼此都不是睡得很好。
8
伊人美容院生意还不错，月底盘账，有五位数的纯收入入账。账目由王莉统一管理。
樊兵出院那天，张燕雨和王莉开车去市人民医院接樊兵。
和市政局下属单位的黄志高分手后，刘小岚就再没有找到固定的男友了，但她的经历还是相当丰富的，和她有联系或者说有故事的男人不下三个，这是王莉和张燕雨她们心知肚明的事儿。王莉、张燕雨、刘小岚三人都是农村户口，是地道的农家子女，王莉二十六岁，张燕雨二十五岁，刘小岚比王莉小三岁，比张燕雨小两岁，刘小岚今年满二十三周岁。三人从进城打工就认识并成为无话不说的闺蜜。现在又合伙经营一家美容院，关系自然更铁。所以彼此知根知底就不足为怪了。
一天晚上在王莉的出租屋里，刘小岚私下里给王莉和张燕雨说起一件事，着实给王莉、张燕雨不小的惊吓，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荷城这么屙屁都能臭一圈的小地方还有那样的新鲜事。好像这样的新鲜事只是在网络或报纸上有过报道，某个开放的大都市就有人而且是大学毕业生专门做这样的生意。而在欠发达的西部地区小城市，尤其是荷城，竟然也有人也想着以这样的方式传宗接代续香火，能不让人震惊吗？
“没有吧？”王莉问。
“是真的。”刘小岚肯定地说。
“你答应了？”张燕雨问。
“我还没拿定主意。”刘小岚说。
“那你的想法呢？”王莉问。
“我有点犹豫。”刘小岚说。
“报酬怎么定？”张燕雨问。
“生男孩二十万，生女孩五万。订协议前先付三万，分娩满月即一次性付清，协议自行废止。”刘小岚说。
原来一个包工头想和刘小岚签订代孕协议，因他老婆无生育能力，又不想离开老公，没办法，也就同意老公的建议。
“这不是小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啊。”王莉说。
“依我看，只要他老婆没意见，就没有什么顾虑的，到时拿到钱拍屁股走人就是，反正没有别人知道。”张燕雨说。
“那我们的美容院怎么办啊？”刘小岚还是有些顾虑。
“你放心，只要你肚子凸显了，你就在家呆着不露面了，等坐完月子才来啊。”王莉说。
“就是啊，你想想看，我们做美容院辛辛苦苦忙到头，能挣多少啊，还不如借个肚子一年就是上十万啊。”看来张燕雨也有点心动了。
“就是啊。”王莉说。
“我还是怕家里知道啊，那还不丢死人嘛。”刘小岚说。
“笨啊你，你就跟家里说今年不回去了，工作太忙啊。”张燕雨开导刘小岚说。
“好好掂量掂量啊，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呢。”王莉说。
9
晚上，喝了点酒的张燕雨打电话给樊兵，不一会，樊兵来到张燕雨的出租屋。
张燕雨穿着吊带短裙很是缠绵地扑上来，抱着樊兵的脖子，撒娇地说：“病好了也不来找我，都想死你了。”
“不是来了吗。”樊兵顺势抱起张燕雨放到床上，急着退去张燕雨的红裤衩，掀开吊带短裙，嘴巴从张燕雨脖子一路往下拱着，准确快速地把张燕雨的樱桃般的乳头含在嘴里，受到刺激的张燕雨嗯嗯地呻吟着，紧紧抱住樊兵的腰。
张燕雨已好几天没有这样满足过了。她靠着樊兵的胸膛，拨弄着樊兵的下巴胡须，撒娇地说：“老公，今晚你就在这住着啦，不要回去了。”
“怎么行啊，家里也等着呢。”樊兵说，亲了下张燕雨的额头。
“难不成回去还要‘加班’啊？”张燕雨说。
“加什么班啊，现在都肾虚呢。”樊兵用手指头刮了把张燕雨的鼻梁。
“哼，我才不信呢。”张燕雨说，鼓着眼望着樊兵好像真有点生气的样子。
“好啦好啦，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啊，小气包。”樊兵微微笑着说，捧起张燕雨的脸，在她额上“啪”地亲了一下。张燕雨小鸟依人般滑进樊兵的怀里。
伊人美容院生意一直不错，主要原因之一大概因为，经常来做美容保养的大多都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至少也是那些像王莉、张燕雨、刘小岚她们一样被人包养着的女人。
这天，周碧君来到美容院，点名叫王莉为她美容。
在包间里，王莉边给周碧君做美容，边和她聊起来。
“周姐，看你肤色保养那么好，越来越年轻了。”王莉说，她知道周碧君被市里一名官员养着，是老顾客，所以故意恭维她，逗她开心。
“阿莉，就你嘴巴甜会说话呢，就讨人喜欢。人啊哪可能越活越年轻啊。”周碧君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美滋滋的。
“不是我会说啊，是真的啊。”王莉说。
“好了好了，别把我夸得飘飘然了。”周碧君说。
“这几天都不见你来，又去哪旅游了吧。”王莉说。
“去了趟马尔代夫，还不错哦。”周碧君说，脸上容光焕发。
“他对你真好啊。”王莉羡慕地说。
“还可以吧。哎，阿莉，现在找了没有？”周碧君知道王莉和张小军离了。
“哪有那么快啊，又不是去超市买东西，想买就买啊。”王莉说。
“得抓紧呢，女人啊都耗不起啊。”周碧君说。
“总得有合适的吧。”王莉说。
“哎阿莉，姐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周碧君说。
“好啊，那先谢谢周姐了。”王莉说。
