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之友】赵川 ▍Chindia——遥致恒河 ▍“河流与文明”【总第35期】

写这首诗时

我在恒河远处以思维盘桓

哪日川与川相会

我将近得那河

1  恒河沙数

恒河，您这伴绕着喜马拉雅

西东向又北南走向的大河

是印度的母亲河

印度人心中在兹念兹的圣河

恒河印度河与黄河长江呼应

此涉印度之大川

“恒河沙数”是一个模糊的无穷大

阶数为阿列夫零

孩子每说到自己数不过的数

来就会说：那么多那么多

两只小手张开越多越扩展

直到向后围合着比一个球

直到把两手背到腰后面

南美有一个民族说到3以上就说“很多”

恒河沙数是所有读佛经的人势必遇到的词汇

这个量词指涉不可细数或思议的多

这是想到恒河我首先想到的一个词

“恒河沙数”也是立起题来

我孩子般学舌打趣跳出头脑的词

因为佛经佛陀常用呀！

可见我离恒河还很远

还不是站在岸边

而还只是听闻其沙

当然我是已晓得虔敬了的

我知道莲友从印度朝圣带回

佛陀开悟时座下的金刚沙

有本摄影集叫《恒河沙》

是200元？多年前了

反正当时对于我很贵

有时买书我会动用这个理由：

我买了看了还可以给学生看

他们一般买不起呀

一起传看那么不就值得了？

买下，就这么定了！

不过这本书多少有些寂寥

自己看过多遍

而学生并不怎么喜欢

并未构成传阅

尖着指头翻看啧啧几声

即使有猎奇好奇也抵不了多久

未见有谁不释手的

替他们想来

和画传、时装、美剧大抵是两个方向

这种对一个文明的疏离

莫名所以的未能进入

多像当年佛陀开悟并听从劝请准备讲法娑婆

林间跌坐时

有人略问又悻悻然离开的样子

佛陀怕的不就是这个吗？

目前教育巨大的惯势所致

在世界面前，打宝藏前经过

的确是要有直面陌生直面荒凉的精神习惯

集中有一幅作品对我教益深刻

那是特写的恒河边一个人举起的一根断了的指头

摄影的艺术家老六旁白大致是敬畏

和那就是生命本身犹如一座建筑

才看是不解的后来试着收住注意力学会无避地看向

我确信那就是一个建筑

想来很巧我买下来是在成都那时还未干涸的

一个实体书店弘文书局旁边的一个建筑书店

我一时费解后来同意了

那是一个中国人带着好奇询问在看印度

此际透过画幅的模糊遥思

显现出的是他于印度的善慈

可不是吗？

诗人奥克塔维奥·帕斯论诗人和诗：

“一个人唯有感受到了摧毁语言

或创造另一种语言的诱惑

体验了无涵义的魅力

体验了无法表达的涵义的同样可怕的魅力之后

他方成为一个诗人”

“可对我充满吸引力的是

寻找一个没有任何投影的一维物体”

G. 斯泰因说：断裂了，我无法想象连接时的样子

作为creator参加过“专业余现代艺术展”

