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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的生态修复|在上海,一起入侵物种大作战!

李蔚 萌探社
2024-09-07
为了保护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既要有菩萨心肠,有时也缺不了雷霆手段——比如,当我们面对生命力堪比小强的入侵物种时。
 
什么是入侵物种?为什么要以秋风扫落叶般的态度毫不留情地对待入侵物种?让我们先从入侵物种的“受害者”乡土物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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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物种是个宝


乡土物种,顾名思义,是本地区天然分布的生物种群,属于一个地方的“原住民”。它们是在物竞天择的过程中生存下来的,适应本地的土壤和气候等环境,不仅“好养活”,维护成本低,还能和本地的其他动植物共生,构成健康的生态系统。

乡土物种也是地方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影响着我们的民俗和审美方式,尤其是一些乡土植物,如艾蒿、菖蒲、茱萸、菊花等,均与特定的节庆习俗息息相关。

在所有的乡土物种中,乡土植物的作用是更显著的。它们能促进环境敏感区的生态修复,还为本地的鸟儿和昆虫等野生动物提供了食物和栖息地,成为本土动物的落脚点和庇护岛。

上海气候宜人,适宜植物生长,因此乡土植物很多,常见的包括构树、楝树、女贞、蒲公英、枫香、红楠、通泉草、猪殃殃、络石、海桐、马兰、荠菜、艾草、虎耳草、枸骨、苦槠、榉树、朴树、乌桕、桑、栾树、青冈、臭椿等。研究资料显示,目前上海原生植物共有818种,约有290种分布范围极小、数量稀少的植物不常见或可能已消失。

出于景观效果等考虑,一般上海公园、绿化带内种植的乡土植物比例不到30%,就连上海市花白玉兰也不是本土物种,而是原产自中国中部地区。

近几年,随着人们对乡土物种愈加重视,在园林景观中提升乡土植物占比的呼声越来越高。而这也将促进乡土动物的生存繁衍。

中国的首个乡土动物展区就开设在上海动物园,展示了21种乡土动物,包括貉、果子狸、水獭、獐、豹猫、狗獾、猪獾、豪猪、黄麂、兔、金钱豹、赤狐等。

2020年至今的新冠疫情影响下,上海街头行人稀少,野生动物却开始聚集撒欢儿,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大概是貉。曾经广泛存在于我国多地的“一丘之貉”中的“貉”,因人类活动一度丧失了栖息地,以至于种群数量暴跌,在很多地方都已消失不见。在我们刚开始从事自然教育的2014年、2015年,曾开展过“夜行貉世界”的夜观活动,引起广大家庭的强烈兴趣。那时候的野生貉仅仅分布在非常有限的隐蔽地带,只在夜间偶有出没。然而,疫情后,越来越多的貉家族开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城市小区,甚至学会与人类共存。

野外的貉 唐继荣摄
野外的貉 唐继荣摄
夜间观貉 张浩天摄
 
作为候鸟迁徙的主干道和湿地水鸟的栖息地,上海也是许多鸟儿的故乡。其中最为人熟悉的小鸟邻居有四种,包括麻雀、白头鹎、乌鸫、珠颈斑鸠,俗称“四大金刚”。

近年来,因为环境恶化、城市化等因素,乡土物种式微。入侵物种的存在更是挤占了乡土物种原本的生存空间,甚至使其走向消亡,乃至酿成物种灭绝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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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生长的入侵物种


在中国近500多种的入侵物种中,入侵植物是其中的主力。

这些张牙舞爪野蛮生长的入侵植物许多是作为景观植物被引入的。

其中最著名的要属加拿大一枝黄花。它原产于北美,1935年作为切花材料引入,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扩散蔓延成为杂草。它那挺拔的枝条、鲜艳的色彩确是桌前墙角一抹亮丽的点缀,但它同时拥有强大到可怕的生存能力,不仅能像蒲公英那样借助风力快速传播后代,还可借助自我克隆实现无性繁殖;此外,它还会释放化学物质消灭身边的其它植物,使得“黄花过处寸草不生”。加拿大一枝黄花如今已成为人人喊打的“霸王花”,对多个省市的生态系统形成危害。尽管如此,它的复合群(可以理解为近亲)至今在花店仍有销售,名曰“黄莺”。

花店里的黄莺(来自全民物候观察计划的大寒物候笔记,作者草长豆苗)
初冬野外的加拿大一枝黄花(来自全民物候观察计划的大寒物候笔记,作者草长豆苗)
 
让许多沿海省市一度头疼不已的另一种入侵植物是原产于美国东南部海岸的互花米草。1979年12月,南京大学几位教授赴美考察时,发现该物种对保滩护岸、改良土壤、绿化海滩与改善海滩生态有益,便将其携带回国。2000年,为了改变候鸟迁徙路线,防止鸟撞飞机,上海决定引种互花米草到上海市崇明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起初专家们担心这种小草能否存活,没想到它的超强适应力使其疯狂蔓延,堵塞了潮沟,并使得土著植物——海三棱薦草的生存空间不断缩减。小天鹅、白头鹤等候鸟也因此失去了食物和栖息地。这场与互花米草争夺湿地的战役打了十多年,耗费了超过十亿的资金,直到2016年,东滩的互花米草才通过多种途径被彻底清除。