“把姐当外人了不是。”周碧君故意嘟着嘴说。
“没有没有，说笑呢。”王莉说。
“找天见个面。”周碧君说。
周碧君从美容院出来，钻进白色宝马，启动车子，摇下玻璃，伸出头来，对站在美容院门口的王莉说：“等我的电话啊。”
“好啊。周姐走好。”王莉向周碧君挥了挥手。白色宝马驶上滨江大道。
… …
刘小岚怀上了。
“怎么那么快啊？”王莉说。
“就是啊，看来那老东西还蛮够猛啊。感觉怎么样啊？”张燕雨说。
“难受着呢，整天反胃不想吃东西。”刘小岚说。
“你没听讲啊，怀孕反胃十有八九是男的呢。”王莉说。
“切，好像你生过那样。”张燕雨说。
“好了好了，都别笑我了。”刘小岚说。
“得得得，反胃就不要来了，好好窝在家里安心养胎啊。”王莉说。
“就是啊，叫那老东西多买点补品啊。”张燕雨附和着说。
10
放了暑假，网友海盗007并没回老家，直接坐着高铁风尘仆仆来到荷城找王莉。
还有半个小时路程，海盗007电话告诉王莉，晚上9点半左右到达荷城。王莉答应去接站。
王莉今晚的打扮很是抢眼，穿着白色超短吊带君，把滚圆的翘臀勾勒得很是性感，蹬一双白色高跟凉鞋，修长白皙的美腿总让人想入非非，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肩上，一副十足的女神范儿。
这时，出站口人群一阵骚动，估计海盗007乘坐的车已经进站了，人群都往出站口挤。王莉没有挤到里面，只是站在离出站口三米多远的地方，眼睛盯着出站口，等着海盗007的出现，她相信自己一眼就能认出他，因为海盗007是那种特征很明显的型男，第一次见面后她就忘不了。
人群开始鱼贯走出出站口，王莉此时倒显得有点紧张起来，心儿砰砰直跳了。想到海盗007就要出现，她就有点不自在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迷恋自己的男友竟然还是大四的学生哥，而且高大帅气。她知道和海盗007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更不会走进婚姻的殿堂，成为彼此能守候一生的人，但她愿意享受这份恋情。虽然她比海盗007大五岁多，海盗007并不知道她是离过婚的女人，这些过往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看到海盗007背着双肩包走出来，王莉快步迎上前去，海盗007也看见了穿着一袭白色超短吊带裙的她，向她摇了摇手。王莉领着海盗007径直走向车子。接站的人群都把目光投向他们这边，有人低声说了声，哇塞，好漂亮啊。
“怎么放假也不回家啊？”王莉边开车边说。
“我和家里说了，这个假期搞社会调查呢。”坐在副驾上的海盗007说。
“真会骗人。”王莉说。
“谁叫我那么想你呢。”海盗007说。
“又来了，真肉麻。”王莉说。
“你比林志玲性感。”海盗007说。
“去你的。”王莉故作生气样。
“真的啊。”海盗007说。
一路说着，来到东盟闹市区。王莉带着海盗007去吃夜宵，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夜市已开始热闹起来了。
11
出差回来的樊兵没有回家，直接到张燕雨的出租屋。好多天不见张燕雨，樊兵有点想她了。
这次樊兵出差到昆明，给张燕雨带回一大包东西，张燕雨当然高兴得不得了，抱着樊兵的脖子，给他献上香吻，娇滴滴地说：“老公你真好。”
樊兵抱起张燕雨急不可耐地就往卫生间里去。
“宝贝，我们洗个鸳鸯澡啊，想死你了。”樊兵说着扯掉张燕雨的衣服，两个赤裸裸躺在浴缸里。
张燕雨坐在樊兵身上，拨弄着樊兵下巴。樊兵紧紧抱住张燕雨水蛇般光滑的身子，把张燕雨胸前的樱桃般的奶头含在嘴里贪婪地允着，张燕雨嗯嗯嗯地低吟，翘臀在樊兵身上不停地蹭来蹭去。樊兵猛地把张燕雨抱起放趴到浴缸边上，对着张燕雨丰腴滚圆的翘臀，来了个酣畅淋漓的“升旗仪式”。
一番风云过后，张燕雨美滋滋伏在樊兵厚实的怀里，樊兵一只手臂环抱着张燕雨嫩滑的粉背，尽享肉体得到满足后的幸福。
“老公，什么时候我们才不再这样偷偷摸摸啊？”张燕雨嘟着小嘴撒娇地说。
“傻瓜，这样不是挺好么。”樊兵点了下张燕雨的额头说。
“不嘛不嘛，见不得阳光，好像做贼那样。”张燕雨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慢慢来。”樊兵说。
“就会哄人。”张燕雨真的有点生气了。
“宝贝，我哪时哄过你啊。”樊兵捏了把张燕雨的美胸。
“你真坏。”张燕雨吃吃笑着，全身扑在樊兵怀里，像只小兔子蹭来蹭去。
被张燕雨这么一撩拨，再次激起樊兵的斗志，两人又在浴缸里肉搏一场。
… …
刘小岚窝在家里，不怎么出来走动了。她抚摸着渐渐凸起的肚子，心里觉得美滋滋地，她掐指算着想着，再过三个多月就要分娩了，大功告成了，到时得到大把大把的钞票，那种日子将会有多美好。她希望这次怀上男孩，如果是女孩，就不会有那么好了，协议里明明白白写着呢，生女孩报酬五万元，辛辛苦苦担心受怕地十月怀胎，就盼着能生个男孩子，得到钱后就走人，从此彼此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这些天，老东西还常来，每次都大包小包的买来好多营养补品，刘小岚想要月亮他就不敢给星星，一切都依从刘小岚的。偶尔他老婆也来看望一下刘小岚，都以姐妹相称，彼此相处得还不错。一晚，老东西半夜从工地上回来，想和刘小岚亲热一次，刘小岚急了，一把推开他，生气地说“回去找她啊，这时候来这个，你是猪啊。”