我曾准备由她这句诗做一个装置作品

当时没有来得及

看来不了之了真是大了呀

因为想来后来也成了：

那就是我体会到了：

当弥合之后我无法想象断裂时的样子

这本身是何其精妙的无之装置？

一位希求解禅的人

踢到一块石头

石头击到竹子

竹子发出声音

耳朵听到声音

于是这个人开悟

很多触及都可以开悟

一块石头可以一根断指亦可

震旦的禅宗公案中是有先例的

不过那次是一根完好的手指

拓扑地看皆是一个一维物体

一种强烈的破妄未必能领受

谢谢摄影者及其开示

让我对这恒河边上的人升起敬畏

而非说他邋遢

这一指禅或说半指禅

我是领略了！

2 恒河其功

未进印度心向往之

在正式到达恒河河畔拨水之前

我听到截然相反的评价和建议：

不要听他们的，印度你千万不要去

不要听他们的，印度你一定要去

2.1   孕育文明·产后疲靡

河流与文明

河流是一个文明的母亲和父亲，both

先看大河之于文明为母的一面吧

我所供职的大学建校64年

先后产生了两个诗社

创立时年相隔28载

名唤踏青和千寻

彼此全然不知

但诗人能彼此发现并不问长幼

千青踏寻后来终有会合

还一起在校友捐建落成的崭新的阁宇举行了诗会

那么平行地是不是应该有这样的考量

就像一位母亲能生育几胎

一条河流能孕育几次文明

或者这母亲如何喂养育化她的孩子？

怀孕有bear忍耐的意思

摩耶夫人诞下落草便能步步生莲的小王子七天就走了

悉达多交由姨母抚养成人

吾友数学家Mihir教授示我以一首他的旧诗

读罢末段难忘：

“India                  

an India i cannot bear                           

an India i can not throw away. ”

“印度

一个我难以忍受的印度

一个我更难以抛别的印度”

一个人对自己的母国这样的感情

难道不觉同情么

试想我们自己处于这种地步呢？

我观恒河是奉献之后的疲软

印度裔作家奈保尔有《受伤的文明》

其实岂止是受伤的文明

受伤很表法很说明印度的疲惫

疲弱的乃至付出生命的母亲

产后会抑郁的文明也是

娩出巨子恒河深耗

余下的印度疲弱甚至瘫涣

2.2   彼其收纳·不垢不净

《恒河沙》的封面是一个孩子浮在河面上

面朝水面

令人震惊

浮尸和鲜花

眼泪和燃灯

印度教徒在恒河边火葬

骨灰撒入水中

那是天界的入口

那是他们一生的夙愿

最欣然的归宿

一生至少要到恒河沐浴洗礼一次

洗去累世的业力

那么恒河这业力的浓汤

猴子的天堂牛在大街上走

尘土飞扬的土路

各种卫生习惯传闻是可怕的

简直是要避而远之

我听到的是很不堪的了！

也有很好的描述

对他们的心他们的智慧

还有泰姬陵无与伦比的剪影

对于深谙佛法闻思修的我

大抵是能面对一切的

不垢不净的见地期望到临时修习

向往着去见恒河

2.3   载歌载舞·彭泽酒狂

恒河还是人们最深沉的情感依傍吧？

犹如哭墙之于沉思恒河也是印度人欢乐的呈展处

泰戈尔的Mihir的才情就是恒河的泼刺

这大河之子恒河的又一个伟大儿子

印度人是如此地爱他

因为学术和素昧平生的Mihir见面

他带给我的全是泰戈尔的书

其中一本英文的文集

单手是举不起来的

展开，不读，一片字母

然我感觉是一片海温暖纯净

第一次这样读书对书感书

Mihir告诉我每一年他们会在恒河边

纪念泰戈尔，他们的诗人的诞辰节日一般

木心的《五月》中说

“五月是鸟的月份，是蜜蜂的月份，

是紫丁香的月份，是惠特曼出生的月份。”

泰戈尔也生在5月

着实可以加上是泰戈尔出生的月份

五月将更加丰盈并完备了

有一年Mihir一五一十地在邮件中说：

今天是泰戈尔诞辰151周年的日子

我们很多人自发地

在恒河边载歌载舞朗诵诗篇整整一天

这真好，我很神往羡慕

恒河迤逦其滨可欢可舞可凭可怅

可是与黄河壶口其吼及其腰鼓同功？

红楼梦菊花诗社

“一丛陶令评章后”夺魁

蕉下客的《簪菊》这句也好：

“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

……凭他拍手笑路旁”

