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疯·第二回 | 陈仲伟和他在河滨客厅的日日夜夜
COME AND DRINK
来 吃 酒
—
神炁现形的人来疯计划之“来吃酒”环节长期驻扎上海外滩美术馆6楼空间。我们想邀请在外滩区域生活、工作、做生意、混chance的【有点灵光】的人来和我们吃酒。
我们相信人人都可凭附“灵感”创作艺术,希望通过某种方法,把人的“灵光”转变成当代艺术可接纳和欣赏的模样,进入“大雅之堂”的视野和讨论范围。
欢迎留言报名/推荐。
人来疯野史 | 第二回·陈仲伟
异乡客存兰草情,托志苏河续风骨
序
陈仲伟和他搭档们一起整饬的河滨客厅在上海的文人圈子里很有名。
“客厅”作为一种文化意象,自民国时期引为风潮。留洋归国的中国文人带回了西方“文艺沙龙”的风雅习俗,而这同样也是中国式的文人结社的延续。
有“远东第一楼”之称的河滨大楼位于上海的苏州河北岸,拥有近90年的历史。自1935年建成后,随着历史格局的莫测变幻,河滨大楼的文化样态也呈现出不同性质。新中国成立后,河滨大楼逐渐以住宅功能为主,其曾经担当的国际救济、文艺交流、文化据点的属性,随着当代中国式的沉默而不再有人问津。
有趣的是,2019年,异乡人陈仲伟租下了上海河滨大楼的一个房间,与他的两位搭档北、苇杭一起,把它重新打造成一个集合展览与文化交流的极具东方主义风格的公共空间,取名河滨客厅(Embankment Space),想要尝试让这里恢复往日连接世界、沟通人文的功能,重续这栋建筑的历史意义。
“我不知道(未来)会走向哪一个方向,所以我更愿意做的是提供一个空间去探讨。”
PART 1
Embankment Space
一种穿越的仪式:“这里是河滨客厅,时间开始了”
| 河滨客厅 苇杭、小陀螺、Niki 图
这里是陈仲伟和他搭档们的河滨客厅。一走进去,像是有晚风吹进心脾。
据说,“河滨客厅”从一片废墟到初具样貌,前后经历了5周时间,由设计师北设计,耗资8万。陈仲伟在他的“河滨客厅”公众号中介绍道,“1935年,河滨大楼建成之后,首批住客大部分是西方人,他们带着对东方的想象来到上海,搬入河滨。”因而,他们将河滨客厅打造成了带有中国明朝中后期风格的法式东方艺术风尚(Chinoiserie),以期还原第一批西方住客对东方的想象。他们把东方主义风格与上海30年代artdeco元素搭配起来,让人走进这个空间便如同穿越到不同的历史维度。
“建筑本身就能让人感觉到人的内心和时空联结在一起。”我们找陈仲伟来吃酒时,首先就聊到了这个话题。建筑可以无视时间规则,震慑人心。陈仲伟觉得,中国的历史断裂性造成了很多遗憾与反思,但透过考古式的还原,我们或许可以走向遗失了的精神内核的边缘。
河滨大楼承载了近90年的历史。这里曾是犹太人沙逊的产业,也一度成为纷逃至上海的犹太难民的栖身处。这里曾是文化名流的会客厅,也是上世纪50年代提供给南下干部和文艺界统战人士的福利。河滨大楼的十一个出入口、七个楼梯和九部电梯,让这里一度成为远东谍战的大本营。改革开放后,住户有来自世界不同国家的文教商业领域的精英,也是好莱坞制片厂、国际化商业、物流类公司的聚集点。
“这个地方有了和整个世界建立起来的网络,”陈仲伟说,“除了居住本身,居住者也散落在世界各个地方,他们带来了一些东西,也带走了他们的一些故事记忆和体验。”
陈仲伟这个历史爱好者对河滨大楼十分痴迷,目前,他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研究,分享在各类媒体上。他尝试通过信件、明信片、甚至法院传单等物件来找寻故事的主人,通过访谈或追溯,来扩充自己对这栋楼的认知,定位楼里的住户以及它的全球范围关系。
“河滨大楼至49年改旗易帜之后经历了一次大洗牌……这个过程十分吸引我,这种历史的断裂性,不断地断裂,从中你能牵出一些相关的线。”
PART 2
Jew-issue
无国籍难民:从犹太人到当代青年的身份认同
| 陈仲伟来吃酒现场
陈仲伟说他很难界定自己的身份归属。这种身份认同上的纠结与困扰,成为他在美国读读硕时主攻19世纪东欧犹太思想史的一个主要原因。
“尼采对犹太人的评价是‘最好的欧洲人’ 。”陈仲伟说,“他们哪个国家也不属于,对于欧洲文明自觉地去接纳和支持,并以自己的智慧贡献对世界的价值。”汉娜·阿伦特、哈耶克、门德斯、以赛亚·柏林、法兰克福学派等犹太哲学家和经济学家让陈仲伟非常痴迷,“(他们)深深触动了我的灵魂。”
陈仲伟这种身份上的“格格不入”,不仅始于国内,也同样带到他在美国的留学时期。
陈仲伟父母的祖籍都是河南,然而其复杂性在于,母亲出生在江西南昌,17岁时才跟随转业的外公从东北丹东回到河南驻马店。而陈仲伟的父亲出生在内蒙包头,10岁左右回到河南。陈仲伟说,他们整个家庭从饮食到说话,很不当地人,也不被当地人完全接纳。一家人统一标准的普通话,非本地的家常菜肴,对当地文化的不适应,让陈仲伟打小就没有一种乡土感,既没有地域上的归属,也无法与任何文化同化,一直处于“他者”身份的被观看之中,即使到了国外,陈仲伟也无法与中国留学生合流,“很难和他们打成一片”。
与陈仲伟交谈几句就会发现他身上有一种文人的兰草气质。他学习历史,对华夏文明的喜爱与情感上的继承,让他很难接受当代人丢失了信仰与理性做出的行为。“对于我而言,各种文化在深处是有他的魅力价值在的,但另一方面,(我)很反感把它作为一种民族主义动员的手段。”
陈仲伟与犹太人无国籍的移民经验是相似的,也是同病相怜的。而今,这种身份上的质疑声愈发响亮,宗教、文明、国家、地域、性别都不再是单一论的,它逐渐成为无限性的个体与主流文明之间的一场博弈。
PART 3
Mail de lettre
噢,浪漫的文人!