“我轻点不成吗？”老东西说。
“不行！除非你想你们陆家断了香火了。”刘小岚生气地说。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可别生气动了胎气啊。”老东西说。老东西无奈地边说边穿好衣服，走了。
12
王莉和海盗007吃了夜宵回到出租屋，已是凌晨十二点多。王莉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澡，海盗007自个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久，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海盗007听到水声，再也坐不住了，快速脱去衣服，光溜溜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嘻嘻宝贝我来了。”海盗007推开卫生间门挤进去。
“啊！你怎么了啊。”王莉惊叫起来。
“我顶不住了，美人。”海盗007从背后抱着王莉说。
“臭男人。”王莉骂道。
“嘻嘻，你也很骚啊。”海盗007说着，嘴巴已蹭到王莉的奶子上。
“你坏你坏。”王莉挣扎了几下，就整个人软绵绵倒进海盗007的怀里了。
到这个时候，王莉还不知道海盗007的真实姓名叫什么，对她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自己感觉舒服欢愉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反正自己又不希望厮守白头，舒服一天是一天。
“你打算住多久啊？”缠绵过后，王莉满足地靠在海盗007的臂弯里说。
“大概一个月吧，开学就走。你不会是要撵我走吧？”海盗007说。
“你就不想你父母吗？”王莉说。
“我都说了，这个假期在外面搞社会调查啊。”海盗007说。
“就会骗人啊。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啊在外面泡女人呢，真坏。”王莉捏把海盗007的脸说。
“算是吧。”海盗007摸了把王莉的奶子说。
“你在学校也有女人吧？” 王莉仰起脸看着海盗007说。
“哪会啊。”海盗007肯定地说。
“没有才怪呢。学校美女那么多。”王莉说。
“我发誓，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海盗007说。
“那么帅的，就没有美女追？”王莉说。
“有啊，可是我看不上她们。”海盗007说。
“怎么了？她们不美？”王莉说。
“不是她们不漂亮。校园恋情多是玩玩而已，毕业还不是各散东西啊。”海盗007说。
“那你对我是真心啦？”王莉说。
“你说呢？不真心我会大老远跑来找你啊？”海盗007说。
“我就有那么好吗？”王莉说。
“视频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被你迷住了。你太美了，这大概就是眼缘吧。”海盗007说。
“怎么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啊？只要见到女人就眼睛发直走不动了。”王莉说。
“我对你是真心的啊，不要冤枉我。”海盗007说。
“我才不信呢。”王莉说。
“看你不相信，我用行动告诉你吧。”海盗007说着一把翻个身来压住王莉，王莉只顾嗯嗯嗯呻吟着。
13
伊人美容院小左又出事了。
是张燕雨早早在电话里告诉王莉的。原来市公安局协警卢山看上了美容院的小左，整天缠着小左，昨晚市公安局协警卢山把小左约了出去，在河岸人家旅馆开了房，不知怎么弄的了，弄得小左下身大出血了。
“情况怎么样啊？”王莉着急地问。
“不知道啊。今早小周才告诉我的，这不就急着告诉你了嘛。”张燕雨说。
“那个男的呢？”王莉说。
“送到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就溜了。”张燕雨说。
“他妈的怎么这样不负责任，还算个男人吗？”王莉气愤地说。
“别废话了，我们赶快去医院看看吧。”张燕雨说。
“好吧。真是气死人了。”王莉说。
小左住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一栋四楼妇科2病房。王莉和张燕雨还有小周她们来到病房，小左躺在病床上直哭。
“好了好了，就别伤心了。”王莉安慰小左说。
“现在怎么样？”张燕雨说。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迟来一步就完了。”小左流着泪说。
“没事就阿弥陀佛，安心养好身子。”王莉说，小左直点头。
“他人呢？”张燕雨说。
“哪见人影啊。”小左说着又哭起来。