读来想象无据

现得一例了

只是恒河边大抵不担心

“高情不入时人眼”了

因为至少法不责众

宝莱坞电影留给我们

印度人一言不合就起舞的印象

想来恒河是他们常常的宠溺他们的舞台？

长安公子是杜牧么？

和彭泽先生也不在一个时空

很多人载歌载舞的一天呐

听着神旺来劲！

2.4   繁衍破坏·双面其张

湿婆这破坏之神

和恒河仅就传说就交织彼此

版本众多是理还乱

Mihir为我点滴普及印度

谈到湿婆和恒河

为破坏封神我颇以为奇

对于破坏我们似乎总是回避

但是率直地面对破坏确乎智慧

我们自己的身体机制具有说服力

具有吞噬功能的一群细胞称为吞噬细胞

淋巴细胞就是吞噬死亡细胞的

藏传佛法中我特别服气的是

菩萨有平静尊和愤怒尊

而且比例是49：51

2020年的年初我在宽窄巷子

想送友人买一座倒流香

称心地包好一座观音像的倒流香

旁边的一尊倒流香是双面佛

鼻梁为界

左边那么线条柔和神情庄严

右边那么粗粝横苦乃至狰狞

遗憾没有请下！

怎么没有创造性地想到买下来呢？

年初疫情的到来一直牵挂这尊双面佛

一则是陶艺创作者少于想到这个题材

再是对收藏摆设者也是挑战呀！

也如同这双面佛的另一面发作一样

好久已经没有机会再去买了

木心先生冷不丁的一段话：

“日昨陪几位朋友上博物馆谈谈

在伊斯兰艺术的联室中放缓步趾

我既不知趣又像主持公道地说：

世界早已精致得只等毁灭。”

吓我一跳

《云雀叫了一整天》中：

“耶稣推翻法利赛人的桌子

桌子变成摩天楼”

初读到我是惊讶又独自释然

旋即知道他是对的

这样的智慧和心力是珍稀的令人钦佩

智慧的慧字原本就有断就有定夺的意思

佛陀反问过：

什么都说了，为什么不说厉害？

佛陀说话从来是就是双面之裕然的：

菩萨的愿力不可思议

众生的业力不可思议

华族的智者也是有知音的：

好便是了，了便是好

冲击平原的沃土

是的，但是还有泛滥破坏乃至摧毁

和湿婆相连这是恒河父亲的一面

这是大河之于文明父亲的一面

3  Chindia问本堂

3.1   东方逻辑·正色起敬

我对印度文明的了解一早是淡远的

大学时代大四借过《罗摩衍那》还未得及看

余下的就是读泰戈尔了

母校后街培根路的书摊是多么惬意的去处？

而《新月集》、《情人的礼物》、《吉檀迦利》……

就是这惬意中的惬意

记得是和纪伯伦《折断的翅膀》前后

开始看泰戈尔

一直读到《the stray bird》

封面简笔画寥寥数笔竟那么美！

晚自习，充足的灯光下照着画过

毕业后读过泰戈尔的《沉船》

哦，他还写小说！

他的文字让人相信人心

似乎每个人物都怀揣着一样珍宝

即其诚意和内里的忠贞

做迷藏一般

只等着岁月时光和戏剧情节来打磨发现碰撞

而后稳操胜券！

对印度的进一步熟识并稳稳涓滴有进

缘起于国际泛逻辑会议

2005年Jean-Yves Besiau发起首届国际泛逻辑会议

The 1st World Congress on Universal Logic

我参加了在瑞士

提交的摘要是：从东方逻辑到相位理论

From Oriental Logic to Phase Theorem

而东方逻辑就是我从数理逻辑对称过去的

那么再整合数理逻辑和东方逻辑为相位理论

首届会议只有摘要书

准备这个思想和发言

经纬了“中国”“印度”和“科学”

对时空词汇的表述

这个表出来得到一个深透的体悟

原来哪些僧人苦行僧是在修炼这个？

一种更高级的精致和清透得以一瞬体会到

于是吓一跳

这样的“思”何等高级

目前的教授副教授的学者们比起来思维多么涣散？

彼时古印度任何一个修行人其实谋求的是这个

高级有朴素极了

就是生命本身

我们的知识对于这样的approach

简直就是弯路虚耗和拖延

那么观念艺术还只是儿戏

一种触电的感觉

触电其实是一种瞬间的异质感

对时间的抿化提撕展捻的确是另外一种质地了

就是晶体的确不同于凡泥

体会到一种逻辑其紧致超越我的理解

和自以为持的缜密

弹退屏息静惊和敬畏

像曾带学生去四方山春游

山顶上一种很小的竹子

在风中摇曳

茎儿很鲜很柔的嫩黄

我以为是多汁的

用手一掐指尖砥得生疼

感觉质密且寒硬若铁

领教这细杆儿方能在山顶举重若轻地

任其上并不密集的小绿叶们

在风中轻轻摆舞

还想起初中班主任的口头禅

总是狠狠地警告大家

“到时你们就知道锅儿是铁倒的！”

