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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亢 ▍写在新冠元年《女人与鹦鹉》的蓝色页边(序)

鲁亢 百科诗派 2021-03-08

居斯塔夫·库尔贝画过一幅“春画”《女人与鹦鹉》,高一米三,宽一米九多,这对高傲自大、自命不凡,又热情奔放、慷慨大方的居斯塔夫·库尔贝来说,就是件小作品。但它给观看的人无穷的联想,对当年第一次看到时才十几岁的我,它跟其他欧美画家的“春画”一起都是性幻想和性启蒙的必备之宝物。尤其是画中女人那白的跟涂了带油性的白粉的胴体,过目难忘,老想对着画中的她胡作非为,并且相信了世界上真的有为夺取女人和获得女人欢心的战争——是的,不会发生在中东,在难民堆里找海伦,有这想法简直疯了。是的,在东亚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战争,这边的人讲实用主义和仿造,海伦是吧,我们仿制十个,先把这十个送给本邦财富排行榜前十位的企业家一年,然后以城邦《男女平等法》为依据,实际上是把送给企业家的海伦要回来,在法的基础上怎么个要法都不会违背当初制定下来的人的心愿或者是仅制定者方被认同的自由心证。


但是年年月月已过,啥事没有,十名海伦后来也各奔东西,音讯杳然。就在这个时候(大约是2020年新冠肺炎爆发元年),法国出现了一本据说是居斯塔夫·库尔贝的后代写的书《女人与鹦鹉》,出版社迅速请法国文学专家许君君翻译,而老许举贤不避亲,推荐由我作序,理由是:你不懂法语也没去过法国,但你懂自己要什么——虽然不等于就有什么,但万一实现了呢。在躲避疫情宅家近九十天里,我没日没夜地思考——女友三番五次地说我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差一点写对了与书的内容相符的序。只差一点?许君君问。哦不,这是对外人说的,对兄,讲真的,我写错书了,那书也叫《女人与鹦鹉》,也是从法语译过来的,内容很不一样,纸张是蓝色的,这倒是跟书中的调调蛮相符,忧郁和辽阔。书和序快递给你吧。


波普尔的“世界3”的哲学建构,

不再让白天的杜弗感兴趣,

也不会有人提醒杜弗的夜晚,

回忆在橙园的小居室里,

热风吹送的夏夜,

那段印在《女人与鹦鹉》上的题引:

“把鹦鹉引向艺术和医学的最强烈的动机之一,是它要逃避疫情时期令人厌恶的粗俗和使人绝望的沉闷——你想要的感动短的像快闪——是要摆脱伺养它的女人(暂名杜弗,随时可换)自己反复无常的欲望的桎梏。”

这是一种模式:

已划入经典免疫区的金句名言,

是有关女人与鹦鹉心智同一时间成长,

有着饕餮般言说诉求的封邦之第一日,

因双双无语却又丝毫未减诱人的色相而被抖音,

做了十四个小时的网红但不知如何收场时,

用来收尾的难以替代的方式。

(这时候的杜弗不是这本《女人与鹦鹉》的作者)


渴望被哲思梳理一番的因内心冲动而显得妖娆妩媚的女人,

她看见主的由潘氏多氏拉氏兄弟集团制造的怒火金盒刚刚启封,

但它尚有较为宽敞的理想空间,可以演绎“我来、我沉默和我逃出去”三段论。

在这个世界上,特别是眼下,对金钱和疫苗天才的要求并非必不可少(跟“老子到处讲”正好相反的撒谎的语言——张医生按),但不确定女人与鹦鹉的认知与尖锐的质疑仅就人与动物共同体能够做的是否足够呈现出鹰隼扑食般的凶猛和张力。女人的特征之一:一旦她摇摆于对物质的反驳与对性爱的猜想中间,她的灵与肉之锤永远重于俗世流行的道德和法的堡垒,而后两者在她看来完全需要拆掉重建。鹦鹉原话照搬后一机灵补充一句:否则,复阳。


