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君和赵立坚

来源：王攀说天下

作者：评论员王攀

（新华社记者廖君）

廖君，是新华社记者，这次抗疫被表彰的巾帼英雄之一。

赵立坚，是外交部发言人，因为在推特上发文质疑美国军人携带病毒来武汉，备受关注。

一个记者，一个发言人，看起来风牛马；但实际上，他们有很多的类似性。

比如，都是对外发声的人，当然，一个代表政府，一个代表政府代表——像廖君两个月能够发几百篇新闻报道，很多就是把政府部门的通稿，署上自己的名字而已。

记者有两种：一种是调查记者，一种是通稿记者。

调查记者，一个月可能也写不出来一个报道，因为很多部门不配合，甚至阻止，那些揭露性报道的记者，往往被视为“眼中钉”。

而通稿记者，则是一天可以写好多篇报道，与其说自己勤奋，不如说是政府需要发布的信息多，只需要把通稿稍作修改加上名字即可，这类记者往往是政府部门的座上宾。

不知道廖君是哪一种记者，这么大的出稿量，有没有通稿。

当然也不是说通稿记者就不可以；作为传声筒，是可以的。但问题是，如果通稿里出现了问题，比如不实信息、误导信息，那么通稿记者署名，就不是往脸上贴金，而是给自己抹黑了。

显然，武汉警方最早训诫李文亮等几位医生，还有武汉卫健委所谓未见人传人等的通稿，对于廖君来讲，不是加分，而是减分了。

其实，原本是可以不做通稿记者的。比如，当政府部门发布信息之后，针对这些信息，如果记者不甘做传声筒，而是去调查、核实，那就从通稿记者变成了调查记者。

试想，如果廖君对于武汉训诫李文亮、通报未见人传人等，深入调查一下，是不是这个人传人的消息，也不会等到很长时间之后，才由钟南山院士，才由新闻一加一披露出来呢？

明明是职业生涯里的皇冠，却变成了职业生涯里的污点。

蛮遗憾的！

退一步讲，即使不方便直接透露，那么作为新华社记者还有内参的权利。新华社内参的权利，有多大，这么说吧，有一种内参，在全国之前只有九个读者，现在只有七个读者。

而这次，廖君也提到了写内参，那么有没有对武汉疫情一开始最真实的内参报告呢？

也许有吧。我只能善意的推测。

但在李文亮被训诫，还有“未见人传人”的报道里，廖君是把原本应该深度调查的稿子，没有做深度调查，以至于才有今天的尴尬。换句话说，没有做该做的事情。

而赵立坚呢，作为一个外交部发言人，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

（赵立坚的推特）

明白赵立坚的意思，是说美国疫情可能很早就出现了。但没有公开，以至于美国大兵参加军运会可能把病毒带到了武汉。此话是针对美国抹黑中国一开始不透明的愤怒之语。

但别忘了，有关病毒来源上，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

一直以来，武汉疫情，是美国针对中国的生化战争——这种论调不新鲜。一开始在社交媒体里疯传，接着一些所谓的专家也这样讲，而台湾地区的电视台，也开始煞有介事的说。

但这是有区别的，哪怕传播力再大，都是一种民间声音。

社交媒体的民间性自不必说，就是台湾地区的电视台，这在办台容易的地方，其实没人把它当成是政府声音的，而一些所谓专家的说法，也是民间看法。

你会发现，在中国大陆，没有一个官方身份的人，没有一个官方媒体，直接说这事儿。

为什么？因为极其敏感，因为会被认为这是官方态度。

而不仅没有类似支持的表态，相反，一些地方还针对过分的类似说法，给予了处罚。比如，内蒙古警方就拘留了一个宣称新冠病毒是美国大兵故意带来的案例。

为什么民间可以传，而官方不能说呢？因为这没有证据。

而如果没有扎实证据，就这么说，会授人以柄。

国与国之间，没有证据，直接来的，而且是那种大事儿上的，往往都是敌对关系、战争关系。比如，伊朗官方就说，这是美国人干的——美伊因为袭击事件至今敌对。

但如果不是这种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哪怕相互攻讦、抹黑，来各种小动作等，都还是小心翼翼，然后注意用词，注意选择。

毕竟，有的话题太敏感了。

可赵立坚在推特上，直接把这事儿扔出来，还是用中英文——“可能是美军把疫情带到武汉”，并要求“美国欠我们一个解释”，这就不合适了。

第一，你是外交部发言人，会被认为这是国家态度。而社交媒体上一阵狂欢——原来正找不到官方态度呢，这下有了。直接拿来佐证美国阴谋。

第二，“美军把疫情带到了武汉”，这会被解读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美军无意把病毒带到了武汉，另一种是美军有意把病毒带到了武汉——后一种恰恰就是民间流传的版本。

可是，可是……这是一个科学的事情，不是政治的事情。而且，我们和美国的关系，还没有上升到战争的地步——贸易战，只是一个贸易谈判的形象说法，不是你死我活。

所以，我们看到，外交部，还有我们的驻美大使赶紧出来收场——

面对外媒记者的提问，我们外交部另一位发言人耿爽说：

“关于病毒源头问题，这是一个科学的问题，需要听取科学、专业的意见。我们希望有关方面不要借此做文章，也不要借此对其他国家污名化，这不利于国际社会齐心协力抗击疫情。”

剑指他国，但也有别的含义。

而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在回答白岩松“现在也有一些学术文章，它指向病源的发端不一定在哪，甚至会有论文说可能是在美国，但是您如何看待这种病毒的源头说”时也说：

“我觉得病毒的源头问题，还是应该让科学家来回答。其他人妄加猜测，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对于各国抗击疫情工作也没有任何帮助，可能会制造恐慌、散布歧视，甚至传播谣言。”

这才是中国的态度！

可以说，无论是耿爽，还是崔大使，都表现出了专业性，这是非常好的。

要知道，和平时期的外交，有多少证据说多少话。尽管美国一些丑陋嘴脸的政客，攻击抹黑中国，让人愤怒；但我们在回应的时候，还应该注意方法方式，别被愤怒左右了头脑。

这是要提醒的。

总之，记者廖君，在一些工作上，是没有做该做的事情；而发言人赵立坚，则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一个在国内授人口实，一个在国外授人口实，其实都是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