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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眼睛||徐敬亚点评4:孟浪的诗《二十一世纪》(总226期)

徐敬亚 诗眼睛 2021-10-07

荐赏连载4


《二十一世纪》等




《二十世纪》

 

孟浪

 

 

可以交出去的

就不是神圣

一个花白胡子的农民

向他的青年地主

交出了地里的麦子

而可以看得见的

就不是神圣。

 

可以交出去的

是走私来的枪支

可以看得见的

是匪帮的火并

疯狂的马队把下一年的麦地

也通通踩坏

青年地主留下了眼泪。

 

可以交出去的

是两手空空

可以看得见的

是两手空空

花白胡子的农民在麦地里死去

留下神圣。



诗评

徐敬亚点评:


徐敬亚:这是一首野心巨大的诗

 

一首诗,从哪儿出发?一首诗里面又能存得住多少疑惑?

孟浪的诗,从神圣出发。从土地、地主与农民出发。而最后,神圣在麦田里死去。

诗表层很清楚:一个几乎完整的土地租赁过程,并不神圣。而掠夺与践踏的过程更不神圣。

令人不解的是最后两句。老农死于麦地留下神圣。这神圣,是形成了的神圣?还是遗留下未形成的神圣?神圣,这个概念有没有发生转化?此外,可以交出去的与可看见的就不是神圣,这两个命题是否成立?诗人显然不承担继续追问的后果。诗人的不负责任与随手总是让我们疑惑。

这是一首野心巨大的诗。一个《20世纪》的题目,令全部意义增大20倍。

 



附徐敬亚的一个点评:



《吃酒》

 

尹马

 

 

兄弟我吃酒,从不使假

有一年我在以勒,众乡亲面前

吃下一坛寡妇烧,吓得一条河流改了道

我和后山的苗子赌酒三日

成为真正的苗子

从此耍苗脾气,当街骂娘

杀人放火。兄弟我吃酒

每放翻一只碗,黑夜就陨落一个星子

吃到黎明,月亮一个人回家

有一年我在张铁匠的铺子里

吐酒淬火,锻造弓箭

意欲买田置地,打一座江山

却先赢得美人,为我生儿育女,打扫庭院

后因久不早朝,政事荒芜

结发之妻流落民间,投胎转世

那一年我醒了,成为一介布衣

改用猪头肉下酒

小作坊,小生活,吃的却是大江湖

兄弟我吃酒,从不谈几层意思

仰脖一饮,千年一叹

叹的是百花,在酒中发酵,泪水全无

有一年我对着故乡的山岗,吞着吞着

就哭了。我的身后有一片海

海上站着我的母亲,和我隔酒相望

兄弟我吃酒,就是和光阴打赌

后来光阴废了

而我留了下来

 

 

徐敬亚:好诗能上天入地

 

这首诗是我近年来读到的最好酒诗之一。它一有野性气度,二有想象超越,三有悲悯转换。猜测诗人写作《吃酒》之始,恰正是一个“吃”字,使全诗语感忽然古朴,并在生命上与梁山好汉结盟。

第一层:喝酒喝得“河流改道,杀人放火”……小作坊小生活,吃的却是大江湖——好一个酒徒豪气!

第二层:写着写着,诗人忽心气浩然:开始“吐酒淬火,买田地,打江山”,做起了帝王。但他绝不流连,短短数句之后结局归一:久不早朝,流落民间,投胎转世,成一介布衣,改用猪头肉下酒”——好一个“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的东坡之气!

我认为:此诗如身缺少这8行,将减少一半价值。

第三层:酒喝着喝着就转悲:饮酒而泣,身后生海,海上站母……如果没有这一层的大海、母悲与幻像,即由豪向悲的转换,这首诗诗便过于刚硬、逞强(再减少四分之一价值)。悲与豪之冲,构成了诗意——好一付落魄文人的悲相!

一次朗诵会上听到这首诗,像喝了一大口好酒,效果远胜阅读。

好诗,能上天,也能入地。一有质感。二飘。

可惜,最后两行,弱。




诗人简介:


徐敬亚,当代诗人、文学批评家。第一届青春诗会成员。1949年生于吉林长春市。1982年毕业于吉林大学中文系七七级。历任吉林省《蔘花》编辑部编辑,《深圳青年报》编辑,吉林省作家协会干部,中级职称。1985年迁居深圳。曾主持“中国现代诗大展”,并主编《中国现代诗大观》。2005年受聘为海南大学诗学中心教授;2006年起主持《特区文学》“十大网络版主联席阅读”。

名人名言

黎巴嫩诗人纪伯伦《美》中所说的“美不是干渴的口,也不是伸出的空虚的手,却是发焰的心,陶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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