小时候以为是说给别的孩子听的

其实每个人都会遇到

天外有天而天的层次太丰富了

我尚且还不知道如何评价各种文明

评其普遍修持者的思维的高下

但我相信海德格尔找到了

一个共同的可资描述的概念“思”

“思你永恒如斯又倏忽闪现

谁的惊愕将深究于它？”

它虽还是空蓝但可为桥梁

起敬进而起信

起信进而精进

佛陀没有骗我们

自称凡夫也不冤枉

确有其路实有其道

信一点成一句

而后一句一句地信下去呢？

岂不正接上慧能的算法：

汝须念念开佛之知见？

3.2   Chindia磬迪雅·知音在即

Mihir并未与会但是他是Besiau的朋友

他看到了摘要书

他从中选出两位要见面

2008年5月收到一封来自加尔各答大学的邮件

一位加尔各答纯数学系的Mihir教授

说他要到成都参加国际粗糙集会议

将来访来听我讲讲相位理论

那时蓉城还有一个咖啡屋叫布里斯朵

意大利的咖啡船一样泊在春熙路路口

我说好吧那就5月16那里谈吧！

512大地震让他止步于重庆

会议在线上进行并推迟到次年

是呀，我在瑞士提出的东方逻辑

是对中观论之现代逻辑理解之初探

于是和这位未尝谋面的学者

通了一年的邮件交流学术

2009年10月西南交大会议再开才见面

2009年8月在英国莎士比亚故居

遇到一尊泰戈尔的雕塑

惊呼真是有趣

“咦，您怎么在这里？”

并发给Mihir

这样开始在邮件中谈到泰戈尔

泰戈尔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

也是他最喜爱和自豪的作家

因他将再来蓉交大开会

我就代表学院邀请他来访并讲座

2009年Mihir教授来访的讲座前

我做了一个PPT向大家介绍他

有两张很有趣：

一张是《小王子》中一个土耳其人天文学家

穿着民族服装宣布发现一颗星星没有人理他信他

换上西装才行

另一张是我才学的一个词CHINDIA = China + India

这来自于凤凰卫视的一虎一席谈

之“龙象共舞”一集

为长诗的准确百度了Chindia

发现那么多CHINDIA视频

原来那是一首保加利亚民歌的歌字

多声部合唱曲！

再查有CHINDIA一书呢！

就是一虎一席谈中提到的美国记者？

一说是美国的Pete Engardio创造了这个词

他是《商业周刊》资深撰稿人

再是印度的政治家兰密施2005年在其

《CHINDIA应该说得通：中国与印度之探讨》创造了Chindia

意在令中印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存此二说吧！

1945尼赫鲁宣言到：

“一个统一强大的中国和一个统一强大的印度应该靠拢”

这两说有着太浓的政治经济色泽

而我们说的从一开始就是文化的

“应该说得通的”当然说得通

一切的真是联系濡染在文化在根处！

百度告知一个个建议的翻译“彩蝶”

一则拟声，再彩蝶很美，

再则彩蝶还有单瓣牡丹花的意思，不错！        

不过我自己翻译并和朋友们沟通之用的是“磬迪雅”

磬迪雅带着我们诸多美好的寓意

那么印度和欧洲呢

India + Europe= indeurope, Europindia 

那么中国和欧美呢

都需要创造新词！

Mihir的讲座才让我知道他要讲的也是中观和现代逻辑

还联系了亚里斯多德的逻辑方阵

这样的研究将何等孤独？

Mihir教授在一篇文章中构造了一个词 mathematical-artist

数学艺术家的一个概念也许要几个世纪后才有人理解

何夕科幻《伤心者》的故事就有了理论依据

我们只有庆幸没有相隔几个世纪

Centuries 安静的造句中我感到印度人的忍受力

对时间或大或小尺度的把握

其实我们差的还是对中观本身的理解

感谢Besiau

知音呀！

一个都很多

再多也不多

我的知音不等式

Mihir请我为他起一个中文名字

我名之米伯音

伯乐+知音的意思

2009，回到加尔各答

Mihir发来的第一封邮件说：

Chindia 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这是一个珍宝！

3.3  文殊宝光·君自故乡

磬迪雅无处不在呀！

唐朝已入江南春景：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杜牧一定感到了什么

每一座寺庙可不是一座Chindia么？

我始终赞叹佛陀拈花一笑

教外别传的禅宗

到达震旦中土

印度舍得把那么好的心华交到华夏

达摩一苇渡江而来

达摩为什么面壁

达摩面壁其实是拉纤

时间之纤绳

也是一个中印的纽点

纤绳的一个活扣儿

每一声阿弥陀佛佛号

在你您呼吸的湿润中

都有恒河的水汽

可不是么？

还有大悲咒莲师心咒

更不要说百字明长咒短咒

“犹如莲花不着水，

亦如日月不住空”

