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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晓媛 ▍任我行 □ 百科诗派第四期实验创作:侠

殷晓媛 百科诗派 2020-09-09

图片来自网络




任 我 行



殷晓媛

 



【前传】


Primeiro降生于在佛罗伦萨最负盛名的首饰家族的方式相当静默。这一天,当保姆把这个不哭不闹、红得像只小刺猬的早产儿裹在锦缎襁褓里抱到他父亲的工作室时,这位正以织纹雕金工艺为一枚蝴蝶胸针搭织金丝的老头被冷不防的造访吓了一跳,手一颤,毁掉了这件花了七个月工夫的绝世奢品。

“怕是个低能儿吧。”有已近成人的两个姐姐、一个哥哥的时运不济之子,被一群衣着华丽、神色诡异的人围在屋中央,微微睁开的眼睛像鱼嘴冒着泡沫。

这位父亲对于珠宝工艺的痴迷正如路易十六之对于制锁。Primeiro与他忧郁寡言的母亲生活在一起,由于他的木讷和苍白,将近二十岁才得到爱情的第一次造访。那天,一位脱口秀节目女主持人应邀前来洽谈为家族珠宝品牌代言事宜,当他们在大堂里目光相遇的时候,这个素净如白鸢尾的男人”仿佛亚平宁山间的一口新鲜空气钻进了她的肺部”。

和这位女友在一起的不到一年时间,Primeiro的表达天赋突然全面开挂,他的表情变得丰富动人,谈吐不俗,在某次宴会上,当他女友的闺蜜团准备再次调侃他时,他突然傲然站起、舌战群雄,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结果自然是他赢了辩论,输了女友。

第二任女友是一位数学系教授,性格冷僻,与他相处五六个月后分手了。当她后来从电视上得知对数学一窍不通的Primeiro在SCI收录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正是自己研究多年的课题时,便认为Primeiro剽窃了自己的成果,上门要讨个说法,结果Primeiro慢悠悠地取出一本《Acta Applicandae Mathematicae》,她发现,Primeiro攻克了自己学术生涯中最大的难题……

装置艺术家、特种部队女兵、心理医生……Primeiro在短短几年时间走马灯似的换了十三任女友。据说,当最近一位离开他的时候,他已经无所不能。

 


#寻隐者不遇#


远景:佛罗伦萨的清晨。阿尔诺河上,维琪奥桥被涌出地平线、散发柠檬与没药香气的晨光沿着桥洞逐格点亮,水面的黄金腰线上挂着晴空的珐琅色。在一镜到底的洞穿与荒疏中,桥间,一个穿白色镂空长裙、挎着深蓝羊皮链条包的女人穿过空镜头。

镜头跟随她的脚步,来到乌菲齐宫。她信步走进博物馆,进入文艺复兴后期陈列室,站在拉斐尔那幅著名的《Madonna del prato》前。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在此期间她几乎一无动作),一个穿着名贵西装的男子过来跟她搭话,两人迅速而冷淡地交谈了几句,似乎是在核对某种暗号,然后一起走出了博物馆。

男子将她安置在领主广场Loggia dei Lanzi旁的街边咖啡馆,那里瓦萨里柱林立、繁华簇拥,她坐在纹章狮子近旁,喝着咖啡,翻开一本《菲洛美塔的哀歌》,但目光却在270°范围内有意无意巡游着。不久,男子带着一名老者出现了。她递上名片,上面写着:社会学家Agostina Gattilusio。老者在她对面坐下后,男子便站到了一旁注视着广场,似乎他们的交谈内容与己无关。女子面前放着一个酒红牛皮面的记事本,但她整个过程中并没有翻开。

离开那里之后,女子分别在圣尼科洛门和火车站与两个人会面并告别,之后去了圣母百花大教堂。站在15世纪精美雕刻的Mandorla大门三角楣下,普拉托墨绿大理石条带的柔和反光落在她的裙裾上,很是清幽。她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一个花童般的小女孩走过来,递给她一个信封,她看完后直奔小巷而去。从航拍环绕镜头中,可见女子在一片片红色屋顶间穿梭着,直行、右拐、穿过多纳泰罗广场,进入艺术家大街。

镜头切换到女子背后,距离约半条街。女子核对门口的青铜铭牌,推门进去,却发现是一家手工皮具作坊,不禁愕然。看店的侏儒不会说话,比划了一会,不耐烦地在纸上写下:“那老园丁是我父亲,已经去世了。Primeiro的事情现在没人知道。他们一家就像消失了。”