王莉向小左要了卢山的电话，拨着号码，却已关机了，提示音：该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种男人为什么不去跳河死算了，还有什么脸活在世界上啊。”王莉气得大骂。
医生告诉她们，说小左虽没什么大碍了，但还是得住院一段时间观察观察，也好慢慢恢复。王莉吩咐小周护理小左，安慰小左安心住院，费用不用她操心。
王莉、张燕雨出了医院，就直奔市公安局找协警卢山，公安局办公室一位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的中年干警正在网上玩斗地主，看见有人进来，忙黑了屏，抬眼瞄了一下站在前面的两个女人，告诉她们说，卢山辞职走了，已不再做协警了。
王莉说，你们管不管啊，都把人弄成那样子了？
公安局办公室的那位中年干警说，他们是自由恋爱，你情我愿的又没犯法，我们也管不着，而且他人也不是正式干警，不知去了哪里了，我们也找不着啊。
王莉、张燕雨从公安局出来，气得脸都发紫，肺都要炸了。直骂现在公安局的人怎么这样子，都不再管人民群众的死活了。
骂又有何用啊，自己的事还得自己着急。为着小左的事，王莉、张燕雨她们垫付小左住院费用总共花了5600多元。
14
刘小岚的父母突然出现在伊人美容院门口，说要找刘小岚，当时王莉和张燕雨都蒙了。但她们很快就静定下来。
“叔叔阿姨，小岚去丽江旅游去了，大前天刚走。来时你们没和她联系吗？”王莉招呼刘小岚父母进美容院一楼沙发上坐下，说。
“没联系，他爸犯病了，进城住院，这不刚到城里，就说来找岚岚呢。”刘小岚的母亲接过张燕雨递过来的茶杯，说。
“真不巧了，阿姨。小岚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张燕雨说。
“叔叔办住院了吗？”王莉问。
“还没呢，不急，等下我们就去。”刘小岚母亲说。
“哦，这样吧，我们带你们去。”王莉说。
“不了，我们自己去就得。”刘小岚父亲说。
“别客气啊，我们和小岚就像亲姐妹那样。”张燕雨说。
下午，王莉和张燕雨带着刘小岚父母到市中医医院，为他们办好了住院手续，并垫付了2000元住院押金。
“叔叔阿姨，手续都办好了。住院部傍边就是医院的营养食堂，方便着呢。”王莉对刘小岚父母说。
“太谢谢你们了。”刘小岚母亲说。
“不要这样客气啊，我们和小岚都是好姐妹啊。”王莉说。
“我们会常来看你们。”张燕雨说。
刘小岚父亲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他把住院押金要塞给王莉。王莉说什么都不要，硬把钱又推给刘小岚的父亲手里。王莉对刘小岚父亲说道：“叔叔你真的不要客气，你就好好住院治病，别的不要多想，身体要紧啊。等小岚回来，我们就告诉她，叫她来看望你们就是了。”
王莉和张燕雨从市中医医院出来，就去阳光西西里小区找刘小岚，那个包工头在阳光西西里小区租的房子，在B区三栋二单元十五楼1512号。
听说父母来找自己，而且父亲住院了，刘小岚不知怎么好了，急得要哭了。
“她们不会有事吧？”刘小岚说。
“放心吧，我们都安排好了。”王莉说。
“你爸看来也没什么严重，只是气管炎又起了。”张燕雨说。
“要是他们打电话给你，你就按照我们说的，还在云南丽江呢，和一帮姐妹一起，估计这几天还不能回荷城。”王莉说。
“估计你爸住院几天也就能出院了的。”张燕雨说。
“到时我们买好车票送他们上车就是了。”王莉说。
“我真的好想他们啊。”刘小岚说着，眼里噙满泪花。
“都这关头了，就不要这样子啊。”王莉安慰道。
“如果他们知道了，还不要跳河啊。”刘小兰流着泪说。
“怎么可能呢，你就老老实实窝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就得了。”张燕雨说。
从阳光西西里小区出来，王莉和张燕雨开车回到伊人美容院。王莉叫小唐、小左和小周她们几个过来，吩咐她们说，如果刘小岚父母再到院里找小岚，就说小岚去云南旅游还没回来，千万别说漏了嘴，嘴巴都严实点儿。小唐、小左和小周她们都点着头，一定一定，我们知道怎么说的。
一切交代妥当，王莉和张燕雨她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15
周碧君为王莉介绍的男人叫陈家新，是一个家具店老板，四十多岁，离异，人长得五大三粗，矮墩墩的，王莉没有感觉，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倒是陈家新很是喜欢上了王莉，几次电话邀约王莉出去，王莉都推说有事走不开，拒绝了。
王莉对张燕雨说到过陈家新，王莉气气地说，看他站着都不比三泡牛屎高，要身材没身材，要样子没有样子的，简直就是当代版的武大郎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要动手动脚想吃老娘的豆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副样子了。周碧君也真是，那样的男人也敢介绍给自己，就是他家堆满金山银山，老娘也不稀罕，谁稀罕谁去啊。