玄奘大师翻译的

《华严经》中句子

美哩！何等高华？

“君自故乡来

应知故乡事”

第一年mihir chakraborty来访

另一位诗人阿库闻讯

希望这位科学家诗人给民大的学生做讲座

一如他讲泰戈尔的讲座

题为：How Tagore Now!

带给我们丰沛的泰戈尔的消息

比如泰戈尔会作词作曲

国歌就是泰戈尔的诗

泰戈尔68岁才绘画

他自己更喜欢画家的泰戈尔超过诗人的泰戈尔

Tagore是Mihir的坐标

他说：Bengali我用孟加拉文，也是泰戈尔的语言

他用孟加拉文作为我们诗文社的诗岛诗人

朗诵吉檀迦利的诗篇！

持着他送我的Gitanjali小书

那是本印度人按照当年泰戈尔的笔记本子

原样子印成的书

吉檀迦利是献歌的意思

那日是岛上诗社学子围绕

阳光响亮

讲座中他说：

“我现在是泰戈尔来中国的那个年龄，64岁”

有一年mihir chakraborty

照例是到中山大逻辑与认知研究所讲课

而后取道蓉城学术访问

这次对我说我向看一下

“How Buddhism in China”

请帮他联系参观中国的寺庙

这是米伯音心里的目的

他想知道佛教在中国是怎样的了？

我和莲友陪他去参访了文殊院

他对我们供奉和谈及的菩萨名字

那种本乡本土的呼来

令人心中一凛

哪些是他血脉上更亲的亲戚

再一次我们去了宝光寺

那里大和尚专门安排了几个人的晤谈

在问本堂宝光寺最圣净之处

大和尚亲自沏上了茶

有从美国回来在美国皈依佛法的朋友

这样语言就不成问题了

有几位虔敬热忱的居士

几株古老的银杏盆景华盖青张

这难得佛家的日常家常

很美很善妙呀！

自然礼了宝光寺珍贵的佛舍利

绕了无垢之宝光塔

上有文殊下有宝光

这次参访弥足珍贵

因为他的到来

我能想象泰戈尔了

进而能想象佛陀了

朋友们一起时

还让拍了一张

学爱因斯坦吐舌头的照片

这位数学家和爱因斯坦又有几分神似

释迦牟尼，释迦族的觉者

往昔释迦族人竭泽而渔

因此业力

鱼王发恶愿杀尽族人

释迦族为琉璃王入迦毗罗卫国屠杀，

血染城池甚是惨烈

思来比塞翁失马更大的事迹

谁说悉达多没有带给释迦族繁衍

尽管他自己走了还带走的罗侯罗阿难耶稣陀罗

中国释子皆“释”姓

但是这玄奘来地的浩浩佛子呀！

净饭王何说？

听到佛陀家业一说

就是感动的

与君为子尔诺何重

不信拟试向一位不是您的父母的人称子为子？

听到宝光寺中四川话的诵经更觉

此文明二脉其亲其近已难分彼此

小我小族是这样弥越的

宗萨钦哲仁波切：

“感谢悉达多王子

如果不是您

我还在黑暗中摸索”

这些辗转的谢意如果不枯萎

文明就不会枯萎

是呀问本，佛教的本

我们自己的本

饮水思源做的不够好

饮水思源要做好！

4 印度其哺

印第安人的祖先是亚洲人

世界大同还不是将来时而亦为过去时

米伯音一年来访

理工的诗老要约见

他们一坐下地质学家就开始讲

加尔各答和成都

另一条丝绸之路的两个源头

“你看恒河的感觉变了吗？”

“没有，世尊”

“那么只是你的眼睛衰老了”