一个时代打烊关门的同时开张了。

我点赞(学舌),书中提到许多人包括外国人对传统中医秘方都有婴儿期特征的膜拜情结。这些冷不丁出现的句子其实我很有兴趣。它跟前后文没有逻辑关系。我对法国作家也叫“杜弗”这部作品感觉不错(不包括她在书中用神秘的像《神农本草》中的文字解析居斯塔夫·库尔贝的“春画”《女人与鹦鹉》——尤其是女人的背部。真不好惹的让人望而却步的书写,虽然不清楚怎么会扯到对一幅画的胡思乱想,就因为同名同姓引起的好奇?),一直对其奇特的内容感到惊讶和困惑。(张老师按:一本适合在午后读的书,但请留意双眸被蓝色的纸逼出泪奔。)


在十九世纪,居斯塔夫·库尔贝曾经入狱,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库尔贝将“肥大身躯”塞进衣柜以躲避追捕。因何落难至此,不得而知。他在巴黎公社里是什么角色我也不感兴趣。你们玩这么大,把卡尔·马克思放在哪儿呢?大英图书馆,继续磨鞋底,就不懂得请大师出山当公社真理部部长?


还是回到纸质书《女人与鹦鹉》。毕竟我现在给这本书写序。但我也上网查找比如“库尔贝”“巴黎公社”等,没有什么内容。


属于这个特殊时期的女人,

颇显特殊。她自觉地充当

一般意义上的以赛亚·伯林

所定义的“刺猬”和“狐狸”的角色。

她低调,部分归因于口才差

但不影响漂亮女人自视甚高的天性。

她一度绕过潮流驱动下的蝶变,

一只在北半球扇动翅膀的蝴蝶,

带来的效应是南半球的航母蒙上纤细的病毒,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不需要灵感。

不过,女人与鹦鹉,“不带走一片云彩”

也沒有通行证健康码,怎能轻易走了?


恰好相反,即便受困于自由之不毛之地

游戏不相信密码,女人不相信“刺猬”的果敢。


我更多地看到女人能在“理想国”和“吃瓜”这两个不同概念上摆出前卫的愤青那冷嘲热讽的姿态——“一个时代喊出人死了,这意味着什么都是虚假的!”还有鹦鹉孤傲的隐喻,不可理喻的艰涩以及其他修辞学上的复杂性——“终结日是人类心灵的心电图,是开放社会与它的对立面再一次分道扬镳的历史戳记”。一位将思辩与自我启蒙当作抵制权力寻租的重要工具的反乌托邦女士,她在接近时评的形式的包围圈中,跟随那些纸上的对当下恶相穷追猛打的“诘问的猎手”又给了她施展“狐狸”魅力的机会。鹦鹉也自己发现了说话的技巧:估计,女人,我的主人曾在“断想”的自得其乐里面忍受了无法捅破那层“终极之纸”经验上的隐痛。表达还是注释?这不是个问题。在仅有的能够享受到自由与甘甜的聒躁,在青春躁动的平庸又生病的那段时光,只有上帝像抿过一口美酒一样心中暗喜。


一个所有的不幸都是突如其来的时代。

我在阅读中始终心存疑惑。我是不是走错门?我是这样,女人与鹦鹉,应该不会。


她很(《啥》1998),你一读就知道。

她很《通奸笔记》2010),你一读就知道。

她很(《女人与鹦鹉不用呼吸机之奥秘的初探》),你一读就知道。

还有女人意识深处的既是象征又是实际人性崩解的“终结日”,

女人的思考,她思考了一些问题,

涉及面颇广,那是在方寸之间

对“一场纯粹的、越来越纯粹的(思维)革命”的朦胧企盼;