那晚，周碧君电话邀约王莉晚十点在好日子饭馆二楼见面，说是上次说给她介绍的男朋友带来了。
王莉精心打扮了一番，没有开车去赴约，而是打个的直接到了迎宾路那家好日子饭馆。
等王莉落座，周碧君笑嘻嘻地逐一介绍说：“这个就是伊人美容院的老板王莉，这个是家乐轩红木家具店老总陈家新。”
“你好，认识你很荣幸。”陈家新站起来笑着对王莉说。
“你好。”王莉也礼貌地站起身子说。
周碧君还没等菜上齐，就借故有事儿，对二位说：“真是对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起身，扭着腰肢蹬蹬下了楼，开着白色宝马车走了。
包厢里只有陈家新和王莉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沉默，彼此都找不着合适的话说，场面有些尴尬。
“王小姐，来敬你一杯。”陈家新无话找话，端起高脚酒杯伸到王莉面前，说。
“陈总，对不起，我不喝酒。”王莉也端起酒杯和陈家新轻轻碰了下，说。
“哈哈王小姐就不要谦虚了吧。”陈家新仰着脖子把半杯红酒倒下去。
“真的不是谦虚。”王莉说道，把酒杯放到嘴唇边浅浅地呷了口。
包厢里的灯幽暗幽暗的，陈家新借着敬酒走到王莉身边，劝王莉喝酒，王莉推辞说，自己不会喝酒，陈家新贴着王莉坐下，一只手搭在了王莉肩上，王莉掰开陈家新的手。陈家新的手已滑下到王莉的胸前了，就要触碰到王莉那对樱桃时，王莉有点生气地闪过一边，说：“陈总，不要这样子啊。”
陈家新早听周碧君说了，王莉也是离异独身一人，陈家新想着像这样离异的女人更容易得到手。王莉不让他碰那对奶子，他以为女人第一次见面总会那样故作娇羞。这时陈家新胆子更大了，靠近王莉就想一把抱住，王莉真生气了，拎起包跑出包厢。
“没有吧，他第一次见面就要动手？”张燕雨说。
“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想要就要。”王莉气愤地说。
“就是鸡婆也不可能说上就上啊。”张燕雨说。
“真气人，见着都想呕，还想吃老娘的豆腐。”王莉说。
16
樊兵趁着出差的机会，带着张燕雨飞去华东五市旅游的那天，刘小岚父亲病好出院了。
王莉电话告诉了刘小岚，安慰她不要想太多，自己带着小唐和小周去送二老上的车，小左刚出院不久身体还在恢复中，就没有去送刘小岚的父母，她在伊人美容院三楼休息。王莉告诉她，到一楼看店，刚好可以躺在沙发上休息。
到刘小岚乡下老家的班车站在荷城西边的小站，王莉她们在医院为刘小岚父亲办理好出院手续，带着刘小岚的父母在医院傍边的小炒店吃了点饭，开车送二老去小站搭车。一路上，刘小岚父母问起小岚去云南旅游怎么还没回来，也有一个星期时间了的。王莉说昨晚她还刚和小岚通了电话，她们现在在香格里拉，估计过几天就回来。这是王莉故意编的谎话，为的是让二老放宽心儿，不要为小岚担心。
送二老到了小站，王莉叫小唐到附近的果摊买了十多斤苹果和香蕉，还买了一包麦粉，送给二老，说是刚出院身体虚弱，回去多吃点补品，有利于身体恢复。
“叔叔阿姨，回到家里记得来个电话。等过些天小岚回来了，就叫她给你们打个电话。”王莉送二老上了班车，对二老说。
“小岚能遇着你们这样的姐妹，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小岚回来了，你们和她到家里玩玩。”刘小岚母亲含着泪说。
“好的，我们一定和小岚去看望你们二老。”王莉站在车窗外对着二老告别。
车子缓缓驶出小站，渐渐远去，二老还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看着王莉她们，不停地挥着手。
刘小岚父母是本分的乡下人，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闺女竟然为几个钱出卖自己的肚皮，要帮比自己年长二十多岁的男人代孕生子。
送走刘小岚的父母，看着远去的班车消失在开往乡下二级公路的尽头，王莉顿觉心情沉重起来，她也想起了也一样在乡下的父母，他们也像刘小岚的父母一样的本分诚实。
王莉初中毕业就出来荷城打工，后来和张燕雨、刘小岚合伙开了伊人美容院，离开家已有几年时间了，荷城离乡下老家不过也就二个钟头的路程，但王莉除了不时给家里汇点钱补贴家用外，平时很少回家看父母，也很少给父母打电话报平安。直到看到刘小岚的父母来到荷城住院，顺便来到伊人美容院找小岚，看到二老显得沧桑的脸，想想自己的父母来，王莉心里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她强忍着才没有流下来。
王莉的父母也都已年过六十，她有一哥一姐，都已成家。哥哥王岩松和嫂子李月红结婚后不久就下深圳打工了，一对儿女放在家里给父母亲带着，大侄子王小宝七岁多，在村完小读一年级，侄女王小小刚四岁多，父母带着到地里做些农活。姐王欣远嫁福建石狮，现已生育儿女，姐结婚六七年了，因路途太远，只在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和姐夫回来趟家，在家住了几天，初六就回福建去了。哥嫂也很少回家，过年过节就只有父母和侄儿侄女在家里。照顾侄儿侄女就够二老累的了，几亩田地都给堂叔耕种，平时开销的生活费基本都是哥嫂汇钱回来，有时王莉也偶尔汇点补贴家用。虽然父母二老带着侄儿侄女在家，生活上还算过得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父母这辈子的辛苦，王莉是知道的。王莉几年没有回去看望过父母，她心里感到特别的内疚。