| 陈仲伟,陈仲伟供图
陈仲伟是个善饮的人。他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化,喜欢诗歌带来的想象和不朽的感动。
说实话,刚认识陈仲伟时,以为他是一个严肃沉郁的考据派。他的简介真的十分简洁:“Adam 陈仲伟,异乡人,码字和讲故事的,上海历史研究者,跨文化交流与教育从业者”。发来的个人照片是一张在江西仙人洞口的全(游)身(客)照。
“莫非是道中之人?还是说他来自江西?”我们把疑惑抛给了陈仲伟。果然,思想上的贫瘠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陈仲伟说,这张照片是自己重走父母当年蜜月旅行的路线时拍的。“一路走下来,收获了很多特别的体验。”
当问及什么是灵感时,陈仲伟和我们分享了他人生至今最深刻的一次体验。
2012年,陈仲伟一人前往古巴hiking。由于刚经历分手,状态十分差。古巴当地的深山路况很糟糕,他要从一个山头走到另一个山头,很不巧的是,他的眼镜在途中掉了。这对于一个近800度近视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爬山的效率变得很低,完全要依靠双手双脚来判断安全性,方向判断变得很差。”由于方向感的迷失,陈仲伟不得不在山里过夜,半夜又遭遇打雷和各种昆虫野兽的隐性威胁。直到第二天早上,陈仲伟将近24小时没有喝水,处于半虚脱状态。
这时,拯救性的事情出现了。“我模模糊糊看到前方有一个神庙,大概率可能是个幻觉,但方向是对的。”这种人凭借第一直觉(灵感)而做出的响应,很难说不是一种更高维度传导的通感讯息,而非幻想,最终把他带向了安全地带。
“这个过程感觉是某种神迹。”陈仲伟十分感恩自己可以活下来。“当时在考虑会不会死在那里。但是当你活下来时,你会觉得能活着挺好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战胜的。”
| “人来疯”小组题字
* 河滨客厅目前对外预约开放,陈仲伟和他的搭档们收集了许多河滨大楼的历史资料和老照片,做成微型展,展示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亦可通过私信来预约。同时,他们也欢迎志同道合的朋友来这里拜访,一起重温旧梦,破旧立新。
* 感谢陈仲伟与人来疯小组分享故事。本文补充内容参考自陈仲伟个人公众号“河滨客厅”以及澎湃新闻。
人来疯·直播间
第二期 NO.002
\ 欢迎报名来吃酒哟 /
\ 往期回顾 /
\ ABOUT /
“KHEK DHANG KE”
“客堂间”是由上海外滩美术馆发起,聚焦外滩区域内社会与个人经验变迁的长期项目平台。将联合外滩地区的教育者、艺术家、学者、建筑师、策展人等不同领域的专家,组建研究小组,通过定期的信息共享和资源互换,共同策划系列研究及公共项目,以深入了解外滩地区。
“客堂间”源自上海话“Khek Dhang Ke”,为“客厅”的意思,外滩美术馆希望搭建一个文化交流的平台,外滩社区的居民及团体可以在此建立亲密的联系,丰富彼此认知本地的视角和方式。
作为“客堂间”的子集,“人来疯”项目将由孙大肆与“神炁现形”小分队共同完成,同时又包含多个子集的一个猜想的实验过程及结果。
\ ABOUT /
“SHEN QI XIAN XING”
“神炁现形”是研究、实践、展现“炁”的能量、人的光彩如何在有限的数理中流动的团队。
《道德经》中写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炁以为和,“炁”是存在于宇宙万物间一股生生不息的能量流。
古希腊哲学家、数学家毕达哥拉斯相信通过数学能窥探神的思想,万物都包含数,甚至万物都是数,数是变化多端的世界背后的真相。几乎同时期的易学也认为: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数。如果把数理比喻成血管,那么“炁”,则是其中流动的血液;如果数理是神的规则,那么热的、流动的“炁”,是人的光彩。血管虽然看似限制了血液但同时也是血液的通道;血液没有血管将无法循环,无去无从,成了没有章法的情绪。这一点音乐人很早就会察觉:多少赫兹频率对应对少音高?为什么节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有着各种速度的均匀时值?不同的音阶和律动为什么让人感受到不同的民族和文化?如何知道一个人走音了,一个人抢拍子了?如何知道一段旋律所配的和弦是不对的?
这些都是音乐的数理体现,尽管有如此多的数理限制,人们还是能使情感尽情流动在音乐中。那么,其他形式的表达是否也如此呢?“神炁现形”是我们的哲学观,“神炁现形”团队就是研究、实践、展现“炁”的能量、人的光彩如何在有限的数理中流动的团队。
如果你与我们志同道合,请向我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