恒河在那时被看和现在被看

这个看没有变

恒河没有变

您是我的印度朋友们的脐带

恒河也是释子们的

这样说天下一家怎么不对呢

修行人可不成了释迦族？

奈保尔的《印度，受伤的文明》

我没有读完

有些读不下去

木心写过的一篇关于印度的文章

看后也是久久无言

我对所有娩出巨婴的母文化母国母族有一样的同情

比如希腊

希腊哭，哭希腊

一位七旬长者在兑换的排队之后坐地痛哭

希腊的活泼没有绵延到他身上

反而是一个绍兴人还说自己的希腊人

秉持了希腊的高贵

比如他说亚洲的文学家但凡有大成者

偶有欧罗巴的影响

读创巴仁波切的传记

他的妻子在回到西藏

看到西藏的拖承于大地的长长喇叭时

哭了

感到西藏把那么好的一位仁波切贡献了出来

是的他的母庙没有变

似乎时间时静止的

仁波切就是珍贵的人呐

把这么珍贵的一个人带给了她

她能哭泣是良知的！

我们在享用文明炫耀和比较文明

而没有去同情文明

奈保尔是对的

他看到受伤的文明

Mihir是对的

他慈良体恤这内里疲劳的母国

古谚一句：饮水思源呐！

比如我如果能在科学上有所建树

能不谢希腊

木心说自己是绍兴的希腊人是谢忱

我和Mihir和约瑟夫交换英文论文阅读

我约定我用黄色Mihir用绿色约瑟夫用蓝色

画下是一个三色堇一样的小花

发现背景是数学科学

抽去之后内在的母文化显现出来

正好是中印欧

我名之为文明之轮

中国代之的亚洲和欧美和非洲都是佛陀的学生的话

谁学得更好？

如今不是全球都在上科学课么？

如果佛陀是老师

我们和欧美扮演学生

我们未必是成绩最好的

中国也不要骄傲哟！

我听见汉学家梅丹理说“随喜”真把我一惊

亲戚来了我们可曾洒扫庭除相迎

你是我的神我却称你为朋友

可尽到礼数

我们施礼了么？

需要什么呀

施足了礼就不得了！

目前的时政中的紧张

中国人对印度人的调侃阿三

在Chindia这一大脉络下

是多么谬然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各大文明如若彼此认认

该会少多少纷争？

文明的大用不是我们小自得不是民族间的小比较

5 大河之舞

惠特曼说：我听见亚美利加在歌唱

我看见地球上的大河之舞

还能听他们的歌唱！

长江、黄河、尼罗河、泰晤士河、

塞纳河、密西西比……

地球表面的径流们！

其实人类是了不起的

很雄壮巍峨又情真意切

常对学生说惠特曼有首《自己之歌》

要看重自己唱出自己之歌

而人类，人类作为一个族类一个物种

真应该唱一唱《自己之歌》

一起音才发现

这是一部好大好大的乐章呀

工程一般，诗歌工程哩！

人类与其冲突怀疑诋毁

这些大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何不学着一个部落生气的双方

握剑姿势用羽毛互相撩拨

直到某一方笑了？

5.1  河子蒸蒸·穿梭频仍

所谓沸腾所谓气化

就是一些水分子动能足够大

脱离水面散逸出去

介子的活动构成联系形成力

不妨设计一种量子Quantum叫河子

就是量子化的

大河的代表与完备封装好的离散份化的

秉涵那河的神魂

泰戈尔您恒河母亲的情思巨子

汪洋如海起伏跌宕

1924年泰戈尔来访

被称为一场不欢而散的宴席

当时报道中徐志摩和林徽因站在他两边

称岁寒三友

发给Mihir教授，他那么喜爱：

my deepest thanks for the picture of our poet with two of your poets

you can see  how grand was Tagore!

You will definitely not expect every Indian to be like that .