这又如同弱小的抵抗面对的是一个一味地倚重于争论和摹写,

已陷入“叛逆与服从相安无事”的怪圈、“不疑有诈”的后新冠肺痰时代。

一个女人去进行她的精神的小面积的游离,多么不可思议,那是因为她不想放弃知识阶层所应拥有的古老的预言家功能(“假如这类人存在,或假如这类人还应当存在的话,这一点是不确定的,也许这一点也不是人们所希望的。”——米歇尔·福柯)。显而易见,女人的理解力和判断力,对新奇永无止境的兴趣,在一个边缘状态和语境中难逢交谈者,不会有深谙消极自由之道的交谈者以此馈赠,而使她能更深入、更具体地从事智力游戏的博弈,更有被智慧所宠爱的气定神闲。


在21世纪20年代中后期,严格而言《女人与鹦鹉》的出现是居斯塔夫·库尔贝的闲来之笔,与他的后人无关。居斯塔夫·库尔贝急于说出表面的物与词,当他以画为矛时,裸女亦如斗士引领在前——永恒的女性……透过这种高低端混不吝地绞合在一起的画面,我好像看到库尔贝将“肥大身躯”塞进衣柜以躲避追捕。镇压开始了 :“1871年春,自称公社社员的人们宣布他们自由了。在光荣的八个星期里,巴黎公社孕育出19世纪的一些伟大的梦想——公社以极为开明进步的形象亮相,开启了一系列重大的社会改革,包括对妇女联盟的认可、呼吁小学义务教育、为女孩办学等等。然而,他们的乌托邦在那一年的5月22日走到了混乱而血腥的尽头,十三万凡尔赛政府军自没有设防的西城墙涌入,在巴黎的火海中对公社社员进行了大规模处决”。


彼时女人坐在阳台上品尝丰盛美味的午餐。也叫“杜弗”赞不绝口:勿庸置疑,说它会载入史册不是一句疯话。有点意思的是,鹦鹉吐出一种诗一一这座城市将多出一对情侣,说它幸运吧,说它还有干货这都是因为封城的缘故,因为女人待嫁前睡了别的男人的缘故。(写于20世纪80年代福州鼓楼区渡鸡口——张主任按)。诗作是“中立派”和“非上身”这两种准类型诗歌的浮光掠影的尝试,有感而发并且随心所欲,鸟早就做在前头。



当我夜思时总有一些精灵古怪的东西出现,

代她真诚告白,我喜欢又困惑,但我不说,

这种反价值情绪不过昙花一现,因为“女人要第N次出嫁了”,(阳间香炉人人插),我没有这种体验,序里写不出真知灼见;女人说“这是因为我的缘故”一一其实我们不认识,关系尚未发生,与我何干,意淫有的,告我微侵犯?一一当女人失去哲思而进入“肉想”时,习惯了顺手摘下伊甸园的苹果,啃了又啃,“将来,死亡会从远海袭来,

温柔如雾之手,抚摩你,

值你衰疲的岁月,

富有舒适的晚年。

——荷马史诗

(“请回味句中的含义。我们将在两百年后相会/那时旅馆墙上的高音喇叭已被遗忘/我们终于能安睡,变成岩石”——特朗斯特罗姆)。


因懒散和兴趣多变,书中提到的人,几乎都放弃了创造奇迹的野心,照今天的说法即拒绝成为媒体关注的对象。光阴荏苒,如今大家纷纷出版能够找到的居斯塔夫·库尔贝的手稿,算是给这位一两百年前以写实见长的大画家一个交待:您的画太大太著名,都被国家收进博物馆(国家为什么会破产,有可能因为寄幻想于艺术品可以当作硬通货——张专家按),让全球的公民有了眼福,而你的文字,就是随手涂鸦的这些文字,终于到了2020年引起大家的关注,这一年全球两百多个国家,只有八个小国没有遭到一种有史以来最狡猾阴险歹毒的传染病的致命一击。

不再有人因你是女人还是女人或男人变来的鹦鹉而争得口干舌燥;女人不再吃对了某种减肥药而连夜搭车跑到隔壁省某市的情夫的楼下弹起吉他,跳起舞。

关于鹦鹉朗诵歪诗的故事也讲完了,不再有人因顿感暖流四溢,于是谦卑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冬天仍然爱一个不把诗摆正的诗人。”