张燕雨去华东五市旅游，刘小岚还在阳光西西里出租屋里养胎待产，小左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伊人美容院的事儿，就得王莉一人操心劳累了。好在前些时候她们又招来了三个美容技师来，院里的生意还是一样的运转开。月底盘账，除了付给员工工资和垫付小左住院费用那五千多元，以及交了房租水电等费用外，仍有差不多一万元收入入账。
海盗007开学就已回了学校了，王莉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一下感觉有点儿冷冷清清的了。王莉毕竟是有过短暂婚姻的人，离了婚又很快遇到还读大四的新男友海盗007，所以她的生活从来都不缺乏激情和浪漫，她自己都感到充实。这下，海盗007走了，自己对周碧君介绍的陈家新又没有那个感觉，甚至是很反感。现在走进冷清的家，孤零零一个人，她倒觉得不太习惯了。
17
张燕雨和樊兵在华东五市旅游回来不久，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把怀孕的事告诉了樊兵，樊兵希望张燕雨最好去医院做掉，张燕雨死活不同意打掉孩子，坚持要生下来。为这事，张燕雨和樊兵闹了别扭，樊兵已好多天不来找张燕雨了，打他手机不是正忙中无法接通，就是说自己在外地跑业务还没回来。气得张燕雨脾气暴躁，经常发火，动不动就摔东西，骂樊兵不是东西，发誓要闹到底，他不给自己好过也绝不可能给他安宁，不闹个天翻地覆搞臭搞垮樊兵誓不罢休。女人被逼到了竭斯底里的时候，真的会不顾一切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呢。
“你想过没有啊，你闹他到头来你会有什么好结果啊？”王莉说。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谁叫他敢做了为什么就不敢负责任了，他以为老娘是谁呢。”张燕雨气愤地说。
“你最好找他商量商量，看他怎么想的。”王莉说。
“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不知道死哪去了。”张燕雨说。
“别太着急，现在也还刚怀上，等等吧。”王莉说。
“看他就是成心躲我。”张燕雨说。
“还是等等再说。”王莉说。
张燕雨就是那么个破罐破摔的女人，平时好的时候温柔得像只绵羊，凶起来就像一条发疯的狗，她要做的事就再也不会顾及什么脸面了。她每晚都到樊兵家附近蹲守，她不信樊兵会一直人间蒸发了。
… …
刘小岚预产期就在下周，这几天刘小岚心情有点儿烦操，好像有什么事儿似的。好多天没见那个老东西来过了，他老婆也没有来看望刘小岚，加上前段父母来到荷城自己没有脸面去见二老，让她心里深感内疚和不安，愧对父母二老。不知道父母对她会怎么想，父母毕竟年老体弱多病，唯一的弟弟还没成家，自己好几年没有回去看望父母和弟弟了，想起这些，刘小岚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刘小岚挺着个大肚子，在出租屋里坐卧不安，从窗口向外看，小区安静得很，很少见到有人走动，只是在楼下花圃傍边的香樟树上有几只小鸟在枝头蹦来跳去，叽叽喳喳，欢乐无比，刘小岚好生羡慕。现在自己就像关在铁笼里的鸟儿，只能望着外面的蓝天悲叹。
刘小岚给王莉打了个电话，晚上九点多，王莉自个儿来到阳光西西里小区看望刘小岚。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啊？”王莉看到刘小岚愁眉苦脸的样子，担心地说。
“没什么，就是感觉心里难受。”刘小岚倒杯茶给王莉，说。
“是没是担心你父母二老啊？他们应该没有事啊。”王莉说。
“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天来心情不定，好像有什么事那样。”刘小岚说。
“不要想太多，都熬到这步了，坐完月子就好了。”王莉安慰刘小岚说。
“他已好多天不来这里了，电话也打不通，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刘小岚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乌鸦嘴，能有什么事啊，尽瞎猜。”王莉说。
“燕雨呢，怎么没和你来？”刘小岚问。
“哪知她又去哪疯去了。”王莉不想让刘小岚知道张燕雨的情况，怕她情绪激动起来，对胎儿会有影响。
“预产期哪天啊？”王莉问。
“下周四。”刘小岚说。
“到时我陪你。”王莉说。
刘小岚住院生产那天，还没见到那个老东西的身影儿，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他老婆也没出现。王莉一直陪在刘小岚身边。