泰戈尔在华最后一次演讲点赞中国人的心性：

“你们虽则眷爱地上实体的事物

你们的精神还是无伤的

你们的使命是在拿天堂来给人间

拿灵魂来给一切的事物

you shall bring heaven to earth

and soul into things”

这几乎是泰戈尔代表印度在评中国

代表恒河在致语长江

这样辽源宏阔的辞句振聋发聩

洪钟大吕的一面

也若背后听任知心话

越剧红楼梦中

黛玉听到宝玉说“林妹妹才不说这样的混账话”

这是当着时下的精英说的

遗憾只有很少的人听进去了

在吾友的吾乡宾舍

我们一群人围坐在香堂

一人一段地读这篇发言

我说，是应该再想起

不要再错过泰瓮的好意了

不要再错过这明澈的提点

那次米伯音

写下了一个孟加拉文的“佛”字！

有一个说法遣唐使使日本的文明平升一千年

那么佛法之于华族呢？

我总好奇

这些大帐怎么没有人算

或者没有教我们怎么算

伽罗华不发明群论

数学要推迟100年

每每我会很落后地思忖与故事的进展一时脱节

这是什么经济学呢？

印度之子拉马努金

对数学的一往情深呀！

这样的联觉直接把目前的心理学撑破

色彩形状的铺排调遣哈代是服了的！

当文明从河流中诞生

一般要走多远？

恒河的河子们卓越

向世界辐照着

成为新的径流

5.2   河间低语·相济亲戚

恒河的源头在哪里？

一条大河汇聚多源

源于印度和中国有两说

说恒河的源头在中国

发源于中国西藏西部的冰川

恒河的源头则是甲扎岗嘎河

也是成立的

印度人自己就有以为是雅鲁藏布江

每年有多少水从中国流入印度？

喜马拉雅分开了两处径流

恒河印度河另一簇为长江黄河

都是喜马拉雅山脉那片高原的孩子

眼神不好的外星人又如何分得清

喜马拉雅山南麓

和唐古拉山呢？

人类文明的大河之舞

人类文明的泰戈尔说的灯会

我以为那是正剧

众河开始同调和起振！

5.3 河舞回旋·精轮在转

那么披头士唱寒山

中国的禅师和欧洲的披头士

可不是一个中印欧的回旋？

这文明之轮岂不是早就转了起来？！

不管我们意没有意识到

中印欧的思想都在回旋融会

开合有度不由分说

是呀！

这个时代

我们左右逢源

我们八面受敌

一方面艰苦卓绝

一方面又一进电梯就听到

我们不能等待更好的时代

而是要去创造更好的时代

一则酒广告都有这样的高觉悟哩

善巧方便无处不在

多赞一下时代

有什么不好？

况且这个时代值得赞美！

因为那是万世良愿万族良缘的会集之际

是泰戈尔灯会的待启的前半小时

已是人头攒动企趾引颈

群情高涨一点就燃之时

那么这句话还在这里：

本以为2020年去印度参加ICIS2020

我说过

飞过喜马拉雅山到达印度

我会泪流满面

因为一定会想起玄奘当年

经历了多少苦难？！

再到恒河水边呢？

很早买过一本诗集大致名为《河流竖起来》

不记得谁写的未得及看

但是静默失联的书其实也在学习

就是形成这个想象

河流竖起来，舞起来

我们岂不是看到一场合流之舞？

美丽的表面径流的表演

那么这些彩练互相抛掷着

这些河彼此嘻闹或相互怒吼着

好不热闹和壮观

还得益于惠特曼写过河流

他一一数来

我意识到诗可以这样写

就是这样数来罗列来就自成图景

就是诗了哩

我名为川正是河流

Mihir告诉我他们的文字河流是Tatini

文明还有大构架

这些河流都竖起来

就像科幻电影中的五股力量形成一个会合的力量

通天达地

人类应该有这个志气

不是仅仅末日情怀

人类自从有了镜子就像样多了

人类自从有了计算机世纪末病不治而愈

当然这句话还只能管到21世纪

但希望这句话成立下去！

诗人们应该谋划这些

否则会失职

至少我这样认为

诗人是哨雁

有此天赋就当有此责任

6  隔山唱和

2020年百科诗派的诗歌令

12月8日我说：让我来致敬恒河吧！

10日发给mihir一封邮件

我要写一首关于恒河的诗

请他也写一些lines

这样加进来本身就是新样别致的Chindia哩！

喜马拉雅是我们交流中的常用意向

曾成一歌还忆得两句：

Dear dear Arko

Over the Himalaya

Works for Chindia

……

6.1   称彼来访·诵须弥越

2013年方才得暇

思忖这中印因为数学而形成的经年交流

在Mihir的来访前远观

成一首古体诗《须弥越》

摘句几节：

数学精芒

解空于彼

西学有情

亦及菩提

一青足仰

色即是空

至诚于数

焉不悟空

归化入空

实至色浓

邻虚之尘

游舞其中

理论物理

是去亲勘

彦眼光谱

直视焊弧

泛逻辑会

摘要为传

四角四边

龙树波兰

复性秉涵

制心一处

元一世界

理岂不一

……

6.2  共赋一诗·双河款曲

邮件可以轻易越过喜马拉雅：

this time the main tittle is “river and civilization ”

I chose 恒河the Ganges River

Of course it is because of you and Chindia!