我一度将希望寄托于女人与鹦鹉联手对《女人与鹦鹉》作详细的补充:比如新冠病毒到底从哪来?我也梳理了一大堆证据:从流感到电子烟肺病,从实验室疑云到基因分析一点点剥茧抽丝……(这才是科学态度——张博士按)。它是这些眼下各种都叫《女人与鹦鹉》的书籍里独一无二的颇具专业性的文本(目前市场上才出现两种,照其热卖趋势,跟风的估计会有404种,在无限长的——存疑——后新冠肺炎年代——张编辑按),它同时又是最好还是最坏“傻傻看不清楚”的时代的体现专业化和智慧的试金石,显见的,如果它能告拆全世界疫苗几月几号面市,一定是抗疫诗人文人们的枕边书。我的偏执造成自己不看重最好还是最坏“傻傻看不清楚”的时代生产了多少特供药基因改造药忠药嬉药,够了。


我们已经有了涵盖颇丰的自信之说和感恩之论。我们有灵歌。我们缺的是《女人与鹦鹉》除了写满“女人与鹦鹉”外没有其他文字。说是保存期限到了,六十四天保存时间过了,我因为是作序者,多给了十四天,多少珍贵又沮丧,那么让我从那个犹如“忘情季节”的后门走进今天这样一个犹如低俗小说的市场经济共同体城邦,虽然我们口袋里只有丁当作响的石片,窘迫将不会威胁到我,我们可以跟女人与鹦鹉坐在一起,谈论一个被病毒改变了的世界,我当时说:诗人先死。在女人问我末日到了,谁会先死,我给了答案。随即我吩咐鹦鹉“汝记之,以传后世。吾辈慎终追远,当述而作之。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1855年前后,库尔贝画了一批具有相当高的写实水平的女人体油画,如《入睡的金发女郎》(归尼斯的马蒂斯收藏)、《少女的梦》(归温特图尔一私人收藏 )、《法兰克福的少妇》(藏苏黎世美术馆)以及一幅画一肥胖的《格列古阿大娘》(藏芝加哥美术学院)等,这些女人形象大多来自现实生活,显现了生活的质朴的一面,也富有艺术魅力。评论家卡斯塔扬由衷地感到高兴,说库尔贝不再画那些粗俗的劳动裸女了,开始注意到巴黎人的欣赏胃口。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作品顺利地被出售。库尔贝渐渐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力,在1861年的一次安特卫普大会上,他说:“我主张否定理想以及与此相关的一切东西,我赞成充分的个性解放以及民主。”  五年后,他在一个展览会上拿出了这一幅令人惊讶的女人体油画《女人与鹦鹉》,这是与他以往的写实主义画风格调迥异的力作。画上这个裸女仰躺在一张铺着白色褥单的床上,女人体在白色反衬下显得更富挑逗性。整个造型表现是精到的,女人的头发与左手上的鹦鹉,加强了人体的魅力,因而给人以某种色情的意味。库尔贝运用如此大胆的构图,在他以往的作品中不多见。裸女的肌肤在昏暗的环境中尤其显得珠润玉圆,舒展的曲线,再一次展示出库尔贝的写实技巧与功力。据说在沙龙展出之前,曾因马奈的那一幅《奥林比亚》上的女人体的单线平涂性而引起强烈的抨击,使库尔贝产生了一定的妥协心理。他先前那种不可抗拒的个性意志消失了,他以他最好的艺术素养画出了他对自然的写实本质的美学观。毫无疑问,这一幅《女人与鹦鹉》是他艺术生涯后期的杰作,尽管这种艺术态度遭到了十分支持他的作家左拉的责备。  此画完成于1866年,约有129. 5×195.6厘米大,现归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收藏。(简介来自网络)


居斯塔夫·库尔贝其它作品



鲁亢

福州人,诗作曾入选《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同济大学出版社)等。出版有随笔集《被骨头知道》》(宁夏阳光出版社),诗集《在今夜》、小说集《时间,救我》(百花洲文艺出版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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