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三姨
图 | 来自网络
前些天在微博上看到一个视频，
点赞5万有余，转发却寥寥无几。
怀着好奇心点进去，流着泪看到了结尾。
视频的主角是一位65岁的老人，他叫魏克俭。
老魏住在医院西南角5平米的单间，一个月2000块，不常跟人来往，陪伴他的只有一猫一狗。
即便是已经工作了24个年头，被人问起是做什么的？老魏还是含含糊糊地回答。
“人呢，听到这个，总会膈应。”
这让人总会膈应，都不大说得出口的工作是——太平间管理员，俗称守夜人。
24年来，经老魏手送走的孩子，最大的有16岁，最小的还不足1天。
24年来，他的手机一直24小时开机，因为，不知死亡何时会来。
手机响得最勤的时候，是2003年非典，他几夜都没合眼，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挂着凄怆和恐惧。
老魏有过一个儿子，肺炎，没瞧好，就这么去了。
这些年里，每用最干净的床单，叠出最平整的四角，送完一个孩子，在心里，他都觉得如同给远在天堂的孩子捎去一份问候。
刚开始的时候，老魏也发憷、害怕，但渐渐地也习惯了。
他说，这件事情，总该有人做，这段路，总该有人陪孩子们走。
24年，8760天，他用三本笔记本，一笔一划记下了离世的小生命。有些没名字，就写xx之子，他不愿意用“遗体”这个词，而是叫他们“孩子”。
性格平和的老魏，也有生气的时候。冰柜里有四个孩子一直没人领走，最久的躺了8年，远远超出了生前年龄。
“自己掉下来的骨肉，小猫小狗你还照顾它呢，这是小人儿！小人儿啊！”
《寻梦环游记》里说，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对于那四个孩子而言，老魏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们的人。
她叫张彤，一个年轻漂亮的90后姑娘，能歌善舞，会弹古筝，也曾有个公主梦。
却选择戴上白色橡胶手套，熟练地翻开化装箱，拿出一只毛刷，走向棺椁，成了一名专业的入殓师。
第一位客人，是她的父亲。
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像山一样的男人，有一天会倒下来；也没想过，她要亲手将自己挚爱的父亲，交给冰冷的死神。
她深吸一口气，为父亲穿上他生前最爱的衬衫，打了一个深蓝色的领带，细梳他斑白的鬓角，让他走得平静且安详。
父亲攥紧了的拳头，在那一刻，轻轻地松开了。
没有人知晓死去的旅程到达何方，是悲？是喜？
或许是一场注定孤独的旅程吧。
我们唯一能祈求的，可能只是在离开时，被世界温柔以待。
《西藏生死书》说：我们是一个没有死亡准备的民族。因此，才会有在得绝症时的自暴自弃、面对家人弥留之际的手足无措。
然而，死亡只是一个自然的生命过程，像一朵花终会枯萎，像一座楼终会倒塌。
正如史铁生所说：死亡是一个必将到来的盛大节日。
正是有了像老魏和张彤这样的人，生命才得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是，能够坚持“为人所不为”的，毕竟还是少数。
以江苏为例，作为有7999.06万人的大省，2017年全省死亡率为7.03‰，相当于一年有5.6万人离世。但，全省从事遗体整容的技师大概有50-60个，其中高级技师仅有2人。
这一份不平凡的职业，注定了不平凡的生活。
行业三大忌讳：不参加婚庆喜宴、不询问其职业、不送客告别。
这不是他们选择的，而是被要求的。
据张彤回忆，有一次吃饭，在餐厅聊天，隔壁桌的人听到了自己的职业，马上起身走了。这样的遭遇是每个入殓师都曾碰到的，心中愤慨万千，却也无济于事。
因为关于生死，是解释不清的，唯有真正的敬畏，才能正视。
”让死者安息，让生者慰藉“或许是他们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曾有一个女孩被男友情杀，毁得面目全非。
全组的人花了六七个小时才得以恢复她姣好的容貌，女孩母亲在火化之前，送来了女孩生前最爱的某品牌口红，在馆前跪着哭了好久，公安人员没办法只好破例让她进去。
母亲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笑，亲手给女儿涂上了粉色的口红，颤抖的双手涂得很慢、很小心，嘴里轻轻地说着：“不疼了……不疼了。”
这是一场，正式的、体面的告别仪式。
季路曾向孔子提问什么是“死”？
因为，用生来解读死，常让人陷于困境之中而不能自拔，追求一世的功成名就、爱恨情仇，忙着生也忙着死。
孔子回答说：“未知生，焉知死？”
《好了歌》唱道：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或许，“未知死，焉知生？”才是对生命更好的解答。
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入殓师》里，当小林君那双拉大提琴的手，温柔地握着死者的双手，抚摸过他们的脸颊、额头，为他们擦拭身体，为老奶奶穿上丝袜，为儿子梳好头发，为妻子画好妆容的时候，失去亲人的人们，第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变性人的父亲原谅了儿子，出轨的丈夫回心转意，小林君也最终理解了父亲。
死亡是一次和解，和自己、和亲人、和世界的一次和解。
无论是太平间的守夜人、火化师、入殓师，他们让已经冰冷的人，重新焕发生机，给她永恒的魅力，这要有冷静、准确，而且要怀着温柔的情感才能做到。
在分别的时候，送别故人，所有的举动都如此美丽。
小林君说：“死亡就是一扇门，它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而是走入下一程，我在这里送走很多人。”
最后入殓师会将逝者的双手紧紧扣在他们的胸前，仿佛在那一瞬间，逝者已经得到了安息。
人世间的每个人拼尽全力试图走出黑夜，
但他们却选择逆行，
义无反顾地陪着逝者走过更黑的一段路。
和死神交接的那些日子里，
他们，是逝者在暗夜中最后一缕光。
如果你能从头看到这里，
那你也会看到，
我特意放到最后的，老魏的故事视频。
那么，
此刻的你愿意转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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