Pleae write some lines in my poem

That should be a real Chindial poem.

2020-12-10

Mihir 的诗句

The yellow bird

Flies over the Himalayas

To have a dip in the holy river

Ganga ( Ganges )

And goes back to her nest at

Yangtze

With the half bloomed flower

Chindia

Held in her beak

To offer a gift to the baby-bird waiting

20-20-12-31

我那粗糙的翻译

知道他知微见著

瞧，他也发现Ganges Yangtze有同一个主韵母

恒河我要去拜访您亲近您

到时有感会为您写一首歌

那是一并也就为长江黄河写了

大河之舞当有大河之歌

大河交响乐！

文明当谋久远

最喜欢泰翁说的灯会：

“从前只是在我们自己的邦家的店铺里单独地经营我们各个的生活

我们不知道在我们墙垣的外面发生的事故

我们没有智慧也没有机会去调和世界的趋向与我们自身的发长。

我们不仅在我们容宠的家人面前卖弄能耐

……我们必得从我们各家独有的文明里展览普遍的公认的成分

……我问你们，我也问我自己，你们有的是什么，

有什么东西你们可以从家里拿出来算是你们给这新时期的敬意？

你们必得回答这个问题。

你明白你自己的心吗？

你们史乘里最完善最永久的是什么？

拿出你们的光亮来，

加入这伟大的灯会，

你们要来参与这世界文化的展览”

这是徐志摩的翻译

泰戈尔这是一位属于整个人类的长者

他问的：“你们有的是什么”

也不独问向中国

也问向他自己的国度

问向地球上的诸国诸族

席勒和贝多芬联袂的《欢乐颂》欢乐颂唱了

“我们心中充满欢乐来到您的圣殿哩

在你的光辉照耀下面人们团结成兄弟”

起码先认同起来

进而赞美起来呀！

人类四海要相爱起来

将是诗文建功立业的时机

简直是个歌赞吟诵的工程

就像目前的大科学一样

也需要大诗歌大文学哩

怎么人类不至于这么不济

总是正事不做

邪事有余吧！？

先从Chindia磬迪雅开始

先从唱向恒河开始吧！             

恒河，中文又译为殑伽河、强伽河、冈底斯河，为南亚大河，有两个主干，发源于喜马拉雅山南麓和德干高原，流经印度北阿坎德邦、北方邦、比哈尔邦、恰尔肯德邦、西孟加拉邦后，进入孟加拉国，改称帕德玛河，会合布拉马普特拉河在孟加拉国境内的下游贾木纳河，最后注入孟加拉湾，其入海河段称为梅克纳河。 恒河流域是印度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她不仅是今天印度教的圣河，也是昔日佛教兴起的地方，至今还有大量佛教圣地遗存。（简介来源于网络）

赵川

汉族，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毕业于四川大学理论物理专业。中科大在职研究生，国内访问学者；中国人工智能学会AI基础专委会委员。发表论文十数篇，参加和组织国内国际会议40多次；讲座50多个；2005年提出相位理论；方向为AI，数学和逻辑；智能科学；自然语言理解NLU；机器人。有专著《智能科学研究前沿》（2014，科学出版社）。

2011年创立智能科学实验室并任主任；国内外学术交流深广，国外学者十多人次来访。科研与教育并重。提出并尝试STEAMO教育。

2016作为发起人和组织委员会主席，在成都理工成功举办首届国际智能科学会议ICIS2016，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Intelligence Science；ICIS2018在北大举行，为 “相位理论Phase Theorem”分论坛主席; ICIS2020将在印度举行，为组织委员会主席。正在筹备国际科学与艺术融会论坛。

赵川全集：

同一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