“待产3床，哪个是家属，请来签字。”一个护士在门外喊。
“哦哦，她家属在外地没回来，我来签吧。”王莉走出门来说。
“真可以啊，连自己老婆生孩子老公都不在身边呢。”护士说。
“是真有事呢，他一时半会的赶不回来。”王莉说。
“那好，你代签吧。”护士说。
王莉代表刘小岚家属签了字。住院第二天下午，刘小岚被推进产房。还好，顺产，是个男孩，七斤三两。一切还顺利，刘小岚在医院住了六天，就办出院了。王莉办好出院手续，送刘小岚母子俩回到阳光西西里小区的出租屋。
刘小岚心想，再熬二十几天就算到头了，自己恢复自由了，就能回到伊人美容院和王莉、张燕雨她们在一起了，回想起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很开心啊。
18
张燕雨在樊兵家附近蹲守了好几天，一直没见到樊兵的影子，她几乎要崩溃了。他妈的樊兵，再这样不出来，老娘炸了你一家子。张燕雨真的被逼得要疯了。
看到张燕雨那样子，王莉很是为她担心。万一张燕雨真的走到那一步，那就是震惊全国的特大新闻事件了。王莉好几次劝说张燕雨要冷静再冷静，不要一时糊涂酿成终生遗憾。可张燕雨哪还能听得进去，王莉无奈，到商城找樊兵老婆，要她说出樊兵的去向。
“罗姐，我们想找樊哥有些事，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好久都不见他人影了。”王莉尽量显得心平气和地说，不能让樊兵老婆罗姐察觉到一丝的破绽来。
“我也好久没见他人影了，他说要出趟远门，跑什么业务呢，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啊，连手机都打不通。你们找他什么事啊？”樊兵老婆说。
“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找他帮个忙。”王莉尽量轻松地说。
“那他回来我告诉他吧。”樊兵老婆说。
“他不在就算了，不麻烦你了。你忙吧，不好意思打扰了，罗姐。”王莉说完走出商城。
在商城外面街上，王莉试着拨了樊兵的手机，不想，通了。
“哎，我说那么久不见你露面，在哪啊？”王莉大声说。
“阿莉，我刚从西藏拉萨回来，那边没有信号啊。怎么了，燕雨出什么事了吗？”樊兵说。
“难得你还记得她啊，她快要疯了呢。”王莉说。
… …
海盗007离开王莉回学校已有二个月了，因即将毕业，很久都没和王莉联系，也没有在Q里聊天了。没有男人的日子，王莉感觉很是无聊。尽管陈家新经常电话邀约，王莉都不再理会，她心里对陈家新是绝对没有好感的，更不想给陈家新任何机会。在她心里，陈家新是十足的武大郎，看着都恶心。
这些天来，因刘小岚和张燕雨的事，王莉实在心烦意乱，身心疲惫，晚上一个人孤零零窝在出租屋里，也没心情看电视，只是一个人靠在床头想心事。回想起自己的过往，一丝幽怨袭上心头，挥之不去。
王莉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初夜是被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夺去的，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那年，王莉出来荷城打工，做服务员。城郊派出所那个副所长常来饭店里吃饭，看到她清纯可人的模样，有意无意间对她表现出好感。就常常邀约她出去喝酒嗨歌。一次，那个副所长带着她到维林大道光辉岁月娱乐会所，在幽暗的K厅里，王莉喝了一瓶饮料后不久就昏昏沉沉头脑发懵，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剥了她的衣服，感觉一颗大树压在身上，一只手在胸口上游离着，她本能地挣扎着，但男人趴在她身上猛烈运动，感觉下身一阵撕心裂胆般疼痛，自己就昏迷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她醒来，已是凌晨三点多钟，发觉身边怎么躺着一个男人，怎么自己会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这是哪里啊？王莉一下害怕了，她和男人都一丝不挂，赤裸裸地躺在一张床上。原来在光辉岁月娱乐会所喝酒嗨歌，在她迷迷糊糊后，男人趁机夺了她的初夜，并带着她来到附近宾馆开了房。王莉哭着猛掐着那个副所长的男人，男人抱着她，发誓对她真心的，并给她3000元，算是买处的补偿。那些天，王莉心情非常低落，常常以泪洗面。王莉被城郊那个派出所副所长足足霸占了三年时间。期间王莉曾五次堕胎。医生告诉她，因堕胎伤及子宫膜，王莉已经没有可能再怀孕生育了，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为人母了。
19
刘小岚在阳光西西里小区出租屋等着那个男人来兑现协议承诺，可一直没有他的身影，手机一直没能打通，刘小岚心里堵得慌，她隐隐约约预感会发生什么事情。有时，女人的感觉还真的是灵验的。光在出租屋里等待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想办法找到那个男人才是真的。刘小岚电话叫上王莉，说是要和王莉去郊外鲤鱼岛工地找那个包工头男人----陆大光。