在上海危害较重的入侵植物包括菊科、豆科、禾本科、旋花科等物种,加拿大一枝黄花和互花米草就分别属于菊科与禾本科。

身为湿地城市,上海的入侵植物有不少会危害水体,互花米草只是其中之一,著名的还有曾作为猪饲料推广栽培的水葫芦、空心莲子草(水花生)。

上海的主要入侵动物也是水生的。比如原产于美国中南部的巴西红耳龟,最初作为食物被“吃货”广东人引入,后因养殖逃逸、宠物丢弃、错误放生等原因导致其在野外大量存在。我国现已成为巴西龟最多的国家。因为摄食和繁殖能力强悍,本土龟成为巴西龟的“手下败将”,生存空间越来越小。相当数量的红耳龟还是沙门氏杆菌的携带者与传染源,这种病菌能通过粪便污染宿主生活区域内的土地及水源,有可能传染给两栖动物、爬行动物、鸟类及包括人类在内的哺乳动物,症状包括腹泻、痉挛、发烧等,严重的可导致死亡。

壳薄肉多的福寿螺也是作为食用螺引进的。它们产肉率高又好养,后来却爆发出“吃不熟福寿螺感染广州管圆线虫”的病例,很多螺因此被倾倒进河湖,适应力超强的福寿螺一下子泛滥成灾。那些遍布水域,常附着在水草上的粉色团状物就是它们产下的卵。雌螺每次产卵200粒至1000粒,一年可产卵20至40次。小螺孵化后不久就开始啃食水稻等水生植物。

另一种水生的入侵动物叫作克氏原螯虾——这个名字也许让你一脸懵,但只要提起它的另一个名字你一定再熟悉不过,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小龙虾。它原产于北美洲,在20世纪30年代作为牛蛙的饵料引入我国。此后小龙虾迅速占领了大多数池塘农田,不仅破坏庄稼,还到处打洞。虽然在小龙虾的食用价值被发掘后,养殖热度不断上升,麻辣、十三香等口味层出不穷,但野外的小龙虾作为入侵物种的问题仍未得到解决。

生物入侵是全球生物多样性丧失和物种灭绝的主要原因之一。自19世纪中叶开埠以来,上海对外贸易往来密切,人类干扰多,成为外来物种较多的地区之一,几乎囊括了中国入侵物种的所有类型。加拿大一枝黄花等入侵物种就是从上海首次进入并扩散到周边省份的。港口城市的特点使上海成为外来植物入侵的前沿阵地,需要格外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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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吧,就是现在


物种入侵的问题不仅困扰着上海这样的沿海省市,放眼整个中国,作为跨越近50个纬度、5个气候带的幅员广阔的国度,世界各地的大多数外来物种都能在我国找到合适的栖息地,我国也因此成为外来入侵物种危害严重的国家之一。

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公布的全球100种最具威胁的外来入侵物种中,中国已发现50种。截至2014年底,中国外来入侵植物有72科285属515种,所有省(自治区、直辖市)全部都有分布。中国西南及东南沿海地区是外来植物入侵的“重灾区”。据生态环境部2020年发布的数据,中国已发现660多种外来入侵物种。

外来入侵物种的危害包括影响农业、林业生产(如稻水象甲、豚草、毒麦、假高粱等造成农作物的减产,松材线虫、美国白蛾等入侵森林),摧毁当地生态系统,破坏遗传多样性,危害人类健康等。

虽然外来入侵物种引起种种问题乃至灾难,不过面对外来物种,我们并不能“一竿子打死”。

外来物种并不都会造成生态灾难。当外来物种在新环境中建立了稳定的种群(不仅仅一株或几株),被称为归化种;只有当外来物种改变并威胁本地生物多样性并造成经济损失和生态损失时,才成为外来入侵物种。

事实上,我们现在吃到的大部分蔬菜水果都是从域外引入的。如果没有外来物种,国人的餐桌将单调许多,我们引以为傲的中国菜也将因为原料的匮乏而逊色不少。

而为害一方的入侵物种有时候也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生态学家预计,气候变化会导致“范围转移”或“气候跟踪”物种的栖息地发生大规模变化,将以难以预测的方式重组生态系统。

对迫于气候变化而进行迁徙的物种而言,“入侵”其实是逃难,顶着“入侵物种”帽子的它们也可能是是“气候难民”,比如白尾鹿、犰狳、枫树和黑独角兽蜗牛。更广为人知的动物界“气候难民”可能是北极熊和企鹅,但它们很难有成为“外来物种”的好运。

如何决定我们对入侵物种的态度?据《科学美国人》网站2021年6月中旬的一篇最新报道,在某些生态系统中,例如夏威夷森林,一个将所有非本土物种恶化的经典范例可能会自相矛盾地阻碍对本土生物多样性的保护。科学家认为,我们必须先考虑每一种入侵生物对生态系统的影响,再根据它们的起源得出结论。

好在身在上海的我们尚无须过多纠结。毫无疑问,对于互花米草、福寿螺、加拿大一枝黄花这些对本土生态系统产生灾难性影响的入侵物种,我们要做的是毫不留情地持续战斗,斩草除根。

在“创变的一周”,和我们一起开展你的战斗吧。



上海入侵物种大作战活动招募
 

                         
【以上活动已入选世界生态协会与联合国生态系统恢复十年倡议为“6.5世界环境日”号召的“创变的一周”(Make a Difference Week)系列公民志愿活动,旨在倡导公民对本地生态系统保护与修复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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