女子站在河边抽烟(黑白镜头)。抱臂,心有不甘的神情。旁边长椅上,空白的记事本被风一页页翻开。

镜头切换回一处华丽而幽暗的房间,先前出现的老者靠着躺椅上,神色茫然。门口,西装男正在发送一条短信,屏幕上显示:“必须抓住那个女巫,她盗走了老Acerbi的记忆,他现在像一只被掏空的钱包。”

 


#胡不归#


“通过呼吸?你以为是甲型H3流感吗?再说她脑子里装着上千人的记忆,也许早就像热气球高空爆炸了!你这个剧本拍成惊悚片稍嫌拘束,拍成奇幻片又太过古典……总之有些进退失据。”

墨尔本皇家植物园草坪上坐着两个年轻人,说话的一个叫Levi,正捡起小石子抛向水中,芦苇丛中有水鸟被惊飞。

“难道你没有看过吕克·贝松的《超体露西》?那个女人甚至无处不在!她自身就是一台上天入地、贯通一切的超级电脑!”

“Ashton,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你时常有些想法会让我心里发毛——怪异、突兀、有点社交恐惧的气息,就像朱尼镇道听途说来那些东西……不说了,我们应该去红沙园看Ephemeral Lake Sculpture,去尤加利树大道散散步,或者找只小袋鼠来张自拍。我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们现在应该在悉尼迈尔音乐碗看Ensiferum的演出,却花了半个下午在这里谈你的‘记忆海绵女’。对了,你爸说你要去堪培拉上大学?为什么?墨尔本大学的表演艺术中心是一流的!”

Ashton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说话。当他们起身往草坪外走时,突然走在后面的Ashton“嗷”地一声惨叫,Levi惊得一回头,只见Ashton瘫坐在地,抱住右腿,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Levi,看你的脚底。”原来,不知是哪位游客打碎的玻璃瓶没有清理干净落在了草丛中,被Levi一脚踩上去,刺穿了他的运动鞋底,他的脚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打000,你想失去一只脚吗?”

“我现在就打……奇怪,为什么我没有任何感觉?”

“蠢才,因为你的痛觉现在在我身上!”

直到Levi坐在医院病床上,听着医生一边处理包扎这只已经足心伤口深达2.7厘米的脚一边说道好险差点伤到跟腱。此次,锥心的疼痛才像一只走失的猫,从大门下溜进来,爬上他的膝盖。

“喂,Ashton,你去哪了?”

“我在外面草坪上,你从窗台就能看到我。”

“怎么不进来?”

“在那里,十米以内所有人的触觉,主要是各种疼痛,都会逐渐转移到我身上。快饶了我吧!”

“不可思议!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有这种超能力。”

“这不是什么超能力,这是诅咒。一个人和我关系越近,这种转移就越快,尤其是血缘亲属,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离开墨尔本。”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说我出生的时候满脸泪水,攥紧了拳头。而我母亲产后三天就骑着单车去上班了。我猜是她生我时候的阵痛也转移到了我身上。”

 


#不语对空山#


“我见过这个女人,她开着一辆蓝色布加迪威龙跑车,在South Mapleton Drive附近徘徊。”

“天哪,就是她,印象太深刻了!花花公子豪宅的泳池派对上,她穿着一套性感的圆环泳装,端着鸡尾酒在泳池边形迹可疑地走来走去,却一直没有下水!”

“我在Alan Ladd的老宅旁边碰到过她一次。当时,有一部电影在那里取景,几位女星正在补妆,她故意从她们身边走过去,然后工作人员就请她离开了,我看到她在树荫下,心满意足的表情,从包里掏出一瓶定妆水一类的东西,往脸上乱喷一气。”

“她并不住这里,也不是明星——虽然不得不说,她看起来实在是太惊艳了!”

“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悠闲的下午茶时间八卦这个女人?她来荷尔贝山的目的和我们有何关系?并没有谁的豪宅被盗或者失火了,或者庭院里出现了被涂鸦的尸体!”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确定见过的确实是她吗?”

“确定,谁会在侧面脖子上纹印度曼荼罗?等等,看起来这两张照片上她有些区别,鼻梁高了一些,对不对?”

“眼睛也变大了一些。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整容能达到这种效果,看起来很自然。另一张苹果肌有所提升。”

 

她站在电影节红毯秀的观众群中,目不转睛盯着盖尔·加朵或者查理兹·塞隆一类的女星,秒表数到10,然后转身到空地上,往面部喷涂透明药水;她的瞳孔有时是深紫罗兰色,有时是珊瑚色,有时又是镭射黑;她每次回到家,扎着辫子、笑起来有些邪恶的富翁丈夫总需要对她“验明正身”——“谁敢冒充我的天仙妻子,我就给她穿上最精美的服装,放到我的蜡像馆去”。


 