王莉开车和刘小岚及孩子一起来到郊外二十公里远的鲤鱼岛工地，在一个工棚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里听MP3，见到王莉她们进来，也没有站起来。
“你们找谁？”中年男人问。
“请问陆大光在吗？”刘小岚知道那个包工头名叫陆大光。
“什么大光小光的，没有这个人？”中年男人说，继续听MP3。
“他没是这里的老板吗？”王莉说。
“哪有什么陆大光啊，你们找错地方了吧？”中年男人说。
这时候，刘小岚和王莉头都大了，怎么可能没有陆大光这个人呢？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协议书里明明白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而且刘小岚看到他的身份证了的，怎么没有这个人呢？
工地大门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蹲在门边抽着劣质卷烟，眼眶深深地凹进去，粗糙的手像松树皮，脚上穿着双洗得发白粘满着泥巴的解放鞋，看着就是一个老实的乡下人。
“姑娘，你们找陆总？”老人看到王莉和刘小岚从工棚里走出来，脸色难看，问。
“是啊，就是包工头陆总，陆大光。”王莉说。
“他死了。”老人说。
“什么？什么时候，怎么死的？”刘小岚急了。
“上个月，他开车去张家界出车祸死的。你们是他什么人？”老人问。
“我们是他亲戚。”王莉说。
“那他老婆呢？”刘小岚问。
“哎，他老婆早回四川绵阳乡下老家去了，一个女人真的好可怜啊。”老人说。
到这时候，刘小岚才知道原来陆大光上个月背着她和自己的老婆开车带着荷城卫生学校的一个女学生去张家界旅游，在回来路上车子翻下山槽，死了。知道自己的男人带着别的女人去旅游，陆大光的老婆伤心欲绝，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就坐荷城开往四川成都的火车回老家去了。
刘小岚眼前一黑，瘫软在地上，脸色苍白，哭成泪人儿，孩子也跟着哇哇地哭着。王莉请老人家帮忙，两人好不容易才把刘小岚母子俩弄到粉色QQ车里。
… …
樊兵从西藏拉萨回来那天，接到王莉的电话，才知道张燕雨在自己家附近蹲守了好几天，情绪非常激动，他知道这样下去准会闹出人命来。樊兵心慌了，他没有直接回家，火急火燎来到张燕雨的出租屋。
张燕雨脸色难看极了，呆呆地坐在床头，一声不吭。见樊兵走进来，张燕雨突然把手里的瓷杯气愤地照着樊兵砸过来，樊兵急忙躲闪过一边，瓷杯带着一阵风从樊兵耳根边飞过，甩到门角边，啪啦一声脆响，瓷杯碎了一地。
“什么啊，神经病啊你？”樊兵气了，冲过去大声吼道。
“你妈P，你死哪去了，啊？”张燕雨也母狮子般大声地吼骂着。
“我没是去出差了嘛，你怎么能那样子啊？”樊兵气愤地说。
“怎么手机都打不通？”张燕雨说。
“拉萨那边有信号吗？”樊兵说。
“怎么走了事先也不讲一声啊？”张燕雨说着，泪水流了出来。
“好啦，不要这样子啊。”樊兵说着，把张燕雨搂进怀里。
… …
王莉近来身体虚弱，常常发点低烧，脑袋像是灌了水似的昏昏沉沉的，感觉浑身乏力，一点精神也没有。还时常莫名其妙地出现呼吸困难、胸痛、咳嗽等。而且低烧去医院打点滴和要药，都没见好转。
张燕雨劝王莉最好去市人民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不能老是这样熬着拖着。
“还是去检查一下啊。”张燕雨说。
“没什么大碍吧，过些天就会好的。”王莉说。
“看你现在的神情，我真的有点担心啊。”张燕雨说。
那天，张燕雨陪王莉去人民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医生告诉她们说，检查结果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上午才出来。第二天上午，王莉一个人开车去取检查报告单。
在取检查报告单的窗口外排着好几个人，王莉坐在靠墙的蓝色排椅上边吃小笼包边等着。
取出报告单，王莉瞄了眼，惊住了。报告单上明明白白写着：HIV携带者。这不是艾滋病吗？怎么会这样啊？王莉顿觉天旋地转起来，两腿一软差点没瘫倒在地上，王莉扶着墙，走出门诊大楼，已是泪雨纷飞。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飘起了小雨，门诊楼前面花圃傍边那颗梨树上开满着白色的小花儿，雨水纷纷洒洒落在梨树上，洒落在白色的梨花上，王莉踉踉跄跄走进雨里，任凭雨水淋湿长发和衣服，梨花纷落，是梨花？还是泪花？远处的天空灰蒙蒙一片……
作者：韦杨东 图片来源网络
编辑：田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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