#沅湘流不尽#


“要当心那个叫Agáta的捷克女人。”私家侦探Constanze打开车门,又回过头来对Denis叮嘱了一句。他从后座上抽出一个文件袋交给他,“偌大的维也纳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自从上月在剑术馆偶遇,很明显Denis对这个体格强健、总是精力十足的女孩很有好感。“不用担心我。”Denis说。

“你是含着银汤匙出生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挫折。”Constanze玩笑地伸出中指,一踩油门消失了。

 

Constanze的文件袋里装着什么?看起来厚厚一叠,令人不禁猜度:也许Agáta并不像看上去那样阳光,是个过着双重生活的风尘女郎、作奸犯科的惯犯、深藏不露的阴谋家或者某个黑道大佬的情人,Denis犹豫了半天,把文件袋扔进了壁炉。他心神不宁,给自己倒了一杯杜松子酒,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星新一的《人造美人》,胸中一阵痉挛,便又放下了酒杯。

 

电话响了,Agáta的嗓音一如既往清爽利朗、甜度适中:“我们去击剑吧!”“不想去克歌剧院?今晚有《后宫诱逃》,票是Parkett区的,很难拿到。去吧,Agáta,好不好?”

显然,整场演出这个姑娘有些心不在焉,Denis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有些自私。毕竟,人各有志,不能把每个女子往自己理想中的典雅淑女模式上套。于是第二天,他主动陪Agáta去了剑术馆。可二人玩花剑时却出了状况:由于Denis手套出了问题,他赤手继续练习,结果Agáta一个大动作,剑断了,从他的手背上划了过去……

“这没什么,小伤而已,又不是刺穿了手背。”Denis抬起头,发现Constanze的脸色十分难看。

“你没有看那些文件,对吧?”

 

那天起他再没找到过Agáta,手机忙音,他也不知道她的住址。接下来一周发生的事情让他始料未及:公司高层丑闻曝出,股票暴跌32%,父亲气得病卧在床,接着,弟弟被人构陷面临坐牢,又没有有力证据自证清白,惊慌之下准备逃往英国,结果在机场高速上被追尾……

“我存了一份副本。”黑眼圈浓重的Denis从Constanze手中接过那个文件夹,里面是六个男人的资料:A男,赌马圣手、多金倜傥,与Agáta交往后不久,一次被水果刀划破手指,之后逢赌必输,债台高筑;B男,某集团总裁私人飞机飞行员,认识Agáta后两个月a,吃饭时被鱼刺刮伤,不久飞机在海面飞行时引擎起火,与总裁二人葬身鱼腹;C男,九岁开始登台表演,号称天才魔术师,也在一次流血后屡屡失手穿帮,一蹶不振……

“这能说明什么,Agáta是个不祥的女人?”

“不。”Constanze说,“你再看看第二份资料。”

A男受伤后,Agáta多次购买大乐透,共中奖275万欧元;B男受伤后,Agáta投资的项目在巴西开出价值3亿的巨型翡翠原石;而C男期间,在价格上僵持不下的一处商铺地产的业主去世了,Agáta顺利从他的遗孀手中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至少我们知道了这处地产的位置,明天我们去找她问个究竟。”送走Constanze的Denis心事重重,丝毫没注意到匆匆赶去约会的胖厨师离开前忘了关掉煤气……

 


#不与秦塞通人烟#


日本。嵯峨野三号小火车上,旅客们争相取出相机,拍摄沿线那遍野怒放的樱花:一对欧洲远道而来的蜜月伉俪、一个一生没有离开小镇、风烛残年决定远游的老人、一个中分发型的腼腆男学生、三个结伴出游的家庭主妇……当然,还有这位观察者,一个戴着礼帽、穿着格子马甲套装的男人。

他的目光从一列木质座椅上越过去,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人人欢呼雀跃的此时,他却似乎毫无兴致,反复听着手机上的视频片段,视频中一个穿着和面孔一样素净的女人,正在对着镜头挥手:“健作酱,看到了吗,姐姐后面这一片,就是岚山的竹林小道。等你长大一些,一定带你过来……”

男人朝向窗外,几次泣不成声。没人注意到他强忍着不哭出声的神情和颤抖的手。

“健作酱!”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叫道。那声音不是从手机视频上传出的,因为那一段已经放过了,他神经质地朝四周看了一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那确实是亲姐姐的声音。刚要回过头去,那声音又响起了。

“在这里。”健作看到有人向他挥了一下手——正是几排外那个戴帽子的男人。车厢里其他人此时也惊愕地转过身来,因为这声音绝不可能是从一个男人喉咙中发出的——那声音温柔、明媚、和善,充满了关切。

“健作酱,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母亲。”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以来,真的辛苦你了!”

健作走上前,扑倒在这个神秘男人的面前:“我会的,姐姐。请你放心……”

 


#千里不留行#


“我从来不和人拥抱。这是为他们好。”

 

他的胸口是戒备森严的部位。每晚回到家中,他会将手从领口巾处伸进去,掏出一块黑色圆片:看起来像碳化硼防弹片。他洁净的脸上露出“放松片刻”的表情,因为一旦他在大使馆工作的妻子回到家中,他就得时刻佩戴这圆片了,哪怕在赤裸上身的时候,也需要用肩带将它固定在前胸。

“以前没有它的时候,麻烦层出不穷。”他有着好看曲线的薄嘴唇露出一丝微笑,“当一个人的心脏离我小于安全距离,他的关系就会变成我的,他们的妻子、男友、情人和粉丝会爱上我,不管他们之前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他们的父母会不远千里来我家做客;他们的儿女会尖叫着跳到我怀里撒欢;甚至他们的恶狗见了我也会高兴得窜起来直摇尾巴……”

“你们可能觉得,这可能是天底下最求之不得的好事了。那我来告诉你们一件事。”他撩起袖子,露出一处狰狞的缝过针的伤口,“来哥伦比亚后不久,有一次,有一个法国家伙得罪了本地的贩毒集团,但我并不知道,我妻子生日时他来家作客,和我行了贴面礼。后来,有一天晚上我独自在家,半夜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我卧室的玻璃稀里哗啦全都掉了下来。这帮家伙在外面挥舞着冲锋枪一阵接一阵开火,叫骂着我的名字!还有人拿着炸药,准备炸开一楼的大门。我吓得穿着睡衣就从背后的阳台跳下去,跑到了树林里,结果慌乱之中被刮伤了……”


 

#不废江河万古流#


Tadhg从右侧缓缓拉开衣柜的门,取出一件双排扣西装,穿在身上。它穿起来并不合适——腰部整整宽了一个拳头,并且下摆有些短。男人对着镜子,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床上的帷帐中,一个隐约的人影发出含混不清的喉音,如果不是她试图抬起手扰动了旋绕的蕾丝,你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里躺着一个人:她如此衰老,眼眶深陷、嘴唇旁的肌肉已萎缩成一条条竖道。她浑身散发着生石灰填埋般的气息,身陷在柔软而做工精良的床褥中,像一片巨大的污渍。

前晚在纸牌桌上,老头Thane剧烈咳嗽着,手捂胸口喷出一口血,栽倒在桌上再也没有醒过来。他感到深深的恐惧。记得在那之前,Thane曾对自己说:“我真不怀念我们年轻的时候,那时我们一起去攀岩、跳伞,而不是坐在这浑浊的灯光下日复一日混吃等死……”

回家路上,Tadhg把车开进了加油站。上前招呼他的是老板的女儿,一个正值茂年的少女。

 

Tadhg又从左侧拉开衣柜门,这次取出的西装是早已过时的款式,落满了尘灰,但显然不能再合身了,他盯着它的版型、线条,又放回原位。。

他决定去一趟裁缝店。毕竟,还有很多深渊般的日子等着他。


(终)





作者简介:

殷晓媛:“百科诗派”创始人、智库型长诗作者、“泛性别主义”写作首倡者、中、日、英、法、德多语言写作者。中国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国翻译协会会员。代表作有11000行长诗“前沿三部曲”、六万行结构主义长诗“风能玫瑰”、主持“2018人工智能纸魔方”(六国语版)视觉设计+行为艺术项目。出版有第四部个人诗集及八部著作,被美国、英国、德国、法国、俄罗斯、爱尔兰、新西兰等国一百余家国家图书馆、世界顶级名校图书馆和大使馆大规模收藏。俄罗斯国家图书馆采编部部长T.V.彼得鲁先科将百科诗派著作誉为“横贯当代中国诗坛的百科诗学主义之强流”,多米尼加国家图书馆馆藏发展部部长Glennys Reyes Tapia则称之为“博大文化代表、书志编纂研究瑰宝”。

主要长诗作品: 

前沿三部曲——Nephoreticulum (《云心枢》);Polysomnus (《多相睡眠》);Enneadimensionnalite (《九次元》)      

风能玫瑰十六传奇——Iki of Bashō, Wabi of Muramasa (《武芭蕉,雌村正》) ;Seepraland (《锡璞拉群岛战纪》);Wind Quencher (《止风之心》) ;Hanoi Tower (《汉诺塔》);Turkana (《图尔卡纳》) ;  la Byzantine(《拜占庭野心》);Doppelganger Duet(《自他体二重唱》);Lapland Blood-soaked(《血沃拉普兰》);The Space-time Optimization Bureau(《时空优化署》); Disappearance into Atacama (《盐湖疑踪》);  Twin Flames(《双生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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